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
第 46 章
胡崖已經兩天沒有理裴沁了,無論裴沁怎麽哄怎麽粘都沒用,各睡各的,各吃各的,多一眼都懶得看他。
不過,裴沁很有自知之明,從頭到尾只在胡崖面前伏低做小,像什麽‘明明是你勾得我,才讓我欲罷不能’這種狗屁話,是一聲都沒敢跟愛人争辯。
從胡崖受傷後,倆人已經近一周沒有出過大門了,別說去上班,連小嫣兒上下學都是保姆去接送的。
裴沁一直記得劉峰說的話,他的胡崖喜歡清靜簡單的生活,不喜歡被人盯着看,所以他索性就陪着人,過起了幽靜清閑的日子。反正他已經掙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有的是資本和愛人做一對悠閑鴛鴦。
胡崖只以為他是被吓着了,也就有心陪着他緩一緩,可這一緩就緩了這麽多天,他也是覺得納悶了。
這天黃昏時,裴沁在大廳的落地玻璃窗前接電話,一雙眼一錯不錯地盯着看,那站在古樹下的胡崖和姜賀。
啧,對誰都有好臉色,哪怕是像姜賀這種又拽又欠抽的狗嵬子,胡崖都能耐心十足,且十分欣賞地與他說話。
偏偏到了他這裏……雖然他那天是有點變态過頭了,可誰讓他的寶貝撩自己呢,不僅是一撩一個準,而且是逢撩必瘋……結果就這麽又把人給惹着火了。
哎,真是痛并快樂着啊。
這幾天那冷臉啊,尤其是胡崖沖他翻白眼,那勁兒勁兒的小模樣,撩得裴沁真是頭皮一陣陣地發麻。
他的胡崖,真他媽的可愛死了。
裴沁見倆人沒完沒了地聊着,隔着玻璃窗沖胡崖揮手,他也視而不見,只能苦笑着搖了搖頭,轉身繞出屋門去請人了。
還沒走近,就聽胡崖溫和着聲說道:“既然學校已經開學了,那還是要去上課的。至于當兵……還是有機會的。你可以先去上課試試,如果真不喜歡那些課程,就跟家裏再好好商量商量,我想你的父親和哥哥們,出發點還是希望你能好,對吧?”
姜賀低着頭,一點嚣張氣焰都沒有,反而有點扭捏作态地悶着聲說:“我已經說了不喜歡上學了,可他們還是在逼我啊……”
那尾音飄得都能抖落裴沁一身的雞皮疙瘩了。
什麽玩意?個子都比胡崖高半頭了,還有臉沖人撒嬌?哎呀媽呀,幸好今天這太陽夠亮,要是月夜之下,他都懷疑這人要撲胡崖懷裏去扭轱辘了。
偏偏胡崖還挺吃這套,一聽他這委屈聲,還真擡手捏了捏他的肩,更加溫柔耐心地勸道:“你父兄的考慮也未必是不對的,你再好好想想自己想走的路,如果真的很想當兵……就更加努力證明給他們看吧,好不好?”
姜賀竟極為溫順地點了點頭,看得裴沁滿心都是嫌棄。
胡崖視線輕輕一轉,落在了幾步之遙的裴沁臉上,見他陽光燦爛地沖自己笑,終還是不忍心地問他:“怎麽了?”
“等會我要出去,晚上可能要晚點回來,沒其它事,就過來跟你說一聲。”
“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在家裏就行。”晚上是個宴會,一屋子的權貴,無聊無趣地要命。
胡崖卻走向他,看着他認真道:“你去哪,我就去哪。”
裴沁心上一暖,唇角勾了勾,眉眼含笑道:“那行,到時候我給你找個沒人的地方坐着,你只管吃好喝好。”
胡崖白了他一眼,很輕地罵道:“胡說八道。”
裴沁這幾天愛死胡崖的這些小表情了,越是被白眼被罵,心裏越是像喝了蜜似的甜。
瞧瞧,他的胡崖對誰都好說話,就對他一個人橫眉豎眼的,光這一點,就知道他是有多愛自己了。
裴沁那時候還不知道,在幾十年後有專門一個詞,來形容他這種讓人沒眼看的行為,那就是‘戀愛腦’。
可以說,在那個年代的京城裏,裴沁絕對是他那個上層圈子裏的戀愛腦鼻祖。
倆人上了樓,胡崖剛沖完澡,裴沁就拿了兩套,一看就一模一樣的西裝襯衫,唯一的差別是一套是領結,一套是領帶。
胡崖看了看,猶豫道:“怎麽是一樣的?不合适吧?”
裴沁理所當然道:“怎麽不合适了?滿大街的情侶都穿一樣的,我們倆幹嘛不能穿一樣的?”
胡崖紅了臉,強行鎮定地解釋道:“你去參加宴會,穿成這樣可以,我只是你的保镖,穿這個就太紮眼了。”
“是啊,所以給你配得是領帶啊,而且款式已經是最普通的了。”
胡崖又看了看,的确,至少在他看來,這兩套勉強算是普通的了。可他就怕這人又在哪些地方,埋了某些明晃晃的細節。
他接過來,正正反反,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一時也沒看出有什麽不同,也就應下了。
倆人換了衣服,裴沁還親自動手,給各自抓了個發型出來。
胡崖的頭發已經長長了不少,他早就習慣了寸頭,動過幾次想去推短的念頭,但每次都被裴沁給阻止了。等到必須要剪的時候,裴沁就喊來了發型師,專門給胡崖修了一個又清爽又帥氣的發型。
等他們下了樓,一前一後往屋外走的時候,家裏的保姆保镖都忍不住往倆人身上看。
帥的那個是真帥,騷的那個也是真騷。
也就胡崖這種對服裝沒任何研究,也從不講究的人,沒發現裴沁那些‘咕咚咕咚’冒着泡的小心思。
他要是再仔細看看,也就會知道,那兩身衣服,雖然瞧着普通,但是無論從面料,還是設計和裁剪上,那簡直就是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出這兩套衣服,是絕對花了大心思的情侶裝。
不說,那在不同光線下,肩袖上時隐時現的相同精美刺繡,也不說那極顯倆人寬肩窄腰大長腿的設計,就說那無論是正面看,側面看,還是背面看,都極其精絕地裁剪,只要稍稍帶上一眼,都能立時明白,這兩身衣服絕對出自同處,而且價值不菲。
不過,好看是真好看,特別是倆人出了門後,并肩站在門口等車時,簡直賞心悅目地勝過世間所有美景。
“你給我一邊待着去,讓劉擎來開車。”裴沁一看坐在駕駛座裏的姜賀,就氣不打一處來。
每次這小子開車,胡崖都格外正經和古板,連偷偷牽一下手都不讓,生怕帶壞了那人高馬大的祖國花朵。
姜賀理也不理他,扭頭沖胡崖笑道:“哥,你今天真帥,穿這一身真好看。”
胡崖微紅着臉,抿着唇角笑了笑,然後伸手繞到後面,輕輕扯了扯裴沁的衣擺,示意不要欺負這麽可愛的花骨朵兒。
裴沁也伸手向後,一把撈着那只手,膩膩乎乎地捏了捏後,才哼了一聲去開車門。
車子還沒出大門,年齡差着十歲的倆人又掐上了。
“你學校都開學了,還老賴在我這裏幹什麽?蹭吃蹭喝的,要不要臉啊?”
“我沒給你開車嗎?我沒給你跑腿嗎?什麽叫蹭吃蹭喝?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大哥二哥私下肯定給了你不少好處,不然以你這無商不奸的德行,你能容得下我?”
“嘿,姜賀你還挺有自知之明,還知道自己招人煩惹人嫌啊?你不是很有能耐嗎?不是寧死也不給我打工嗎?現在賴着臉皮不肯走的又是誰?”
“關你屁事,我是舍不得我哥,跟你姓裴的有一毛錢關系嗎?”
“誰是你哥?你倆哥都姓姜,好好在你老姜家待着呢,少他媽到我眼前來亂認親。”
胡崖暗嘆一聲,眼見着倆人越掐越厲害,一邊出聲對姜賀說‘好好開車’,一邊悄悄伸了手過去握了裴沁的手,終于,一個乖乖應聲閉了嘴,一個抿唇笑着歇了聲……世界總算清靜了。
宴會設在郊外的一處酒莊,環境清幽又高雅,很符合權貴子弟們交流感情和交換信息。
裴沁不得不來,是因為今天的主角,是他也必須恭恭敬敬叫聲‘哥’的人物——最高權力者的長孫。
所以,哪怕今天他和崇然貼面遇上,倆人也必須都得笑成一朵花。
裴沁覺得讓胡崖在車上等,實在是太委屈自家寶貝了,所以就帶着人也進了酒莊。不過,他知道胡崖不喜歡那種熱鬧,便引着他在園子裏的一座涼亭坐下,然後拿了不少吃的喝的給他送過去。
等他自己進了宴會廳,跟必須見的人物們打了招呼後,就一直站在能很清楚看到涼亭的一扇窗前,在萬般無聊中,獨享自家寶貝的側影。
崇然還未靠近,裴沁就先聞到了他精挑細選的香水味。
裴沁很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短暫到既發現不了他特意裝扮過的姿容,也沒看到他眼裏的纏綿情意。
崇然走到他面前,隔着一臂之遙,目光灼灼地看着這個,讓他想擁有想得都已走火入魔的男人。
“裴沁,你真的不想和我試試嗎?”他今晚喝了不少酒,因為他滿腔都是貪婪的欲念,和灼燒着的憤恨。
裴沁不想走開,因為這裏是他的最佳視角,他只想讓這人趕緊滾開。
“崇然,有病就去看醫生,醫生要是醫不好,就多找幾個男的,屁.眼幹爛了,你這病也就治好了。”不在胡崖面前,裴沁也就不用收着自己的脾氣了。
崇然不怒反笑,而且笑得眼裏全是春意。他就喜歡裴沁這滿嘴渾話的德行,越這樣他就越興奮。
裴沁這種人,無論平時在外裝得多溫雅謙恭,但他知道,在床上的時候,一定狂野兇猛得十足變态。
因為,他們都是同一類人。
“那你來啊,我讓你幹,幹到爛為止。”他笑得媚态十足,往前挪了一步,幾乎要貼進裴沁的懷裏了。
裴沁冷冷一笑,不退不避,眼裏毫無情緒地低頭看他。
“我從來不喜歡太賤的貨色,特別是賤成你這樣的,我一聞着味就想吐。”
崇然臉色僵了僵,眼中春色一收,同樣冷笑道:“姓胡的就不賤嗎?他要是不賤,能讓你壓着玩?”
裴沁臉上猶帶着冰冷的笑,略壓低了頭,目光似獸類一般盯住他的雙眼,滿是嘲諷道:“你怎麽知道是我壓他,而不是他壓我?”
“什麽?”崇然驚了。
裴沁湊到他耳邊,說了一長串渾話:“只要是我喜歡的人,我心甘情願跪在他兩腿之間給他舔。只要能讓他高興,我天天都能給他舔,舔完了我還能把他的子子孫孫給咽了。我還能像狗一樣地,趴在地上讓他幹,随他怎麽幹都行。只要是我喜歡的那個人,我能比你還要賤。”
崇然氣得渾身直抖,手裏的高腳杯都被他給捏斷了杯腳。
裴沁仰起頭,蔑視道:“可以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