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就是那樣沒出息
第34章 他就是那樣沒出息
男人眉目陰沉,拽過簡桉的手腕,強行将人從床上拉下來,“裝什麽病?小言的慶功宴上怎麽能少了你?跟我走!”
沈雲珩提水回來的時候,病房裏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一條孤零零的輸液管垂落在床邊,和亂成一團的被褥。
他慌忙扔下水壺,急匆匆跑出去,在走廊的附近呼喊了好幾次那人的名字,依然得不到回應,最後終于在護士臺那裏得知了季松亭把人帶走的事情。
這人到底要對簡桉做什麽?!
沈雲珩不自覺握緊了拳頭,骨骼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就像是在控訴着他此刻內心的憤怒。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略一遲疑,滑上了接聽。
沈母埋怨的聲音從裏頭傳來:“言言的慶功宴你怎麽還沒來?你幫着別人指責他抄襲的事我都知道了,你這個兄長當的實在不稱職,趕緊過來跟言言賠禮道歉!”
“媽,我這邊有急事要忙,他的慶功宴我就不去了,而且到底是不是抄襲的你可以自己問他,我先挂了。”
說完,不等沈母回複,他就毫不猶豫地挂斷電話,動身出了醫院。
季松亭到底會把簡桉帶去哪?
他一路心神不寧地開着車,平時面對多刁鑽的工作問題都能處理得游刃有餘,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手忙腳亂過。
原來不知不覺,那人已經在他心裏根深蒂固,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了。
季家別墅。
沈雲珩按響了門鈴,出來開門的女傭對眼前這尊大佛的來意不明所以,緊張道:
Advertisement
“沈總,您找我們季總有什麽事嗎?”
“簡桉呢?他現在在別墅裏嗎?”
女傭搖了搖頭,如實說道:“沒有,不過剛才我們季總倒是帶簡先生回來換過一次禮服,然後又上車走了。”
禮服?難道是去了慶功宴?
沈雲珩禮貌地道了謝,轉身離開。
姚市五星級酒店。
宴席上,簡桉一身純白色西裝禮服,襯得他皮膚愈加白皙如雪,精致漂亮的五官在此刻卻顯得很是憂郁、不安。
他緊緊攥着衣角,加快腳步跟在男人身後,周圍人不斷投來異樣的眼色,酒杯裏泛光的液體,讓他無端感到恐懼。
前面的季松亭忽而停了下來,他的額頭不偏不倚撞上了男人寬闊結實的後背,不由踉跄了一步。
簡桉揉了揉眉心,躲在他身後,小心翼翼探出半個腦袋看了一眼來敬酒的人。
那是沈氏夫婦,和沈初言。
沈初言挽着沈母的手臂,餘光瞥見了他身後的人,臉上的表情僵住,嘴角微微扯動,露出一抹冷笑,轉而又喜悅道:“阿亭哥哥,你終于來啦,等你好久了!”
季松亭點了點頭,眼神柔情似水,看向他的目光中滿是寵溺和愛意。
沈父舉起手裏的酒杯,欣賞道:“季總真是年輕有為啊,年紀輕輕就當上了Venice的投資方,來,必須跟你喝一杯!”
“好,沈董事長的酒我喝,二老能将小言培養的這麽優秀懂事,辛苦了。”
季松亭随手拿過旁邊桌上的紅酒,輕輕和他碰了杯,仰頭一飲而盡。
“哈哈哈,歸根結底也是言言自己努力,他從小被我們寵到大,卻沒有嬌慣任性,這些年的付出也覺得值了。”
沈父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兒子的肩頭,面露感慨,接着又道:“最後希望沈季兩家來往長久,互惠互利,合作共贏!”
“應該的。”
季松亭嘴上淡然地說着,視線卻始終落在沈初言身上,看得對方臉紅心跳。
沈母雖然注意到了兩人眉來眼去,卻沒有将兒子推過去,反而有幾分窘迫。
畢竟她心知肚明,季松亭已經和簡家聯姻,就算兒子對這人情投意合,自己也斷然不會鼓勵沈初言去做第三者。
她暗自嘆了一聲,輕輕拉過兒子,“言言,我們去那邊招待你唐伯伯吧。”
沈初言明顯舍不得離開,将母親往父親的方向推了推,敷衍道:“你們先去吧,我待會就來!不用管我啦!”
沈母:“哎,你這孩子……”
沈父挽住她的手臂,拉着往前走,勸道:“算了算了,我們走吧,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就不瞎摻和了。”
睜大雙眼看着父母和其他人談笑風生時,沈初言這才放心地湊到男人面前,伸手拽住簡桉的衣服,意味不明地笑道:
“嘿,抓到你啦小桉哥哥~怎麽躲後面呢?別害羞啊,這是我的慶功宴。”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迫使簡桉本能地瑟縮了一下,遠離他站了站,并不說話。
見狀,沈初言原本還興致勃勃的樣子有些乏味,潋滟的眼眸醞着委屈,說:
“阿亭,小桉哥哥不理我,是不是怪我抄襲了他的畫?可是我真的沒有……”
季松亭擡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內心軟得瞬間化作一灘春水,急忙安慰道:
“小言你不用自責,他就那樣沒出息,除了偷偷摸摸的手段什麽也不會。”
一旁的簡桉緊緊咬着嘴唇,聽見這話臉色刷白,眼神中透出深沉的痛苦。
他艱難地邁開雙腿,側身就要走,但沈初言卻并不打算放過他,徑直将他拉到了卡座上,聲音甜蜜又暗藏着惡意:
“小桉哥哥別走呀~今晚難得這麽快樂,走了多掃興啊,我們來做游戲吧!不過要玩什麽好呢?”
“蒙眼射擊怎麽樣?”
後面忽然傳來一聲浪蕩的男聲。
季松亭一貫對這個嚣張的聲音極度反感,自己閉着眼睛都能知道是誰。
而沈初言卻心頭一驚,猛地轉過頭,剛好看見簡逾風和簡棠梨慢悠悠走來。
簡家千金來就算了,畢竟關系沒有太尴尬,但這簡逾風湊什麽熱鬧?!
他迅速整理好緊張的情緒,臉上的笑容依舊,只是變得生硬,饒有興趣道:
“哦?可以啊,但一般的射擊道具是不是太無聊了?沒有什麽挑戰性。”
簡棠梨立刻提議道:“用雞蛋啊,然後再把一個人綁在椅子上,雞蛋必須砸中靶心,要是砸中人,就代表輸了。”
“這個我覺得可以!好玩。”
沈初言的眸子陡然亮了亮,随即又為難起來,說:“阿亭,那誰願意被綁在椅子上啊?不過這麽玩是不是不太好?”
“沒事,小言開心最重要,至于人……就他吧,畢竟抄襲了你的畫。”
季松亭雙眸微眯,毫不猶豫地指了下卡座上失魂落魄的簡桉。
沈初言有些激動,俯身邪惡地笑了笑,“小桉哥哥,那委屈你一下啦~”
“噗哈哈哈!”
簡逾風鄙夷地笑出聲,啧啧道:“季總真是對我這個弟弟照顧有加啊~”
聞言,季松亭冷哼了一聲。
氣氛似乎彌漫着隐隐的火藥味,簡棠梨玩游戲心切:“我們去包間玩吧!這裏人多,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欺負人呢。”
簡桉被那兄妹倆架住胳膊拖拽着,毫無反抗之力,只剩下嘴巴嘶啞地喊着:
“你們想幹什麽?我不想玩!”
但由于卡座距離人群太遠,沒人聽得見他的呼喊,只能任由他們擺布。
昏暗的包間裏,簡桉被捆住雙手雙腳,牢牢綁在一張椅子上,無法動彈。
他的嘴也被膠帶封住,一雙陰郁的桃花眼微微濕潤,淚水盈盈,甚是凄楚。
沈初言站在不遠處,雙目蒙着黑布,面向靶心,手裏捏着一顆雞蛋,說:
“小桉哥哥,得罪啦!我可能技術不好,沒玩過射擊游戲,你忍着點哦~”
說罷,他舉起手臂,卻刻意使不上力氣,往低處砸去,不偏不倚砸中了簡桉的腦袋,蛋黃和蛋白瞬間流了一臉。
聞着臉頰上的腥臭味,簡桉胃裏一陣排山倒海,漂亮的臉蛋滿是污漬。
那些看似重量很輕的雞蛋砸在腦殼上卻很疼很疼,仿佛被千斤巨石砸中。
他從來都沒受過這樣極端的屈辱。
晶瑩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般順着臉頰不停地往下流淌着,那張本該美麗俊秀的臉上此刻卻帶着一絲絕望和痛苦。
連續砸了三個雞蛋都在他頭上之後,沈初言這才戀戀不舍地摘下黑布,佯裝可惜地眨了眨眼,“哎,我不會玩啊!”
“到我了到我了!”
簡棠梨奪過他手裏的黑布蒙上,掂量了幾下掌心的雞蛋,嘴角自信一揚。
簡氏小千金是出了名的争強好勝,蠻橫無理,雞蛋并沒有砸到椅子上的人,而是一一都擊中了靶心。
簡桉因此少受了些罪。
除了簡棠梨,其他兩個人,全然都帶着報複性和戲耍心玩着游戲。
季松亭翹腿坐在沙發上,雙眸深如幽海,黑得看不見底,眼尾輕佻的勾起,眉目間流瀉出令人難以琢磨的邪肆與冰冷。
他僅僅只是像一個局外人冷眼旁觀,看着簡桉受盡恥辱的樣子,甚至有一絲快感,可腦子裏還是會浮現出那人與沈雲珩拉拉扯扯的畫面,心裏的嫉妒更甚。
簡棠梨叉着腰,欣賞着自己的戰績:
“你們好笨!這麽簡單的射擊游戲你們居然一個都不中?還是本小姐厲害!”
話音剛落,包間的大門忽然被人推開,來人的聲音夾雜着憤怒和顫抖:
“你們對小桉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