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任務完成
任務完成
沿着西南方向而去,背後星海邊緣漸漸泛起紫紅色的光芒。
【當前任務:逃離“艙”】
【任務描述:蘇醒之地,群魔窺伺】
【完成度:100%】
【任務獎勵:無(恭喜你活下來了)】
嗯……?完成度不是八十幾來着麽,什麽時候一下子滿了?這系統有延遲?姜溯意識漸漸清明,被眼前金黃一片刺的有些睜不開眼。
眯着眼适應光線後,她長長吐出一口氣,很快看到身上披着不知道是誰的外衣。
衣服大概是特殊材質制成,哪怕已經被割出了好幾個裂口依然具有良好的保溫效果。
來不及開口,姜溯第一反應是內視查看自己被金色蠕蟲撕咬的丹府。
金色蠕蟲乖乖巧巧地貓在丹府角落,只有幹涸破損的經脈證明它曾經如何猙獰。她忍不住用丹府裏的靈力輕輕戳了一下。
蠕蟲表面光滑潤澤,如果不是她現在身體還殘留着痛感,幾乎都要被這幅乖巧樣子欺騙。
“醒了?”裴玉靠在她邊上,單手從白如晦身上解下水囊,咬開塞子後遞給她:“你昏迷了四個小時,先喝點水。”
姜溯脫離內視,接過他手裏的水囊,小口抿着,将現在的情況盡收眼底。
白如晦大概是傷的太重,現在臉色蒼白地靠在裴玉邊上,四肢都打着夾板,止血繃帶打滿了一身,只有脖子還能勉強活動。原本梳理整齊,甚至還有閑心紮出的小辮早就散沒了形,發絲卷曲着落在耳邊。
裴玉右手上同樣打着夾板,身上的傷比白如晦少了些,但也一副下一秒就要咽氣的模樣。少年人纖瘦有力的腰上紮着戰術腰帶,上衣還在她身上,他只穿着件緊身的黑色長袖打底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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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勤懇的,也是體力最差的張危危背對着他們,肩膀上扛着一個臨時焊起來的滑輪組,拖着他們往前慢慢走,時不時戳兩下手腕上的靈光。
姜溯潤了潤幹啞的喉嚨,将濃郁的血腥氣壓了下去:“怎麽他在拖我們,不能用機甲嗎?”
裴玉有些無奈:“這次出勤只是執行臨時任務,所以現在,只有小白還帶着機甲鈕。”他挪了挪肩膀,接過姜溯遞來的上衣,蓋在了白如晦身上:“他傷的太重,不能上機甲。”
“所以只能辛苦張哥了。”白如晦顫顫巍巍扯了扯蓋在身上的衣服,笑嘻嘻地說:“就當是負重長途拉練。”
張危危氣樂了:“在我努力的時候,不要說風涼話啊!援軍怎麽還沒過來……”他低着頭又戳了戳手腕上的靈光,在看不清內容的懸浮屏幕上滑動着:“啊,回複了。”
張危危松了口氣,繼續拖着裹屍袋裏的三個人往前走:“按照現在的速度,我們大概能在一個小時後和對方彙合。”
裴玉:“對方編號是?”
張危危笑了聲:“和你們同期的那幾個軍校實習生。”
白如晦聞聲,立刻哀嘆了一聲:“完蛋了。”
軍校實習生?
姜溯調息着,考慮片刻後,還是将僅剩的微末靈力護在了那幾根已經斷裂的肋骨上。
她現在一無所有,連水都得借他們的來喝。考慮到這荒漠上時不時冒頭的污染物,她如果不想傷重饑渴而死…似乎只能跟着他們先回去了。
這特麽到底是什麽見鬼的世界?!
白如晦張了張嘴,裴玉從兜裏掏出了便攜幹糧塞進了他嘴裏,掰下半塊遞給姜溯:“吃吧,吃的時候最好別嚼。”
姜溯沒明白,下意識地接過嚼了幾口。
能量食品齁甜的味道殺上了天靈蓋,讓自打進了金丹期就辟谷的姜溯震撼到舌尖發麻,仿佛嗓子裏那股血液的腥甜也和這股齁甜交相輝映,惡心得不分上下。
更惡心的是油膩感,大概制造者想用甜味蓋住那股油膩,偏偏只達成了又甜又油的恐怖結果。
姜溯咀嚼的動作僵在了原地,麻木地直接吞了下去。
走在前方的張危危笑了聲:“難吃吧?”
她點了點頭。
張危危滄桑地嘆了口氣:“雖然難吃,但是提供的能量單位高啊。”
姜溯側過頭,看見裴玉和白如晦都一副麻木的表情,将餅幹掰成小片直接吞了下去,完全不沾舌頭。
白如晦剛咽下去,毫無血色的臉更是白了一分:“張哥,你放心,我回去就讓我家給咱隊裏軍糧撥款。”
“那我得和團長邀功了。”張危危笑了笑,推了下鼻梁上的單片鏡,确定着方向:“你們承安藥企的資助下來,我們都得胖兩圈。”
“哎,你們這次實習要到什麽時候?”
裴玉低聲:“還有兩個星期。”
“妥,到時候給你們整個歡送會。”張危危點了點頭,用力拽了拽繩子:“星際光輝在少年啊。”
白如晦唯一能動的頭扭了扭,望着姜溯,眼裏滿是星星:“姜溯,你真的很強!”
長發蓬亂的像野草,臉上除了血就是沙子,身上穿的衣服上身爛了袖子,下方少了截褲管,滿身只狼狽兩個字的姜溯吞咽着齁甜的幹糧:“啊,謝謝。”
白如晦星星眼:“你今年多大了?”
算上上上輩子……姜溯默然片刻,沒敢将那個過分的真實年齡說出口:“十五六……吧?”
裴玉瞥了她一眼,看出了她的心虛,卻沒有揭穿:“那你之後要去哪?”
“來軍校吧!”白如晦脖子昂得幾乎要貼上裴玉的下巴,被他摁了回去後還是不死心:“你這麽能打,我們執光軍校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你要是沒錢我們承安藥企可以發獎學金的!”
“只要你教我那個,就那個特別帥的劍怎麽揮出去的!”
裴玉忍無可忍,曲起食指敲了下他的夾板:“消停點。”
姜溯被逗樂了,點點頭:“想學啊?”
白如晦眼睛更亮了幾分。
在修真界,她倒是也常指點那些瓜兮兮的修真後輩,再多一個白如晦也未嘗不可。
更何況,她還是頭一回被當成需要保護的普通人民對待,還怪懷念的。姜溯微微前傾,伸出右手搭在了白如晦的手腕上,沉息內視。
令她驚訝的是,白如晦的經脈算得上開闊,這在未修真的少年人裏算是極罕見的天賦了。
剛要開口誇幾句,姜溯的笑就僵住了。
—這樣好的經脈,居然沒有靈根。
在修真界,就算是最差的資質,也起碼有個混合的靈根。她還是頭一回見到沒有靈根的存在。
是特例嗎?還是說…是這個古怪世界裏的常态?
思及藏在林脈裏的靈氣,姜溯壓下疑惑,收回了手:“可以教你,學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白如晦笑出兩排白牙,努了努下巴:“那裴哥呢,他能學嗎?”
姜溯正想找機會測測旁人的靈根,聞言很自然地又伸出了手。
裴玉垂眼,看着姜溯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指。
經脈不如白如晦開闊,甚至可以說孱弱。而且,同樣沒有靈根。
姜溯搖了搖頭:“容易傷到。”
不等白如晦再發話,在前面的張危危也回頭湊了熱鬧:“這是那個,古武家傳的摸骨是不是!”
姜溯看了一眼娃娃臉,帶着單片眼鏡的張危危,手指同樣搭在了他手腕上。
沒有靈根。
和她同行的這三個人,別說最次品的雜靈根,連一點靈根存在的痕跡都沒有。
姜溯搖頭:“不行,你體虛。”
白如晦“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又艱難地捂着肚子忍痛:“張哥,你得鍛煉了啊。”
張危危瞪了他一眼,也忍不住嘆了口氣:“等回去以後,我鐵定要被查體能了。”
幾人正說着,不遠處金黃色的沙漠上有銀色的光點晃了晃。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張危危,連忙低頭瞧着自己靈光懸浮的屏幕,再次更新了當前的坐标。
沒幾秒,那三架顏色塗裝各異,但同樣挂着執巡大隊第四分隊标識的機甲就快步跑了過來。
最先沖來的機甲別出心裁地用了粉色做接駁線,背後的外挂上卻帶着半身高的雙錘。
機甲忽的被收起,一個齊耳紅色短發,穿着灰色作戰服的靈巧少女落地一個前滾翻卸力,看到那三個并排的漆黑裹屍袋後,掠過張危危就直沖過去,聲音甚至帶出了哭腔:
“哥!”
“你怎麽就死了啊!”
“我怎麽跟我媽交代啊!”
白如晦憋着笑,看着裴玉無奈地伸出手:“我沒死,都沒死。”
紅色短發少女撲上去的動作一頓,立刻收斂了下來:“哦,沒死啊。”
紅發少女掀開用來遮擋強光的裹屍袋蓋布,終于看見了三個凄慘的人形。望着三人渾身浴血的模樣,忍不住哆嗦了起來。
姜溯連忙安慰:“還好,都是外傷。”
白如晦搖了搖頭:“這位是屠妲,我們同期。”
“我沒有害怕,是興奮。”屠妲微微擡頭,笑着。
裴玉低聲解釋:“她腎上腺素分泌過多,容易進入亢奮狀态。”
落在後面的兩架機甲顯見穩重一些,這時候才落地,一高一矮兩個少年腳跟一碰,對着張危危行了個軍禮。
張危危也立刻回禮,只是肩膀上挂着的滑輪組使得這個軍禮略有些別扭。
裴玉簡單說了下名字:“方緒寧。”
那個正和張危危交接的高個少年歪頭笑了笑以作回應。
“餘厚。”
站在不遠處做防衛的矮個少年點頭。
這場景,難不成還要自我介紹一下嗎?姜溯正在猶豫,就看到屠妲眼神閃亮:“短訊上說,你一個人解決了兩個污染物,其中一個還是道子級?”
“到底發生了什麽?”
白如晦嘆了口氣,被夾板固定死的手倔強地比出了一個三:“三波,我們足足遭遇了三次污染物。”
屠妲翻了個白眼:“誰還不知道你白大少爺向來倒黴到喝涼水都塞牙。”她剛要繼續說,就看到高個的方緒寧拿着臨時檢測裝置走了過來,
方緒寧眉眼溫和,臉型流暢,顯得格外溫吞:“按慣例,檢測一下你們身上的污染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