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從頭到尾
第44章 從頭到尾
【Chapter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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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茹幹別的不行, 游泳是她可以用來吃飯的本事。
池子裏來回游幾圈,章茹一腳踹翻林聰的充氣天鵝,上岸後墨鏡一帶, 跟幾個實習生在音響旁邊又喝酒又晃。
氣氛永遠由年輕和會玩的人帶動,他們的行動軌跡幾乎走遍整個露天泳池, 章茹走去對面拿吃的, 忽然聽到叭一下像放炮仗的聲音, 吓得她立馬轉頭,原來是爆了一個玻璃杯。
“沒事吧?”有人過去察看,金靈拿着茶壺愣愣的:“沒,沒事……”她沒想到這個杯子這麽脆弱,也忘了太熱的茶不能倒玻璃杯,還好不是拿在手裏,不然肯定要割傷。
“看來杯再大也沒用,還得要腦子啊。”史琴在旁邊忽然來一句,她話裏有話, 金靈被刺得不好意思擡頭,只能裝沒聽見。
章茹在旁邊有一會沒眨眼,葉印陽看她有點呆:“吓到了?”
“沒有……”章茹拍拍胸口, 她确實很怕這種冷不丁的動靜,因為記憶裏給媽媽辦喪事就是從突然在她耳邊響起的一聲鞭炮開始。她當時吓得差點被一口幹脆面噎死, 還是伯娘及時給她灌了水,那口幹脆面才軟下去, 然後被她吃進肚子裏。
周邊同事開始幫着收拾桌面和地上茶漬, 章茹緩過神來, 跑去上個洗手間,再換了套幹的衣服。
出來時又看到葉印陽, 黑褲子灰上衣很休閑,他在下沉沙發那裏跟同事講話聊天,大概感冒好了精神也好,又是清清爽爽端端正正一個總。
章茹站那裏看他,很快,他也看過來。
就一眼,對視出章茹一股子很有底氣的蠻勁。
她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好傻,嘩,幹嘛她要辭職?她工作好好的,只是和上司一段露水情緣而已,成年人了,用得着動不動拿工作當玩笑嗎?又想起葉印陽之前說過的話,責任心,誰沒有責任心?她也很強責任感的好不好?
章茹走過去坐到莫師太旁邊:“莫麗姐,有沒有吃的給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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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麗直接把燒烤盤子端她面前:“你挑吧,都是小高他們剛剛烤出來的。”
剛烤的聞着都香,章茹拿在手裏邊吃邊喝,偶爾也插幾句嘴。
實習生對葉印陽很有高層濾鏡,又覺得領導看起來溫和能講笑,所以大都喜歡圍着他,能搭上一句話都開心。
“葉總為什麽從北京來廣州啊?”
“因為家裏人也在這邊。”葉印陽說:“我爺爺奶奶在這裏幾十年了,我小時候也在廣州讀過幾年書。”
他确實很貼地的一個人,不擺架子,問到都會講。
聽到葉印陽在廣州讀過書,有實習生問:“那葉總會說粵語嗎?”
“不會。”葉印陽很坦誠也很無奈:“我語言天賦不怎麽強。”
“但葉總您英文很好啊。”
“不一樣,英文已經有成熟的學習體系,對比起來粵語要難學很多,尤其是發音比較難。”葉印陽回想了下:“我記得小時候應該是有學着講過的,當時好像還被嘲笑過。”
“嘲笑什麽?”
“撈仔?”章茹用吃玉米粒的嘴在旁邊補充,被莫麗笑着打了一下:“你真敢說啊?”
“啊,我不是罵葉總啊。”章茹連忙解釋着,葉印陽看她一眼:“好像是那句。”
“撈仔什麽意思?”實習生問。
“就是廣東這邊有些人對外地人的蔑稱啦,還有撈妹,北妹啊北姑這些也是。”章茹給他們普及,很快舉着兩手投降:“我可沒講過啊,我自己也給人罵過撈妹的。”
“你不是廣州人嗎?”莫麗奇怪。
“我媽媽是外地人啊。”章茹拿了盒檸檬雞爪來吃:“我媽就經常給人罵北妹,不過我們都會打架,誰罵打誰。”她蹲在那吃雞爪,嘴巴動個沒停,不時吐出一點雞骨頭,吃得特別帶勁。
因為來得晚,其他人都吃差不多,不久外面又有表演,三三兩兩都過去湊熱鬧。
最後走的是莫麗,看還有個四六不懂的大頭兵在跟章茹搶蝦吃,直接找借口把人拎起來:“走走走,年輕仔貓在這裏幹什麽,過去那邊玩。”
章茹埋頭吃蝦,一擡眼才發現人都走了,就剩她跟葉印陽。
從黃昏到天黑,這一片暗暗的,她抹了抹嘴,率先表态說:“我想好了,我不會辭職,你要是不想繼續跟我一起工作,我可以調去做培訓。”章茹大大方方的,見他久不說話,甚至問了句:“還是你願意我們維持之前的關系?”
葉印陽沉默,他明白就像之前想過的,她确實只是暫時性的非他不可,說直白點大概就是一時的征服欲,以及根本沒打算投入感情的一段關系。
“所以我們算結束了是嗎?”章茹也不等他沉默更久,很快抛出新問題。
葉印陽坐在對面看了她一會:“這件事情你沒有錯,章茹,要錯也錯在我。”怪他定力太差,更怪他沒有确認清楚就跟她發生關系,畢竟這種誤會本來是可以避免的:“即使到現在,我也不認為我們這段時間是非正常關系,我沒把你當過什麽床搭子,從頭到尾都是拿你當女朋友在相處在對待。”
他好有義氣,主動承擔所有責任,又或者這應該叫擔當,但章茹更覺得自己被對比得一無是處,而他還是偉光正的形象,一個不會讓人難堪的上司,一個最終還是沒能勾搭成功的性伴侶。
短了的那口氣到底折在自己心裏,章茹站起來,看到金靈又再往這邊走,拍拍衣服說:“那行吧,葉總我走了,你慢慢坐。”山豬咽不下細糠,大概現在用她身上也很形象。
章茹搖搖頭,很明顯人家是善男她不是信女,既然他不願意繼續,那就跟以前一樣君子之交喽。
“章茹姐。”金靈跟章茹打招呼,好像聽到她在嘆氣,但又不知道嘆的什麽氣,只感覺到一點惋惜。
兩個人擦肩而過,金靈也沒空管她,款款走去葉印陽那邊:“葉總,這裏……”話沒說完就見葉印陽起身離開,像沒看到她,直接就越過旁邊走了,他沉着張臉不跟平時那麽溫和,就像公司裏眼高于頂的高層,拿人當空氣,看都不看一眼。
金靈有點不知所措,半晌腦子暈暈地調了頭,轉角碰到史琴,上下打量她:“穿這麽漂亮去哪啊,葉總走的不是這邊。”說着伸伸指指左向:“葉總在那邊,別找錯了。”
金靈僵在原地,被一股熱力裏外地吹,吹得又羞又臊。
惠州回來的新一周,章茹忙着競聘的事。她第一次負責完整的競聘工作,從頭到尾自己忙出一褲兜子汗,幸好只是小型活動,跑上個三天也差不多了。
到競聘當天,章茹看見熊思思穿了套特別知性的衣服,吓一跳:“你變風格了?”
“這是史琴借我的。”熊思思有點不好意思:“是不是很怪?”
“不怪,很有職業感。”馮婵覺得很好,但又奇怪:“你什麽時候跟史琴關系這麽好?還是她轉性願意當個人了?”
熊思思不知道怎麽回答,馮婵也沒非要她回答,拍拍肩說:“加油加油,拿下葉總,以後你就是他的人了。”這玩笑開得熊思思手足無措,她對葉印陽只有敬和怕:“我好緊張……”
“不怕啦,葉總又不會吃了你。”章茹安慰她幾句,過去通知葉印陽:“葉總,還十分鐘就開始了。”
葉印陽正接杜峻電話,轉頭回她一句:“好,等下過去。”
“章茹嗎?”杜峻在電話那頭問:“你們兩個真分了?”
葉印陽這會沒心思跟他分享私事:“我可以幫你擋酒,但打架我不管。”
“那不能夠啊,打個屁的架!我能結婚我爹媽只有笑的份,你自己感情不順就咒別人,沒這說法啊。”杜峻勸他:“唉,其實多大個事,你這個人就是太規整活太明白了,那……什麽搭子不是搭子,搭着搭着就搭一輩子,不也正常?”
葉印陽沒接這話,他們這一套他不敢茍同,也沒有辦法按他們嘴裏所謂“正常”的路數來:“沒其它事挂了,有工作。”
“行行你忙吧。”這兩個人杜峻看得牙疼:“楊枝甘露淋到了腸粉上。”吃起來果然味道有點怪。
“什麽楊枝甘露?”佳佳走進來,不知道他在講什麽鬼。
杜峻扔掉手機摟老婆,把自己這比喻給解釋了下:“你說那兩個人什麽路數?”
“還能什麽路數,葉印陽不識貨。”嘴上當然要撐一撐姐妹,佳佳說:“收皮啦,他找得到比章茹更正的?我不信。”但說完也不太确定,拿手機騷擾章茹:『你們現在什麽情況?鬧崩了在公司見面不吵架,不尴尬嗎?』
消息發到來章茹瞟了一眼,正好葉印陽走進會議間,在場都站起來:“葉總。”
葉印陽坐在最後面:“開始吧。”他示意章茹。
“好的。”章茹點點頭,走到前面開了個場,按抽簽次序,第一個演講的是金靈。
金靈穿了一條粉藍西裝裙,說實話她演講是比較流暢的,PPT做得好看,人也甜甜美美很養眼,但章茹觀察葉印陽表情,他今天很嚴肅,全程臉色都沒什麽波動,甚至隐隐顯示出不耐煩。
大概受他表情影響,加上他中途多看兩眼手機,金靈忽然就沒什麽狀态,講話開始颠三倒四,最後草草收尾。
章茹沒想到葉印陽還有這一面,她剛開始以為他在那個時間段恰好有什麽事,但後面上去的幾個發現他也是差不多路數,這才慢慢琢磨出點意思來。
按曹屹山教過的來說,這大概就算壓力面試的一種?
等競聘結束,章茹和幾個管理去到葉印陽辦公室,準備現場統計。
莫麗問:“阿茹不拉一下票?”
“啊?我拉誰?”章茹一臉茫然。
“你不是和熊思思玩得好,不幫她說兩句?”莫麗跟她開玩笑。
“沒有啊,都一樣的啊……”章茹看了眼葉印陽。權力沒有絕對的公平,這位領導完全可以一票否決,又沒誰敢說他不民主,畢竟是給他選助理,他們都是氣氛組。
但私心來說,她确實想推薦的是熊思思,畢竟思思入職快一年,而且是做事踏實的一個女孩子,值得培養。
衛小波忽然來一句:“其實金靈……應該也可以?”學分和面試成績都優秀,而且人長得漂亮,帶着應酬也有面子。
他想了想,小心提議:“要不然葉總考慮一下金靈?她形象挺好的。”
“衛經理。”莫麗在旁邊微微一笑:“助理光漂亮不行,還得心正,能幹活。”
衛小波一愣,被她說得有點尴尬:“也對。”
後面再沒瞎說別的,打分投票迅速統計,章茹看到排第一的名字:“是熊思思。”她看向葉印陽。
葉印陽沒什麽異議:“那就定她。”
“……好的。”章茹拿着那個結果,一下比熊思思還發飄。她說不清是什麽感覺,但又覺得應該是這麽個結果,畢竟思思今天表現确實不錯,不管葉印陽臉再怎麽沉,不管葉印陽看了多久的信息,她都按自己的節奏在講演。
“謝謝葉總。”想起熊思思剛來公司時那一板一眼的軟柿子樣,章茹真心替她高興:“思思肯定能做好的。”
她露出這樣的笑,葉印陽居然恍惚了下,想起兩個人在一起時她經常笑成這樣然後撲過來……葉印陽起來往後面走:“找個人接她位置,管培生裏的小高可以,問問有沒有意向。”
“好的。”章茹拿着東西跟人走出去,在合适的時機把結果公布了。
熊思思沒想到自己真能中:“我以為我就是……參與一下。”她正這麽說,旁邊吱地一聲,金靈從椅子上站起來,別過臉離開了工位。
“這麽大反應啊?”史琴挑起眼皮往那邊看了眼:“就這點心态還争什麽。”管你在學校多厲害,進入職場只要是同崗,大家都一條起步線,長得漂亮有個屁用,職場新人,心高氣傲最要不得。
史琴拿着根指甲锉自顧自說風涼話,好像忘記自己剛工作有多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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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聘講究金三銀四,E康的人事變動也在這兩個月高發,看采購內部,先是熊思思從部門助理轉為總監助理,再是管培生重新輪崗,包括金靈在內的幾個管培生都申請留在采購,但采購留人的名額裏并沒有金靈。
其實要說她也沒做什麽,馮婵分析說:“葉總這個叫什麽,潔身自好,原則性強?金靈大概就是有那麽一點意思吧,但葉總這意思怎麽像撩他還可能工作不保?太危險了。”
“幹嘛,堵了你的念頭啊?”林聰看她新裙子新耳環,香水噴成街:“你不要在這裏搏出位啊,沒用的,葉總看不上你。”
“你真是人髒看什麽都髒,我交男朋友了好不好?”馮婵男朋友還是一位鐵騎,人高馬大要體力有體力。
兩人趁午休時間有一搭沒一搭聊,戴着口罩的章茹走過來,自己一個人特立獨行。
馮婵問:“你唇炎還沒好?”
“沒啊,但已經結痂,應該快了吧。”章茹坐下來,小心翼翼掀開口罩用吸管喝水,嘴唇還不敢碰到吸管,只能咬到裏面用舌頭吸,呲着牙要多難受有多難看。
喝完水躺在工位上眯了會,曹屹山叫過去一趟。
章茹去電梯間,碰到出差回來的葉印陽。
成都的産線和倉庫都準備試用,他出了個有點長的差,在那邊待一個多星期,回來就看她又戴口罩:“臉怎麽了?”
“臉沒事,唇炎。”章茹現在吃不得辣受不起涼趕不了海,就連塗個口紅都會過敏,真是身嬌肉貴。
她搭電梯去人力資源部,聽曹屹山說了個消息,讓準備述職。
“述職?我?”
曹屹山說對:“升級述職,你好好準備。”
章茹大大怔驚:“我要升職了?”
“可以這麽說。”曹屹山給她倒茶,中級BP其實算主管同一薪級:“同崗不同薪,當然再往上你也可以當BP經理,甚至更高一級。”
做人力資源的都是狐貍,曹屹山是老狐貍,這只老狐貍在畫餅,章茹腦子是清楚的,但他又說她升職是有依據的,比如采購的随機調查。
“是問過采購那些人嗎?”
“做過一部分匿名調查。”曹屹山問:“你想不想知道自己得到什麽樣的評價?”
章茹想了想,忽然有點不太敢猜:“……一般,還行,尚可,麻麻地?”她上學就是這樣的,老師永遠這麽給她評價和打分。
曹屹山以為臉皮厚似章茹,應該會給自己最高評價:“我以為你會直接說自己特別好?”
“嘿嘿。”章茹一點點不好意思:“做人要謙虛嘛,而且肯定有人不喜歡我啊。”
“比如呢?說說看。”
“比如馮元喜啊,他肯定會給我低分。”
曹屹山笑了下:“BP不負責讓所有人滿意,完成工作,得到大部分人認可就行。”當然最重要是部門負責人的肯定:“其實評價很好,給出的分都很高,你的得分是A檔,最好的那一檔。”他告訴章茹。
這代表工作上被肯定被認可,也代表她的付出有收獲,自己更有成長。
A啊,章茹愣住:“葉總也給我打了分嗎?”
“他的分要在你述職會之後給。”
“哦……好的。”
章茹離開人力資源部,回到采購看那一片烏壓壓的人,雖然都在忙自己的,但她感覺每一個人後腦勺都刻着個大大的笑臉,而且只有她能看到。
這一路走過去,連馮元喜都看得順眼不少。
原來被肯定是這種滋味,章茹把口罩往上面挪了挪,她看向葉印陽辦公室,他在忙,在跟人說事情……章茹懵叉叉坐一會忽然想到了,她要跟章雪揚炫耀升遷的事!
“阿茹。”莫麗出來叫她:“葉總找你。”
“好,來了。”章茹放下手機走過去:“葉總。”
“去年一整年管理層的績效,包括倉庫的,我需要個人逐月的統計走勢……”葉印陽邊開電腦邊跟她說話,忽然發現她蠢蠢欲動,雖然戴着口罩但整個人都有股興奮沒收的餘勁,而且兩只眼睛定定看着他,像有什麽事迫不及待要說。
葉印陽頓了下:“有什麽事要講嗎?”
章茹張了張嘴想跟他說自己升級的事,但突然又記起還要述職,而且述職完需要他打分,視線一收,又看見放在他後面櫃子角落的那個快遞。
她冷靜下來,繼而又想到他之前說一直拿她當女朋友,所以現在兩個人掰了他應該是拿她當前女友,那麽作為前任的她,在他心裏是不是已經跟這個快遞一樣的待遇,只配在牆角落灰?
這麽一想,章茹清醒了:“沒什麽,我在聽葉總你的話,需要管理層績效是嗎?”她把話題拉回正軌:“您繼續說,我在記。”
葉印陽看了她一會:“你是不是下周述職?”
“你怎麽知道?”章茹驚訝。
葉印陽避開視線:“你去準備述職吧。”
“績效數據不要了嗎?”
葉印陽說不着急:“我最近也沒空看,可以往後推。”
“哦,這樣。”章茹幹巴巴應了他一句,過會走出他辦公室,這回笑得收斂多了。
北帝公公顯靈,她升職加薪的願望居然這麽快就要實現。
到下一周,也是新的四月。
公司宣布兩個最新任命。一是周鳴初最終壓過王東尼,統管銷售部;二是葉印陽也升一級,由總監升為采購VP,而VP的下一級,大概是公司總經理。
章茹忙着自己述職的事,她很上心,居然一個星期沒出去蒲。而足夠用心,也該有好回報。
述職也是做PPT演講,口頭功夫章茹就沒怕過,她還特地練過稿,述職當天章茹排在下午,昏昏欲睡的一個時間段她上臺就帶活了氣氛,脫稿狀态下很流暢,只是有些字咬得很重很刻意,比如cheng[成]功,或者cheng[成]為。
說這些話時她還要看着葉印陽,似乎他是她的普通話檢視器,看的次數多了,葉印陽很難不想到笑她普通話不标準的那一晚。
他慢慢避開眼,手指無意識盤撚兩下,感覺缺條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