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硬糖
硬糖
初高中那段日子若回頭去看，真的是過的飛快。
但對于身在其中的國內學生而言，說是度日如年，恐怕都還差點意思。
學霸和學渣都不用怎麽擔心将來往哪兒去，反正早已看清——唯獨不是學霸、也不是學渣的孩子們，看着似乎“挺努力”的孩子們，看不清迷霧後等待的是牛鬼還是蛇神。
初中還好說。高一高二，又是會考又是文理分科。等種種小關卡一個一個被攻克，還有最後一道大關。
夏菜梓從不是學渣。同樣的，她也不算是學霸。
這都要歸功于她嚴重偏的那幾門科。同理，也都賴嚴重偏科的另外幾門。
偏科真的傷不起。偏科就意味着，某幾科常不知不覺就考了很靠前的名次，甚至得了獎，而某幾科卻像綁在腳上的秤砣，拉着成績往下走。
多考的分和少考的分加在一起，平了……
偏科像習慣，所謂習慣，就是習着習着，便成了慣性，而慣性、舒适，這是最無法輕易抛棄的。
高中三年這麽忙活，不耽誤菜梓在acg的天地馳騁。
看魔法少女、熱血動漫看的入迷的小學時光，早早被抛在腦後；初中時也以為當時當下就是最麻煩的日子了，也經過了各種大大小小的周考、月考，也經過了課外班，也經過了一次次期待或失望的眼神，也經過了自以為的高峰和低谷，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考上了那所還不錯的重點。
然而真的是上了高中才知道，初中那點知識都不是事兒。
小學時菜梓連夢都是純粹的。初中時因為癡迷炎焰那款游戲，又得空更新了同人，總能如願夢到些和炎焰挂鈎的人物，甚至還有自己筆下、沒有實際立繪形象的魔女庫拉拉。
但那是初中了。
高中的菜梓，常夢見鋪天蓋地的卷子，而發卷子的人，往往卻是她心心念念的二次元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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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什麽本來熱熱鬧鬧的聚餐，家長老師卻突然出現宣布成績……
被這樣的夢境折磨了快三年，真是白天黑夜都不放過的教導主任般的注視。
抱怨歸抱怨。正因為這麽沒有閑暇，才能不去想不太愉快的事。
……
【[你們已經是好友了，現在開始聊天吧]】
【你好……】
【你好】
【怎麽稱呼？】
【叫艾琳就行啦】
【哦】
【你呢？】
【大wang】
【哈哈……大wang……大王？】
【哈哈……是挺像，但不是】
【你入坑《炎焰》多久了？】
【發售後差不多就入了】
【這樣】
【《炎焰》同人文我一般不看的】
【嗯】
【但你這篇真的不錯】
【謝謝！……展開說說？】
【就，我不會說，總之看着很舒坦】
【哈哈哈是不會說還是太會說！】
【看你寫的，我自己都有點手癢了】
【是嗎？寫完了請發我鏈接！】
【好說~對了，你平時也看其他的動漫嗎？】
【看啊……看的可多了，你一般看什麽類啊？】
【我也看的不少……蘿蔔啊什麽的我都看……】
【蘿蔔我也看的雖然不多……嘿嘿……感覺可以從你這兒取經】
【哪裏~絕對不超過五百部】
【哈哈哈你這個也太厲害了】
【你也看全職獵人、JOJO之類的嗎？】
【那必須的！富堅和荒木老賊總不填坑！等得好着急】
【哈哈……感覺有很多可聊的動漫話題~】
【是的！啊，大wang，這邊有點事先下了！改天聊！】
【OK回見】
【好哦！】
……
【……然都是少女漫，但思路真的清奇，尤其是那幾部舊作，推薦你看！】
【《東京巴比倫》？】
【對，還有別的。其實……一直想說我get不到《東巴》兩個主角的相配的點，我還是喜歡初代萌王那一對】
【嗯，clamp的我也看過個別的。萌王很有名，有空一定補】
【好！啊，對了，】
【？】
【等下——嘿！】
【？】
【之前說到小可愛吃甜品的時候你好像提過一嘴你也愛吃甜品……我想起來有一款要推薦給你的！】
【啊……是什麽呢？】
【[圖片]】
【我發過去了，看到了嗎？】
【我看看……sweet stone？甜石？】
【對。甜石。這個我也吃了有年頭了。這個你真的要試試，它口味很獨特的。】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
【是硬糖，能把牙磕下來那種，我頭回吃沒掌握技巧真的差點經歷換牙……】
【哈哈哈哈哈哈】
【到現在那顆牙都松松垮垮】
【哈哈哈所以我吃了它之後也會擁有一顆松垮的牙嗎？】
【小心點就不會多顆松垮的牙了哈哈哈哈哈】
【嗯】
【內個】/【對了】
【你先說吧艾琳】
【又要期中了】
【啊……是】
【唉。我猜你是個學霸】
【學霸談不上。沒有特別累倒是真的】
【……好吧】
【。】
【我先下了。我去大戰作業了】
【哈哈哈，加油】
……
【大wang。這可能是我最後一回這麽喊你了。同人文……我更不了了。我等不到炎焰回歸的那天了。】
【我可能要有段時間不登號了。所以你不想回複也沒什麽。】
【再見……不，應該見不到。】
【？】
【？？】
【怎麽了？】
【[發送失敗，請先添加對方為好友]】
【？】
“艾琳菲爾？他退群了。”
……
……
——
剛被删好友以及被告知艾琳菲爾退群時的左望，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為什麽”。
再匪夷所思，也不至于就因為單方面被切斷聯系而産生什麽怨念。應該是這樣的。但是，左望想，他再怎麽忽視，也忽視不掉那一點點的怨念。
大概是因為删了他的那個人是艾琳菲爾吧。
明明相談甚歡的二人，從某天開始，突然就不再往來。原來不光現實，就連互聯網，也是如此。
艾琳菲爾是什麽人、他在哪裏讀書或工作、他有過什麽際遇。這些左望沒有過多的憑空猜測。他的大腦沒有為這種猜測倒地方，而全部用來貢獻給他想貢獻的事情了。
他們因一篇炎焰同人文而有了“聯系”，也單方面因為同人文的斷更而切斷了聯系。
被切斷的何止是網友之間的聯系，估計還有對炎焰更新的無望期待的終結。
既然他艾琳菲爾做的這麽絕。左望也決心做絕。就算他腦子不夠，之前退群種種和他也有一定關聯……可艾琳菲爾甚至連話都不讓他再說。太欺負人了。
太欺負人了……哪怕有什麽想發洩的罵一頓也好，可怎麽就是連話都不讓他說呢。
算了不想了。
同人文本來就……
不是說了不想了嗎？
炎焰什麽時候才有新作，作為“內部”人員的他，也毫無頭緒。
說到主角艾琳菲——
——不是說了不想了嗎？！
左望生自己的氣，順了什麽東西扔嘴裏，報複性大力嚼碎，嘴裏發出“嘎嘣嘎嘣”的響聲。
這口感……
……
甜石。甜石。又是他。怎麽老是他？還能不能別出現了？
都過去一兩年了，過去的有的沒的的無用記憶還能不能別纏着他了？
高中生左望，不說左牽黃右擎蒼，也是內定繼承“萬貫家財”的人。依然不是學霸，但成績依然中等偏上。不過即使他全科都是滿分，曾經的全科狀元左先生還是會覺得那是應該的。
——何況那種情況真的沒有呢。
左太太就務實多了。擔心兒子累了渴了，操心青春期的兒子會不會有什麽巨大的情緒波動，是否影響學業還是其次，主要是怕影響了前程。但兒子畢竟也大了，這對父母又屬于相對開明的那種，成績沒有什麽大毛病的前提下，試探兒子的心理，都是小心翼翼，怕碰了雷。
當然了，這個怕，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怕。
如果是擔心左望會早戀之類的，左太太着實是操心操錯了方向。少年會有的大部分的情緒波動左望可能都會有，唯獨早戀，或許不太可能。
不是左望不想，而是總有一些懵懂的少男少女的感情，是無疾而終的。
如果小學生左望，被高中生左望劇透說，他中學時會遇到些不大不小的糟心事兒，小左望應該很難想象的到吧。
畢竟那時候的他腦子裏只有“小霸王”。
而剛上初中的左望，還沒脫離小學的微微胖……大概比微胖，還要再圓潤地實落一點。
那種傳說中白白胖胖惹人喜愛的三好學生。不添麻煩不搗亂脾氣好人緣好惹人喜愛的三好學生。
若沒後來的炎焰事件，和被參照事件，他可能會比之後那位叱咤風雲的“鬼故事”更加有魄力。
又或許……如果他沒有把幾乎全副身心投射到《炎焰》上，那麽很多的霸氣，本來也都是可以外顯的。
拼命按住傷春悲秋又阻止不了傷春悲秋的高中生活啊……左望想，快些過去吧……等過了高中，各種的測評橄榄枝快點砸過來吧！
讓他沉浸在acgn的迷宮裏繼續這麽探秘吧！
——
……
讓她沉浸在acgn的迷宮裏繼續這麽探秘吧！
千萬裏之外，夏菜梓剛剛看完某位傳說級、通關神速的游戲測評大拿幾個月之前、洋洋灑灑一大篇的“新”貼子，大呼過瘾，已經快要按捺不住開坑的雙手。
——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讓一個同人文太太真正的退坑，如果退了，那一定還會再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