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第32章 32
◎你們剛才在接吻◎
和蕭錦山見了那一面, 虞韻初着實被惡心得不輕。聽說他也看中了直播帶貨這塊大肉,想要加入這個行業,今天才會來這兒。
虞韻初不知他安的什麽心, 在她和其他人聊天的時候, 他就像暗中蟄伏的惡狼, 悄悄在盯着她的方向。
有的人就喜歡膈應你,在他面前表現得越難受, 他越有成就感, 認為你在畏懼他。
不等結束,虞韻初便準備離開, 但有認識的人拉着她聊天, 只能先忍着。
這人也很八卦, 問她是不是和蕭錦山很熟。
虞韻初不想跟他扯上任何關系,便輕描淡寫地說以前認識, 很久沒聯系了。
接着,對方小聲告訴她,“蕭錦山混得可慘了, 本來蕭家老爺子是打算把集團交給他的, 沒成想被他兒子擺了一道,把實權架空了, 真沒想到他們父子二人會争起繼承權。”
虞韻初大概猜得到蕭凜白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他本是無心經商,淡泊名利的人, 只想抱着他的學術研究過一輩子,但之前的經歷足夠讓他警醒,人沒有權利在手只能陷入被動, 連親生父親都有可能害他, 何況其他人?
只有自己真正強大起來, 才能無所畏懼。
“他兒子也是夠狠的,真不怕被人非議。”
虞韻初聽到對方這麽說,下意識維護道:“也許是他父親太過分了呢?蕭氏集團是人家蕭老一手創立的,他那麽精明的人難道看不出誰更有能力?”
“話雖這麽說沒錯,但兒子怎麽着也得等到他爸老了再上位,也太心急了,又不是還有其他兄弟虎視眈眈,就他一個兒子,最後不還是要落入他手裏………”
“未知全貌,不予置評。”虞韻初打斷,“當爸的如果太過分,也沒道理顧忌孝道。況且,商界競争激烈,交給沒有能力的人,誰知再過些年這麽大的集團還會不會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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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結束後,虞韻初一秒不願多逗留,叫上孫曦立刻離開。
孫曦那會兒在和薛譽聊天,不知發生了什麽,見她臉色難看,問她出什麽事了。
坐上車後,虞韻初才說:“我剛在宴會上撞見蕭凜白他爸了,當初和蕭凜白分手,也有他從中作梗。”
這事兒之前沒聽說過,孫曦不由得追問:“他爸反對你倆在一起?”
問完,又感覺不對,“在我國,經商的再厲害也強不過從政的高.官,你家可比蕭家厲害多了,他沒道理這麽做啊!”
“是,他也知道我們家厲害,所以利用我和蕭凜白的關系公然接近我爸,暗中給他送禮,想讓他利用職務之便幫他成事,我爸這一生清正廉明,不曾行貪污受賄之事,屢次拒絕了他。本以為蕭錦山就此會作罷,沒想到後來他的債務出現危機,來找我爸借錢,礙于我和蕭凜白交往,兩人熟悉之後又成了朋友,不想鬧得太難看,我爸完全信任他,以私人名義給他拿了些錢,想讓他先應應急,暫時渡過難關,卻不想這竟然是他設下的陷阱,就等着我爸往裏跳。”
說到這裏,虞韻初閉了閉眼,雙手緊緊攥住了方向盤,“我爸無端被卷入一場風波,被上面徹查,差點丢了職位不說,還有可能锒铛入獄,背負一生的污名。”
官場之事,不便講得那麽詳細,虞韻初只敘述了事發經過。
孫曦聽明白了,越品越覺得蕭凜白他爸真不是個東西,罵了兩句後,忍不住問:“那蕭凜白當時沒有表态嗎?那是他爸,不可能不清楚真正的為人吧?怎麽能眼睜睜看着他爸坑害你們家而不出面阻止呢?”
“蕭凜白和他爸關系很不好,父子倆經常不見面,自然不知道他爸背後做的那些勾當,而且他那會兒只專注于學業,兩耳不聞窗外事,在我面前也從不非議家裏人,只說過他爸事業心重,對他關心比較少,那我自然想不到他爸是這麽壞的人。”
“所以,你倆因為這個吵架然後分了手?”
“這件事情算是導火索吧。”虞韻初發動引擎,駛出停車位繼續說道:“我覺得愧對我爸,把情緒全發洩到了蕭凜白的身上,本來就覺得他不成熟,在發生這件事情後,看他哪裏都不順眼,容忍度降至零。”
“哎,這也不奇怪。”孫曦表示能理解,“你倆那會兒已經談了好幾年,換做是我早就厭煩了,哪有情侶的新鮮感能維持那麽久的,一旦過了那段時間就要不停地磨合,煩都煩死了。”
“這就是你不停換男朋友的原因?”虞韻初側目看向她。
孫曦勾下唇,有些無奈地說:“人跟人是不一樣的,有的會向往一生一世一雙人,而我想到只要一直跟一個人在一起就會覺得頭疼。”
她不說虞韻初還沒發現,一說這個,突然覺得她好像就是前者。
“孫曦,你說我這些年沒找男朋友,會不會是因為從來沒有忘記蕭凜白?”
“我早就說過了。”孫曦并不意外,煞有其事分析道:“你想想看,我們去會所見那麽多帥哥男模,你頂多摸下胸肌,去大學校園吃飯,碰到鮮肉弟弟,你也只是跟人家在網上聊,絕不發展線下,簡直高冷到了骨子裏。”
“那我可能是為了不給棠棠造成負面影響啊?我怕經常換男朋友會影響她的價值觀。”
“誰讓你經常換了,這些年起碼得出現過一個讓你心動的吧?有嗎?”
這個問題一出,車內的氣氛陷入了沉默。
車窗外,霓虹璀璨的城市炫彩奪目,很容易迷了人的眼睛。
虞韻初聽見孫曦悠悠飄來一句:“人在年少時真的不能遇見太驚豔的人,不然之後碰上再多人總會覺得哪裏差一點。”
-
回到家,虞韻初還在玄關處便聽見蕭凜白給棠棠講課的聲音。
“不會沒關系,多做幾遍題就好了。”
“我做題還是不會怎麽辦?”
“那說明你做得還是太少。”
“我就是不喜歡數學,它太難了。”
“但高考有數學,你即使不喜歡也要應付到那時候。”
“我18歲才高考,那豈不是還要學十年啊?天呢!我真的要崩潰了!”
聽着他們父女倆的聊天聲,虞韻初倒了杯水,悄悄走到房間門口。
蕭凜白背對着沒有發現,直到看見棠棠唇角邊溜出的笑,才驚覺回頭。
對上虞韻初的視線,頃刻間變得像青澀的大男孩。
“你這麽早就回來了?”起身太匆忙,蕭凜白一不小心撞到了桌角。
虞韻初聽見他微微抽了口氣,大概是碰到膝蓋了。
“待會兒說。”虞韻初看向棠棠,“作業寫完了嗎?”
棠棠打個哈欠,“早就寫完了,可是又被逼着寫了三頁習題冊呢。”
從語氣裏不難聽得出她很哀怨。
虞韻初笑了笑,“來吧,我們去洗澡。”
只要一和女兒說幾句話,她的心情就會變得格外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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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棠棠睡着以後,虞韻初來到客廳。
“腿沒事吧?”
意識到她是在問剛剛撞到桌角那事兒,蕭凜白反射性繃緊了神經。
“沒事。”短短兩個字,他回答得異常嚴肅。
“我都聽見聲音了。”從藥箱裏找出一個活血化瘀的藥膏,虞韻初坐到他的旁邊,“塗一塗吧。”
蕭凜白穿的是西裝褲,很容易挽上去。
他的腿特別得白,是冷色調的白,燈光下連汗毛都看不太清。
膝蓋果然撞出淤青,觸目驚心一片。
虞韻初往指腹擠了一些,均勻塗抹上去。
女人垂着頭,濃密的睫毛在臉上落下陰影,小巧的鼻子下面,紅唇微微抿緊。
定定望着她,蕭凜白不由屏住呼吸,唯恐驚擾了這麽美好的畫面。
虞韻初一對他好,便讓他有種格外手足無措的感覺。
“你很緊張嗎?”虞韻初忽然擡起頭問他。
有暧昧摻雜進空氣中,不受控地發酵,絲絲縷
縷地向外擴散。
“我和你一起,很難不緊張。”蕭凜白回答得坦然。
虞韻初緩緩擰上藥膏的蓋子,放到茶幾上。
屋內若有似無回蕩着櫻花的熏香,女人的側臉柔和得仿佛春日裏的暖陽。
“蕭凜白,我今晚……”虞韻初不确定要不要告訴他。
她往他那邊傾下身,肩膀幾乎要觸碰到他的身體。
女人靈動的雙眸本就筆直仰視着對方,這麽一靠近,男人脖頸處突起的喉結緊跟着滾動起來。
“今晚怎麽了?”
“碰到你爸了。”虞韻初扯下唇,見蕭凜白表情僵住,又立刻說道:“不過我不會再把對他的氣遷怒于你了,別多想。”
“他跟你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虞韻初的手搭上他的肩膀,“你爸現在混得挺慘,六十多歲居然淪落到要白手起家。”
蕭凜白慵懶靠在沙發上,突然放松下來,“那都是他咎由自取。”
在他說這話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狠勁。
虞韻初恰巧和他對視,便落入了眸光裏,讓她忍不住心跳加速。
她真挺喜歡男人這樣霸氣側漏的一面。
也許是受到了蠱惑,某一瞬她挪開眼,情不自禁擡起手,替他順了順額前落下的碎發。
完全露出額頭的蕭凜白,眉宇更顯得犀利。
他的長相本就立體,放在一堆歐美人中都不輸,可想而知眼窩有多深了。
“我還是覺得你這樣的發型好看,總裁不都是把頭發完全梳到後面嗎?”
虞韻初淡淡出聲。
之後與他的視線撞上時,動作才一停,而後緩緩收回手。
蕭凜白随着她的舉動,身子順勢下彎,二人的距離在這個瞬間拉近。
“你喜歡哪種發型,我就換哪種。”他單臂撐在沙發,虛虛壓着她。
二人的身體幾乎是無縫相貼,虞韻初能清楚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熱意。
如果不是怕他的身體重量壓到她,他不會如此顧忌。
蕭凜白有強勢的一面,也有溫柔的一面。
無論哪種,對女人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虞韻初突然覺得,熟男也挺好的。
男人越老越有魅力。
這話她信了。
周圍的一切都虛化了起來。
他的眼睛凝視着她,低頭吻下來。
那瞳色是純粹的黑,宛如漩渦那般見不着底,帶着極端的吸引力。
而虞韻初攬着他的脖子,任由他來吻,沒有回應。
她的眼睛沒有閉上,一眨不眨地看他吻她的模樣,若說能感受到什麽,也不是,因為她身體酥麻的電流已經傳到大腦,逐步空白。
漸漸的,虞韻初只能清晰感受到男人的呼吸愈發得重,溫熱的氣息開始變得滾燙。
不知何時,她身上的肩帶被他拉下。
雪白的盛景宛如冬日裏最純粹而極致的色彩,蕭凜白的腿鉗制着女人纖細的雙腿,阻止她亂動。
從虞韻初的角度,剛好看得到棠棠的房門。
盡管她知道女兒睡着之後不太可能醒過來,還是會感覺緊張,怕被她撞見。
而這種本能的忐忑會在無形中加重刺激。
推了蕭凜白幾下,虞韻初讓他抱自己去卧室,蕭凜白的指腹拂過頸下的紅痕,眸光愈發熾熱。
然而,就在他準備将虞韻初抱起來的時候,忽然聽見了門鎖轉動的聲音。
緊繃的神經剎那間像是斷裂,二人的大腦同時發出“轟”的一聲,天崩地裂。
蕭凜白明顯感覺自己萎掉了。
很有可能因此落下心理陰影。
循着聲源望去,棠棠站在她的房間門口,無辜揉着惺忪的睡眼,滿臉不解地看着沙發上的他們兩人。
遲疑了很久,棠棠才問:“你幹嘛壓在我媽媽身上啊?”
孩童天真的嗓音令人感覺羞愧。
蕭凜白身下的虞韻初衣衫不整,肌膚透紅,但凡過來人都能瞬間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兒。
起也不能起,這麽繼續趴着也不是辦法。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用眼神暗示,想讓對方解釋。
蕭凜白只得咳嗽了聲,說:“我跟你媽媽開玩笑呢。”
“你們剛才在接吻,我都看見了。”棠棠面無表情開口,哼了聲:“別拿我當小孩子了。”
“………”
真不該讓她姥姥放成人的偶像劇給孩子看。
說了多少次,還是記不住。
兩個大人相顧無言,在蕭凜白直起身時,同時坐到了沙發兩邊。
家裏有孩子的确太不方便了。
虞韻初不自然整理着衣服,問棠棠怎麽起來了。
“睡覺之前喝太多水了,我想去洗手間的。”棠棠這麽回答好像是在表示歉意,不是有意打擾他們的。
說完,還很大氣地擺擺手,“我方便完就回去睡覺啦!你們繼續吧!”
“………”這個家裏,到底誰才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