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獵巫-30
幾人一同看去,六七個穿紅袍、戴巫帽的女人正站在天臺門口,朝這邊看。她們身材高挑,寬檐巫帽遮住她們的眼和鼻,只有紅唇分外招搖邪魅。
安德烈一看便明白了,轉頭看艾森:“你熟人?”
艾森皺着眉看她們,似笑非笑,磨了磨牙,利落地轉過身,盯着這幾位:“終于來了!克裏斯汀呢?”
領頭的女人把帽檐向上推了推,露出她漂亮的眼睛,朝安德烈看了一眼:“嗨。”
安德烈愣了一下,他的露水情緣正從胸口中掏出一把折扇,朝他眨眨眼後,甩開扇子,又看向艾森:“好久不見,你這混球最近過得怎麽樣?”
“少跟我來這套,克裏斯汀在哪?”
“祭司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艾森朝她走了一步,女人們紛紛掀掉自己的巫帽,用手裏的武器指着他,艾森停下腳步。
“這個地方,”艾森看着她們,“是什麽地方你們知道吧。這麽強的巫力控制,難道不是克裏斯汀?”
“不是。”女人中有個聲音響起,她要說話,衆人為她讓出道路,她走到最前面。她的黑色長發垂在肩膀,戴了一副圓框眼鏡,她的巫帽是圓頂的,手裏拿了本灰色的書。
艾森偏偏頭看她:“琳達。”
琳達朝他點點頭,繼續說:“我們來這裏也是因為這個。不知道你之前有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一個依靠上、下殼搭建出的‘新世界’,最初無法實現的重要原因就是殼的固定。”
艾森不耐煩地擺了下手:“關我什麽事?關你什麽事?說點我愛聽的,克裏斯汀在哪?”
琳達忽視他繼續講:“上殼的固定他們發明出了‘一、二層’,但下層固定的解決一直是個謎。”琳達推了推眼鏡,“我們認為下層殼的固定也和女巫的力量有關。”
艾森終于不鬧了,他補充:“謹言咒、病毒以及下層殼的固定都和你們有關。”
琳達點頭:“可我們中間,并沒有人做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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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逃的女巫?”
“已經一百三十年沒有出現叛逃的女巫了,不過,”琳達抿了抿嘴,“有這種力量的人,除了祭司克裏斯汀,也沒有幾個人。”
艾森抱起手臂:“不管我的事,告訴我克裏斯汀在哪裏。”
“你的詛咒是群巫下的,殺掉克裏斯汀也沒有用的。”
艾森挑挑眉毛:“群巫?那就把所有參與的都殺掉。”
“或者,”琳達提議,“和我們一起找到這個女巫,她的能量這麽強,也許會有辦法解除……”
“不要。”艾森講,“很麻煩。”
“不過你也沒得選吧。”領頭人開口,“你現在連克裏斯汀在哪裏都找不到,另外,你知道參與施咒的都有誰嗎?人都找不全,怎麽殺?”
艾森斜眼看她:“哦,你挑戰我?”
領頭人想了想,沒有繼續正面沖撞艾森,轉頭對身邊人說:“讓艾格妮絲上來。”
艾森竟然僵了一下:“艾格妮絲也在?”
很快,就從樓道中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以及小皮鞋的噠噠聲,艾森一聽就往後蹭了蹭,皺起了眉。不一會兒,一個靓麗的紅袍身影從門口閃進來,女人二十六七上下,短短的栗色頭發,戴着頂尖巫帽,帽尖彎彎,挂了只鈴铛。
她走進來湊到艾森面前,艾森往後仰身,躲避她。
她開口,聲音也清脆,像只百靈鳥。
“哎呀哎呀好久不見,我們的妙妙公主。”
艾森瞪起眼:“你少……”
艾格妮絲捂住心口往後退,高聲嘆氣:“哎呀又生氣了,妙妙公主又生氣了。我們只不過是家鄉毀了,艾森可是失去了好心情。”
“我、你……”艾森轉頭看安德烈,“她……”
艾格妮絲講話飛快,伶牙俐齒,又拽住艾森的手臂:“公主大人,自從您毀了我們宗廟以後,我們天天在流浪。這位先生好臉生,以前沒見過啊,我叫艾格妮絲,我們是女巫,這是我的名片。”
她說着把帽子摘下來,在空空中翻找,翻了幾下,拿出手
——比了個心。
艾森:“……”
安德烈:“……”
她把帽子戴回去:“這位先生怎麽稱呼?”
艾森:“有這個必要嗎?”
安德烈:“他是我繼子。”
艾格妮絲:“噢噢,小媽。”她過來和安德烈握手,“小媽住得習慣嗎?吃得習慣嗎?有機會在這附近旅旅游……”
安德烈點頭:“住得還行,吃得有點……”
艾森:“喂!!”
這時,頭頂的藍色正從地平線向上升。
上殼,回來了。
琳達見狀走到領頭人身邊:“姬麗絲,上殼被連通了,可能和剛才在這裏的那個女人有關。”
姬麗絲看了她一眼。
那邊艾格妮絲一手拉着妙妙公主,一手拉着小媽:“姐妹們,大家都不是外人,我有個提議,這樣吧,關于要不要去找那個女巫的問題,我們投票吧。”
艾森不耐煩地打斷他:“我為什麽非要……”
艾格妮絲上前拍艾森的胸口:“別生氣別生氣,生氣容易長皺紋。”又看安德烈,“小媽你勸勸他。”
安德烈咂摸着這個稱呼:“‘小媽’這個,我不太習慣。”他發現,在艾格妮絲面前,其他人甚至都不能完整地講完一句話,她有點……太吵鬧了。安德烈看了一眼艾森,艾森一臉日天日天的煩躁。
艾森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把她拉開:“你們少來這套,詛咒是你們下的,現在還要我……”
“噢噢,原來這是你擔心的問題啊。”艾格妮絲湊過來,“有什麽難的。”她說着攬過艾森的脖子,踮起腳,湊上去吧嗒一聲親了一口艾森的臉,“我愛你好了吧。走吧,找女巫去。”
艾森:“……”
安德烈:“……”
艾格妮絲:“還有什麽想要的,MY 公主。”
艾森臉都僵了:“我跟你拼了!”
安德烈拉住暴走的艾森,艾格妮絲抱着手臂吹口哨,無辜地看着幼稚地長牙舞爪的艾森。
一分鐘後。三人投票。
艾森:“我反對,我不管,我以後就見一個殺一個,從艾格……”他沒說完。
艾格妮絲:“我覺得我們應該一起去找女巫。小媽你呢?”
“我……”
大家都看過來。
“同意。”
艾森:“啊?”
“她們說得也沒錯,現在确實沒有更好的辦法,就算你見一個殺一個,也解決不了問題,可以跟她們一起去看看,如果實現不了,再做打算也可以。”
艾森考慮了一下,知道女巫也沒那麽容易從自己身邊跑掉,就勉勉強強同意了。
“你們打算去哪裏找?”
“這也是我們在這裏調查的原因。”琳達開口,“兩塔是上層的發射器所在,若上下殼呈球形,球心應當是同一點,也就是說兩塔底應該是下殼發射器。”
艾森接話:“他們能研究出上殼,肯定也能研究出下殼,問題不是如何生成殼,是如何固定。”
“沒錯。假如我們在平面上放一個半球殼,欲想使之固定,應該在球殼至少三個點放支點,将其固定,對吧?”
“你們找到那三個點了嗎?”
“沒有,但等邊三角形的話,找到一個,就找到了三個。”
艾森想了想:“支點有什麽條件?”
“人煙稀少是必要的條件,此外,要在溫和的環境和穩定的力場下。也就是說,殼邊緣附近。我們基本已經完成了搜索,只剩下一個地方。”琳達看他,“東南方。”
艾森皺着眉想了想,他對方向沒有概念,但安德烈立刻反應了過來。
“東南,”他看了眼艾森,“垃圾場。”
艾森擡擡眉毛。
琳達補充:“說實話,因為地圖上沒有,我們直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垃圾場。”
艾森不情不願地點點頭:“我知道怎麽去。照這麽講,垃圾場其實也是女巫控制的一部分,”他頓了一下,摸了摸下巴,看安德烈,“那個在垃圾場的人,有點不對勁吧。”
他說的是巴倫。
艾森勾起嘴角笑笑:“他其實一直都能和外界聯絡吧。還什麽吃人肉,吓唬誰,哼。”
姬麗絲向他們走了走:“事不宜遲,出發吧。”
艾森咳嗽了一聲,姬麗絲做了個“請”的手勢,艾森才清清嗓子,鄭重開口:“事不宜遲,出發吧。”
安德烈:“……”
艾格妮絲來到他身邊:“理解一下,公主是這樣的啦。”
在一群人往下走的時候,姬麗絲來到了安德烈身邊,看了他一眼,了然地笑了下:“你要跑了吧?”
安德烈看了一眼艾森的方向,也笑了笑:“很明顯嗎?”
“男人要離開,”姬麗絲捏了捏他的腰,貼過來了一些,“我聞都能聞出來。”
安德烈聳聳肩。
姬麗絲放開手,瞥了眼前面的艾森:“他可能需要你。”
安德烈笑起來:“那他所托非人,我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
另一邊,紮克拉着芙裏佳,拽着睿勒和高爾彭特,離開了天臺,幾人跌跌撞撞地進了電梯,下了一層才呼吸才稍稍通暢了一些。
他們驚魂未定地靠着牆邊坐,腦海中都是衆人在死一樣的沉寂中匍匐跪倒,以及艾森那在燈下猖狂得意的笑臉。他們來這裏之前,已經知道這個監獄與衆不同,這裏是“新生活”的地方,他們是誠心改過的,因此才有機會來這裏。
百年間相安無事,但罪犯畢竟是罪犯,直到現在他們才重新意識到,外面的人設定了一個如此輕易就能抹殺所有人的方法——關掉殼。
所謂悔過,就是重新生活,生活就是妥協,妥協于社會規則。當年破壞了規則的人,如今重新遵守。但罪犯就是罪犯,外面的人不相信他們,說真的,他們自己就那麽想遵守規則嗎?但無論如何,他們還是做了,低聲下氣,裝模作樣,裝作不知道外面能輕易地殺掉所有人,裝作自己過得是正常的生活,裝作未來還有希望,在這裏結婚生子綿延後代,在這裏精益求精力争上游。
但是他媽的,沒用的小孩會被扔掉,沒有關系的人會被淘汰,這也是正常規則的一部分嗎?裝、裝、裝,要裝到什麽時候?
就連睿勒和高爾彭特這樣規則下較為成功的人都會這麽想,何況外面幾十萬的罪犯。
艾森,無疑就是催化他們正視這一切真相的人。
高爾彭特的憤懑來得更快,他朝芙裏佳大吼:“這就是你的計劃?把這裏毀掉?!”
紮克擋在她前面:“你冷靜一點,不要指責她,你又做了什麽?”
“不管我做了什麽,起碼我沒有順了那混蛋的意,斷開上下殼。”
睿勒也插話:“就是,那麽嚣張,我還以為你真知道,不還是被人耍了。”
芙裏佳頭也沒轉,她手微微發顫,于是握緊了拳,塞回了口袋。
紮克走到她身邊:“可以重新連上嗎?”
“常數失效了。”芙裏佳低着頭,“一旦上下殼斷開,外面就會自動會更新這裏的算式,新的常數算式規律我不知道。”
“有希望嗎?”
芙裏佳沒說話。
那邊睿勒和高爾彭特越想越氣,什麽都放開了。
睿勒抽出一根煙坐到地上,點上火:“靠。”
高爾彭特又瞪了一眼芙裏佳:“沒事找事,敗事有餘。”拿了睿勒一根煙。
“所以我就說,我都不知道她那麽激動幹什麽,肯定還是當時面試的時候她覺得吃虧了。”睿勒彈彈煙灰,“人要向前看嘛,總是覺得這不公平那不公平,憋着勁要搞大的,你看看,被人耍了吧。”
高爾彭特翻翻白眼:“所以說女的就是不行,沉不下心,幹不了大事,當時我說她她還冒火,事實怎麽樣?事實證明我說得沒錯吧。”
芙裏佳低着頭咬了咬牙。
紮克轉頭看他們:“可是當時你們兩位什麽決定都不敢做吧。”
高爾彭特眉毛一挑:“還不如不做呢。”
芙裏佳站起來,從包裏翻計算機,叫上紮克:“幫我個忙。”
紮克來到她身邊:“好。”
“我從頭來算。”芙裏佳把計算器遞給他,“可能要花很長時間,我會從基礎算式開始,推到五階,虛數解也算,你幫我做一些輔助計算。”
紮克答應下來,盤腿坐在芙裏佳身邊,芙裏佳咬着發圈繩紮頭發,眼睛盯着屏幕,對旁邊的聲音充耳不聞。
旁邊高爾彭特問睿勒有沒有酒,他嘴唇慘白,覺得一切馬上完蛋。
“我今天他媽的,”高爾彭特抓抓頭發,“來受表彰的。”
睿勒皺着眉看芙裏佳,分了個眼神給高爾彭特:“節哀,節哀。”
高爾彭特踢了一腳牆,看着芙裏佳的背影又問:“你現在又想怎麽樣?”
沒得到回應。
高爾彭特狠狠砸掉煙頭,站起來,睿勒看着他,給他騰了騰路。
“芙裏佳,你現在想怎麽樣?”
睿勒倒是坐着沒動:“是啊,給個進展,不行我就出去報告了,說不定他們還有更好的辦法。”
高爾彭特轉身看他:“你會用這個電梯嗎?”
芙裏佳終于說話了,她和紮克轉過頭:“我要會算數的人,你們誰會?”
高爾彭特翻翻白眼:“你已經不值得信賴了。”
睿勒:“我學金融的。”
芙裏佳和睿勒一聽,确實沒什麽用,轉回去繼續幹活。
睿勒擡頭看高爾彭特:“哎,你先坐下來。”
“幹什麽。”高爾彭特慢慢坐回來,不忘瞪一眼芙裏佳和紮克的方向,“你跟我用電梯下去走吧,這塔裏的存量氧氣肯定很快就會用完。”
“出去報告也沒意義的。”睿勒吐出煙,“你沒發現嗎?艾森已經不是我們理解能力範疇內的東西了。”
“他到底是什麽?”
睿勒把煙頭扔開:“我剛才問洛斯,那家夥是這麽說的——‘神’。”
高爾彭特一聲冷笑:“這世上沒有神。就算有,我也不承認這種淩駕于制度和體系上的個人。”
“我也不承認。”睿勒又拿出煙,搓了搓臉,“我們得出去報告,聯合白塔銀塔一起想個辦法。”
此時芙裏佳和紮克算出了一個數,代入算到最後,欲想中的重連接沒有發生,反而引起了一陣劇烈的晃動,在場幾人都東倒西歪。
滑到牆角撞到頭的高爾彭特站起來,氣勢洶洶地幾步就走到芙裏佳旁邊,伸手拽住她的衣領:“夠了,別管這個了,帶我們下去,這個殼連不連都無所謂!”
紮克伸手握住高爾彭特的手臂,制止他的發力:“放開她!”
芙裏佳被拉得仰起頭,但臉色平靜:“我要把它連上去。如果沒有第一層殼,要想活下去,所有人都要彎着腰。”
高爾彭特手上青筋繃起,皺起眉頭:“這有什麽重要的!又不是死!現在我們要出去!”
睿勒跟上來:“沒錯,不要管這個殼,誰在乎?”
芙裏佳說:“我在乎。我不允許這裏的人向這麽一個混蛋附身低頭,我不允許他贏,現在我警告你高爾彭特,放開手。”
睿勒翻翻白眼:“你啊,何必這麽較真,你要證明什麽啊大姐,沒有人在乎的好吧。”
紮克緊緊拉住高爾彭特的手臂:“放開她高爾彭特,你想幹什麽!”
睿勒瞥了他一眼:“哎,要裝傻就不要攪和,給我閃一邊去,怎麽?你跟這女人有一腿?”
高爾彭特盯着芙裏佳,表情輕蔑至極:“所以我早就說過,”他撇撇嘴,回憶起他們面試時芙裏佳的優越與威脅,“女人做不了大事。”
芙裏佳平靜地看着他:“高爾彭特,最後一遍,放開手。”
高爾彭特目光兇狠,進一步捏住她的脖子:“不。”
紮克上前一步試圖擋開高爾彭特,但芙裏佳擡手推開他,接着從袖子裏落出一把精巧的小刀,身子一低,像只燕子一步邁前,靈敏且迅速地劃過高爾彭特的手背,那手背上頓時鮮血噴呲而出,噴到了高爾彭特和芙裏佳的臉上,高爾彭特一聲驚呼,捂住自己的手踉跄後退兩步,芙裏佳一步上前,一腳兇狠地踹在他□□,高爾彭特彎下身,芙裏佳手中小刀挽花,反手幾下劃過他的肋骨處,讓高爾彭特身形更低,她一腳用力踹上他的胯骨,讓人跌坐在地上,一步上前,狠狠踩住高爾彭特的手死命地摩擦,見到那手劃過地上的渣滓滲出一片的血,染得一片紅燦燦,進而擡膝連頂他的頭部,高爾彭特的頭力度極大地撞了幾下牆,頓時腦中一片白,身體軟了下來,芙裏佳扇了他幾巴掌,讓他清醒過來,捏住他的嘴,小刀伸進去,豎着劃開他的舌頭,劃得他的舌頭如同蛇信一樣。
太快了。太輕巧了。
高爾彭特根本反應不及。
旁觀的睿勒手裏夾着的煙,掉了。
高爾彭特痛呼,只能發出意味不明的嗚聲,他轉頭朝睿勒吼,讓睿勒來幫忙。芙裏佳也轉頭看他。
睿勒看看高爾彭特,看看芙裏佳,高爾彭特此時癱坐在地上,一只手血流如注,一只手被芙裏佳踩着,芙裏佳一手揪着高爾彭特血淋淋的舌頭,一手輕輕夾着小刀,她比高爾彭特黑上一個度,手臂上鼓起肌肉,額頭前的流汗沾了一點汗,面無表情地也在看睿勒。
睿勒幹咽了一下,蹲下來撿起自己的煙,吹了吹,看高爾彭特:“老兄,說實話,有時候你的話确實是有點多。”
芙裏佳放開高爾彭特,把小刀收回去,走回自己的計算器旁邊:“現在我要繼續我的工作,你們閉嘴,明白了嗎?”
睿勒點點頭,高爾彭特憤恨地盯着她,說不了話。
紮克愣了半天,才跟着回去。
睿勒便來到高爾彭特身邊,幫他把襯衣撕下來咬在嘴裏,對上高爾彭特氣沖沖的責備目光,無奈聳聳肩,故作委屈,壓低聲音,“她有刀……”
在安靜的氛圍下,芙裏佳終于完成了她的工作。
上殼重新啓動。
芙裏佳把計算器和滿地的紙收起來,把演算時亂糟糟的頭發紮起來,把口中的筆吐出來,站起身來。
紮克走過來,朝她伸伸手,兩人握了握手。
她開口:“走吧,去跟艾森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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