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做你婆母(修)
做你婆母(修)
“太夫人，您家的五姑娘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日後什麽樣的人家嫁不了？我們文家家世低微，實在是配不上令千金。我兒子實在是粗鄙，拿不出手，前些日，他們先生還說，我這兒子比不得他先生。他先生六歲習字，七歲便能毒簡單的文章了。我這字可比不得他先生，七歲才開始讀書習字……”文家的太太李氏喋喋不休地說道。
太夫人此刻坐在那裏，冷眼看着這李氏。最初，李氏領着文成祥來退婚，太夫人差點兒氣暈過去。問這文家的理由，她也只說配不上他們衛國公府。哼，當初提親的時候難道就不知道自己兒子要娶的他們衛國公府的姑娘嗎？這文家欺人太甚，居然敢毫無緣由地退他們家姑娘的親事。
作為衛國公府的太夫人，她身上帶有一品诰命，兒子也争氣。太夫人雲氏出身名門，家族裏出過三個皇後。夫家也是武将世家，雖然夫君走得有些早，可是兒子卻争氣。若說雲太夫人這輩子有什麽不順心的，就是他們家尚了一位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是個硬氣的，行事讓她這個婆婆不喜，可是那可是天家的女兒，誰敢給她半分臉色？再者，安陽大長公主雖然不是個脾氣好的，但是平日裏也算是給她這個婆母面子。尤其是在有外人的時候，安陽大長公主更是給足了她這個婆母顏面。因此就算是雲太夫人再不喜歡大長公主，卻也不得不承認，大長公主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可是這個李氏算什麽，也敢這般欺辱她？
一邊兒的二夫人面無表情地看着喋喋不休的李氏。一上午了，就在聽她在這裏變相地誇自己的兒子。七歲讀書識字算什麽好的，他們府裏的姑娘五歲就開始讀書識字了，更別提男兒了。
整個衛國公府，她當家這麽多年了，什麽沒見過啊，卻真沒見過這種人。看了看在一邊兒沉着臉的雲太夫人，二夫人在心裏搖了搖頭。今日之事恐怕是不能善了了，就是不知道太夫人是什麽意思。
雲太夫人現在算是看明白了，這個李氏就是個蠢的，這樣的女人能生出什麽好孩子啊，這門姻親，雲太夫人是真的不想結。雖然說是個庶子的庶女，可是這國公府還沒分家呢。就算是分家了，那也是打着骨頭連着筋的。有這樣一門姻親，倒是可憐了溫哥兒了。就算是溫哥兒不是她兒子的孩子，她也不得不承認，溫哥兒是個有出息的。
雲太夫人并不怎麽喜歡庶子，連帶着庶子的庶女也不看重。可是到底是衛國公府的人，日後庶女好了，于自己的孫子孫女兒也好。要是結了一個處處拖後腿的岳家，再把溫哥兒拖累了，那就是禍害了。只是不管是因為什麽退的親，對府裏的姑娘都不好。
“你去看看，幾位爺下沒下朝？”雲太夫人吩咐道。往日早就下了朝，也不知道今日怎麽了，這個時候還在朝上。
“老奴再派人去派人看看去。”一邊兒的婆子立即說道。
“哎呦，祖母，今天是什麽日子啊？怎麽祖母有心去請人說書了呢？這是哪一出啊？我怎麽沒看過？”還沒看到人，衆人就聽到了蘇宛然的聲音。
她怎麽來了？屋子裏的雲太夫人和幾位夫人都暗覺不好，這是個真蠢的，偏偏又沒人敢管教。
倒是五夫人忍不住笑了出來，卻被二夫人橫了一眼，五夫人立馬收殓起來。
一邊兒的四夫人看了看，強忍着沒笑想。若非婆母和二嫂在這裏看着，她早就想笑出來了。聽了一個上午了，四夫人早就煩了，卻又不能走。如今，四夫人只盼着這個侄女兒能夠攪攪局，讓她早點兒解脫出來。至于姑娘家的名節什麽，反正上面有婆母和二嫂頂着，她操什麽心啊。
三夫人看到進來的五姑娘和七姑娘，心中有些着急。只不過七姑娘不是她能管的，只能瞪着五姑娘。
“五丫頭，你怎麽過來了？”三夫人瞪了這個庶女一眼。
五姑娘一哆嗦，往宋宛然身後縮了縮。
“三嬸，您怎麽了？眼睛疼嗎？要不我派人去請禦醫吧？”宋宛然一副茫然的樣子，“碧蓉，你快去，拿着公主府的帖子，卻請太醫。”
“我……我沒事兒，不勞煩七姑娘了。”三夫人慌忙說道，卻也不再瞪宋宛如了。
府裏的其他人早就知道七姑娘是個什麽樣子，倒是習以為常了。
“祖母，今日這是什麽話本啊？我在外面聽了半天了，都沒聽出來。”宋宛然拉着宋宛如走了過去，坐在雲太夫人跟前兒，“那個什麽兒子要是真的那麽有才，怎麽沒有功名啊？喂，說書的，你口中的那個兒子是朝中幾品大員？一品還是二品？再不濟也可以是三品吧。我表哥可是說了，當官若是連三品都沒有，那就不用搭理。”
表哥？府裏的幾位夫人一愣，随即才想起來宋宛然口中的表哥是誰。整個大榮敢管陛下叫一聲表哥的，也只有這位了。
自己夫君官位沒到三品的四夫人神色有些尴尬。同樣夫君官位沒有到三品的五夫人假裝窗外有什麽美景。夫君官位剛好三品的二夫人依舊面無表情。
說書的？李氏一愣，這人是誰？怎麽說她是說書的？
大榮最盛行的就是話本了。前朝民風開放，只是到了後來，倒是有人提倡什麽女子無才便是德，什麽存天理滅人欲。只不過，這些理論剛提出沒多少年，前朝就亡國了。緊接着就是一片混亂，各方勢力崛起。就算是現在，雖然說大榮統一了中原，可是到底還有曾經的各種勢力，變成了所謂的江湖門派。
當初那些一心統一中原的各種勢力，大部分都被開國皇帝收服了。可是還有一些門派則是趁亂崛起。更是有一些□□魔門什麽，借着這個機會大肆發展。就算是皇帝，要想将這些勢力收服，也是要大飛周折的。偏偏這些門派也不想着造反自己當皇帝，卻幹一些奸邪淫惡的勾當。存天理滅人欲？女子無才便是德？誰敢提這些，早就被江湖上那些有名的妖女收拾了。別的不說，就說□□最出名的那個女人，號稱要睡遍天下美男。那妖女是出了名的狠辣，誰敢提讓女子存天理滅人欲？大家至今記得當初那位提了女子就該在家相夫教子，餓死是小失節是大的那位理學大家，第二日便被人發覺被人屠了滿門。
那些理學大家就算是心中再不甘，卻也只能忍着憋着。像話本這種從前被視為低俗的東西，反而越來越受人們追捧。更是有不少閨閣中的女子喜歡養說書人。不過，雖然高門士族都喜歡聽話本，可是說書人的地位也只不過是比戲子高一些而已。說白了，都是權貴消遣的玩偶。
李氏見自己被人視作說書的，頓時就是一片怒火。
“姑娘家倒是個知禮的。”李氏也不炫耀自己的兒子，轉而怒視宋宛然，“祥兒，這無知女子不懂規矩，你去給他講講道理。”
“……”無人理她。
李氏忍不住轉過頭去，卻看到自己的兒子呆呆地看着那個女人，心中不由得更加惱怒。果然是個狐媚子，可不能讓這個狐貍精把自己的兒子的魂兒勾過去。要不然，她的娘家侄女兒怎麽辦？李氏狠狠地掐了自己兒子一下，文成祥這才回過神來，卻還是時不時地看向宋宛然。
雲太夫人見狀，心中一陣惱怒。一邊兒的丫鬟很有顏色地走上前來，替宋宛然擋住文成祥的目光。宋宛然見狀，神色一暗。
“我當然是知禮的，連我母親都說我的規矩是好的。”宋宛然一副被人誇了的模樣，“不過，你倒是讓他給我講什麽道理啊？哦，該不會這就是你書中的那個兒子吧？不過是一介白身，也敢給我說道理。”
李氏聽着有人嫌棄自己的兒子，頓時就火了。
“你是誰？敢這麽說我的兒子？你娘沒教過你規矩嗎？太夫人，你們府上的姑娘也太無禮了吧？”李氏一臉厭惡地看着宋宛然，心中想着，還好沒和這樣的人家結親。她就知道，這些高門大戶看不起她。
當初訂下衛國公府的五姑娘，她就是不願意的。她是老爺貧賤之時娶進門的，所有的人都說她運氣好，嫁的夫君做了官，她也成了官太太。對于兒媳婦的人選，她本是屬意自己的娘家侄女兒的。只是老爺卻執意訂下衛國公府的姑娘。她可是知道的，衛國公府的姑娘可是真正的高門貴女。她好不容易熬成了婆婆，可不想處處敬着自己的兒媳婦。宋五姑娘若是進了門，這家裏哪裏還有她的位置？
直到她聽說了，這宋五姑娘雖然是國公府的姑娘，可是父親卻是個庶子，還早就沒了。她自己更是庶出。不過是一個姑娘，居然也想進他們家的門？老爺被他們蒙騙了，可是騙不了她。
“我無禮？你這人是不是瘋了？剛誇我知禮，現在又說我無禮？你居然敢罵我無禮。我的禮儀都是鄭姑姑親自教導的。鄭姑姑可是宮裏面的老人了，她可是伺候過靜安太後的。我母親貴為大長公主，她如何教導我，就不牢你操心了。”宋宛然冷笑。
李氏一聽，整個人一呆。她突然間想了起來，這衛國公府的大夫人可是安陽大長公主。李氏并不清楚安陽大長公主在皇室中的地位，她本就沒什麽文化，一聽公主，立馬吓得腿就軟了。
“還請七姑娘恕罪，母親剛剛并非……并非說大長公主的不是，更非指責姑娘。”文成祥終于回過神來了。母親不知道，他卻知道，安陽大長公主是什麽人？那是皇帝的親姑姑，整個皇室除了陛下意外最為尊貴的人。得罪了陛下，陛下說不定寬容不去怪罪你。可是若是得罪了安陽大長公主，陛下第一個不饒他。
“你就是文成祥，要退我姐姐的親事？哼，長得也不怎麽樣，根本就配不上我姐姐嗎？”宋宛然傲慢地說。
文成祥垂着頭，不敢言語。
“你這個惡毒的女子，怎麽能這麽說我這兒子？”一聽兒子被人嫌棄，李氏眼中全是怒火，一瞬間就忘了，眼前之人可是公主的女兒，“你們衛國公府以勢壓人，衛國公府的姑娘更是無禮，退親，我要退親。”
雲太夫人聞言，皺了皺眉。
“然然……”雲太夫人想說什麽，卻發覺宋宛然看都沒看她。
“李翠花，你要是敢在外面亂嚷嚷，壞我姐妹的名聲，我這就讓陛下賜婚……”宋宛然的脾氣也上來了。
一屋子的人頓時暗叫不好。這個小祖宗發起脾氣來，可不分場合的。至于宋宛然直呼李氏的姓名這種無禮的事情，一屋子的人都選擇性忽略。本朝的公主是個什麽樣子，衆人都清楚。就像是安陽大長公主那種強硬的女人，都是公主的典範。宋宛然雖然不是公主，可是比當朝的幾個公主地位高多了。
“你這個刁蠻的丫頭，我兒是不會娶你姐姐的，你死了這條心了吧。”李氏的脾氣也上來，“你這種不敬長輩的人，我們家可不敢結親。”
一邊兒的文成祥也暗道不好。別說是安陽大長公主了，就是衛國公府想收拾他們一家子，都是再容易不過的了。別說這次是他們理虧，就算是他們不理虧，衛國公府想要收拾他們家，皇帝也不會為站在他們這一邊兒。
“不敬長輩？我父親是衛國公，我祖母是一品诰命夫人。我母親是安陽大長公主，就算是陛下也要叫她一聲姑母。我外祖父是榮武帝，我外祖母是靜安太後。你算我哪門子長輩？再說了，就你這樣的，還想娶我姐姐。哼，不敬長輩，李翠花，你信不信我待會就把陛下給我的空白聖旨拿出來，明天就嫁給你公公，做你的婆母？”宋宛然宋宛然的脾氣上來，也是攔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