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不熟》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姜然醒來的時候，房間漆黑一片，他呆呆坐在床上，李屹迷迷糊糊地也掙紮坐起來，問幾點了。

姜然下床，拉開窗簾才發現天已經黑了，姜然走到一旁找自己的手機，摸了半天打開手機，已經晚上七點多了。

“已經七點多了。”

這兩天兩個人都很忙碌，竟然直接從下午睡到了晚上。此刻兩個人餓了，李屹這兩天加班工作直接住在了公司，事情還沒有忙完，睡了一個安穩覺，現在覺得四肢百骸都懶了。

“點外賣嗎？”李屹問姜然，“實在是太累了，爬不起來。”說罷他又躺了回去，感覺自己在姜然這裏一放松了，就在不想回去應對那幾個外國佬。

姜然坐在一邊，說：“我做飯吧，家裏有菜。”

李屹說：“別了，你也很累，我來點吧，你吃點什麽？”

姜然聽他這樣說，感覺這兩天加班也的确加的有些狠了，于是也躺回床上，說：“随便吧。”

李屹點頭，說：“那就随便做兩個菜就行。”随後撥打電話。

“喂，劉姨，那個我還沒有吃飯，能現在做兩個菜嗎？”

姜然聞言看了他一眼。李屹說的點外賣好像不是尋常的外賣。

“對，就是在我平時住的地方，兩個人，你随便搞點吃的就行。”

“不是長期的，是臨時的，對。”

姜然打開手機，裝作沒有聽見，過了一會李屹挂了電話，說：“稍等一會，很快就好。”

“嗯。”

随後李屹又街道了孫一安的電話，還是關于項目的事情，兩人就在電話裏聊着，說的很多東西姜然都不太懂。

過了一會，姜然起身出去給李屹倒水，就聽見外面有敲門的聲音，不過不是在敲姜然房子的門，而是在對面敲門。

姜然連忙過去開門，看見一個有點年紀的阿姨正在敲對面的門。

怎麽回事，送外賣怎麽會讓一位阿姨送過來，還是一位穿着體面，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腳上踩着一雙軟膠小皮鞋的阿姨。

姜然問：“您好？”

劉姨轉身，腳邊還放着一個巨大的保溫箱。她看見姜然，詢問道：“你好？請問這戶人家在家嗎？”

姜然喉結滾動，說：“李屹在我這裏。”

劉姨：“啊？——哦——好——”短短幾個字，表情轉換的非常迅速，并且在這迅速之間表現的非常自如。

“我是過來給他送飯來的。”劉姨說。

姜然走出去，上前幫劉姨的保溫箱提着：“我來提着吧，好沉啊，您怎麽帶的過來？”

劉姨穿着一件得體的青灰色外套，有些羞澀地說：“我當然帶不過來，是我丈夫送我過來的，他剛提上來，現在下去了，就在樓下。”

李屹電話還沒有挂斷，聽到外面的聲響，打着赤腳，一面和孫一安說項目的細節，一面開門出去。

劉姨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李屹穿着睡衣，頭發也有些亂，鞋子沒有穿，整個人像是在自己家一樣非常慵懶。

“先不說了，還沒有吃飯呢，先吃個飯，後續的細節我去公司給你說清楚。”李屹挂斷電話，看過來勾着劉姨的肩膀，一臉的孩子氣：“劉姨，怎麽做了這麽多，不是說随便弄點送過來就好？”

看着保溫箱裏面的菜一盤接着一盤端道桌子上，她瞅了一眼李屹，拿出了長輩的語氣說：“你倒是先把鞋子穿上。”

李屹低頭發現自己沒有穿鞋子，進房間找鞋子，姜然就站在客廳，有些手足無措。

姜然本來還以為對方真的就是個送外賣的，或者再不然就是李屹家的保姆之類，但是看這個劉姨和李屹親密的模樣，姜然忽然就不敢說話了。

他拿不準這個劉姨是誰，不清楚她和李屹的關系。該不會是李屹家裏的某個長輩吧。要是被家裏長輩看到自己家的小孩和一個大男人厮混——

姜然心裏一驚，站在後面不敢出聲了。

這時候，劉姨回頭，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控制着禮貌的角度，眉眼溫和地問：“碗筷在什麽地方？還要兩個盤子。”

姜然胸腔裏面的那顆心髒咚咚咚地開始狂跳，他吞咽地說：“哦，在，在廚房，我去拿。”

姜然指了指廚房的消毒櫃，快步上前，劉姨跟在他身後，姜然莫名有些手抖。

就在這時，李屹偏偏喊他。

“姜然，我鞋子呢？”李屹在房間裏喊他。

平日裏李屹就是鞋子亂丢，進屋前十分鐘鞋子還是在腳下的，十分鐘之後，鞋子就不知所蹤。姜然提醒過好幾次讓他注意，沒有一次是注意的。

事實上姜然也覺得自己沒有資格管着李屹，因此就不再說了。

這個節骨眼上，問他鞋子在哪這種問題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啊，李屹這個冒失鬼！

姜然表面風平浪靜，內心開始腹诽李屹這個習慣。

劉姨略有壓迫感地站在姜然身後。姜然沒有回應李屹，他回頭輕聲地問劉姨：“需要幾個盤子？”

只見劉姨一臉慈祥的模樣上下打量姜然，說：“兩個就可以了。”

姜然正準備拿盤子，李屹再次喊他。

“姜然？鞋子呢？”

姜然哪能回應，就當做沒有聽見，“要圓的還是方的呢？”

“您先過去吧，我來拿就行。”劉姨拍了拍姜然的肩膀，善解人意地說。

“姜然！”李屹那厮還在喊他。

姜然咬咬牙：“那您看着拿，我去看看。”

說完逃荒一樣地躲進房間裏，然後從床底下火速地扒拉出李屹的鞋子，一把甩在李屹的腳邊，接着坐在床上，不敢出去了。

李屹低頭看了眼鞋子，又擡起腦袋看着剛剛火急火燎沖進來此刻一聲不吭的姜然。

他把鞋子穿上，看着有些賭氣的姜然覺得神奇，他開了一條門縫，往外看了一眼，劉姨正在擺弄餐具。

李屹察覺到姜然似乎有些生氣。他盯着姜然眨眨眼睛，走過來，頗為小心地問：“這是怎麽了？”

姜然看着李屹的俊臉，想要生氣，可是有什麽身份，什麽資格生氣。

總不能說幹嘛在長輩面前搞得我們有一腿這種話，或者是——你為什麽不能好好穿鞋子！

沒名沒分的關系就不能在外人，在長輩面前保持體面一些嗎！剛剛在電話裏面不是還說什麽不是長期的，是臨時的嘛，這會子又在外人面前弄出這種情況！

姜然頭一回和李屹怄氣，李屹看着姜然，彎下腰戳了戳姜然的臉頰，說：“這是生氣了？”

姜然也不說話，就幹坐着，幹坐着也不行，他伸手去夠床頭櫃上的手機，手機還沒有夠着，李屹忽然俯身吻住了他，淺嘗辄止，在姜然一臉震驚中放開了。

姜然終于忍不住了，壓着嗓子氣道：“做什麽！外面還有人。”

李屹臉上露出笑意，說：“有點不習慣你這樣，但是真的太可愛了。”

姜然不知道李屹這又是在做什麽，此刻的怒火已然壓抑不住：“剛剛還在電話裏說是臨時的，等人來了，又讓我進來給你找鞋子，這讓她——”姜然下巴往外面一揚，指的是劉姨，“怎麽看？”

李屹沒想到對方是因為這種事情生氣，他和劉姨的關系一直很好，所以沒有怎麽顧忌着。最重要的是，劉姨早知就知道他男女葷素不忌的。

李屹捏着姜然的臉，靠近對方，說：“哦，就這個啊。”

姜然掙紮，把臉歪過去，說：“不餓了，你快點出去吃飯，別呆在這裏。”

李屹：“你不出去我怎麽解釋，要不我直接說你生氣了，現在不肯吃飯好了。劉——”

李屹還沒有喊出聲，姜然一把捂住他的嘴，眉頭緊鎖，語氣裏面竟然帶着一絲求饒：“在外人面前就不要這樣子，求你了李屹。”

給我留一點臉面吧。

在姜然心裏，他們這種暧昧不清，半生不熟的關系是見不得人的。

在李屹心裏，姜然已經是他的對象了，兩人的行為和情侶沒有任何的區別，因此他并不會刻意去隐藏什麽。不過此刻姜然的意思是不想再外面表現出來，李屹不回去追問為什麽，他自然是順從。

李屹看姜然面色慘白，明白這回是真的委屈了。他連忙地解釋：“剛剛說臨時的是我家裏的那個保姆，劉姨問我家裏的那個保姆為什麽沒有做飯，我說那個不是長期的，是臨時工。我沒有說你。”

姜然聽到對方認真地解釋，半響沒有說話，李屹湊在他跟前看他。

哎，真的是——

姜然心中哀嘆一聲，依舊皺着眉頭說：“以後把鞋子穿好，不要穿到一半就不見了。”

“保證。”

“李屹——出來吃飯啦——”劉姨的聲音打破房間裏面的氣氛，李屹拉着姜然說：“現在可以出去吃飯了吧。”

姜然把自己的手抽出來，然後說：“你先出去，我馬上就出去。”

李屹推開門，劉姨坐在餐桌邊上，看見李屹一個人出來，眼睛一瞪，意思是：就你一個？

李屹蹑手蹑腳地走到劉姨邊上，趴在人耳邊說：面子特薄，別戳破。

劉姨深呼吸一口點點頭，然後看了一眼房間門，說：“瞧着還行，比你之前的那些網紅好太多了。”

李屹示意她別再說了，問道：“胡叔叔沒來麽？”

劉姨瞥了一眼李屹說：“他不來，這一桌子飯菜我怎麽給你送過來。”

“哎，那叔叔人呢？”

“在樓下，本來想叫司機送我過來的，但是你胡叔叔聽到你說是兩個人的時候，非要送過來瞧上一眼，送我到電梯上，我怕他壞事，讓他在車庫等我，這會該是在怄氣呢。”

“不過還好我沒讓他上來，你房裏那孩子這麽臉皮薄，你胡叔叔還不把人吓走。”

李屹拿筷子夾了一塊鴨肉放進嘴裏，一面點頭，一面說：“下次安定下來了，我就帶着大家一塊出去吃個便飯——這鴨肉怎麽炖的這麽爛啊。”

就這麽一點時間，劉姨就算是用高壓鍋也來不及。

劉姨複雜地看了一眼李屹，說：“本來是家裏晚上吃的，後面先生太太都沒有回來吃，我就都給你帶來了。”

李屹吃飯的筷子停了，點點頭。

劉姨還想要說什麽，李屹先開口：“下次再說吧劉姨，好餓。”

劉姨無奈地點點頭，站起來，說：“那我先回去，你讓那孩子出來吃飯吧，我在這裏他多少有些放不開。”

李屹點點頭：“辛苦了。”

劉姨輕輕在李屹的肩膀上捶了一拳，說：“臭小子你說什麽呢，這多久沒見，就客氣上了？”

“哪敢啊，要是和你客氣還讓你給我送飯過來啊。”李屹笑道。

劉姨點點頭，然後出門，說：“要是想吃飯，打電話過來，就是不回家我也給你送過來的。”

“知道了劉姨。”

“姜然？可以出來啦。”李屹過來敲門。

姜然拉開一條門縫，試探性問道：“走了？”

“嗯。”李屹拉人拉出來，說：“快吃吧，待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姜然是真的餓了，埋頭吃飯，飯菜可口，還是熱乎的。

李屹忽然和姜然說：“劉姨是我家的住家保姆，跟着我們家很多年了，從小就是她照顧我的，我小時候開家長會也是她去的。她是我的親人，也是我長輩。”

“咳咳咳——”姜然疑惑地擡起頭。

李屹幹嘛突然說起這些，果然剛剛還是不應該和他怄氣。

姜然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臉色恢複到之前的模樣。琥珀色的眼眸沒有什麽情緒，他面容平靜地說：“剛才對不住，我的脾氣——哦，不是我的性格，不是很好。”

李屹搖頭，笑說：“我覺得很好，我倒是衷心希望你能多和我鬧一鬧。”

飯後，兩人都睡不着了，李屹提議打游戲，姜然本想委婉地拒絕，但一想到今天晚上還對李屹發過脾氣，應當要順着一些他，硬着頭皮就答應下來了。

李屹挑了一款當下比較熱門的游戲，姜然下載好，好心地提醒李屹：“我打游戲很菜的。”

李屹：“沒事，我打的也不是很好。”

等游戲開局，姜然注冊了一個新的號，換了一個小貓的頭像，心裏惴惴不安的等李屹準備好進局。

李屹看了一眼姜然的頭像，那是一只橘貓，不是很胖，圖像的像素也不清晰，看起來灰蒙蒙的一張老照片。

李屹說：“你微信頭像也是這個小貓，也沒有看見你養貓啊？”

姜然盤腿坐在沙發上說：“這是高中時候鄰居養的一只貓，不是我的。”

李屹側臉問他：“你很喜歡貓？”

姜然想了想說：“還行，畢業的時候本來打算要養一只的，結果工作太忙，有時候加班回不來，想了想還是算了。”

李屹正想說些什麽，手機已經匹配好隊友進局，姜然在李屹的指點下挑了一個輔助的角色，進入游戲之後，姜然全程跟在李屹的後面。

李屹說什麽，姜然就做什麽，但是作為新手，很多操作不熟悉，也不會看地圖，經常被對面的敵軍秒了。

姜然的號是新號，連打開對話框的權利也沒有，自然不知道敵軍對面在說些什麽。

再一次姜然被對方的人給結束之後，姜然只能默默地等待複活。他看見李屹的臉色忽然之間就沉了下來，剛剛還在說話的人沒了聲音，拿着手機噼裏啪啦的打字。

姜然下意識地湊過去看，李屹把手機往旁邊挪了挪，姜然便不再湊過去了。

姜然盯着自己的手機屏幕，由于被擊殺多次，複活的時間一次比一次的長，姜然撐着腦袋看着手機。

真的太菜了。

其他隊友的輸出還算可靠，但是敵軍已經看出來姜然是一個新手，只要他一出去，就會被對方盯上。

李屹的臉色越來越差，姜然索性就跟在了其他隊友身後，害怕自己拖李屹的後腿。

“別跟在他身後，到我這邊過來。”李屹出聲。

“啊？”

“別跟着他，跟着我就行。”

姜然聽後又轉過去找李屹的角色，可路還沒有走到一半，姜然就被對方截胡了，再一次陣亡。

沒過一會，這局便分出勝負，對面的贏了。

姜然看着手機頁面失敗的圖标，說：“要不你們組隊玩吧，我還是算了，我去找本書來看。”說完就站起身，李屹把手機一放，拉住姜然的手，說：“我不玩了，我們換一個，你陪着我。”

姜然無奈搖搖頭：“我什麽游戲都不會。”

“不玩游戲好不好。”李屹把人硬拉在懷裏，咬着耳朵說：“不是故意的，這個游戲給你的體驗實在太不好了。”

姜然幾乎是坐在李屹的身上，雙腿折疊岔開在對方的腰間，兩人面對着面。他感到很別扭，自己也是個大男人，這種姿勢實在是太羞恥了。數次想要掙紮站起來。李屹扣着他不讓他站起來，說：“陪我一會。”

“我真的不太會玩。”

“你以前大學的時候不和室友打游戲？”

兩人靠的太近，姜然臉漸漸地漲紅，他微微低着腦袋，側着一點臉，說：“很少，因為不擅長。”

“按道理不應該啊，你們做醫生的手不是應該很穩當嘛？”

姜然身子往後仰，盡量不觸碰到李屹，說：“我朋友他們的确都玩的挺好的，我可能是沒什麽興趣，也不怎麽愛玩。”

“你大學空閑的時候做什麽？”李屹學着姜然低着腦袋，湊到人眼皮下怼着對方問。

姜然再次掙紮地要站起身，手撐在對方的胸膛上要站起來，李屹反手将人的手束縛在後面。

姜然偏瘦，李屹是個常年健身的家夥，還曾經有一小段時間是橄榄球隊的隊員，對付姜然三下五除二，姜然根本沒有了力氣反抗。

平常可能看不出來李屹的肌肉，尤其是李屹穿的斯斯文文，白色襯衫加上黑色的褲子，白白淨淨地配上那張臉，說話也是慢條斯理，如春風沐雨，整個人就是書生模樣。

可此刻兩人貼的近，李屹穿着薄薄的睡衣，一用勁姜然能夠非常地明顯感受到對身上的肌肉。

姜然顯然是不想說的，他才不會告訴對方自己大學四年每次有些空閑的時間都浪費在什麽地方。

他也不會讓李屹發現在他的書架底層的抽屜裏面整整齊齊地擺放着藝術概論，中國美術史等一堆的藝術類的書籍。

還有各式各樣的插畫集，姜然買回來看過，好幾次都睡着了。他也算明白，藝術這玩意就是砸錢，砸精力下去，沒有天賦的人始終難以接觸。

“吃飯，睡覺。”姜然回答。

顯然這個答案很敷衍，可一時半刻姜然也想不到什麽了，他乏善可陳的人生中，沒有愛好，沒有興趣。

從前是沒有錢，之後是沒有精力。

李屹聽到答案之後，沒再逼迫對方說話。他拍了拍姜然的腦袋，說：“那你就陪我一會吧，你困了就去睡覺。”

李屹的聲音磁性溫柔，對待姜然的時候更是如此，他既然說了，姜然反正現在也睡不着，幹脆就陪着他。

“你放我下來，我坐在你旁邊。”

“不想，難得抱一抱你。”李屹說完就這樣開了下一把游戲，姜然看着他眼花缭亂的操作，才明白上一把李屹打的有多麽的克制。

“你讓我下去喝口水。”姜然說。

李屹只好戀戀不舍的把人放下來，姜然走到卧室，從裏面翻出褪黑素，就着水吃了兩粒。回到沙發，李屹單手操作，另外一只手熟練地把姜然抱在身前，姜然這回便不掙紮了。

一把游戲下來，對方在公共聊天區域一直和李屹對話，對面的人罵他無恥，上一把明明看起來也不是很會玩的樣子，故意坑他們。

罵的最兇的那個角色，姜然記得，是上一把一直秒殺他的那位。

李屹看到這人出來就沖上去逮住他狠狠一頓輸出。

一波操作下來，對方看到李屹的角色上來就繞路走。

戰況越來越膠着，交流區也安靜了，所有人全身心投入到游戲比賽中。過了一會，李屹這方勝利。

李屹在評論區對那位一直罵他的敵軍說：你就像是我奶奶去買大白菜一樣，掂在手裏反複看兩眼，好菜好菜。

姜然被他的這番話都笑了，不自覺地攀着李屹的肩膀說：“你還真會罵人。”

李屹順勢摟着姜然的臉啄了一嘴：“跟我以前的朋友學的。”

玻璃窗外被風刮地噼裏啪啦，屋內溫暖舒适。客廳沒有開頂燈，就點了一盞落地臺燈，昏黃的燈關零零散散地落在兩人的臉上。

李屹的鞋子又不知道跑什麽地方去了，赤着腳踩在地毯上。姜然趴在李屹身上，背後的肩胛骨在睡衣下清晰可見，李屹的手就順着骨頭上下撫摸。

沒過一會，對面的那幾位再次開局邀請李屹。看來勢必今天晚上會有一場惡戰。

李屹越打越精神，姜然這是越看越困，接着連開了幾局，姜然已經靠在李屹的身上睡着了。李屹結束這一把也退出了游戲，把人就保持姿勢抱起來。

這個身高，這個體重過于輕了。這是李屹的第一個感覺。

姜然趴在肩膀上感覺動蕩，嘴裏喃喃道：“李屹。”

李屹拖着姜然，小聲回複：“在呢，怎麽了。”

“李屹？”姜然說話的聲音黏黏糊糊的調。

“嗯，在呢。”

聽到聲音，姜然皺着的眉頭舒展開，沒說話了，整個人耷拉在李屹身上，頭垂在他肩膀，一呼一吸的氣息全吹在了李屹的脖子處。

李屹用自己的身子推開房間門，把人放在床上，姜然順勢翻身背對着李屹。李屹走到另外一邊上床，姜然又翻身過去，再次背對着李屹。

李屹很輕的“啧”了一聲，然後把人撈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