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佟妃說：“你動作那麽明顯去觀去聽，別人不知道你幹什麽也知道了，你觀和聽的時候多少漏洞啊？不練習武術的看到你在意什麽，也會在意什麽了，何況是練習武術的。”
“別人知道這些就會害你了，而你可能轉不過彎來更何況反制別人。知道什麽叫反制吧，你得有反制能力。你注意，有些人會利用人。你有堅持追求，他們利用你，你沒有堅持追求，他們也利用你。”
玄烨停住了，充滿懷疑精神的思考。佟妃笑着說：“有懷疑精神同時又很真純純潔，額娘就喜歡。不能被動的一個立場的姿态去做什麽，要了解攻擊、破壞。”說完，她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茶。
窗外雪花紛紛，窗內也有幾盆鮮花開放，那是小山去買的，因為在冷宮，現在不給他們供應鮮花了，也沒有其他過年用品送來，不過小山和佟妃自己剪的窗花貼着，又買了幾個紅燈籠，房間裏倒也有點喜氣。
太監還出去買了一只做好的大肥鵝，還有一些水果、零食，提了回來，小山忙着去收拾了。
玄烨說：“額娘，什麽是被動的一個立場的姿态？”小山走出來，說道：“就是你讓自己處于被欺負，或者被別人的動引着動的狀态。”玄烨聽了高興的說：“我懂了。那別人非要我被動我只能打了。”
佟妃看他的神态，又不高興了說道：“你不會躲嗎？”玄烨聽了垂頭喪氣的坐下來，開始玩魔方。他玩着玩着眼睛就直了，盯着魔方想着怎麽打開。
佟妃看書的間隙看到他，說：“笨蛋。別執迷，欲望太強。”玄烨又哇的一聲哭了。佟妃說：“越是笨蛋越是不讓人說自己笨蛋。”玄烨就忍住哭泣卻忍不住，佟妃嘆息說：“是好孩子吧。聽不得批評。”
玄烨聽了來拉着她的衣服說：“額娘，我錯了。”佟妃說：“你錯在哪裏？”玄烨說：“我也不知道。額娘你別生氣。”玄烨癟着嘴巴看她。
佟妃把頭看向窗外，沉浸在雪花的氛圍之中，不知道又遐想什麽，似乎剛才的不快都釋放了不見了，玄烨見了便離開，自己又去玩魔方了。
皇後來了，她身後的宮女給她打着傘，她們身後一個太監打着傘，給一個托着一個盤子的宮女撐着，兩個人一起走，就見盤子上放着幾樣食物。進了房間，皇後脫了外氅，佟妃讓她坐下。
她說：“我來看看你。過年，大家都玩鬧，不見你一個。”佟妃說：“娘娘有心。”皇後說：“皇上現在又寵幸一個花福晉。”佟妃笑了笑：“舊人不丢新人又來。”
皇後說：“花福晉名動京城，人美貌對男人也态度爽快，也難怪皇上不忍這朵花旁落別家。我去看了花福晉的房間，擺設很多都不是她自己喜歡的風格，是皇上喜歡的風格。”
佟妃說：“相處長着呢，別看一天天飛逝而過，可相處起來有時一天那不知多難邁過去啊。”皇後聽了呆呆的，過了一會兒說道：“不會比我差，去年皇上一次也沒寵幸我。”佟妃說：“不一定，悼妃皇上也寵幸過，我現在還在冷宮呢。”
皇後說：“如果我被寵幸我不會不好結局，皇上可能因為我跟他的婚事是太後指給的，就對我不理不睬這麽多年。我鼓起勇氣去接近他，他也把我往外推的姿态。”佟妃說：“是，娘娘這麽善解人意，一般男人都會動心，皇上不動心可能就是跟太後頂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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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摸着手裏的蜜蠟撚珠好像摸着一塊豬肉，說：“悼妃也是太後指的，他卻寵幸。”說着又發呆起來。佟妃說：“娘娘想辦法吸引他。”皇後說：“一直在努力。別的妃嫔會的我都不會，我長的也沒別人好看，皇上又不喜歡我這樣的溫柔，勾引他也沒用。我痛苦啊。”
佟妃說：“不能好好想想為什麽痛苦，不能超脫痛苦，就永遠都是痛苦的奴隸。我真想幫助你勾引皇上，反正我跟他情意已絕，不過感情得自己來，我也不能做這樣的不道德事情。娘娘，皇上不喜歡你，你非得喜歡他嗎？”
皇後有點尴尬的說：“我是皇上的女人，不喜歡他喜歡誰。“說着她就起身，說道：“宮裏的娘娘們還在游戲，我不能久呆，我先走了。”佟妃便站起來，讓小山送她離開。
玄烨說：“額娘，孫嬷嬷的兒子生病，我想要給她一些錢財。”佟妃說：“你出痘以前在宮外都被她照顧生活，現在她有難，額娘就算困難也會幫助她的。”
便寫了一個條子給小山說道：“你把這個交給我在城裏的兄弟，讓他幫忙找醫生給孫嬷嬷的兒子看病。”小山答應了拿信離開。
這天他在皇貴妃處，皇帝和皇貴妃又鬧別扭，皇帝說要去塞外打獵，皇貴妃在繡着一個肚兜，上面一條黑色的龍舞着虬結的爪子活靈活現，已經繡好了大半，此時也不得不急了，針紮了手，說：“打獵春秋最好，現是冬天沒過，怎麽去？又去這麽遠？”皇上說：“心下煩惱。”
皇貴妃默然片刻，說：“我身體不好，不能随你前去照料你的飲食穿着。”皇帝說：“沿途官府會預備飲食，以前也不是沒去過，你不必操心了。”
皇貴妃說：“外面的水沒有蒸過，不幹淨，帶些宮裏的水泡茶吧。我讓人用那雙耳扁壺裝上幾壺，給你路上喝。”皇帝說：“随便吧。”
誰知道一個宮女經過案邊，心不在焉撞了一下博古架，把那架子上上的青花花鳥紋雙耳扁壺給撞到地上碎了。皇帝惱怒道：“蠢材，拖出去打。”皇貴妃聽了趕緊下跪道：“皇上，若是生我的氣，別拿我的下人出氣，直接對我吧。”
皇帝見了忙攙她起來，面上都是喜悅和情意，說道：“幸好沒撞壞架子。你喜歡這樣的架子。”皇貴妃說：“是。”皇上想起來佟妃說：“這樣的架子看似不結實其實結實，透明多流動多，東西放上去流動快。像皇上，女伴流動的快。越藏越不流動。”
他自覺皇貴妃才是貼心人，他說道：“只有你，會為了宮女太監犯錯而下跪，有幾個人像你這樣好。”皇貴妃說：“皇上這樣說，臣妾無地自容了。”皇帝便垂下頭，說道：“我對你好你都不知道，沒反應。”
皇貴妃說：“你覺得我不知道，是因為我對你更好。皇上，昨天晚上還好好的，今天怎麽就變成不一樣。”皇上說：“我也不知道，對你的感覺、态度，真的就很大變化。”說完就離開了。
皇貴妃的丫鬟說：“娘娘，皇上現在對你似乎有所隔膜。”皇貴妃說：“只要他還常常來這裏就好了，隔膜有什麽要緊。”丫鬟說：“可是皇上往其他女人那裏一點沒少跑。近來對你也常常不耐煩，應付。”
皇貴妃說：“我知道每次我們吵架總有些人看熱鬧，你得出去說說，皇上待在我這裏最幸福，所以才最寵愛我，之所以常常去別的女人那裏，是因為嘗鮮，解決生理需要，男人總是這樣的，最後總是會回到我身邊，只有我這裏才是他的避風港灣。”
丫鬟說：“娘娘，我們讓別人這麽認為，他們會相信嗎，他們怎麽想？”皇貴妃說：“他們看到皇帝常常來我這裏，不相信也會半信半疑。”丫鬟說：“皇上的确最寵愛娘娘。”
皇貴妃聽了笑了，說道：“可能最近日子過得有點平淡無奇，他需要誘惑、新鮮、好吃的食物。我滿足不了他，也改變不了他，我有時忍不住的想要對他暴力，關鍵怎麽暴力，也許那才是他想要的。”
“他又軟又硬，怎麽擺動都不行，他有時霸道，也有時陪着小心迎合我，我雖然舒服，可是我也一點沒好過，不敢大意，在他面前不知道怎麽做才能讓他高興。不過我也滿足了，得不到更多了。能得到的有限。”
皇上一路奔馳，先到了郊外狩獵場，飛禽走獸遭了殃，皇上一打一個準。他打的就好像是日常生活中的人，還有皇貴妃等人。
皇貴妃自覺完美，讓他真想打碎她的完美，她不知道他喜歡的是什麽，她着迷的是她自己喜歡的？粉紅豐腴的面頰有什麽用，畫的細長的眉眼有什麽用，還有她清瘦的也那麽讨厭，讨他喜歡以為他就認為她愛自己嗎。
還有佟妃讓他過的好像虛僞的蹩腳戲子，雖然別人察覺不出來。還有太後，總是不滿意他。都在他面前充什麽人啊。然後他把弓箭瞄準了孫可望。孫可望正在撿拾獵物，回頭一看大驚失色，跪地求饒。
皇上說：“今年春天就有人揭發你放債取利，朕雖然寬假你的罪過，可是你毫無悔意。”孫可望急忙替自己辯解道：“皇上，這樣的事情在八旗之中習以為常，臣也是随大流，臣會上奏本再詳細說明臣放債的經過，臣都是被人坑了。臣定當仔細檢讨，再不犯錯。”
皇上呵呵笑了把弓箭移開，說道：“朕吓唬吓唬你，朕心裏煩悶。”孫可望松了一口氣，說道：“皇上，這不是鬧着玩的，吓死臣了。”皇上說：“看你肥的，學的誰裝正經卻麻木的大肚蝈蝈模樣。”孫可望被損的垂頭不語，哭笑不能。
皇上又說：“我真想能夠具備固定意念的本領，別人什麽想法我一定就讓它定住，一抓就抓住。”衆人問：“但求能為皇上分憂。”
皇上說：“我的一個漢人妃子，就因為一碗蓮葉豆腐羹，我忘記給她捎回宮，她就跟我鬧別扭。”孫可望說：“禀告皇上，女人不聽話就使勁的打，皇上對女人太好了女人就會做反的。”
鳌拜說：“大膽孫可望，皇上的妃子你也敢動打殺之念。”孫可望辯解道：“禀告皇上，臣絕對沒有對皇上的妃子動打殺之念，臣只是教給皇上馴服女人之道。”
一個漢人臣子平日也看不慣孫可望，道：“禀告皇上，漢人有句俗語，打狗也得看主人，皇上的妃子雖然只是皇上的女人，可是孫可望有打皇上的妃子之意，也是有打皇上之意。”
孫可望痛哭流涕道：“皇上，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臣只是覺得女人應該三從四德，這是我們漢人的習俗，打女人不叫打，因為女人就是不能讓男人不快意的。”
皇上說：“孫可望不是故意的吧。”孫可望抹了一下額頭的汗，但是皇上又說：“你真會對付女人。朕新寵了一個蒙古福晉，可是她入宮以後近朱赤近墨黑，一點沒她自己的個性，也根本不愛朕。看着好看，可是朕享受不了她。”
蘇克薩哈說：“女人都心軟，打悲情牌，就能讓女人聽話。”皇上說：“好。蘇克薩哈有計謀。”皇上高興了，他的臉明媚的好像藍天陽光風景佳麗的野外，眼睛也越發好像星星小魚一樣萌。
他喜歡藍色，就穿的都是藍色，他說：“人得選擇點自私、壞也是為了過劫難，不然連個女人都對付不了，怎麽對付鄭成功、貪官等惡人。”
半個多月後，皇上才打獵回來，許多大臣前來迎接皇上。皇上看着別人都騎着高頭大馬飒飒威風，獨有新科狀元傅以漸不堪騎術，騎驢而來，覺得可笑，突發奇想，令人傳來筆墨。
片刻一副狀元騎驢圖出現在眼前，還特意在上面題詩“狀元歸去驢如飛”，翌日上朝賞賜給傅以漸。
傅以漸慚愧不已，說道：“臣定當發奮習武。”皇上說：“有提升自己能力的意識，難怪能考中狀元。傅以漸，服了朕射的這一箭，再不中箭。”
蘇克薩哈說：“皇上風趣。對傅狀元是慈愛的，所以繪畫的方式讓他知曉。傅狀元也不以為皇上批評自己，不想自己被別人取代，有自尊心。”
皇上說：“我難道需要傅狀元的窘樣，來襯托自己的慈愛嗎？我就是玩笑而已，有趣，以後叫他驢如飛也不能叫了，無趣。”
皇上回到宮裏，去到皇貴妃處，沒想到院裏正有人跳安代，好多人圍着看。原來玉妃見姐姐不高興，覺得她得了抑郁之症，就請薩滿為她舉行"跳安代"，同時邀請其他妃嫔和宮人參加。
就見在薩滿的主持下，衆人圍着薩滿形成圓圈，并随着領唱者唱和起舞，慰籍病人，"把你的黑發散開啦，啊，安代！"、"你同輩的朋友到齊了，啊，安代！"；"心裏想什麽，說出來就會痛快啦"等。随着節奏的逐漸加快，人們歡舞起來，皇貴妃的情緒也振奮起來。皇上見了也心情愉悅。
待儀式結束，皇上複又返回找皇貴妃，皇貴妃正暗自垂淚，皇上說：“怎麽了又不高興。”皇貴妃沒說話。皇上說：“難道還有誰為難你？”皇貴妃說：“臣妾是那種容不下人的人嗎？”
皇上說：“我讓自己盡量沒個性，就是希望你們都開心。你們開心就好。現在你讓我有種挫折感。”
皇上又說：“兩個人要過的好很難，多個民族要過的好更難。滿族、漢族、蒙古族，哪個都沒心思跟別的民族和合。都只想着自己更好，得到好多過別的。”皇貴妃說：“臣妾罪過了。不能體會聖意為皇上分憂。”皇上坐下來，也默默不語。
皇貴妃說：“小時候我父母總是吵架，因為風俗緣故，額娘和阿瑪不能離婚，離婚不僅對兩家利益沒有幫助，也會被人嘲笑。我有段時間也不開心，阿瑪、額娘都惡意對我，背後研究我，卻從來不對我說真話。”
“過去的都不怎麽記得清楚了，就好像糊塗睡了一覺。額娘說沒有男人活不了，我一直不理解，直到我長大。女人是會被傷害到需要男人。可是，我們在一起不一樣，不管我們遇到多少問題，只要你不離棄我我就不離棄你。”
皇上說：“金如，我答應你。”皇貴妃又委屈的說：“皇上你不在的日子，我夜夜都睡不好，昨天晚上夢見被一個惡男人欺負。皇上你知道要保持對一個人的愛情有多麽難，只要有一點愛意，尤其對異性不拒絕，就總是會招引惡人來。你也不來保護我。怎麽可能沒壞人啊？怎麽可能都比我們好啊？”
皇上說：“讓你受委屈了，不過我日日觀佛法，萬事有因果，如果一個人能理解自己的善惡态度去對待別人的善惡，就會少點不痛快。而且別人可能比我們聰明。”
皇貴妃說：“我覺得我們也可能比別人聰明。我對你的愛真心到天日可鑒，這讓我有勇氣去保護你。”皇上說：“我也不笨。”皇貴妃說：“只是希望宮裏的妃嫔都安靜點，不要像佟妃、悼妃那樣腦殘，沒事找事，給皇上招麻煩。”
皇上說：“今天晚上我不在這裏了，我答應了花福晉今天晚上陪太後下棋，太後才是最保護我的。然後我就回寝宮休息。”皇貴妃說：“我們這麽久沒見，你回來卻不理會我。”皇上說：“我只是累了，路途辛苦，明天就來陪你。”
皇貴妃說：“花福晉今天說，虐受容易虐攻難，還說你是受。”皇上說：“今天晚上我不去陪太後了，我陪你。”皇貴妃高興的說：“皇上？”皇上便抱她上床，解開了她的衣服，皇貴妃坐在床上，含情脈脈的擡起頭，滿面春色。
可是小別勝新婚很快就過去了，皇帝的脾氣還是變得越來越壞了，動不動就生氣發火，等到生氣發火過去了又沒事人一樣，還是好像一個乖孩子體貼待人好好的，甚至比過去還低聲下氣的。
這日，皇帝愁悶，想起佟妃，便去了冷宮佟妃處看看，正看見宮女小山坐在院裏凳上做針線，她背後是一棵高大的洋槐樹，陽光透過縫隙照在她身上，許多光斑，顯得越發清麗出塵。
皇帝便動了心思，上前搭讪，又動手動腳，想要□□她。恰好佟妃在屋子裏看石頭，她面前擺了一桌子，自己說：“人與人的感情不如石頭可靠，人的感情珍貴的到處也挖不到，廉價的到處都是，讓你倒黴。”
她聽到了外面小山呼喊，走出來看到皇帝正拉着小山的手，怒道：“我的人你也敢随便動嗎？她是我的人。”皇上趕緊放下手。佟妃上來拉了小山的手要回屋子，皇上說：“沒有動小山。”
佟妃說：“黃鼠狼吃雞一嘴雞毛還說自己沒吃。”皇帝聽了瞪起眼睛生氣，小山垂淚不說話。皇上對小山說：“你下去吧。“小山行禮離開。
皇上說：“如果你求我，我就讓你離開冷宮。”佟妃說：“我不會求你的。”皇上說：“你說出來我就會對你好，我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好我改正。”
佟妃說：“你的金如姐姐你忘記了嗎？別嫌她不好讓你不順心了，你給她的是什麽？好好愛護你其他的妃子吧，她們很多沒絕望。”
皇上惱怒：“你對我為什麽不從一而終？”佟妃說：“我很計較，你給我多少，我也給你多少。雖然那很麻煩，我希望你別給予我，現在我也不欠你的。”皇上說：“這不是你一個人想要怎麽就怎麽。”
佟妃說：“同樣你得問問我的意見。我們以前就有點默契，現在也應該有互相遠離的默契。”皇上說：“你在冷宮不無聊嗎？”
佟妃說：“說真的我的時間真有限，總算着死去的日子，除了等待男人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我盡量聽話了對我好點吧。”
皇上說：“其實你也不怎麽好。”佟妃說：“覺得我不好，你就去找好的，為什麽糾纏我呢？”皇上想拂袖而去，但是又說：“我是舊情不能忘。你知道雙鳳伴龍嗎？我想你和秀女一起陪我。”
佟妃說：“我殺了你，我不怕被殺。”皇上說：“你敢造反？”佟妃說：“你不讓我那樣我就不造反。你知道我最耐不得被別人強迫，我用再多石頭淨化再多的清水洗滌，都不能幫助我抹平被傷害。”
皇上說：“如果你需要石頭和清水，我願意我的眼淚也凝固成石頭，我的眼淚化成清水。”佟妃說：“把這話說給跟你對着裝愛跟你吵架的人去，要吃奶去找你額娘吧，看她給不給你。”皇上生氣的離開了。
佟妃說：“他再也無法用痛抓住我，再也無法用狡詐欺騙我，也別想再用功利捕捉我。曾經我也被控制着愛過他的，現在疼痛的過往不再疼痛在生命裏，他已經完全被我記住和驅逐了。”
佟妃回到屋子裏，繼續看石頭，小山走了出來，說道：“剛才皇上的确要輕薄我，幸好娘娘出來的及時。”佟妃說：“我想起那時候初次相見，他憂愁又含情的眼神，不知道他怎麽修煉形成的，專門動人的心。”
小山說：“要是皇上承認他的錯誤，你也不原諒他嗎？”佟妃說：“我還有錯的時候呢，他原諒我嗎？相愛的人不會犯錯，有些錯犯了人就不能要，那不叫犯錯。除非……但是我覺得這是不可能的。小山別被他騙，我和皇上沒緣份了。”
小山聽了也不再憂愁，說：“娘娘過的開心就好了，生活不就是過的開心才好嗎，娘娘開心我也開心。”小山又說：“地獄書裏說，人與人互相折磨是消除彼此的罪孽。但是消除罪孽的方式為什麽一定是折磨？”
佟妃說：“有些人壞，不折磨他他不知道別人也痛，看到別人痛無動于衷，少數功利的被折磨了就會改正，還能讓別人也不那樣，但是大多數越被折磨越壞。”
小山說：“為什麽人不是罪孽越來越少，而是越來越多？多麽純潔的人也會變成罪孽的人。”佟妃說：“他們說是因為愛，其實就是因為罪孽太多，沒有什麽能夠掃平罪孽，不管愛還是恨都不能。罪孽為王，惡為王。”
小山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世事往往不是那樣。”佟妃說：“是那樣的，不過善報惡報都會平攤到每個人頭上。但是每個人的罪孽，只能靠自己拯救自己。”
小山說：“地獄書那麽多，都是人寫的，只是把現實颠倒到地獄裏，用恐吓刑罰來讓人聽話，可是現實中都無法做到。”佟妃說：“是，都是人寫的書，是人的觀點，不代表是事實。”
“這些書寫的人死好像是假的，睡去了，讓一些人更麻木了，而且人死了身體都沒有了，怎麽對身體施虐。如果你想象自己被恐吓，就是無罪的人把懲罰攬上身。”
小山說：“皇上好像許多殘酷暴虐。”佟妃嘆口氣說道：“他不怕酷刑，所以也不怕施加酷刑給別人，他不怕失去自我，也不怕剝奪別人自我。”
“他的意志還不像有些人那樣，有些人在一點吃的都沒有的時候，在不可知的強大能夠欺淩自己面前，願意忍受甚至迷戀一切痛苦，願意為奴，願意膜拜，願意很多，可是他頑固的就好像一塊廁所裏的臭石頭。寧肯毀滅被毀滅，也不屈服。你覺得他麻木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