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今日周六，下午的合唱比賽完便可以回家。大家似乎還沉浸在合唱的愉悅之中，吵鬧着收拾書包讨論着剛才經過。只有姜舟坐在座位上拼命喝熱水，她嗓子不舒服，但并不想早早立刻回家，想着做些習題。
最後班級裏人都走的差不多，只剩下幾個打掃衛生的同學。她從題目中擡起頭來，江益的書包還在，人不知道去了哪裏？
可能去老師辦公室？她胡亂想着又投入題海中。前面的光突然暗了，她擡頭看見江益站在她桌子前面，少年似乎是剛運動完，頭上還隐約帶着汗意。
“給，感冒藥，趕緊吃了”。
看着桌上的藥，不感動是假的。她知道江益的關注視線已經逐漸傾斜到她。
“謝謝。”
姜舟倒也不客氣，現在的感冒藥簡直是她的及時靈丹。少年的耳朵似乎有些紅。
“今天早點回去休息休息”。
“嗯，我做完這一頁”。
姜舟吃了感冒藥後，半小時就有些扛不住，疲憊感襲來，眼睛上下眼皮打架。但強撐着寫習題，只是自己的手好像越來越無力。
江益也沒有走，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忙着。只是等他再回頭時候，姜舟趴在桌上，一只胳膊向前伸展着，纖細的手垂着。她好像是睡着了。
他趕緊過去，拍了拍她的胳膊，“醒醒，姜舟，回家睡。”
姜舟感覺眼皮子好重，睜不開眼睛，但有人在呼喊自己，好不容易睜開，她感覺臉色發燙。
“我陪你去趟醫務室。”
一路上，她病恹恹的也不說話，江益背着自己的書包，拿着姜舟的書包，他也不言語，只是眼神時不時關注走在身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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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醫務室醫生還沒下班。醫生量了量姜舟的體溫，有些低燒，重新開了其他不沖突的藥。
姜舟全身無力，整個臉色露出不正常的紅。騎車是不能騎了，吹風會加重的。
“這次合唱衣服确實太薄了。”
“是我體質差”，她聲音有氣無力，還帶着沙啞。
“我送你去公交車站。”
江益幫她拿着書包，她輕輕扯了扯，沒扯動。
“到你上車時候，我再給你。”
看着窗外的少年越來越遠，她的心暖暖的，原來被關心是如此幸福。
姜舟做了一個很久的夢，亂七八糟、各種場景交錯，等醒來時候已經晚上。
她的母親正在外面劈裏啪啦的做飯，她怎麽連進屋看一眼自己都不看呢？姜舟有些低落。不過吃完藥睡了一覺後感覺好多了。
拿起手機發消息給江益，“班長，今天謝謝你。”
而後是漫長的等待。
吃飯時候，姜舟看着對面吃飯迅速而又沉默的母親，輕聲開口，“媽，我發燒了。”
“吃藥了沒。”
“吃了。”
“過兩天就好了，多喝點水。這麽大人，自己要學會照顧自己。”
“嗯。我知道了。”
而後是兩人的沉默。姜舟已然習慣這種對話方式，在家裏，生病就吃藥，過多的關心都是廢話，對病無濟于事。
坐在桌子前，攤開習題，姜舟又看了看手機。
“不客氣，好好休息，先恢複好身體，之後再學習。”
她的眼眶有些濕潤，關心的話多說幾句能怎麽樣，人是有感情的動物，良言一句三冬暖。
“我會的。”
好在年輕人的抵抗力強大，姜舟恢複的很快。周一開學時候她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她必須要更加努力，離高考時間還有半年，她只要争分奪秒，那時間就來得及。
時間過的很快，姜舟和江益走的越來越近，大家都有目共睹。不過在學習為主的高中，大家也只是小聲議論，仍舊各自關注自己的成績。
這次月考，姜舟的成績有所提升，從中游已經上升幾名。看着她和江益中間的差距雖然仍舊不小，但好在有了縮小。老師也在課堂上表揚了姜舟，她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沒有人不喜歡被表揚。
放學後，姜舟依舊和江益同行，只是在快下到一樓時候，樓道的燈閃了幾下，滅了。衆人驚呼，面對突然的黑暗有些不知所措，這種情況最擔心摔倒。
“不用擔心，馬上就出去了。”
“我不害怕。”
姜舟聽着江益的聲音，她一點都不擔心。深吸一口氣，她鼓起勇氣向身側摸索着握住了旁邊人的手，即便被甩開她也不後悔這個大膽的試探。和她想象中一樣溫暖，寬厚有力，骨節分明。當她想縮回去時候。對方緊緊回握住了。她有些害羞，想要抽回去，無奈對方握的太緊。
江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回握，他只是下意識的害怕對方縮回去手。在噪雜黑暗的樓道裏清晰可聞的、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只有自己聽得到。他看不清姜舟的臉，但想必比應該紅通通的。
在這短暫的幾十秒內，很快有人拿出手機，開啓閃光燈，兩人的手才放開。姜舟不知道說什麽合适，同樣江益也如此。兩人不言不語，同行到分岔口，似乎都帶着些羞意說再見。
再見面，兩個人彼此心照不宣。現在說什麽都為時尚早，姜舟知道站在未來才算數。
她在期末取得的成績很不錯，即将迎來短暫假期的這天，江益送了兩本習題給她。
“這兩本質量很高，我覺得你需要。”
她拿着書，嘴角輕輕揚起，“謝謝。”
“等假期，我們可以一起上自習嗎？”姜舟一臉期待的看着他，江益笑了。
“好的。”
安靜的圖書館內，姜舟看着和江益一同前來的郭瑤瑤，愣了一下。但很快恢複原有表情。
“姜舟，你找這個位置真不錯。”
郭瑤瑤昨天問江益今天做什麽，一聽說和姜舟上自習，就說着要一起來。最近她感覺江益和她的關系有些疏遠，不再像先前那樣無微不至的照顧她，上次合唱比賽後答應要幫她補習功課竟然還放了鴿子。班級的傳言她也聽說了，真真假假，總有幾分真，她才不要姜舟搶走她的江益哥。
郭瑤瑤迅速坐在姜舟旁邊的位置上，朝江益擡了擡下巴，示意他坐對面。
姜舟和坐在對面的江益對視了一下，什麽也沒說。只是她今天的心情有些不好，看着紅叉叉的錯題，更是心煩意亂。
“咦，姜舟，你的鞋子是阿迪最新款嗎？”
姜舟下意識向內縮了縮腳，“不是。”
“那我怎麽沒見過？”
“就是大街上随便買的。”
“你這個款，我搜了下，沒啊，看着鞋型挺不錯的，就是看着不像真的。”
那刻的難堪達到頂峰，再也沒有像現在如此羞恥的時候，她的鞋子是假的，這個标志她都沒注意過！而郭瑤瑤卻像故意一樣踩她的痛點，姜舟只有一個想法，立刻收拾東西離開。
“郭瑤，你夠了，适可而止！”
看着郭瑤故意為之的做法，而姜舟似乎已經在爆發的邊緣。江益出聲小聲呵斥，他還沒對姜舟說話，女生已經迅速起身拿着書本離開。
他想也沒想推開椅子，快步去追姜舟。姜舟推開圖書館的大門，外面冰涼的世界讓她猛一激靈，這冰冷的世界才是她該待着的地方。腦子清醒了，她知道郭瑤給他難堪，可那是她真實的情況。可莫欺少年窮，姜舟握緊拳頭，總有一天她就算穿假貨，別人也會認為是真的。
江益沒想到姜舟跑的這麽快，好在她在圖書館門口沒有離開。
“姜舟，對不起。”
姜舟看着車流，沒有直視他。“你不用替她道歉，她說的是實話。”
少年忽地嘆了一口氣，“下次自習我不會再帶着她。”
“你會看不起我嗎”？
少年搖了搖頭。
“你知道嗎？江益，我其實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學。”
“真的嗎？”
姜舟點了點頭。
空中似乎有了雪的跡象，這幾分鐘雪花越來越大，是初雪。
“姜舟，下雪了。”
“是啊，今年的第一場雪。”
一個吻猝不及防又蜻蜓點水的落在江益的臉頰上，姜舟的臉通紅通紅，整個臉埋在棉服的領子內。甕聲甕氣，“這是約定的印章，我走了。”
柔軟、冰涼的觸感，轉瞬即逝，抓也抓不住。江益有些呆愣在原地，這個冬天的初雪日讓他難忘。看着女孩穿行在車流裏，而他能一眼認出那個背影。或許他從最初就篤定姜舟大學也會在他身邊。
短暫的假期結束，返校第一天，江益就被叫到辦公室。
“江益，你是不是和姜舟在談戀愛？”
老張看着眼前這個優等生，真是恨鐵不成鋼。
“沒有，我們只是約定好要上同一所大學。”江益想着他還沒像姜舟告白，那怎麽算正式在一起呢？
“沒有最好，其他話不用我說你也清楚，這個關鍵時刻，你自己也清楚，你爸媽對你期望也很高。”老張那天剛好在圖書館附近，看到姜舟親江益的那一幕，氣的他血壓上升，江益可是他的寶貝學生。
“老師，我知道，我的目标不會變。”江益不擔心自己，他擔心姜舟的成績提升不了那麽快，達不到目标的大學。但他相信姜舟，姜舟是篤定地。
只是，老張看從江益這邊說了等于沒說，就叫來姜舟。看着這個女學生，他也有些頭疼，長得的确漂漂亮亮的，就是在高三這個節骨眼上出現戀愛苗條。
“姜舟，最近成績有進步，繼續保持。”
“嗯。”
“你最近和江益走的挺近，老師也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你們的心思我多多少少了解。但現在是高三，你唯一任務就是好好學習。”
“嗯。”
老張看着只會嗯的姜舟，真是像和一堵牆說話，心裏煩的不行，兩個人這個性格也不知道怎麽相處到一塊去的。“走吧，回教室。”
姜舟知道老師的意思，而她也知道自己該怎麽做，只是不能再明目張膽和江益走的太近。
晚上回家給江益發信息。
“我們今後要保持距離。”
“？？？老張和你說什麽了？”
“我們到高考前，在學校保持距離。”
“我懂你的意思，行。”
姜舟和江益兩個人關系疏遠的關系很快被班級同學察覺，背後又出現兩人短暫交往又分開的流言。而當事人的心情沒一點波瀾起伏，不見失戀的痛苦。姜舟總是在網上問江益題目，她的成績在一日日提升。
撕掉一張張日歷後，高考上場又退場。而姜舟如釋重負她考上了和江益同一所大學！
拍畢業照那天，江益帶了一束花，大家都以為是送給老張的。但那束花竟然到了姜舟的手上。
“姜舟，恭喜你順利畢業。”
看着懷裏嬌豔的花束，姜舟的嘴角揚起。
“謝謝你，江益。”
江益一把摟住她的肩膀，讓好友拍了一張他與姜舟的合照，照片上的兩人青春無敵，羞澀的女生與笑得眼睛眯起來的男生。
這張合照是姜舟和江益确認情侶關系的見證。而在無人的樓道，江益彎腰趁姜舟不注意，親了她的臉頰。
“這是學校！”姜舟的臉紅的發燙。
“你當時親我，現在約定成真，我當然要還回來！”
姜舟氣急反笑，笑得出了聲，明媚、輕松的笑容讓江益失了神。
“江益，來日方長！”
“姜舟，來日方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