第7章
第七章
“你們之間有沒有去約會？”
季一諾眼神怪異地看向父親，“你什麽時候這麽八卦了？”
季父輕咳一聲，“就問問你。”
“有啊，怎麽了？”
“那你們之間不要和別的情侶進行攀比。”季父又開始說教了，“你剛剛說他家庭條件不錯，你也不要一味地遷就他，我們家條件沒那麽好，要是一直和他去吃好的，去遷就他，那真的是花不起。”
講起家庭條件，季一諾又想起了她當初填報志願的時候，心裏沒來由的煩，還以為事情過去那麽多年了，自己已經放下了。
“那我們吃一次兩次也沒什麽事啊！又不是吃不起。”季一諾此時語氣有些不太好了。
“那也不行！”季父嚴厲制止，“你花這一次兩次的錢，那以後就天天想去花了，這哪花銷得起！從小到大就和你說過，不要攀比，不要攀比。我們家條件不好，不要攀比……”
“啊！”季一諾暴躁地制止了季父地說教，她直視他，“你別說了。”
她這時又想到了以前，自己還在上幼兒園的時候，父親對自己說：“如果你以後讀研究生，家裏沒錢，我借錢給你讀都行。”沒想到後面自己就卡在本科那一關。
“家裏沒錢是我的問題嗎？沒錢是這一時半刻的事嗎？從小就這樣，那你怎麽不去賺錢？說是痛風，後面看你活蹦亂跳的還呆在家裏，現在好了，跟我說‘沒有錢，沒有錢’。我現在都自己出去上班多少年了？我自己多少有些積蓄了，我現在還給錢給媽媽買菜幹啥的，你呢？你現在就躺在家裏，那我現在就是家裏賺錢的那一個，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我？我現在賺的錢夠我自己花，夠家裏的花銷就夠了！”
季父沒想到季一諾敢這麽和自己說話，他氣得眼睛都瞪大了，格外的吓人，可是季一諾心中根本不怵。
“呵！”她冷笑一聲繼續說，“以前你和我說，就是借錢也給我讀書，結果呢？就是一個本科都不讓我讀了。”
說起這個，季父的臉略微有些僵硬，他躲開了季一諾的視線，“事情過去這麽久了，還記着。父母對你的好不記得，對你不好，你真是要從小開始說起，有意思嗎？”
季一諾連着冷笑兩聲，步步緊逼，“我從小說起？這還只是我高中畢業的事情，就這一件！以前說什麽學習最重要，最後連本科都不讓我讀！你現在問我有意思嗎？我告訴你，有意思！”
因為季一諾的步步緊逼，季父也沒有了那丁點的心虛，“你這個本科也是個爛本科，破三本，還有兩萬多的學費，家裏哪有這個錢給你讀！你怎麽不考慮考慮家裏的情況！你當時也成年了，現在都工作了幾年了？還像是個沒有長大的小孩子一樣！”
越講季父越理直氣壯，“好，就算我當初給你去讀，借錢給你去讀！那你畢業後四年內能給我賺回來這麽多錢嗎？你就算找個離家近的，你不需要付房租，那你一天至少兩頓吃家裏的，那些也是要錢的，一筆筆扣下來看看你四年能賺多少！”
“要我考慮？那你們當初怎麽不想想家裏的情況？情況這麽差，沒什麽錢，那生什麽孩子？本來生孩子就是費錢的，你們養不起，供不起我上學就不要生！”
季父不理會季一諾的這些話，繼續強調問道：“你自己想想你四年能不能賺回二十萬！能賺回來，那我承認是我的錯，我當初不應該阻止！不能賺回來，你以後就不準給我提起這件事情！”
季一諾也懶得算這筆，側過身子面對着門口。
季父掏出手機給她算了起來。“就算你畢業找到了一個扣除五險一金還有五千一個月的工作，你想想你當初出來工作的工資，這個工資算是高的了吧！再找個包吃包住的工作，算是不錯的了吧！好，現在算上你一個月平均下來買衣服的錢兩百塊，平均下來的水電費共計兩百元，還有話費五十，和同事出去吃一吃或者自己出去改善夥食，算兩百元每月，如果生病什麽的，算起來一百元每月好了，還有你們的必需品算一百元每月，還有你要買的護膚品，算兩百元每月，這樣算下來就只有三千多塊了，還沒有算起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再算四年能攢下多少。”
計算器按了兩下，季父把手機遞到季一諾面前，“你自己看看這樣才賺多少錢！二十萬都不到！你整天就知道叫喚着爸爸媽媽對你不好！你怎麽不為爸爸媽媽想一想！爸爸媽媽菜都吃不起了！你每次說要吃這個吃那個，爸爸媽媽不都買給你吃嗎！”
外面父女吵架，即使季母在廚房關着門刷着手機洗碗也聽見了這聲響。她洗了洗手就開門出來，“你們父女倆吵什麽呢？”
季母跑到了季父和季一諾的中間，“就這一小會兒的時間，你們父女倆怎麽吵起來了？”
季父一如既往保持沉默，季母看向了季一諾，季一諾瞥了一眼季母，瞪了一眼季父冷哼了一聲就去了衛生間洗漱了。
洗漱完回到房間郁悶地玩着手機，房門便被打開了。
“一諾，還沒睡呢？”
季一諾擡眼，看了一眼門口站着的季母，冷聲問：“你有什麽事嗎？”
季一諾猜她多半是為了父親來的，來為他解釋的。
果然，季母擡腿向床走去，邊走邊說：“一諾，你幹嘛和你爸爸吵起來？他是你爸爸啊。”
季一諾冷哼一聲不做回答。
季母知道季一諾火氣未消，就繼續說：“他年紀也大了，你也別氣他了……”
季一諾以為自己現在已經對家庭，對父母放在陌生人的位置了，說幾句也不會讓自己生氣了，沒想到母親的這幾句話還是讓她重燃怒火。
“他年紀大了，我不能氣他？”季一諾氣得不知道說什麽了，氣得将季母說得那一句話重複了一遍。“他年紀大，我不能氣他，那他就能仗着他年紀大了來氣我嗎？難道你們把我生來就是當做一個受氣包的嗎？”
見季一諾誤會自己的意思，季母趕緊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要和你說，尊敬長輩。他再怎麽樣也是你的爸爸，是你的長輩，你怎麽可以罵他？！”
季母也是持了要教訓季一諾的心思來的，季一諾心裏又覺得有一絲悲涼。她早就看清母親了，沒想到還是會再一次被震驚到。她将手機往旁邊甩去，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着母親，想看看她到底還能怎麽指責她。
“爸爸媽媽将你養這麽大不容易啊！你看你爸，多可憐，現在還痛風着呢，不能出去賺錢。之前做得好好的工作就只能請假三個月讓他們找個臨時工來上，他在家裏先休息一段時間。”
“呵，呵。”季一諾不知道是她的媽媽聽錯了還是她腦子蠢就願意上當受騙，這又不是産假又不是工傷的，還給他休息這麽長時間。
“你呀你，真是容易上當受騙啊！”季一諾出言諷刺。
“季一諾！你怎麽和媽媽說話的！”季母沉下臉質問道。
季一諾不理會，又繼續問：“他和你說他請假在家休息三個月？”
“對啊！”季母信誓旦旦地承認。
季一諾扯了扯嘴角，“騙誰呢？他是不是已經辭職了。”
“不可能！”季母一臉嚴肅地說，“他這就是請假。找了一個臨時工，工資打他卡裏，不打你爸卡裏，這不就是請假嗎？”
季一諾被母親這一番話整無語了，她是不會相信能給他請假三個月。她略帶可憐的眼神看着季母，看着她被騙了還這幅傻傻的模樣替他說話。“他又不是生産，請的又不是産假，也不是因公負傷，哪有給他休息休這麽久的，怎麽，他難道是公司裏不可或缺的人才嗎？”季一諾決定，還是給母親一個提醒好了，免得傻傻地聽人騙。
“不可能！你沒有聽懂我說的話嗎？就是……”
見母親還準備替父親解釋，季一諾立馬就叫停，“你也別說了，我要睡覺了，明天要上班，我可不能請假，這個家還得我撐着呢！”
說完就躺下去閉上眼睛。
季母就是再想說也得顧忌着她明天要上班，話就只能咽回去了。
季母人走了，季一諾又睜開了眼睛打開床頭櫃上的臺燈繼續玩手機。
季一諾：【你好，我今天和我家裏人說我交了男朋友了，他們問了我一些問題，現在我和你說一下我說的內容，咱們統一一下口徑，以免日後被拆穿。】
季一諾：【什麽時候認識的：大學時候認識的。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前不久在一起的。也沒有談婚論嫁的打算：暫時還沒有。】
季一諾：【你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嗎？】
季一諾：【對了，我有個問題要問你，你是堯汕人嗎？】
發完這些，季一諾就準備去看會兒小說了。沒想到剛切出微信頁面他的消息就彈進來了。
周熠輝：【好的。[引用你好……被拆穿。]】
周熠輝：【好的。[引用什麽時候……暫時還沒有。]】
周熠輝：【沒有。[引用你有……的嗎？]】
周熠輝：【是的，你怎麽知道？[引用對了……人嗎？]】
季一諾：【我想你是筱諾的青梅竹馬就應該是和她一個地方的，所以我就和他們說你是堯汕人。】
周熠輝：【哦，原來是這樣。】
等了幾秒，周熠輝都沒有發新的消息過來了，季一諾就切出去準備繼續看小說了，沒想到又是在她切出去的那一刻，周熠輝的消息再次彈進來了。
周熠輝：【你是本地人嗎？】
季一諾：【嗯】
她連個符號都不想加了，她趕着看小說呢。
手機那一頭的周熠輝看着那個嗯都不知道該發些什麽了，他捧着手機看了許久和季一諾的聊天頁面，心中覺得甜滋滋的，沒想到這就給他加上了。
他點進季一諾的朋友圈準備好好了解一下她。不過在點開前，他又有些害怕了，就怕會看到一些和前夫的甜蜜記錄。但是他轉念一想，離婚了，這些東西也删了吧？
正要下手點進去時他又猶豫了，就怕她餘情未了沒删或者是和平離婚，現在一起帶孩子，看她的微信名字和個性簽名就知道很愛她的兒子七仔，到時候朋友圈一堆七仔，再出現和七仔爸爸一起帶孩子的照片。他怕他心髒承受不住。
猶豫了很久，他還是點進去了。他想：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反正橫豎都要死，還不如早死，早點接受這個事實，順便将七仔看看熟悉，日後他成為後爸帶起來也方便一些。
只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七仔不是季一諾的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