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醜态盡出
第59章 醜态盡出
大好的日子，順平侯府一片喜氣洋洋。蕭氏臉上堆積着笑容，帶着唐青羅與唐青瑤在庭前招待賓客。
唐青钰來的稍晚了些，左右瞧了瞧，不見唐善清的身影，松了口氣，忙朝着蕭氏走去。
蕭氏的臉色，在看到唐青钰後，瞬間黑了臉。
唐青钰以為蕭氏嫌自己來的晚了，忙道：“流螢流月做事拖沓，這才晚了些。”
蕭氏怒喝道：“誰許你穿這身衣服的！”
唐青钰一怔，忙看向唐青羅與唐青瑤，兩人也都盛裝打扮，卻遠沒有她出挑，唐青羅跟蕭氏一樣臉色極為難看，唐青瑤略好一些，眼睛裏透露着濃濃的不憤。
唐青钰心中委屈急了，她不就穿的比唐青羅和唐青瑤好一些嗎，她模樣好打扮的好還怪她了？還講不講道理了！感情她就該比她們低一等了，是嫡是庶她做不了主，唯一能做得來主的穿衣打扮，難道還必須要為了顧及她們而讓步嗎？
唐善清帶着張氏收拾幹淨了，再回到庭前。遠遠看到了蕭氏一行人，蕭氏也看見了唐善清，看見唐善清的打扮，再看唐善清身邊的張氏，原本就難看的臉色更是黑成了煤炭。唐善清瞧見了，面上不顯，心中卻樂開了花。
“母親。”快步走向蕭氏，唐善清上前行禮，既為難，又豔羨的看用餘光瞄了眼唐青钰，“田姨娘把衣服給四妹妹穿了啊。”
貪心不足蛇吞象，什麽都敢搶，什麽都敢要，定是見了唐善清現在沒什麽依靠，又動了貪心！蕭氏臉鐵青，竟是一口氣沒喘上來，活生生憋的！心裏将田姨娘罵足了一千遍。
張氏卻驚訝的高聲道：“小丫頭，你是侯府的小姐！哪個小姐？”
不光張氏，就連其他并可也都紛紛驚訝，唐善清這裝扮哪像是侯府的小姐？說她是侯府的粗使丫鬟都不為過。
唐善清微頓，有些躊躇：“排行第三。”
周圍遽然一安靜，靜得掉跟針都能聽見，這就是傳遍京城的醜聞女主角，順平侯府的三小姐？
姊妹四人站在一起，其他小姐一個個打扮的光鮮亮麗，唯獨唐善清寒酸的連侯府的丫鬟都不如，再想起最近謠傳有關蕭氏與柳月靈的傳言，一時間議論紛紛，看着蕭氏的眼神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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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是最先反應過來的，譏諷道：“這可憐見的，好好的姑娘怎麽穿成這樣啊！莫不是府上連一件衣裳的錢都沒有了？”
目光飄向其他三位小姐，張氏笑的更加嘲弄：“看不像啊，單就青羅丫頭耳朵上的一只耳環，都能給這丫頭做好幾聲衣裳了吧！”
張氏一開口，旁邊的其他賓客立刻會意，紛紛做出一副看好戲的姿态。
唐青羅一臉尴尬，蕭氏忍了忍，硬撐着笑道：“劉禦史夫人說笑了，這丫頭脾氣怪得很，好端端的绫羅綢緞一櫃子不穿，偏偏就喜歡這普通的棉布衣裳，說穿着舒服……”
“我看着可不像，瞧這丫頭剛才的眼神，看着這位小姐。”張氏看了眼唐青钰，“剛才說什麽來着，哦，說是田姨娘給四妹妹穿了。”
張氏驚奇的叫了起來，啧啧稱奇：“哎呦，感情這位是庶出的呀，看着可真不像，這衣裳別是在別人那搶的吧！”
唐青钰本就對這身行頭有疑慮，聽張氏這話猛然驚覺不對，想想蕭氏剛才的反應，再想想田姨娘在她詢問時眼中閃過的那抹不自在，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她這幾日經常外出去一品軒，對于外面的傳言聽了不少，立刻就猜測到了蕭氏的打算。可現在，蕭氏的目的沒有達成，是砸在了她身上，怕是要被蕭氏記恨死了！
張氏還嫌說的不夠多，末了火上澆油的又加了一句：“連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姨娘都能站在主子頭上作威作福，順平侯府素來自稱家風嚴禁，如今可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嘉賓議論紛紛，蕭氏的臉色已經黑道了底線，唐善清相信，只要張氏再多說一句，張氏一肚子的氣立馬就能炸掉。
蕭氏深呼了口氣：“鄭媽媽，帶三小姐下去，拿二小姐一套衣服換上！”
“是，夫人。”
鄭媽媽話音剛落，唐青瑤不幹了：“姐姐的衣服憑什麽給她穿，她不配！”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唐善清都有些可憐蕭氏了。
蕭氏一口氣沒上來，向後倒退了兩步險些摔倒，唐青羅一擊目光如刀般朝唐青瑤看去：“別亂說話！”
張氏聽見這話笑了起來：“哎呦喂，瞧瞧，這順平侯府的嫡小姐就是不一樣，不過是給庶出的姊妹一件舊衣服，果然是兄友弟恭，姐妹和順吶！”
終于，圍觀賓客中也不知是誰沒忍住，笑出了聲，跟着像是傳染一般，一陣哄堂大笑。
蕭氏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恰逢此時，知琴一路小跑過來。
“夫人，端王妃到了。”
蕭氏瞬間扭頭，看到一個姿态端莊的婦人被衆人簇擁，慢慢朝這邊而來，正是端王妃無誤，而端王世子陸遠堂，正跟在端王妃的身側。
圍觀的賓客不再與此看熱鬧，紛紛朝端王妃而去，蕭氏也帶着唐青羅和唐青瑤迎上前去，唐青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瞪了眼唐善清，一咬牙，還是跟了上去。
唐善清沒動，默默地看着張氏，心中極為驚訝。
原本準備好對付蕭氏的措辭一個沒用上，甚至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已經達到了她的第一步目的，這還都是要拜張氏所賜。
張氏也沒跟着去端王妃那邊湊熱鬧，唐善清看着她，她也看着唐善清，兩人大眼瞪小眼。
終還是張氏先開了口：“你看我做什麽。”
唐善清想了想，搖了搖頭，沒說話。
張氏卻是一改之前對她的态度，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你的傳言沸沸揚揚，從最初的千夫所指道最後居然成了可憐人，且不說究竟如何，總之是無風不起浪，可見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唐善清無語，聽張氏繼續說道：“所以，別以為我這是在幫你，更不是還你之前的人情，只不過是我眼裏揉不得沙子罷了。”
唐善清嘴角抽了抽，這人果然如上一世一般，招人讨厭！
……
蕭氏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笑盈盈沖端王妃道：“你可算是來了。”
唐青羅忙行禮：“青羅拜見端王妃。”
唐青瑤還堵着氣，每次她為姐姐說話都要被訓，他們是親姊妹，她為她說話居然還不站在自己這邊，氣都要氣死了，連帶着請安也敷衍了些：“端王妃好。”
唐青羅頭上的一根金步搖随着動作晃來晃去，煞是好看，正是之前端王妃送給她的那支。這支步搖雖然華美，卻略顯莊嚴了，并不适合唐青羅這個如花似玉的年紀。
今日這麽隆重的日子，唐青羅将它待在了頭上，其用意可見一斑。
端王妃笑盈盈的擡手将唐青羅唐青瑤二人扶起，扭頭沖蕭氏道：“瞧瞧，要說這京裏呀，還是你家的丫頭生的最俊俏。”
唐青羅腼腆的笑了笑，沒吭聲，一雙靈動的眼睛飛快的朝着陸遠堂看了一眼。
端王妃看在眼裏，眸光微沉，臉上依舊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
蕭氏捂嘴笑道：“你就誇她吧，她都要飛上天了。”
唐青羅羞靈巧的眨了眨眼，笑道：“女兒随娘，端王妃這哪兒是在誇我，分明是在誇贊母親呢。”
蕭氏笑出聲來，對端王妃道：“瞧瞧，變着法的奉承我呢。”
陸遠堂事不關己的陪在端王妃身側，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聽他們說笑，唐青羅幾次想與陸遠堂搭話，可端王妃就在眼前，太唐突了恐怕會惹端王妃不喜，只好總那眼去瞧他。
偶爾目光與陸遠堂撞上，陸遠堂彬彬有禮的沖她點頭微笑，接着眼神四處張望，似乎是在四周尋找着什麽。清亮的眼眸忽然一亮，嘴角綻放出一個深深的笑意。
唐善清突然感受到一個視線正看着自己，一擡眼，便看到陸遠堂遠遠地站在人群中，身邊環繞着各家的小姐，正穿透人群，微笑着看她。
唐善清一怔，回以一個淡淡的笑容，算是招呼。
看到唐善清的笑容，陸遠堂心中松了口氣。唐善清的傳聞沸沸揚揚，名聲對于女子何其重要，陸遠堂總是擔心唐善清會不會承受不了輿論的壓抑，做出什麽傷害自己的事來。
關于那些傳聞，陸遠堂傾向于後者。且不說他是親眼撞見過唐善清受欺負的，就說七夕那天，唐善清一個侯府的小姐，怎麽會一個人出現在泮溪湖，跟小叔陸少卿呆在一起？
那天不歡而散後，陸遠堂原本想送唐善清回到順平侯府的家眷那裏，可唐善清跑的太快了，他沒能找到。因為擔心，他特別派人去給順平侯府送信，可派去送信的下人卻回來禀報，順平侯府收到消息後只是嘴上說他們會派人找人，可等了半天都沒見順平侯府有什麽動靜。是什麽原因，會讓順平侯府對自家的小姐的安危與不顧，不是有人別有用心，還能有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