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半道上李子墨和沈秀拎着燒酒去了一趟雙溪村張家,給張大柱放下了一塊豬血和一小壇子酒,幾人客氣寒暄幾句,李子墨帶着沈秀告辭。
回家的時候,李奶奶還在院子裏補衣服,沒想到兩人回來這麽早,掃了一眼發現有些不對。
“秀哥兒累着了吧,小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不舒服?”說着李奶奶就要伸手去探他的額頭。
這麽一鬧沈秀的臉頰更紅了,飛快的掃了一眼身邊的李子墨,看到對方也在看自己,他拎起一旁的木桶,逃也似的去到了井邊。
“唉,這孩子這是怎麽了?”李奶奶收回手,還有些摸不着頭腦,扭頭看向自己的大孫子,“你是不是惹他生氣了?”
李子墨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目光一錯不錯的看着沈秀的背影,“應該沒有吧。”
坐在一旁看着妹妹的李子豐小眼珠一轉,“哼,我大哥笨的怕是這輩子難追到媳婦了。”
“閉嘴!”李奶奶這次真的火了,小孫子這嘴也不知道怎麽長得,就和開了光似的,說別的也就罷了,現在可是關系到了大孫子的終身大事,李奶奶忍不了。
反倒是這次李子墨沒有特別生氣,還很臭屁的擡擡下巴,“我追不到不要緊,說不定到時候就有人追我了。”
李子豐站起來伸出手指刮着自己的臉頰,沖李子墨做鬼臉,嘴裏還嚷着:“丢丢丢,不知羞。”
“臭小子,快去燒火。”李子墨踢了弟弟一腳,拎着那桶沒有處理過的下水來到了沈秀身邊。
“這些我來洗。”他話剛一落下,就收獲了沈秀冷冷的一眼,李子墨立馬解釋道:“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你做,幫我烙幾個馍餅,就像今早你吃的那種,再和一塊面,少量多次的加水洗面團。”
沈秀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皺眉看着李子墨,“洗面團?”
“對!”
一炷香之後,竈房裏李奶奶心疼的看着那一盆面粉水,沈秀也震驚的愣在了原地,李子墨卻還在用力的揉洗着面粉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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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只要水還是白的,就要繼續洗面團,直到洗不出面粉水,那麽剩下的就是面筋。”
沈秀指着旁邊的那些面粉水,“那這些面粉水該怎麽辦?”
“放在哪裏不用管,別動它讓它自己沉澱,一會兒我鹵上下水,就過來給你們演示怎麽做涼皮,你們在家先做着,我得趁着天還亮着去多砍點竹子。”
他們那裏見過這樣做吃食的,沈秀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李奶奶,老太太顯然也沒有看到過,皺着眉盯着那兩盆白面水,察覺到沈秀的目光,她擡起頭。
“那就聽子墨的吧,今日又要辛苦秀哥兒了,一會兒奶就去做飯,今晚在奶這裏吃晚飯,省的回去再忙活了。”
還要和面烙面餅,沈秀也麽有推辭,只是小跑着去自家地裏摘了幾樣菜。
老太太忙着做飯,沈秀忙着洗面烙餅,李子墨還要去砍竹子做竹筒,一出門看着臭弟弟在一旁玩,他直接端着一笸籮炒熟的花生遞給弟弟。
“你閑着沒事把這個用石磨磨了,做得好今晚有好吃的,明日還能帶着你們進城逛逛,做不好你今晚餓肚子,明日我帶着奶和霜霜去,你自己在家看門。”
擡頭看看大哥臉色,李子豐相信他哥幹得出來這種事,于是十分乖巧的接過去笸籮。
“要搓皮嗎?”
“對了,你還真提醒我了,每顆都要搓皮再磨。”李子墨用手試了一下,輕松就能搓掉,就是有些繁瑣麻煩。
李子豐氣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叫你閑的多話!
憑白給自己加大了工作難度。
李子墨出門的時候,還帶着剩下的幾塊血豆腐,他先是送到了三嬸家兩塊。
“夠了,夠了,這一塊炒一盤,我們四個人都吃不完,剩下的你留着賣錢吧。”李三嬸一邊開心李子墨長大了,會人際來往,一方面又心疼他,小小年紀要撐起來一個家。
所以她也舍不得占這個便宜。
“三嬸你就收着吧,大熱天這個也不能久放,今晚炒一盤,剩下的冰在井水裏,明日午時怎麽都得炒着吃了,炖酸菜也是可以的。”
見他這樣說,李三嬸也就都收下了,“行了,你也快去歇着吧,以後家裏有什麽事兒,就來和你三叔說,都是自家人,別不好意思的,明日讓伯母收拾好,我們趕着驢車過去接他們。”
“好,那明日就麻煩三嬸了。”
送完李三家的,李子墨又拎着剩下的給葛村長送去,葛村長家裏有兩個兒子,都已經成親,和小兒子還分了家,雖然依舊緊挨着住。
李子墨心裏盤算了一下,給葛村長留下來六塊,這樣一家等于兩塊,畢竟當時他家大兒子還幫着一起收麥子來着。
最後桶裏還剩了兩塊,李子墨想了想朝着二叔家走去,雖然之前沒有多少來往,但到底是自家親戚,拿兩塊豬血走動一下,也都是人之常情。
乍一收到李子墨送來的血豆腐,李二十分驚訝,甚至心裏還有些陰謀論,懷疑李子墨是不是有什麽事兒來求他。
可對方叮囑完這血豆腐怎麽吃,就這樣走了,李二捧着兩塊豬血站在門口傻愣愣的。
李二的媳婦走了出來,“子墨過來是什麽事兒?”她問着自家男人。
“不知道啊,就給了兩塊血豆腐,還叮囑我怎麽做,之前倒是在老三家喝酒的時候吃過一次,滑滑嫩嫩的還有肉味吶。”
李二嬸一邊用巾子抽打着身上的土,一邊朝着李二走過去,看了一眼他手裏的血豆腐。
“喲,怎麽這麽大兩塊,子墨家現在也不容易,老老小小的都靠他一個人,這孩子怎麽還出手這麽大方,唉,到底是缺個管家媳婦,這男人就是不會過日子。”
“得了,日後他家有什麽事兒,咱們能搭把手幫一把就幫一把吧,子墨這孩子是個重情的好孩子,大堂哥不在了,咱們也都是他的長輩,不能看着孩子遭罪。”
李二叔像是想起了什麽,将兩塊血豆腐往媳婦手裏一塞,“我剛看着他好像拿着砍刀進山了,我去看看幫他砍點柴。”
“唉,那你快去吧,晚上炒好菜你就着喝一杯解解乏。”李二嬸說笑着進了竈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