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季一諾走到店門口，拿出手機打了電話給外婆。
“外婆，是我。”
“是一諾啊！打電話給外婆是有什麽事嗎？”電話那頭的外婆笑呵呵地問道。
“我昨天回家聽我媽說，你要給我介紹一些男的，這事是真的嗎？”
被季一諾這一提醒，外婆也記起了這件事情。“是呀！你看看，你都要三十了也沒有一個男朋友。外婆這邊剛好有幾個優秀的單身男孩子，你什麽時候有空，到時候外婆安排安排。”
沉默了一會兒，季一諾才開口說：“外婆，我有男朋友了。”
季一諾不想欺騙外婆，可是又不想外婆這麽大年紀為自己操心，而且自己現在确實沒這個想法。周熠輝應該也不會很快對別的女孩動心，他的白月光應該也找不到了，想來也能哄外婆高興一段時間。
電話那頭的外婆頓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向季一諾确認地問：“一諾，你是說你有男朋友了？”
“嗯。”
外婆還有些不确定，“你不會是騙外婆吧？就是為了不去相親。之前怎麽都沒聽你說起過你有男朋友的事情？你媽也沒和我說過。”
季一諾走到眼光下，低着頭曬着太陽，用腳輕輕踢前面的牆。“我早就有男朋友了，之前就不想和我媽說，估計也忘了和你說吧。昨天我媽說起來就知道沒和你說，昨天晚上看時間也有些遲了，怕你睡了，剛剛想起來就趕緊打電話跟你說了，不然你費盡心思還白撮合了。”
外婆像是打消了疑慮，又高興起來了。“有男朋友就好，平時就有人和你說說話，解解悶了，你太孤獨了。”
孤獨。季一諾以前從沒有覺得自己孤獨過，也沒有人這麽說過她，不過外婆這麽說了，她像是快速過了前面的27年。她似乎是沒什麽朋友，身邊唯有一個藜筱諾算是關系較近的朋友。
其實她小學、初中都有些說得上的話的同學，當時也以為會逐漸發展成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可是畢業之後就很少有聯絡了。說起來，也是她們逐漸和季一諾少了聯系。
季一諾是一個分享欲很強的人，她刷到好玩的或者碰到好玩的都會分享給當時要好的同學。只是，她們好像也很忙，季一諾從一覺醒來之後遇到什麽好玩的都會一一分享，直到晚上入睡前她們都不曾給過回複。第二天醒來之後，季一諾才看到她們的回複，一般只針對最後一條進行回複。
她多次跟自己說，可能是自己分享的東西不好回複，可是誰不想要有一個事事有回應的朋友。逐漸的，季一諾就和她們斷了聯系，自己也變得有些封閉起來了。
季一諾也是在這一刻外婆點明之後，她才覺得自己內心深處其實是孤獨的。
“嗯。”季一諾現在覺得自己挺委屈的，但是這種委屈也不好對外婆說。“外婆，我這邊來客人了，先不說了啊，挂了哈！”
挂斷電話後，季一諾又調整了會兒情緒才進店裏，拿了一張椅子又出去了。
見季一諾挂斷電話了，藜筱諾也拿了一張凳子跟着她一起出去曬太陽了。
“欸，”藜筱諾坐下之後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季一諾的胳膊，“你怎麽突然想要做這個兼職了？”
“就是想要一個男朋友了，不過又不想分手時候太麻煩了，所以就決定試一下這個合約男女朋友咯！而且時薪還不少，這誰不願意啊！”季一諾閉着眼睛懶散地靠在椅子上曬着太陽，懶洋洋地回答道。
提起男女朋友，藜筱諾又想到了一些事情。她将椅子往季一諾那邊挪了挪，“欸，話說你以前怎麽不談個戀愛？談個校園戀愛多美好啊！”
季一諾睜開了眼睛，直起背來，有些奇怪地看着藜筱諾。“說，你究竟是誰！敢冒充藜筱諾！”
“怎麽，戲瘾上來了？”
“我還想說你失憶了呢！”季一諾又靠了回去，“初中和大學你不知道就算了，高中欸，我們同班同學，就算你走讀的，那你也應該知道當時的情況，都沒人追我，我和誰在一起呢！”
“嘿！還沒人追你呢！當時我們班的那個體育委員還有隔壁班的瘦猴，他們倆不都喜歡你嗎？這件事情不都大家知道的嗎？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哎呀，這都什麽跟什麽啊！體委就只是說我一句可愛，結果被你們傳成這樣，他不是沒兩個星期就交了個女朋友嗎？還有那個瘦猴，雖然我沒和他說上一句話，但是他也是沒兩個星期也找了個女朋友，真是給你們瞎傳。”
見季一諾這個自欺欺人，藜筱諾都有些懷疑起她沒有談戀愛，到大學沒有趕上校園戀愛的末班車都是她自己閉着眼睛蒙上耳朵不願意相信。
“之前你不在班裏，那個瘦猴也在我們班裏，他們兩個自己當着全班人，當然除了你之外的人，承認是喜歡你的。體委他當時和你解釋可能是看你老躲着他走吧，所以就避重就輕的和你解釋。”
聽了藜筱諾說完這段話，季一諾有些覺得無語了。“那好，就算他們真的是喜歡我，那為什麽不承認？就借着人人相傳的話傳到我耳朵裏來？而且，就算是喜歡，那也是沒多少重量的喜歡，這時候說喜歡我，沒兩個星期就和別的女同學在一起了，那就算我和他們在一起了，也是感受不到談戀愛的快樂，說不定還會拉低我當時學習的效率。”
藜筱諾說不過季一諾，而且她現在覺得季一諾說得還挺有道理的，就閉上了嘴，不再多說，享受着冬天不易的太陽。
今天也沒什麽人光顧，藜筱諾又是大手一揮，提早下班。
季一諾騎着小電驢回到家中。今天家中可能是收到了由外婆發來的喜報，季父也走出房門坐在位置上和季母、季一諾一起吃飯了。
不過季母和季父都沒問起來，季一諾也不說，洗個手就上桌吃飯了。
“一諾。”季母叫了一聲。
“嗯？”季一諾像是毫不知情父母心中的疑問一樣，擡起頭，疑惑地看着她。
“今天你外婆打電話過來和爸爸媽媽說，說你有男朋友了。”
“對。”
“是因為外婆要給你介紹對象了嗎？所以你才騙你外婆的是這樣嗎？”
“不是。”季一諾咽下口中的飯，“我早就談了，只是沒和你們說，外婆早上沒和你們說明白嗎？”
今天早上已經騙過外婆了，現在再在父母面前說，倒是沒什麽愧疚感，像是真談了一個男朋友了一樣。
“那你為什麽早不說，晚不說，偏偏是在外婆要給你介紹對象的時候說出來？”
季一諾有些難以置信母親會問出這個問題，“媽，你問得是認真的嗎？我要是現在不說，我還當做是單身的去和別人相親，我這個人道德是不是有點太壞了？”
被季一諾這麽說了後，季母也意識到自己問得這個問題有多蠢了。“那你為什麽之前不和我們說你交男朋友了？”
“我懶得和你們說。”季一諾又淡定地吃起飯來，“和你們說起來說不通，為了避免争吵，就少和你們說就最好了。”
“我們可是你的爸爸媽媽，這世界上沒有別人比我們之間的關系更親了！”季母有些痛心地說。
季一諾對這些話免疫了，左耳進右耳出，依舊是淡定地吃着飯，還擡起眼看了季母一眼，“你再不吃都涼了。”
剛剛季母在問得時候，季父就像是啞巴一樣，只顧着自己吃飯，也不問，對于季一諾說出的話也沒什麽表情。
飯後，季母去廚房洗碗，季一諾準備洗漱回房休息了，季父把她叫到沙發那。
“一諾，過來一下。”
季一諾不知道父親還有什麽問題，但是為了以後不會再有亂七八糟的事，還是過去了。
坐下後，季父還沒問季一諾問題就拿出一支煙要抽起來了。
季一諾立馬彈簧起身，“你先抽吧，抽好了再叫我。”
季一諾說完就轉身離開，季父就馬上将煙放下了，“我不抽了，我們先聊一聊先。”
季一諾這才回到沙發上重新坐下。
沒了煙，季父只能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一口水先。
“你和他是怎麽認識的？”
“……”
！糟糕，這還沒對過，之前也沒想過這個問題。
季一諾也掩飾性地去廚房端了一杯水出來，喝了一口才回答：“大學認識的。”
這一來一回的路上，季一諾緊急頭腦風暴，只可惜腦子裏一片空白，在快回到沙發時才想起藜筱諾下午說得校園戀愛。
季父好像沒覺得有什麽問題，點了點頭，“你們談得還挺久的，你藏得也挺久的。”
“沒有沒有，前不久才交往的。”季一諾趕緊縮短這個時間線，不然問一些問題回答不了還能說是剛在一起不久。
季父哦了一聲，接着又問：“他家是哪的？”
現在季一諾稍稍放松下來了，面對父親的這個問題，季一諾也能想到周熠輝和藜筱諾是青梅竹馬，他應該和藜筱諾是一個地方的。
“他家是堯汕的。”
“還是大城市的人呢！”
“嗯。”季一諾尴尬地笑了笑，根本不知道接下來父親要問什麽，什麽都沒準備，都沒打好草稿，她現在要記住自己的這些答案還要認真準備下面的問題。
“他家裏是什麽情況？”
“挺有錢的。”
這個問題季一諾剛剛迅速頭腦風暴了，她覺得如實回答就好了。畢竟她和他也只是契約男女朋友的關系，到時候分手了也能說家庭的差距大。
季一諾真是為自己聰明的大腦點贊！真是連分手理由都想好了。
“有錢也總歸家裏有錢，他是做什麽的？”
“最近剛留學回來。”
季父微微皺起了眉頭，“異國戀啊！那你們有考慮過結婚嗎？”
這個問題季一諾沒有立即做答。雖然是剛在一起不久，可是他們兩個人也都這麽大了，不可能還是大學時候那麽簡單的校園戀愛了。俗話說：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不過這個考慮也應該是有的，可以讓父親看出确實沒有談過這事，而且自己現在正在想着怎麽圓過去。
季父的表現也确實如季一諾所猜一樣，他有些無奈。“哎！你呀你！你們大學同學，年紀應該都差不多了，也是三十了……”
季一諾打斷季父說話，糾正道：“我還是二十七，明年過完生日才二十八。”
“算虛歲！哪有人算周歲的！而且四舍五入就是三十了。”
“不行！不能把我說老了！我的年齡由我說的算，我就要算周歲！”
季父懶得和季一諾在這上面扯，又重新說起來：“你們也該想想結婚的事情了，怎麽都這麽大的人了也不想想這些事情的？”
“戀愛還沒談幾個月就要談婚論嫁，是不是太快了點！”
“你們都這麽大的人了，總該要考慮考慮這些事情了。”季父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你不着急，他還不着急？他要是不着急，他家裏人肯定也着急。他家裏人要是不着急，他說不定就是玩玩你，說不定他早就結婚了呢！你趕緊先探一探他家裏情況，別到時候做了小三還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原本季一諾同意契約男女朋友的關系就是以為能清淨一段時間，沒想到就開始催婚了。
“你把我叫過來就是要說這些？”
“對。”
“那我就去洗臉刷牙了。”季一諾起身就準備走了。
“欸，等下！”季父突然叫道，“我還有事沒和你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