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西瑞和阿萊莫斯相對而站着，兩人間隔僅有一米的距離，還沒有開始之間的氣氛都快要凍結般冷冽。
森然感知到黑發少年身上的精神力一時間也被吓了一跳，她不知道這個時代到底怎樣的标準才算強者，但是對于她來說，這樣醇厚的力量簡直不像是個少年能夠擁有的。
與他之相比的白發少年身上的氣息薄弱的，像是一滴晨露。
體術訓練室很寬敞，每一處都光線充足，不刺眼，落在阿萊莫斯的身上，落雪一般的肌膚，白皙的不像是真人。
他緩緩的伸手，驟然握成拳，斂眸看着對方，如同蓄勢待發的弓箭，只要随意一碰觸便會破風那般迅猛快捷。
但是即使已經做出了即将攻擊的動作，少年也絲毫沒有本身這個年齡應該有的浮躁，海一樣沉默內斂，任何的風浪都無法撼動。
西瑞往後退了一步，弓着身子以防禦的姿态就緒着，因為在體術室都是要光着腳的，所以能夠看到他的腳踝在黑色的褲角之間若隐若現，鮮明不已。
黑曜石的眼眸直直的盯着阿萊莫斯，沒有絲毫的松懈。
空氣在這一瞬間靜默的近乎詭異，只要任何一個人稍微大聲呼吸着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然後在對視了一會兒之後阿萊莫斯毫不猶豫的主動發起了進攻，速度很快閃電一般，他移動的地方只能感受到擦耳的風和殘影。
西瑞瞳孔一縮，迅速的往後退了幾步，看到白發的少年迎面直來的極為強勁的一拳之後，微微側了一下臉才堪堪的躲過這一擊。
拳頭所帶出的風将西瑞耳畔的細碎的發給撩起，在空中劃了一個極為輕盈的弧度，他眯了眯眼睛，側身移動到阿萊莫斯的身後，用手肘狠狠的扣下，想給他後頸一擊。
然而兩人的速度都快的驚人，在相當的速度之中在短時間之內根本傷不到對方。
不知道這麽僵持了多久，直到兩人都有些體力消耗過多而微微喘息着，才停止了互攻。
黑發的少年抿着唇，眼眸裏的光澤和流動的暗河一般，被遮掩的很深，沒有一絲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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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萊莫斯也直直的注視着他，本就缺乏精神力養護的身體比起西瑞來說很難這麽快恢複體力，他盡量使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緩慢的擡起手，發現自己的指尖不受控制的在顫抖着。
就在這個時候黑發的少年極為迅速的沖了過來，打算以這一下作為最後一擊結束這場實戰訓練。
阿萊莫斯手臂交叉在頭的位置生生的抵住了他的攻擊，然而由于西瑞體力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這樣的一擊幾乎用盡了全力，落在他的手臂上撕裂一般的疼痛。
他蹙了蹙眉，然後後退着和少年拉開了距離，手臂的地方疼的近乎失去了知覺。
〔你的手臂……〕
森然擔憂的開口，雖然知道這是一場訓練罷了，但是卻還是因為阿萊莫斯的受傷而隐約有些不滿。
倒不是對西瑞，而是對少年不珍惜自己而生氣。
〔別再繼續了，不想要手了嗎？〕
她鮮少這麽冷着聲和阿萊莫斯說話，和冰雪一樣，帶着凜冽的溫度。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他沒有繼續言說什麽，聲音柔和的和晨間的第一縷陽光照在面頰上似的。
森然被他噎了一下，因為花妖本身對于人類的情緒的感知很敏銳，少年根本沒有任何想要止戰的打算。
〔……那你聽話，別再繼續了。〕
〔森然，體術無論是格鬥還是訓練，只要一方沒有倒下，便不可以結束的。〕
他看起來只是在向森然解釋實戰不約而成的規則，實則是在很堅定的表達自己的意願罷了。
之後少女沒有說話了，沉默着看着緊接着因為受了傷之後明顯處于劣勢的阿萊莫斯，一下一下被那個黑發的少年給擊打着，拳拳到肉，她聽着都疼。
“阿萊莫斯，我很欣賞你軍人般堅韌的意志，但是……即使你能成為一名真正的軍人駕馭機甲，手也是很重要的。”
西瑞看着已經被自己近乎擊潰的少年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雙臂也顫抖着，面色蒼白，薄薄的汗珠沁透了他的發，貼着面頰，看起來有些狼狽，卻平添了另一種美感。
“……還不願意放棄嗎？”
基爾達斯在一旁看着并沒有打斷他們，單手托着下颌，一直帶着笑意的臉沒有一絲的溫度，看的格外的認真。
〔啧，真是看不下去了！〕
阿萊莫斯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感覺自己的意識從身體裏推了出來，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寄在了小小的葉子裏面。
他和森然，交換了身體？
〔我們種族的一種能力，但是因為我能力不夠，所以也就只有五分鐘的樣子。〕
森然一到阿萊莫斯的身體的瞬間，被渾身遍布的疼痛給弄得差點控制不住面部表情。
這麽疼還要繼續，不要命的嗎？
〔你現在是無法擊敗他的，單方面的挨打……我反正是看不下去。〕
〔你是我的人，在你沒有強大之前，自然是要由我來罩着！〕
森然這麽說着，覺得少年額前的發極為擋視線，擡起手将發撩在後面，琥珀色的眸子第一次完全暴露在了空氣之中。西瑞被少年的舉動給弄得怔住了，看着他俊美如斯的面容，眼眸暗沉，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但是在剛剛的一瞬間，他感覺到阿萊莫斯此時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倒不是有什麽精神力的變化，而是……更加張揚自信，像是太陽一樣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此時，他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吸引人的特質，讓西瑞晃神了好一會兒。
黑發的少年反應過來之後，直接垂眸不再和阿萊莫斯對視，耳根之後的緋紅淺淡，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得這樣，心悸了一瞬，便極難平靜下來。
尤其是在對視的時候，似乎有什麽氣息，格外撩人。
基爾達斯眯了眯眼睛，看着阿萊莫斯的眼神些微熾熱了些許，不過很快便收斂了，回複了之後又試探地将視線落在了白發少年的身上。
以前，阿萊莫斯就有這樣耀眼嗎？
像是太陽一樣，金色的光亮灑在周身，溫暖窒息。少年的臉第一次完整地暴露在了空氣之中，他薄唇揚起，弧度很肆意，自信的奪目。
森然對于自己的屬性完全不知道，她本身只要暴露了存在感便像是罂粟一般讓人沉迷，卻使其……甘之如饴。
她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腕，然後在疼痛緩過去大半後極為迅速的朝着西瑞進攻而去。
森然并不知道這個時代的體術是怎樣的，或者只是單純到近乎精簡的招數，但是印刻在她腦海的只有武術，那是來自古地球文明遺留之一，一招一式，都流淌着深深的羁絆。
她在黑發的少年躲開的瞬間，極為輕柔的扣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不算大卻無法掙脫開來。
西瑞再怎麽沉穩但也是個少年，面對絲毫沒有見過的招數他有些心悸，在進攻她的時候，被一股像是海浪一般綿軟的力道給推開。
他身上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卻生生的被這股力推得老遠，“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再想要站起來的剎那，森然上前鎖住了他的腳。
居高臨下的看着黑發的少年，在他身上落下了一層淺淡的陰影，逆着光，整個人的周身都被描上了一層金色的邊。
“到此為止。”
基爾達斯從森然極為巧妙的招數中緩過神來，開口打斷了他們。
森然松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直接倒在了地上。
強行交換身體的副作用，時間一到，兩人會自動陷入短暫的沉睡狀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