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part11
part11
敘言費了好長時間才趕到盛華大樓,手裏的花都被烈日曬得有些焉,她出門的時候留心戴了頂鴨舌帽,好在不用擔心曬黑。
敘言有一層雪白的肌膚,她素日裏保養得好,每次回敘宅還有傭人準備牛奶浴,有太陽的日子裏她鮮少會讓皮膚暴露在外,此時穿着工作服也是長褲,短袖外面罩着防曬服。
進了盛華,果然有助理一樣的人帶她進電梯,一路上引來不少探究敘言費了好長時間才趕到盛華大樓,手裏的花都被烈日曬得有些焉,她出門的時候留心戴了頂鴨舌帽,好在不用擔心曬黑。
敘言有一層雪白的肌膚,她素日裏保養得好,每次回敘宅還有傭人準備牛奶浴,有太陽的日子裏她鮮少會讓皮膚暴露在外,此時穿着工作服也是長褲,短袖外面罩着防曬服。
進了盛華,果然有助理一樣的人帶她進電梯,一路上引來不少探究的目光,敘言通通一笑了之。
裴以爍的辦公室很大,灰色系,裝點的簡單大方。敘言小心翼翼地把辦公桌上的假花抽出來然後換上百合。助理将花連同花瓶一起端出去盛水,留下敘言獨自面對裴以爍不知該說些什麽。
“你們那的花确實不錯,之前辦公室一直放着假花實在是可惜。”裴以爍低頭在桌子下抽出一瓶農夫山泉遞給她,“我平時就喝這個,還是……需要給你泡杯咖啡?”
“不用了,我還要回去上班。”敘言委婉拒絕,轉身就要出去。
亮金色的鴨舌帽突然轉了方向,裴以爍看見敘言頭上那把同樣亮金色的馬尾,“等一下。”未做多想話已出口。
“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果然。敘言步入社會已有兩年了,對這個社會的準則多多少少摸清了些,她明白一個剛認識的男人對自己刻意的接近意味着什麽。不過她一點都不反感,畢竟對方是一個長相出身樣樣都上佳的男人,她怎麽樣都不算吃虧吧?
敘言轉身甜甜一笑,“那麻煩把空調溫度調低一點,我長途跋涉過來很熱的。”
曾經讀書的時候有人說過敘言像妖精,大學整整四年沒談一場戀愛,可為她神魂颠倒的男生卻是一抓一大把。人人都說,她的笑能迷惑衆生。
裴以爍此刻就有點被迷惑的感覺。
助理送進來打理好的花瓶,很識趣地幫忙把門帶上,裴以爍又意味深長地打量了她許久,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調控空調。
“我和杜老板說過了,你今天下午不用回去了,晚上陪我參加個宴會可以嗎?我需要一個女伴。”他實在不能接受上午相親的那個臺灣腔,而現在去找女伴似乎已經來不及。
“我……”敘言坐到沙發上,“我不太喜歡抛頭露面,而且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小職員,裴總你大可以在盛華随便拉一個,哪一個好像都比我能帶的出去。”
“不是每一個小職員的氣質都适合穿香奈兒的。而且,盛華的員工我爸爸都認識。”
敘言聞言擡頭與裴以爍對視,不禁驚嘆于他的敏銳洞察力,中午打盹時墊在桌子上的那條手帕确實是今年香奈兒的新款,是敘誠從英國寄回來的,他是什麽時候注意到的?
“你查過我的身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她就不得不反感了。
“No,我不在意那個,只是覺得你很不同。”當然不同,裴以爍怎麽都想不明白,一個有能力擁有香奈兒最新款的人怎麽還會在那種地方給別人打工。
時間過得有些久了,裴以爍幾乎已經想不起當初那個為了自己的興趣離家出走獨自闖蕩的自己,那時候的他也是帶着最新款的手表,出現在倫敦街頭一個又一個不知名的小店。
可是淩城不是倫敦,敘言也不是從前的裴以爍。
“那我能得到什麽好處呢?”
她不是個貪財的女人,裴以爍再次把農夫山泉遞過去,“空調間裏面失水快,你皮膚這麽嫩,還是多喝點水比較好。”
“好處嘛……”裴以爍眨眨眼,“随便你挑。”
敘言從沒接觸過這一類男人,從小到大她身邊的人大多老實,敘誠已經算是特別不靠譜的一個,杜財也只是有些貪財,可是面前這個人讓她感覺捉摸起來力不從心。也許是沒和男人,尤其是這種成熟男人近距離接觸過的緣故吧。
敘言靜靜喝了口水,然後摘下自己的鴨舌帽,問:“是現在就去美容院嗎?”
作為敘家大小姐,從小到大,大大小小的宴會她參加過不少,像這種需要穿香奈兒的聚會,想想也知道十分重要。敘言真想過去拍拍這人的腦袋,既然是十分重要的場合,帶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女人,難道也不怕被算計嗎?她自上學以來就受算計不斷,不是羨慕嫉妒她的,就是妄圖從她身上撈便宜的,看來這盛華的未來接班人膽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敘言沒有想到裴以爍會親自送她去化妝,禮服是早就訂好了的,她穿着稍微有些寬松,設計師略微修整一下很快搞定,二人相偕去宴會地點。
原來是場家宴。
盛華與敘氏所屬不同領域,平時少有來往,況且敘言往常參加宴會也都是躲在一邊吃喝,不喜歡跟着爺爺挨個公司的打招呼,裴家衆人并未認出她來。
“對了,待會兒要做介紹,我怎麽稱呼你?”裴以爍一手攬着她腰,一手攏過她耳邊的碎發在她耳邊輕聲詢問。
“許言。”敘言故意不說真名,敘這個姓太少見,一說即會暴露身份,她可不想被認出來傳到爺爺耳朵裏,還是換一個大衆一點的姓氏比較好。而且許與敘差別也不大,大不了被戳穿了也還能解釋自己發音有誤,鬧不出什麽笑話來。
不得不說,裴家也真夠大,表親一大堆,個個望着都不是省油的燈。敘言忍不住指着其中一個形似“王熙鳳”的女人說:“我猜那是你姑姑。”
“哦?為什麽會這麽認為?”
“首先,她的穿着十分大氣,一進門就看見她在那裏招待,行為舉止都像是嫡親的樣子。其次,她看上去比你大不了多少,和你長得也不像,不可能是你母親,而裴家好像也沒有小姐,所以我猜應該是你姑姑。”
敘言分析起來頭頭是道,像是名偵探柯南上身一樣,一門心思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世界裏。裴以爍卻不得不打斷她,“‘姑姑’朝我們招手了,我們過去打個招呼。”
敘言暗自滿足于自己的完美分析,甜甜的一聲姑姑叫的在場的幾個人眉開眼笑。
“這孩子嘴真甜,阿爍啊,你總算是肯安心收斂自己了。”姑姑将敘言的手放進裴以爍手裏,“你們年輕人過去跳跳舞,我還有客人要招待。”
裴以爍稍一用力,敘言妥妥地跌進他懷裏,“敘家兒媳婦可是個苦差事,演一演都不容易,光會推理可不行。”
他避開人群将她帶至一座涼亭,才終于按捺不住說:“更何況你的分析全錯,剛才那個人,是我爸的小老婆,也就是我媽天天挂在嘴邊的狐貍精。”
敘言一驚,她怎麽不知道裴家還有二姨太這樣的人物存在?現在又不是封建社會,小老婆還能如此嚣張?
不過,她更擔心的是……
“那我剛才那麽大聲地叫她姑姑她為什麽還那麽高興?”
裴以爍忍不住笑,“不過你很幸運,她和我爸平時就是對外以兄妹相稱,只是雖挂着這樣的名頭,實際關系也是昭然若揭。但是人都是虛僞的,雖然知道事實,但你叫的那聲姑姑還是讓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
敘言汗顏,成年人的世界有必要這麽多算計嗎?她光看着就覺得累。
不過她現在忽然想安慰一下面前這個男人。
“其實沒什麽的,我媽還是小三上位的呢,等我爸的前妻死不知等了多少年,最後還是母貧女貴嫁給我爸的。”雖然現在這個社會,小三人人喊打,可是每天還是會有那麽多的家庭因為小三而相約民政局,她媽媽雖然很上不了臺面,可是畢竟還是她媽媽。
兩個人都一下子沉默了許久,大約是各自想着自己的家裏。
遠處走來兩個年輕人,說是裴父叫他們兩個去大廳,敘言吐了吐舌頭,“又要陪你們演了,我看你也該給我頒個奧斯卡。”
不知道為什麽,對待陌生男人,敘言一向快刀斬亂麻,這是第一次她由着對方來掌控時局。而且說來奇怪,裴以爍這人身上渾然沒有那種生意人的銅臭味,她也絲毫不覺得在他面前拘束,這樣天然的不陌生感,她好像在敘誠身上都沒覺察到過。
裴父和裴以爍一看就是父子,敘言悄悄打量了一番這個gg商的“商業神話”,果不其然和想象中一樣的無趣。禿頂,啤酒肚,五官還算端正,可是和西裝革履的裴以爍比起來,他似乎更像是他的“姑父”而非父親。
如果裴以爍老了以後變成他爸爸這樣,那麽她可能會想自殺。
想不到這樣的男人還能三妻四妾保證後宮不起火,也真是本事挺大。
“叔叔好。”心裏雖這麽想,可是面上的戲還是要做足。
敘言看出來了,這場宴會的主角不是他們,他們的存在也就是個陪襯,但各個長輩對她的打量無不仔細,她終于知道裴以爍這個女伴是多麽不可或缺了。
“這麽好的條件還需要相親嗎?”敘言忍不住打趣。
裴以爍卻是瞬間嚴肅起來,“我喜歡男人。”
這大概是繼敘誠之後,敘言又一次切實從一個人口中聽到這句話。敘言手中地酒杯一個松手跌落在地,瞬間碎成一地玻璃渣。
天知道這句話對她來說是多麽可怕。
就是這麽一句話,曾經讓敘誠被趕出敘家獨自遠赴英國,也是這一句話,讓周遭所有的人都戴着有色眼鏡看他們敘家。可是現在,又有一個人在她耳邊說——我喜歡男人,而且開口的仍然是一個男人。
裴以爍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大,一時也慌了,怕她摔倒碰到玻璃,伸手想要将她摟過來,可沒想到敘言重心不穩,撞過來的同時嘴唇也跟着貼了上去,就印在他剛呡過紅酒的嘴唇上,嚴絲合縫。
敘言猛的睜大眼睛,完了,被一個gay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