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門上傳來兩聲輕磕,胡崖雙肩一僵,三秒後又緩緩松了下來。
裴沁這人,很多時候都像土匪惡霸,強取豪奪視為平常,從來不會有任何反省,但又在某些地方極為偏執講究。
比如敲門,他從來不硬闖,每一次都等着胡崖開門。
十年前,從市裏看病回來,他寧願等在外面喂蚊子等,也要胡崖自己開門走出去。
上次他醉酒也一樣,胡崖根本沒鎖門,而他寧願在外面胡鬧,也要裏面的人自願開門。
就像……他知道胡崖會為他開門,也只要胡崖給他開門。好像他們之間的那扇門,必須得是胡崖來開,他才歡喜。
第三次敲門聲響起後,胡崖深吸一口氣,起身去開了門。
裴沁一見他就笑,舉着那只綁着白紗布的傷手,溫聲說:“我疼得睡不着,你能陪我說一會話嗎?”
胡崖盯了他那只手片刻,默然一側身,讓開了門。
裴沁高興得眼睛都亮了,抿着嘴很克制地笑了笑。
進門就見床上鋪着那身衣服,眸色略略一變,雙眼發熱地看着胡崖彎腰去折疊,試着解釋道:“都是我平常穿習慣的,也沒有特意讓人做……”
胡崖低着頭不說話,卻把衣服疊得格外小心仔細。
裴沁看着他彎身時,那一截又細又薄的腰線,尖牙頓時就癢了。
胡崖轉身把衣服放在一邊的櫃子上,回身時就落進了裴沁的懷裏,他下意識地想往後退。
裴沁卻比他更快地一把攬住他,還貼着他耳邊輕喃:“胡崖,你有沒有發現,別人想靠近你身邊三步都難,可我好幾次都把你抱住了,你還沒有反應過來……哎,別動,我這手可是一用力就要崩開的,到時又血淋淋地跑去醫院,難道跟醫生說,是想抱我男人,可我男人不讓抱,結果打架打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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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沁感覺到懷裏的人真的不動了,頓時心花怒放,更加膩膩乎乎地摟着人貼着人不放。
他試着将胡崖攬得更緊密,讓他一點空隙也不剩地緊貼在自己懷裏,試着用臉去蹭他的臉,見他只是繃着全身,但絲毫沒有推開他的意思,立時激動得滿腦袋都開始炸煙花了。
他用唇去輕碰他的耳廊,胡崖顫了一下,又側着頭縮了縮,可依然沒有推拒他。
裴沁瞬間整個人都沸騰了,他就知道,他的胡崖同樣滿心都是他。
他渾身燥熱,迫不及待地将胡崖的耳垂含住,重吮輕咬,光這麽玩着,就差點讓他情焰沖天了。
“胡崖,你好乖啊,真乖……寶貝,你真好,你對我真好……”
裴沁情熱得頭暈腦漲,噴着熱息,喘着粗氣,故意往胡崖的耳道裏送,他知道他的胡崖最受不住這樣弄。
果然,懷裏的人抖了起來,也搖着頭掙了起來。
裴沁立刻故計重施,又求又哄着說他手疼,喊小心別讓他的手崩了線。胡崖很快就真的不動了,但還是埋着臉,動作很小地躲着他。
裴沁哪裏忍得住,單臂一抱,就把人壓在了床上。
胡崖明顯慌了,伸手就想來推他的肩,但裴沁只要一喊疼,他就什麽都做不了了。
誰都知道,喊疼的人在耍無賴,可被騙的人也默然配合着。
裴沁極其饑渴地含着胡崖的唇,又吸又抿又磨,幾乎像是要把那兩片唇,給含化在他嘴裏似的。
很快他又開始往胡崖的嘴裏侵略,強勢地探入,狂熱地掃蕩,盡情地霸占,那兇猛之态,似要與自己最愛的人同歸于盡。
胡崖完全受不住,他的唇舌又麻又痛,像是被人嚼過一遍一般,而大開着沒法合攏的牙關,根本止不住那混合的津液,沒一會兒就濕了他大片的脖頸。
他幾乎都要窒息了,裴沁卻還在纏着他的舌往他的喉間深入,那洶湧的感覺,霸道地讓他開始害怕。
他推他,拍他,抓他,但那入了魔的人,一絲放過他的意思都沒有。
胡崖死命掙紮起來,可四肢已綿軟,施展出來的力道,更像是在增加裴沁的情趣一般。
他被裴沁壓得動彈不得,只能用盡最後的力氣将頭撇開,可才脫離半秒,裴沁又封堵了上來,甚至更為瘋狂更為瘋魔。
胡崖還是被裴沁逼得哭了出來,癫狂的人卻在聽到他的第一聲嗚咽時,就很是神奇地醒過神來。
裴沁劇烈地喘着氣,身上已是一層熱汗,眼底更是翻攪着滔天的情浪,但他偏又能瞬間戛然而止,眸光幽深,神情專注地盯緊了胡崖。
“怎麽了?不喜歡嗎?又弄痛你了?”他啞着聲,問得卻極為溫柔。
胡崖閉着眼,半張臉都緊緊地埋進了枕頭裏,不想看這個人,也無法面對他自己。
裴沁伸手擦了擦他臉上的汗和淚,又扯過被角将他脖子上的水跡也給擦了。但一直沒有離開胡崖,整個人依舊将他完完全全地攏在自己身下。
他低頭親着胡崖的眼鼻,哄着輕聲說:“我就是想親親你,別怕,我不做到底……”
胡崖還是不睜眼,也不吭聲。
裴沁開始溫柔地親他的臉,一寸一寸,一處都不放過。特別是他左眼下的那道細長傷痕,和他右唇角的傷,他更是反反複複地舔了又舔,竟有種虔誠之态。
然後,他又沿着胡崖的脖頸,細細地把他鎖骨下的兩道傷也吮了又吮,舔了又舔。
胡崖整個人都軟了、麻了,也徹底瘋了,所以等裴沁一路向下,傳來驚魂之感時,他幾乎是揪着他的頭發,發出了尖叫之聲。
“裴沁……裴沁……”胡崖帶着哭音驚惶地喊他,但一切早已失控。
……
胡崖遭了一番水深火熱,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意識潰散的。
而等他神思重新聚攏時,裴沁正将唇緊貼在他耳邊,喘着粗氣,咬着牙說着渾話。
一陣陣熱息噴薄着,一聲聲能把人逼死的話,橫沖直撞地直往他的魂裏猛鑽。
“寶貝,幫幫我,快幫幫我……”
裴沁抓了胡崖的手就往下送,胡崖死活不肯,掙着兩只手躲他。幸好,裴沁傷了一只手,不然肯定不能放過他。
“寶貝,你是想活活憋死我嗎?幫我一下好不好?就這一次……好好好,不幫就不幫,你別哭了,我自己來,行了吧?”
胡崖将雙臂交疊壓在自己臉上,不讓裴沁親吻他,也不讓他再貼着自己的耳朵,整個人羞惱地一點都不想再看他聽他。
可他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是那麽沉,他的身體是那麽燙,他的動作是那麽大,他的聲音又是那麽煩人,他根本躲不開避不了。
裴沁一直沒好,過了許久都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胡崖又煩又亂,忍不住沖他吼:“你好了沒?能不能快點?”
裴沁又歡愉又痛苦地哼了幾聲,湊上前咬了咬他露在外面的下巴,粗啞着聲說:“讓你幫又不幫,你男人太厲害了,有什麽辦法?”
胡崖氣急,想擡腿把他拱下去,但剛曲起就被裴沁一把撈住,利落地盤在了他腰上。
“裴沁……”他警告地喊他名字。
裴沁笑喘着哄他:“放心,我說不做就不做,就是借來用用。”
胡崖聽了,什麽也做不了,只能将自己的臉捂得更嚴實了。
最後,還是胡崖借出了最重要的東西,才讓裴沁盡了興。
倆個人躺了足足半個小時,才有力氣起身去洗那一身的亂七八糟。
胡崖想單獨洗,裴沁卻粘着不放。一起進了淋浴間,裴沁又粘乎個沒完,氣得胡崖沖他的臉狂噴水,最後也沒好好洗就先逃出去了,惹得裴沁笑個不停。
等裴沁洗完出來,胡崖剛把床單換好。
裴沁笑了笑,看着人沒說話,心裏卻在想,他的胡崖還是太小瞧他了。
果然,怎麽也趕不走的裴沁,在天快要亮時,讓胡崖知道了,他的床單真的白換了。
也是從那天開始,胡崖進了自己房間後,一定會第一時間将門鎖上。
第二天,裴沁沒有去公司,而是被他爸裴延武一個電話叫回了大院。
他知道一定是昨晚的事傳到他爸耳朵裏了,雖然他不怕,但還是覺得煩。
快要出門時,一直躲着沒下樓的胡崖低着頭下來了。
裴沁擡頭看他,含着笑說:“你今天就在家裏待着吧,不用跟着我了。”
面色還透着微紅的胡崖,看也不看他,進廚房拿了兩個豆沙包,就繞過裴大老板往門外走去。
裴沁看着他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小奶貓的模樣,勾着唇直笑,都是上陣殺過敵的人了,竟然還是這麽不禁逗?
這過幾天要是真把人真槍真刀的給辦了,是不是又得來一出離家出走啊?
等他出去的時候,胡崖已三兩口把兩個包子給吃了,正鼓着腮幫子在咽最後一口。
裴沁嘆了一聲,軟着聲說:“你着什麽急啊,慢慢吃別咽着了。”
胡崖眼皮都沒擡,将車門一開,撇着臉等着人趕緊麻溜地滾上車。
裴沁走過去,看着他那炸毛的小模樣,很想趁手撈過來親上一口,但想着自己愛人的嫩臉皮,以及早上做到最後時,這人受不住在他肩上狠咬的那口,還是強行壓下了這個念頭,省得真把人惹惱了,又來一個星期的冷暴力,他可受不了。
等胡崖坐上車,裴沁就把自己特地給他帶上的豆漿遞了過去,故意一本正經地說:“喝了,別浪費。”
胡崖的确有點咽着了,而且前面還有個劉擎,他不能像在私下裏那樣,再甩臉色給老板看,只能伸手接過來,還悶着聲道了謝。
裴沁聽了就是一樂,一雙眼瞅着人,真是稀罕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