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跟情侶沒差別
第45章 跟情侶沒差別
【Chapter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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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職結束, 曹屹山問章茹:“宣講跟葉總确定了嗎?”
沒确定啊,葉印陽一直沒空的樣子,章茹也識數, 借機問:“葉總能去嗎?”
“需要多久?”
“應該一天就夠了。”章茹把日期報給他選。
葉印陽指向自己比較有空的日子:“這天可以。”
“好的好的。”章茹連忙應下來,又和他一起回采購。
分是當場打的, 但結果并沒有當場宣布, 章茹也不好問, 一直跟在葉印陽後面走,等電梯的時候收到蘇婷發的一段語音,小卷毛嗚嗚哇哇,不知道在講什麽。
章茹回複語音:“說什麽啊聽不懂。”又教她:“瑤瑤,叫姑姐[姑姑]啊。”
葉印陽聽到聲音回頭看她,章茹跟他笑:“我小侄女,在學說話。”
“多大了?”
“下個月會滿一歲。”章茹手機裏找到小侄女一段視頻想給他看,但忽然想到兩個人現在的關系,頓了頓還是拿回來, 跟他沉默地等電梯。
梯門一開,裏面是文禾和周鳴初,各據一邊, 和外面這兩個差不太多的氣氛。
“葉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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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總。”
打過招呼後,章茹跟文禾也很自然湊到一起:“你出外勤啊?”章茹問。
文禾點點頭:“剛從越秀那邊回來。”
“哦, 拉練你去嗎?”
“去啊。”
“那剛好我們一起!”章茹高興了下,正好手機裏收到回信, 她點開聽見不太清晰的一句姑姐, 拿到文禾耳朵邊給她聽:“我小侄女, 在叫我诶。”說完順便把把剛剛那段無人分享的視頻給她看:“可愛吧?”
這麽小的孩子正是做什麽都可愛的時候,文禾也邊看邊笑:“好漂亮的寶寶。”
她們說她們的, 兩個男的站前面也不痛不癢搭了兩句話,借反光的梯門,能看到她們頭湊在一起,對着手機傻笑兩張臉。
一周後章茹得到消息,她述職通過,順利晉升。
當天采購聚餐,也算是慶祝葉印陽升職,而章茹在一聲聲的葉總裏忽然反應過來,他升職她升級,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跟着他雞犬升天的一員?
這麽想着,迎來了今年的團隊拉練。
拉練選在黃山,采購和銷售一起飛到安徽,他們從後山的步道開爬,負重拉練,每個人背上都有個登山包。章茹跟文禾說是作伴,但兩個人慢慢都走散了,到蓮花峰的時候下雨了,林聰直接躺在地上,死狗一樣喘氣。
現場一大片快斷腿的,這麽多人裏就那麽幾個還精神着,有同事牢騷說怎麽不選個好天氣,章茹連牢騷都發不出來,等葉印陽過來發雨衣,她有氣無力看他一眼。
葉印陽真不是人,還叫她:“站起來別躺,等下更沒體力。”
章茹理他才傻,把頭扭過去說:“我要死了。”她累到颠,但果然越躺越廢,重新起來時兩條腿打抖,再上坡的實在不行了,看到葉印陽在前面,偷偷抓住他背包借力。
就這麽走了一段,葉印陽好像沒發現,但想想他體力好,多帶個人也不算什麽,章茹這只罪惡的手就越扒越心安理得。
雨天秩序不好維護,步仙橋旁邊的小石堆風特別大,對着臉吹的那種,因為兩側是懸崖,領隊一直在喊話叫不要去那裏拍照。
章茹算是知道衛小波為什麽不願意跟銷售一起了,一個個比她還莽,她起碼怕死,銷售這幫人為拍奇觀根本就不聽領隊的話,直到有人手機被吹下懸崖,領隊說再這樣要出事的,周鳴初直接就過來開罵了:“耳朵沒長腦子也都沒長?”
霧蒙蒙裏那個銷售還探頭想去撈手機,被他一句是不是不要命給罵了回來。
看着一下老實起來的銷售們,章茹想起一句話,惡人還得惡人磨。
她看看葉印陽再看看采購,覺得采購已經被他帶得很穩重了,三三兩兩都沒有落單的,生怕被風吹走。只是對比起一群粗犷的銷售怎麽看怎麽怕死,章茹想起沃爾沃笑了下,葉印陽回頭看她,正好她又準備去扒他背包,給這一看,啪啪拍他兩下:“葉總你包髒了。”裝無事發生。
說完扭頭找文禾,看見她在跟輪崗過去的金靈說話,旁邊還有個王東尼。章茹正打算過去,葉印陽說一句:“走了。”領隊吹起口哨,所有人又繼續啓程。
山路陡峭,下雨也狼狽,但景色是另一種壯觀,他們冒着風雨走過好幾個景觀臺,一路看到遼闊的雲海山海,最後重上光明頂,往另一個方向下山。
到清涼臺的時候都在拍照,葉印陽看章茹在人堆裏鑽來鑽去的:“找誰?”
“我找文禾。”
“受傷,坐索道走了。”
“啊?”章茹大驚失色,趕緊給文禾打電話,才知道她跟金靈崴了腳。
下山後章茹去看文禾:“怎麽會崴腳啊?”
文禾說:“不小心踩到樹枝。”說完來了個電話,她接起來:“周總……沒事……好的。”
“周鳴初?”章茹問:“說什麽了?”
“說讓我們先回去,後面不用參加了。”文禾盯着自己的傷腳,慢慢嘆出一口氣:“好像本命年是有點倒黴。”
這句章茹同意,老祖宗的說法,有時候是有道理的。
但她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在安徽待完拉練的行程,回廣州的時候渾身酸爽,腿圍都粗了兩三厘米。她好愁:“死啰,我還要當伴娘的……”
丁凱瑞問:“是不是沒拉伸到位?”不過這次拉練強度确實大,他一個男的都要咬牙堅持,女孩子更不用說。
丁凱瑞找出一袋貼膏遞給章茹:“我貼了這個有好點,你試試。”說完看見葉印陽過來,還是挺精神的樣子,有點佩服他體能:“葉總不累嗎?”
葉印陽看這堆人老弱病殘一樣:“下飛機可以找個地方按一下。”
章茹想起來:“對哦,我可以去找炳叔按兩把。”
“算上我。”林聰報名。
“哪裏啊?按得好嗎?”馮婵問。
“在海珠。”章茹拿出手機,看了眼葉印陽。
等到廣州,一小批人結隊去到炳叔那裏,好在炳叔有收徒弟,幾個人分批作業,按出一堆肩胛骨有結節,腰肌有勞損,頸椎有反椎的。
“久坐就是這樣的了,還有喜歡跷二郎腿的,壞習慣都改改,做人沒什麽比健康還重要的。”
章茹帶葉印陽過去:“炳叔,這是我們領導,葉總。”
“您好。”葉印陽跟這位長輩握手。比較精神的一位老人家,留的也是光頭,手裏蒲扇往生了鐵鏽的元朗蛋卷盒上一放,指指凳子:“坐吧。”
章茹很雞賊地排在後面,她跑去看隔壁被按得面目猙獰的林聰:“你少吃點,人家都找不到你骨頭在哪裏。”
林聰回她:“你渾身是骨頭。”說完就被師傅拔到腰椎一根筋,差點死魚打挺。
等終于到章茹了,她嘲笑別人自己也沒多優雅,但為了不讓葉印陽聽到痛叫聲,才勉強咬牙挺過這一遭。
痛歸痛,但全員被按得松松的,葉印陽買過單領着走人,章茹在旁邊介紹炳叔:“他好厲害的,以前有酒店還開過俱樂部,我媽那會就是他們俱樂部的歌手。”
“你媽當歌手的啊?”馮婵驚訝。
“啊,很奇怪嗎?她還會玩魔術。”
“厲害哦,不過炳叔現在怎麽……”馮婵回頭再看一眼這家推拿館,不顯眼的招牌,門頭中間放一枚八卦鏡,簡單,舊陋,很難跟章茹嘴裏的風光過往聯系起來。
章茹說:“際遇嘛,這東西很難說,不過他也沒什麽所謂的啦,做過小弟當過大佬見過世面,現在安安樂樂就行,也不圖什麽。”說着說着看葉印陽:“葉總你說是吧?”
葉印陽點點頭:“看得透,到這份上應該都是體驗。”一生太長,誰都會有高高低低的時候,但大起大落的人生,走過還能豁達的是真智慧。
“我一直覺得炳叔是高人。”章茹十分深沉地說了這句,被葉印陽擋住:“有車。”
“哦。”章茹站他手臂後面等那輛外賣車過去,正好接起個電話,她爸打的,問佳佳是不是結婚前一晚要搞個單身派對。
“老套啊你。”章茹直接說他:“現在不興這些啦,都幾幾年的事。”
“那要不要我回去?”
“看你自己啰,回不回來都行,錢要到位。”章茹問:“你那個龍鳳镯放哪裏的?要提前給人家拿過去啊。”
她顧着講電話,一直跟在葉印陽旁邊走,自己都沒意識地挨着他,手碰手,頭發給風吹到他肩膀,直到馮婵回頭叫她,眼神古怪到叫她一下彈開,馬上拿着手機跑過去:“先這樣啦,我在外面,等下再講。”
挂掉電話,章茹搶先問馮婵:“幹嘛這麽看我?”
“我還沒問你,你剛剛挨葉總那麽近幹嘛?”
“我有嗎?”
“你有,你剛剛腦袋都要靠他身上去了,你發燒沒好啊?”馮婵去摸她腦袋,給章茹一下打掉:“你才發燒,我接電話他怕我給車撞而已,而且你大近視,沒戴眼鏡自己看錯吧,我哪有挨他?”
馮婵是近視又不是瞎子,剛剛明明看她腦袋都快靠到葉印陽肩膀上,而且葉印陽還沒推她,除了沒牽手,兩個人站一起就跟情侶沒差別。
馮婵遲疑:“你不會跟葉總……”但想想金靈又覺得不可能。如果章茹也作死去撩葉印陽,她怎麽可能能在采購活到現在?光靠臉皮厚有用嗎?不科學啊。
“反正你自己醒一點,不該碰的男人不要碰,小心被炒鱿魚。”馮婵說着看眼那邊的丁凱瑞:“你反正不缺男的。”
章茹心虛臉不虛:“知道啦,我又不傻。”她睡都睡過,碰他一下怎麽了,沒見識。
走出路口,章茹回頭問葉印陽:“葉總去哪?”
“我就到海珠。”
“哦。”章茹猜他要去他爺爺奶奶家:“那我們先走?”
“去吧。”葉印陽在路口看章茹抓了幾個同路的包括丁凱瑞,一起打車離開。
他原地站了站,也攔輛車去到爺爺奶奶家。
奶奶朱嫒學着做了個雲吞皮糖水,東拉西扯的,又問杜峻婚禮的事,又問他幾時搬回越秀。
房子裏還有粉塵,等着落一落清一清,葉印陽說:“下半年吧。”
“成,到時候算個好日子搬回去。”朱嫒給他添一碗糖水:“我聽你爸說,你有姑娘在談了?”
怎麽看出來的,葉印陽問:“我爸這麽講的?”
“他說他猜的,我問問你,是不是真的?”還可能是廣東姑娘,朱嫒盯着孫子,對這事格外上心。
私心來說,老人當然是希望孫子能定在這裏,以後都經常能見多好。
“那天晚上,是她在裏面吧?”朱嫒又試探着問。其實一直有懷疑,不然那天搬東西過去他怎麽會連房門都不開,仔細想想就是護得緊,估計人也怕生。
葉印陽沒想到老人家偵查能力這麽強,也沒否認:“是,帶她過去看了看。”
“我就說嘛。”朱嫒高興了:“姑娘是哪兒人啊,多大了?”
“打住打住,問個沒完了還。”葉老過來把眼鏡往桌上一放:“不想想這才多久,不要過多幹預,小心适得其反。”
“怎麽幹預了我,問多兩句這事兒還能吹了不成?”朱嫒聽他說話就不待見,煩得一腦袋頭發能豎起來,她使勁瞪兩眼,戴好圍裙去看自己剛炸的酥肉。
爺孫兩個坐外面,葉老話不多,只問了句:“自己談的吧?”
葉印陽點頭:“公司認識的。”
甭管哪兒認識的吧:“既然看對眼了,那就跟人姑娘好好談。”
葉印陽這回只能搖頭,不無複雜地笑了笑,姑娘可沒想跟他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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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練很累人,但好在拉練結束後,有留出周末給人休整。
章茹覺得自己是有進步的,她趁周末帶小侄女出去玩了一圈,帶着套圈撈魚夾娃娃,把那點體力榨得幹幹淨淨再往床上一躺,原來運動真的能讓人變舒坦。
再一周就到佳佳婚禮,作為伴娘,章茹要幫忙倒茶看妝拿袋收紅包,随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人多的時候比佳佳還忙。
好在廣東和北京都沒有鬧伴娘的習慣,不然一群人高馬大的北方佬過來還不一定能架得住。
一早從接親開始,忙叨叨終于忙到婚禮時間,杜峻唱了首2084:“[1]無非,為我在宣布,人類不該獨行……”
婚禮是戀情的大結局,也是愛情幸福的開始,浪漫的一首歌裏,章茹看着佳佳穿婚紗站在臺上,不能免俗地想哭。
這是和她一起長大的朋友仔,都知道彼此的衰事,也都參與對方的人生,渾的時候一起在酒吧幹架,好的時候臉貼臉躺在被子裏罵人,親姐妹大概也就這樣了,章茹想。
宴會廳裏旋律繼續,杜峻越唱越接近佳佳:“[2]願我可花足一生和你甜蜜,再走到一百歲……”
認真評價其實唱得不太标準,尤其粵語咬字不分開閉口音,但杜峻聲音好聽,關鍵是這種場合裏唱什麽都令人動容,更何況是這樣的歌詞。
章茹漸漸有點看不清臺上,直到旁邊遞來一包紙巾,轉頭見是葉印陽。章茹看了紙巾一眼,有點費勁地把手裏兩個包挂到一起,葉印陽見她不方便,打開抽出一張給她。
“謝謝。”章茹接過來很小心地擦了擦眼睛,問葉印陽:“我妝花了嗎?”她這會沒空找鏡子。
葉印陽搖搖頭:“看不出來。”
是看不出來花了,還是看不出來花沒花?不過這裏确實太暗,章茹找個亮點的地方:“現在呢?”
她站去有燈光的地方,旁邊姐妹團有人看過來:“怎麽了阿茹?”
“啊?沒事。”章茹連忙退回去,聽旋律開始收尾,把葉印陽手裏紙巾裝進袋子裏:“你去吧,這歌要唱完了。”伴郎是馬仔,要幫兄弟接接麥什麽的。
但歌曲之後接麥之前,是新郎新娘的擁吻時間。
杜峻和佳佳都是外放的人,兩個直接在臺上動情濕吻,杜峻把佳佳抱到離地,所有人的歡呼和口哨聲裏,章茹拿着葉印陽遞的紙巾往那邊看一眼。這麽暗又這麽巧,他也在看她。
借那麽一點掃動的光兩人隔空對望,章茹的心忽然跳得很快,快到她眨眼,快到她先抽回視線。
臺上新郎新娘已經分開,佳佳口紅被杜峻吃掉,章茹跟葉印陽一個遞唇膏一個遞紙巾,臺下除了哈哈大笑沒別的。畢竟國人還是內斂的多,像他們這對嘴像吸盤不拿大家當外人的,好笑又好看。
儀式後到敬酒環節,男方那邊還挺入鄉随俗,不知道哪裏學的粵語:“飲杯新郎酒,買車又買樓!”
章茹一開始嗓門還大,慢慢就沒太喊了,畢竟伴郎團都對她有印象,上午最會攔門的就是她,一臉殺氣整人沒得說,這會逮着想跟她喝兩杯,章茹直接往佳佳後面鑽,喝不過來還有姐妹團,沒人灌得到她。
到男方同學那桌的時候也挺熱鬧,一桌高材生喝酒的有寒暄的也有,旁邊一對很有夫妻相的夫妻被問現在在哪裏發展,他們說在西安,還看着葉印陽開了句玩笑說:“小雅也在西安,有空過去玩?”
小雅,應該就是他前女友的名字了吧,挺有氣質的。章茹看眼葉印陽,拿着分酒器跟佳佳去趕下一桌。
滿場走完終于有點空,章茹把包給蘇婷保管,自己提着裙子跑去上洗手間,出來時看到白頭發打卷的一位老太太,是葉印陽奶奶。
看地上有水,章茹過去扶她:“您慢點走。”
“好,謝謝。”朱嫒認出她,走出外面碰到她手環,誇了句:“你們這個挺好看。”
是挺好看,佳佳自己設計的,白色珍珠綠色絲帶還有一朵新鮮的花,章茹解下來遞過去:“給您戴。”
“不用不用,我就是随口這麽一說。”朱嫒連連推拒,章茹直接給她系上:“沒事的,我包包裏面還有。”想到那天晚上把兩位老人攔在外面,章茹心虛地笑笑,把她扶回宴會廳就跑了。
朱嫒借光看看自己右手的花帶,有那麽點老來俏的味道還。她欣賞着到了孫子旁邊,葉印陽也看見花帶:“哪兒的?”
“當伴娘那姑娘給的。”朱嫒擡頭望望:“喏,就那個,她跟杜峻媳婦是同學?”
葉印陽順着指向看見章茹:“也是發小,一起長大的。”
“那怪不得,性格看起來有點像。”說到這個朱嫒都嘆氣了,一看杜峻兩口子兩家人站那熱熱鬧鬧的,不由拍孫子兩下:“你抓點兒緊知不知道,看人家娶媳婦你不眼饞?”
婚禮開始散場,葉印陽往那邊看,見章茹和個年輕男性站一起說話,應該就是她堂哥,大概受了點傷,右手打着石膏。
兩個人好像很不對付,章茹就像個不服氣但不得不聽訓的學生,在旁邊怪眉怪眼講着什麽,趁不注意還踢了人一腳,然後抱着包包拔腿就跑,又兇又慫,有種無膽匪類的感覺。
轉天正常上班,兩人在辦公室看到在會議間碰到,章茹居然有那麽點逃避葉印陽目光。
她困惑于在婚禮上的那一眼對視,比起兩人吵架後更覺得不自在,但想起從佛山回來那天晚上他怎麽看怎麽咄咄逼人的樣子,心底那根針又開始鑽,也不懂他為什麽跟她分開還老是要關注她,讓人覺也不好睡。
“阿茹。”熊思思走過來:“葉總機票和房間訂好了嗎?”
“訂好了,我等下就發。”章茹轉頭看她,熊思思之前的男仔頭長長了,最近穿衣風格也知性一些,很有VP助理的職業感:“這回校招你去嗎?”
“葉總說不用我跟。”
章茹點點頭:“就一兩天,他不應酬,也不用跟。”說完遞過去一杯阿嬷手作:“喝,今天管夠。”她最近有點小錢,章雪揚給她發了升遷的紅包,她爸也給她轉了一筆:“下班去吃自助嗎?”
熊思思不太确定:“葉總晚上有應酬,我可能也要加班。”
“你跟他應酬啊?”
熊思思說不是:“我幫他趕一份文件。”葉印陽升職後架構也擴了,很多事要做,需要在的場合也多,熊思思有時候給他排行程都看得頭皮發麻:“葉總太忙了,好多應酬。”
“嗯,那你也辛苦。”章茹轉着椅子看到葉印陽,忽然想起這回出差的地方,西安。
同樣是省會,還是網紅旅游城市,章茹來過幾次,西安有名的景點基本都去過。
出差這天她和葉印陽同一班機到達西安,大概剛過旅游旺季的原因,辦入住時被免費升到景觀房,能看到更高層的湖景。
前臺小姐姐很會說話,講是因為她們行李箱上的鐘樓貼紙很可愛很親切,章茹跟同個房間的同事都笑起來:“是嗎,謝謝。”
房間跟葉印陽在同一樓層,出去時他接了個電話,隐約聽到是跟人約吃飯。
章茹想起婚禮上那個叫小雅的人,他前女友,記得也在西安。
她若有所思,行李箱撞到門框發出一聲動靜,葉印陽拿着電話看過來,章茹連忙解釋:“沒事沒事,盲了一下。”說完把行李箱推進去,關門換鞋,和同事開始對接宣講會的事。
這回來跟招聘的HR有點粗心,PPT和展架上連葉印陽職稱都忘記改,章茹先讓她去學校踩點,自己貓在酒店改PPT,改完又弄展架,點了個油潑面和八寶稀飯吃,正餓得心浮氣躁的時候外賣終于到了。
機器人送餐,不知道為什麽離門有點遠,因為剛剛洗過澡穿很少,章茹門不敢開太大,但她勾到外賣的時候人忽然往前面踉跄了下,接着砰一聲,章茹傻了。
她拎着那兩碗吃的愣在門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揪着領口往電梯間走。
正好有電梯上來,裏面好幾個住客都看到她穿條吊帶裙,葉印陽本來站在最裏面,見她縮着兩邊肩,走過來擋她跟前:“怎麽了?”
“我門關了,忘帶門卡。”所以要去樓下補門卡,叫人開門。
“你同房的呢?”
“去學校還沒回來。”章茹連內衣都沒穿,一只手臂捂住胸,她想起不用這樣下樓的辦法:“你給前臺打個電話叫人上來?”
葉印陽外套遞她:“先穿上吧。”
其實可以去他房間穿件浴袍什麽的,但走廊有這麽長,章茹也不想給人看到凸點之類的,接過來包好自己,默默跟他進了房間。
葉印陽給服務臺打電話,工作人員說很快就到,章茹松了口氣,抓着外賣袋子問他:“你吃飯了嗎?”
“吃了。”
“哦,外面吃的?”章茹有點尴尬地找着話題。
葉印陽看出她不自在:“我去打個電話,就在走廊。”說完拿出手機走了出去。
房門是開着的,章茹往外面看了眼,猜他在左邊還是右邊的走廊。
其實男女間那點事都做過了,同處一室也沒什麽,但她踩着他房間的地面,神有點散,思緒更有點飄,想他剛剛從哪裏回來,又是跟誰吃的飯。
當地的特色酒店,床被一道屏風隔在裏面,章茹鬼使神差走過去,透過屏風看向那張高高的床時,葉印陽聲音出現:“酒店來開門了。”
“哦我在!”章茹猛地扭回頭跑出走廊,想起身上衣服:“這個還你。”
“我跟你過去。”葉印陽走在前面,和她一起到房間門口等工作人員确認并開門。
終于回到自己亂七八糟的雙人房,章茹謝過酒店工作人員,站門後把衣服脫過去:“謝謝葉總。”
葉印陽站門口忽然叫她名字:“章茹。”
“嗯?”
“你剛剛在我房裏找什麽?”他伸手去接衣服,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