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啊啊啊啊——”
“米米米, 跑——”
“天哪天哪!”
其他人還沒說什麽,陸彌就感覺腦子裏一陣刺痛,狐仙祖宗叫得像是被扒了皮, 嗷嗷嗷嗷啊啊啊啊的, 一陣吱哇亂叫,主打的就是一個“慫”字。
好的是經過了這麽多輪比賽,陸彌作為出馬仙和她家的狐仙感情越來越好了, 兩者聯系更深, 陸彌能承受的時間更久,力量維持更穩定。
壞的是如現在這般,陸彌越來越覺得以前所謂的仙家威嚴都是她腦補出來的東西,其實她家幾百歲的狐貍祖宗還和個小寶寶似的,一個又慫脾氣又大的幾百歲大狐貍寶寶, 叫起來特別要命, 別的稱不上, 首先要她這個可憐的小人類的命。
張荊道長說這話不是畏難, 而是不論東西方, 活人和死人的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論,給活人辦事和給鬼魂辦事也不是一個流程。
有些玄門中人專為死人行事,吃的是死人飯,這類人以前很少,因為反應大,天殘地缺鳏寡孤獨,似乎落不着什麽好, 但攢的陰德是一筆筆的, 只是這輩子瞧不出,到了地下或是輪上了下輩子就不一樣了, 現在鬼怪之事多了,能看見的人多了,吃這口飯的人也就多了。
有的玄門中人則只接活人的單子,做的是另外的行當,輕易不碰因果不碰生死,更多是看看風水算算命,不碰鬼怪受陰氣侵蝕也少,和活人做生意若是算得準還來錢快,當然命不能多算、話不能多說、天機不可洩露。
可現在,節目組沒吭一聲,直接把他們給帶來一處蔔算來十分兇險的墓地,這還不是單純的“看看死人”“看看鬼魂”的程度。
因為沒有心理準備,所以在場一些人若張荊道長,其實也沒有做好類似的準備,尤其如今一些墓地會被發現和發掘,那不是因為地質原因或別的什麽,而是因為墓裏出了大兇之物,不處理那就是“災星出世”“僵屍重現”了——
現在的考古挖掘那不單是歷史和考古界的事情,更是讓玄門之人提起心、吊上命的事情。
一連三卦,張荊道長一算,臉都黑了一半,越算越覺得這塊地兒危險,似乎對他這個道士很不友好。
“唉……”他嘆了一聲,旁邊有看懂的也跟着道了一句。
“這卦結果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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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
兩個道門的互相對視一眼,接着一齊感慨一聲,都到了這裏,只能硬上了。
其他人雖然不如他們精通道家的蔔卦,卻也有自己的方式,有的跟着也測了測,有的則試着分析了一下方才的卦象。
最終大家都懂了,情況不是很好。
安虞柚順從大流也看了看,但她沒帶銀盤沒準備香灰水,只能用肉眼看看吉兇,往外頭瞥眼,只能看到黑氣盤桓在不遠的上空,就像是一個大大的漩渦,逐漸遮罩在那塊地方上面。
她眯了眯眼睛,又觀察了一會,愈發感覺似乎是那塊曠野可能有什麽東西,能引得周圍晦氣全湧動聚集了過去。
“咦?”
“怎麽了?”
“好像有點問題……”安虞柚看向旁邊情緒似有幾分緊張的小夥伴,“那兒是什麽地方?似乎有些不好的東西,招邪。”
陸彌一雙漂亮的狐貍眸子馬上眯了眯,下意識地吸了口涼氣,但很快又努力地平靜了下來,跟着有些緊張地觀察了一下,但陸彌沒有安虞柚這種天生的出色的眼力,所以并沒有看出什麽特別的來。
“唉,行吧,”她煩躁地揉了一把頭發,主要是壓下腦海裏慫祖宗的尖叫,“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只能這樣了。”
熟悉了之後才知道,陸彌她并不是看起來的那種冰山高冷美人,反而十分平易近人,天然的沙啞嗓音十分性感,雖然不是常規意義上熱情又好客的大嗓門北省人,但她為人還是相當不錯的,對朋友很照顧,為人很體貼。
“節目組總不會讓我們很容易度過難關的。”小悟師父點點頭。
很幸運,他們C組的幾個人全都進入到了精英賽的環節,另外還有虞念初、顧鑫這兩個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水平的,還有人氣比較高的便是那位號稱跨性別的安德魯選手。
“歡迎各位選手。”
這次的主持人是江婉桃,她看起來已經恢複到了之前的狀态——
聽說她修養了很長一段時間,甚至還考慮過要不要放棄錄制,但最後她主持人的敬業精神打敗了她原本的不适和恐懼,堅持要完成這一期的主持。
這樣,陶安便順勢和她進行輪換,兩位都是《玄學一千零一》的常駐主持人,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嘉賓主持,節目組主持人其實并不是很缺,但也不必一直逮着一個主持人用,哪怕陶安和江婉桃主持的效果更好。
“歡迎你們到來,這裏是邬省省會下的某一處地方,地圖上的名字叫做小涼山。”
依然是十分熟悉的背景介紹。
節目組的經費多了之後,竟然也能讓他們離了原本的京城附近一塊地方,這次就往西北去了不少距離。
說是小涼山,但其實這裏方圓百裏并沒有什麽高山,遠望看去,只能看見遙遙一處小山丘樣的地方,但那座山并不叫小涼山。
“沒錯,是我們腳下踩着的這個地方叫做小涼山,是舊時候的名字,可能很久以前這裏确實有一座山,但因為某些原因,小山丘在自然演化中沒了。”
江婉桃雖然這麽說是“推測”,但大家都知道這應該是有一些依據的說法,哪怕不是科學家探測出來的地質變化,也是本地人裏面比較流行的說法。
選手們如果連捕捉關鍵信息的能力都沒有,這麽簡單的分析推測都做不到,不要說完成委托人的委托了。
“辛苦大家坐車來到這裏了,不過我們接下來還是要坐一段大巴車,這位是我們這次行動的‘導游’,大家可以叫他張老師。”
上了車,江婉桃為他們介紹了一下旁邊的這位學術氣質比較濃的先生,張老師看起來三四十歲的樣子,在教師中應該屬于中青年教師的犯愁,屬于“幹活”的主力。
安虞柚推測對方應該不是一般的老師,是那種教育程度和學生級別比較高的老師。
她見過不少如他這般感覺的老師,都是在她的大學裏面,燕華大學有一批的老師就是張老師這個感覺的。
很快,這位老師一開口,大家就明白了,對方一定是搞教育的,教書育人的習慣都寫在了骨子裏,即使不會看面相,稍微一聽他的“講課”,大家立馬就明白了。
他們即将去的是“小涼山墓地”。
根據勘探,這處陵墓的範圍非常大,目前觀測來看,一共有東西兩個墓穴,是緊鄰着的,其中西墓穴還沒有怎麽“開挖”,主要考古挖掘的是東邊的這個。
或許是節目組有要求,總之這位張老師并沒有講得很清楚,大家只能半猜半聽。
安虞柚理解了一下,情況大致是這樣。
小涼山墓地的考古挖掘活動在一年前開展,最初是因為當地附近的村民挖到了一些“青銅器”,因為意識到了可能是文物,所以很快地上報給了當地的文物局。
最後專業人士過來一看,果然這裏有一處墓地,但不知道為什麽之前一直沒有注意到,甚至修路或是其他建築等都剛好避開了陵墓的範圍。
不過,考古的人基本上都講究科學,雖然也知道一些傳統的“盜墓忌諱”,但大致上不會遵循那些。
只是鬼怪複蘇之後,一些怪事确實會發生在他們這個群體之中,所以大家的警惕性比較高。
第一次意外發生在半年前,考古隊有兩個人突然流血不止,因為止不住鼻血,不像是最初以為的“普通意外”,所以很快地就送去了醫院,也做了玄學一塊兒的檢測,但遺憾的是并沒有什麽發現——
其中一個女性是子宮方面有了疾病,屬于代償性流血,另一位老先生則是身體裏有了癌,兩個人送進去了醫院,目前都在治療當中,看起來并沒有什麽共同性。
第二次意外大概是四個月前,距離上一次意外發生的兩個月後,考古團隊人員衆多,陵墓範圍大,加上搶救性挖掘時間上比較緊張,所以人員不少,因為機器設備的事故導致七八人受傷,一開始是沒有被人看在眼裏的,直到後面有人提出會不會是陵墓不對,這才引起了一些“重視”。
安虞柚眯了眯眼睛,默默地記下那些讓人在意的疑點,比如說“搶救性挖掘”是什麽原因,比如說為什麽會突然想到一些“玄學方面”。
不要小瞧學術人對自己理念的堅持。
大家其實都對自己的所學非常自信,好比玄門裏不同門派之前也會撕逼,甚至吵得臉紅脖子粗,恨不得給對方“紮小人”。
“現在我們要去的是正在挖掘的西邊的這個,當然你們不會直接進入到這個陵墓裏面,首先是在外面,看一看情況。”
張老師描述得很保守,他雖然提到了幾件事故,但似乎并不想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