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哇!”
九九都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場面, 更不要說在場其他人了。
司機小哥一個勁兒地往這裏瞥眼,後座的錢媽媽也是瞪大了眼睛仔細地看着。
後車的人都不知道安虞柚往外放了什麽東西,只感覺一個小小的紙片一樣的東西就這麽飛了出去, 眨眼之間便尋不到蹤跡。
“就這樣嗎?”
“就這樣呀。”
安虞柚肯定地回答, 臉上依然是輕松的笑容。
街上車流不息,湛藍的天幕下白雲慢慢地飄動,擠做了一團的雲朵好似棉花糖。
小小的狗狗紙片就這麽混在藍天白雲下, 藏在車水馬龍間, 眨眼之間就一點兒蹤跡也尋不到了。
反應慢些的,甚至不知道安虞柚往外放了一張請了哮天犬的小紙人。
等一行人到達胡家所在的小區的時候,那所謂的康大師連同自己的徒弟一道,已經被紙人小狗狗看押得牢牢的,一點兒也動彈不了。
原本負責盯梢和抓人的基層警都在那裏看稀奇似的圍觀着, 沒敢靠太近, 也沒有碰工作中的哮天犬好狗狗, 但從他們發光一樣的眼睛看, 大家顯然是激動極了。
“這是怎麽了?”
“他們想跑, 還拿出奇怪的東西來要害人,這紙狗狗上來就給了他們幾口,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說話的人指了指倒在地上嗷嗷叫像是疼得不行的康無陽,還有旁邊威風凜凜站在那兒的哮天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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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虞柚的視線落在這位“活神仙”身上,對方頭發染過,面部有醫學做過的痕跡,不知道是做了多少的美容還是整容套餐, 總之單從面相看能發現幾分不和諧。
他原本應該是四五十歲的人, 但因為“保養”不錯,所以瞧着只有三十出頭, 不過他似乎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在打扮上更偏向老成穩重的樣式。
雖然穿的不是那種道家的袍子,但長衫加上褂子,也有幾分大師的樣子,可惜是個假大師,只會害人的那種惡道。
安虞柚微微眯了眯眼睛,對方似乎在躲閃她的觀察,只不過他被哮天犬咬了一口,身上看着沒有什麽傷勢,其實靈魂已經受損,所以這會兒是冷汗直下,嗷嗷亂叫着,恨不能在地上打滾,再也沒有反抗的能力。
“不無辜,一身的罪,抓吧,錯不了。”安虞柚看向九九,于是一群人全懂了,馬上把他搜身,亂七八糟的東西放到安虞柚的面前讓她看看,銀手镯牢牢地把他雙手控制住。
康無陽有兩個徒弟,一男一女,男的那個因為想打哮天犬所以也挨了一口,這會兒面如菜色,不敢吭聲,女的是個中年婦人,看起來很市儈,嘴巴雖然罵罵咧咧,但行為上慫得要死,被警察壓住之後就不敢多話了,就一個勁兒地用眼神瞪人。
“這些東西……這個、這個、這個……”安虞柚看向九九,九九馬上把有封印效果的符箓拿出來,安虞柚一個個貼上,親自把它們仔細地放入警方的物證袋子盒子裏面。
哮天犬借紙狗狗降神,看壞人被人間的執法者抓起來就放下心來,于是就這麽安然地守在安虞柚的旁邊,蹲坐在她的腳邊。
安虞柚順手摸了摸狗狗的虛影,道了一句“感謝”,轉眼神靈回去天庭,只留下化為焦灰的紙犬殘骸,一如當初小紙人哪吒一般。
九九在得到點頭之後,連忙也拿出容器來,将這紙灰搜集起來。
之前的小哪吒紙灰也是這麽搜集起來,原本只是那組裏的成員自己想要“收藏”,結果後面就給研究所的要過去了。
九九在和安虞柚搭檔之前就得到了組織的指示,在安虞柚許可的情況下,她要盡可能地把她使用過的道具等回收起來,包括這種紙灰和殘骸。
畢竟是請過神的紙,雖然因為承受不住而變成了灰燼,還散去了一些,但哪怕只是剩個沫沫,他們也要回收起來,或是探究成分或是研究能量。
哮天犬等級自比不上那些大神,但好歹也是三界六道、從古至今最厲害的一只狗狗神了。
看一群警察,眼睛全亮了,簡直稀罕到不行。
“這警犬祖宗,真厲害。”有人玩笑着誇贊。
“那可不,方才咬壞人那個勁兒,好!”
“是啊是啊,太棒了。”
連圍觀的群衆都在跟着鼓掌跟着誇誇,大家紛紛豎起大拇指,一時間氛圍極好。
首惡被抓,胡家人也沒有躲過。
了解到胡家對錢女士做的事情之後,安虞柚十分順利地幫胡女士解除了所謂的“換命”。
幸運的是,他們雖然傷到了胡女士的魂,卻并沒有做到将屬于胡女士的旺夫命傳遞給子嗣興旺之兆的吳女士身上。
不明所以的吳女士原本是很高興自己釣到了一個“金龜婿”,胡家對她實在很好,胡先生在她面前也裝的很像是那麽一回事,所以哪怕她知道自己幹的是小三的“活兒”,她想着自己是胡先生的真愛,兩個人之前只是精神上契合,據說在胡先生離婚之後,他們才發生關系,吳女士還能騙騙自己,說自己并不是什麽小三。
吳女士對生兒育女一事并沒有抵觸,對胡家這樣的“有錢人家”堅持要兒子也沒有建議,反正她嫁進去就是當闊太太的,只是追生兒子,她不介意,也有這樣的心理準備。
此前她可能還有點暗暗的高興,想着自己很快就能上位,想着胡家對她極好根本不似前面胡女士所受的那般,但現在她知道發生的事情之後,臉色立馬就變了。
吳女士對自己不可謂“不愛惜”,她是個精明的人,打一開始就是奔着享福的念頭來的。
結果現在告訴她,胡家人想要對她的身體下手,不是什麽多生幾個孩子的問題,是想要換她的命格,還不保證風險,純粹就是“黑作坊”。
哪怕事情沒有成,吳女士也不敢再留在胡家了。
之前的視頻到底是傳了出去,她的臉暴露在那麽多人面前,在本地的短視頻圈子裏流傳很廣,吳女士的名聲都臭了,再加上出了這種事情,趁着還沒懷上,她幹脆和胡先生分了手,只能灰溜溜地暫時離開,說是尋個偏僻的地兒修養,其實是打算回老家找個老實人了。
安虞柚對此沒有多言,但她看得分明,吳女士再怎麽安慰自己、欺騙自己,做的孽不會少,該怎麽落在她身上的報應到底是會顯現。
只怕她的如意算盤不會成功了。
恢複了健康的錢女士重新恢複了理智,不過也因為她之前“瘋子”一樣的舉動,她現在的處境也不能說很好。
不過她心态很好,不打算為難自己爹媽和哥哥嫂子,自己拿着離婚後分到的東西準備開一家小雜貨店或是文具店,具體位置已經在看了,剛好就在小學附近,她覺得賣這個正好,順便養養老,就這麽低調地過了。
“沒孩子就沒孩子吧,或許是真的沒這個福氣。”
錢女士知道自己爹媽心裏最看重的到底是她哥哥,但想想他們兄妹間的關系也沒那麽差,往後看開點才是真,像之前就是鑽了牛角尖,為了懷個孩子吃了那麽多苦頭喝了那麽多符水,還差點害死自己。
“有緣分的。”安虞柚安撫一句,“都會好起來的。”
錢女士旺夫命格是真,雖然經此一遭白受一番苦頭,但未必不能否極泰來,如願以償。
男人靠不住,她自己勤勞的雙手才是值得信賴。
“您是說……”錢女士面露遲疑,似乎是不敢相信。
安虞柚思考了一下,還是多提點了一句:“不是只有從你肚子裏出來的才是你這輩子的子嗣緣。”
錢女士愣了半晌,随後一拍大腿,竟然笑了出來:“我就知道,我早知道……若不是那渾臭的不肯,我早就……”
錢女士老家有親戚日子過得困難,家裏生了五六個,早養不起,有送給親戚養了的意思,之前錢女士就去看過,有抱養過來的想法。
錢她賺的不少,苦頭也吃過不少,和胡先生在一起的時候到底是做生意闊過,現在她又是苦主,別說離婚那會兒拿了一半,現在胡家害人、她作為受害人追要賠償更能啃下胡家一大塊肉,身邊是不太缺錢了,唯一的惦念就是養個孩子,把她的希望和愛延續下去。
現在聽到安虞柚這麽說,她愈發覺得與她和緣分的那個小姑娘正是她這輩子該有的寶貝女兒。
有些人是天生有母女緣分的,不一定是從肚子裏出來,但對上眼睛就知道,彼此都有感覺,就是那麽親近。
有些便認了幹親,有些收做養父母,未嘗不是一種緣分。
事情圓滿解決,安虞柚順利成為特案局編外成員之一,領了她之前沒有落實下來的功勳和獎金,她又順利考完了兩門期末考,不出意外分數應該相當不錯。
轉眼,就到了精英挑戰賽的時候。
第一輪比賽,大巴車直接把十五位選手拉到了一處荒丘,人煙少得讓人心裏沒底,個個都覺得七上八下的。
安虞柚沒吭聲,就聽旁邊張荊道長掐算了一下,道了一句“糟糕”。
“怎麽了?”一群人看過去,其中尤以陸彌最緊張。
她卡着上一輪補賽,勉強進了前十五,但她冥冥中有種感覺,後面的關卡越來越難,大概是不适合她——主要是不适合她家慫慫的狐仙祖宗了。
“怎麽來了這種兇悍的陵墓地?”張荊道長眉頭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