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修改3+4
修改3+4
第三章:
三年前G氏破産後林野一去不返,回到L集團遠赴海外闖蕩,與他劃清界限,再無瓜葛。
如今突然出現救了顧哲一命,落在他眼裏,就像是負心漢突然殺了個回馬槍,實在是反複無常。
顧哲掐着林野喉嚨的手指沒收着力,狹長的鳳眼裏蘊着怒氣,眼尾又沾了兩抹紅,林野一眼看出,這人心中除了憤恨怕是還有無盡的委屈。
還好,起碼他還願意和自己表露他的委屈。
林野半個身子都探出了天臺外,他向後仰着頭,呼吸越發緊澀,斷斷續續蹦出幾個音節來,
“如果……我還想再次搞垮……你的公司。”
“那我昨晚就……不會救你。”
那雙碧水眸輕微顫動,脖子上的壓制松了幾分,林野得了空一股腦地說:
“阿哲,以你的聰穎,肯定能想到昨晚的事有一就有二。”
“我不求你原諒我,我只想确保你的安全。”
顧哲紅着眼眶,顫聲問道:“我拿什麽相信你?”
林野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匕首,費力将他塞進顧哲空閑的那只手中:“我來做你的貼身保镖,如果你發現我有不軌之心,你可以随時用它殺了我。”
“你……”
他眉目稍有放松,就在這時,欄杆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忽然松動開來,林野甚至沒來得及抓住些什麽就不可控制的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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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
啪!
顧哲拉住了他的手。
“阿哲?”林野扯出一個慘淡的笑:“謝謝。”
那人聲音微弱的很,二十幾層的天臺邊上風刮的又大又冷,剛說出口的話就又被吹散。
林野垂着頭,任由自己在空中晃蕩也不掙紮,顧哲驚慌不已,林野沒了力氣一個勁兒往下滑,連帶着他也往下滑,倉皇之間腳尖勾到鐵架,才堪堪把人拉住。
回身摸到根繩子把林野和自己綁實誠了,一點點借力拽上來,重新将人拉回天臺時他已經累出了一身的汗。
“呼……”顧哲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擡手去拍一旁栽着的林野,“我把你拉上來,這就算……”
話剛說到一半,林野并沒有如他想象中的一樣爬起來,反倒是順着他的力道滾向了一邊,顧哲心裏沒來由的發慌,這才注意到被塞進自己手裏的那把刀上零星沾着血跡。
顧哲想把那人扶起來,只摸到了一手的黏膩。
“林野?”他拍拍面前人的臉:“醒醒,再堅持一下,我送你去醫院。”
傷口看樣子是在剛剛的争執中又崩開了,他本就還沒恢複,這下又鬧的猙獰。
正要把人扶起來,林野迷迷糊糊的醒了。
“不去……不去醫院。”他整個人都挂在顧哲身上,腳底發軟,可還是固執的說:“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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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裏的燈還亮着,顧哲不敢太過引人注目,脫了自己的外套披在林野身上,擋住了那些顯眼的血跡。
他們一路躲開監控,回到家時林野已經沒了意識,鼻尖挂着晶瑩的汗珠,嘴唇白的像是剛造出來的白紙。
叫了兩聲那人不應,顧哲匆匆拆開他腹部的紗布,那處早已被鮮血滲透,縫合過的傷口崩壞了幾處,翻着鮮紅的嫩肉,叫人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
情況已經超出了顧哲的處理範圍,雖然家裏有很齊全的醫藥箱,可他畢竟不會急救。
“陳旭。”顧哲撥通電話:“到我家來一趟,情況有點棘手,要快。”
十五分鐘後一個男人按響了門鈴,那人帶着醫藥箱,還以為是顧哲出什麽事了,跑過來的時候急的一頭臉的汗。
“出事的不是你啊哲哥。”男人松了一口氣,看清床上躺着的人時下了一大跳:“他?你讓我救的是他?不是他怎麽又回來了啊?”
陳旭是打從他們在一起時就跟着顧哲的私人醫生,知道他們那段狗血的情史,當時也跟着顧哲一起罵林野罵的痛徹心扉。
顧哲神色晦暗不明:
“多的別問,他現在是我的保镖。”
“保镖?”陳旭撕開林野襯衣,“我去,怎麽搞成這樣的,直接送醫院啊我又沒法給他調血。”
“替我擋的。”顧哲看了陳旭一眼,補充道:“昨天晚上的事,太急了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陳旭手上利落配藥準備消毒:“行我知道了,哥你要不出去等?血糊糊的不好看。”
顧哲點點頭轉身欲走,臨出門口想起什麽又回頭囑咐道:“對了,別給他用酒精。”
陳旭正夾着酒精藥棉的手停在半空,只聽顧哲繼續說:“他酒精過敏,多謝。”
一個小時後,陳旭處理妥帖便離開了,屋子裏只剩下他們二人,顧哲在客廳鋪了床被子,猶豫半天還是把自己的床榻安頓在了林野床邊的地板上。
陳旭說過要警惕林野半夜發燒的情況,他只好看着。
傷口伴有輕度感染,半夜林野果然起了燒,消炎藥刺激他空蕩蕩的胃起了些不良反應,沒多大功夫額頭便又蒙起一層薄汗。
顧哲知道那是什麽滋味兒,G氏剛剛破産的時候他大病過一場,三日食水未進,高燒不斷,就靠輸液吊着,從前林野将他照顧的很好,連病都沒生過幾次,更別提獨自一人住院這種事。
若要說林野本就是一個不值得托付的人,恐怕顧哲也不會在三天內傷心欲絕,偏偏那人曾經體貼到無微不至,給足了他安全感,又一刀插在他命門。
出院後顧哲就像是變了一個人,連陳旭見了都得躲三分。
顧哲看着,拿濕毛巾替他擦了擦,毛巾撫過那人眉眼,正要離開之時,林野尋着力道握住了他的手腕,睡夢裏細碎嘟囔着什麽,顧哲無心細聽連忙掙脫開來,只看着他眉頭緊皺,怕不是什麽好夢。
可能是因為失血過多,林野這一覺足足睡了三天。
第四天陽光大片灑進屋子的時候,林野終于睜開了眼睛。
這間屋子很陌生,想來是當年分手後顧哲換的新住處,記憶斷在他懸在天臺邊的時候,如今還能安坐在這裏,看樣子是顧哲将他拽了上來。
林野松了口氣,這裏程碑一樣的一關算是過了。
醒了就再閑不住,身旁的櫃子上疊着一套西裝,他簡單洗漱後套上衣服,傷口不再像之前那樣痛,反到有些癢癢的,林野只好把紗布纏的更緊了一些,藏在腰帶下,也看不出什麽端倪。
“阿哲?”他試探性叫了一聲,沒人應,那股不安又冒了出來,他急匆匆沖出卧室,看到顧哲拿着本書,正安然坐在沙發上。
不知為什麽,看着顧哲,他總是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醒了?”男人并不驚訝,倒像是等了他許久的樣子,指指桌上的面說:“趁熱吃,吃完了陪我去M市出差,我們要趕下午一點鐘的航班。”
“出差?”
顧哲笑了:“你不是說要做我的保镖嗎?這次出差算做你的試用期,如果我滿意的話,回來之後你就可以正式上崗。”
“怎麽,不想跟我去?”
“跟!當然跟。”林野高興還來不及,三兩口吃完了面,跟着顧哲坐上了趕去機場的車。
“這是這次合同的主要資料。”顧哲塞給林野一個文件夾,“你看下主要流程,有什麽不妥的告訴我,你也知道如今公司的處境,安保我只帶了你一個,別讓我失望。”
林野應了一聲,坐在副駕上翻看着材料,眉毛間的褶皺卻越來越深。
那家公司在他執掌L集團的時候就合作過,董事長鄭總口味很刁鑽,看上了的東西不會放手,不想接的合作也絕對不會接。
可他的實力也着實不容小觑,機會擺在面前,如果顧哲這個項目能談成,G氏三個月內的資金就不用愁了。
車子就快到達機場,林野把文件重新整理好,不免有些擔憂,“合同沒什麽問題,流程是你設計的我也挑不出什麽毛病,唯一需要擔心的就只有……”
林野欲言又止,顧哲停下車子,示意他繼續。
“唯一需要擔心的只有你們公司的實力,我曾和鄭總合作過,沒有實力的,不能給他們公司帶來切實利益的,未來前景不入眼的,他統統不會合作。”
“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最沒有意義的承諾就是讓別人在看不到實物的情況下相信自己。”
“有實力的企業那麽多,他憑什麽只相信你?又憑什麽拿你作賭注?”
顧哲眸色漸深,林野略有停頓,還是繼續說道:
“這個項目想要競争的人很多,你必須拿出足夠有力的條件來。”
顧哲握着方向盤的手松了,視線低垂不知看向何處,無聲默認。
是的,重來一次,他已經沒有當年那樣大好的資源,行情比不上前幾年,要說他一下就能重回巅峰,怕是瘋子都不會信。
就是他如此沒日沒夜的幹了一年,也還不及破産前的十分之一。
要說能拿得出手的硬件,他确實沒有。
他在賭,也只能賭一把。
三個小時後飛機落地,日落西山之時,林野錯開顧哲半個身位,走進了酒店包間。
“鄭總。”顧哲點頭致意,一頓寒暄客氣後在他對面落座,林野後退兩步,在顧哲身後的牆邊站好。
桌上除了鄭栾還坐了兩個二把手,一共四個人的餐桌顯得格外死氣沉沉。
“鄭總,我就開門見山了。”顧哲把一份打點好的文件推過去:“這是我們給出的項目方案,保險估計,一年內就可以建成……”
“诶,小顧總先別急。”鄭栾将那份文件合上推了回去,視線從顧哲身上移到他身後陰影裏的林野。
男人放高了聲音,滿臉橫肉笑的令人心裏發顫。
“前L集團的林總今日既然來了,難道不上來打個招呼嗎?”
第四章
前L集團……
林野當然注意到了他的用詞,言語間滿是針對他的諷刺。
他是L集團的老總,但那也是過去時了。
三年前他搶下G氏嘴邊的一塊肥肉,吞掉G氏大半股份後遠赴海外開發新商機,衆人皆以為他會創出一片新天地,卻沒想到不過半年時間,他便在海外丢光了全部家産。
有人傳言他染上賭博,有人說他被人算計陷害,有人說他貪心不足蛇吞象,親自斷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林野對國內的一切不聞不問,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甚至有流言猜測,他在國外染上毒瘾,不知死到了哪裏去。
偏林野對這段記憶不甚模糊,像是原主對其有着本能抗拒一般,他怎麽也看不清。
如今他從海外歸來,L集團已經不再,他本以為鄭栾這樣勢利的人會拿他當片空氣,沒想到竟然還會有興致挖苦他一番。
鄭栾的秘書給他添了把椅子,林野不好拒絕,畢竟這人一個不高興,顧哲這次的合作就吹了。
總而言之就是得把鄭栾當個爺捧着,違逆不得一點。
“沒想到鄭總還記得我。”林野切換上一張笑臉,大方走上前去,在顧哲身旁坐下。
“只是我今日來此只作為顧總的保镖,實在不合适耽誤了老總們談事。”
“诶,當年林總叱咤風雲,誰不想吃上L集團的福利,要不是林總賞臉,我們也沒有機會拿到你手底下的項目。”
鄭栾眼珠一轉,将那份合同又往邊上推了推,指着桌上的菜,“二位大老遠的飛過來,不知道這些菜品合不合口,還請別見怪。”
林野陪笑,餘光瞥見那份被冷落在一旁的合同,知道今天這合作恐怕是不容易了。
男人招呼一聲,三個服務生立馬端着數杯不同樣式的酒上來。
“我這麽多年沒什麽愛好,唯一就是喜歡藏酒,紅酒剛剛讓服務生拿去醒着,現下正是好時候。”
杯中倒滿深紅色酒液,一旁的餐盤裏還擺着一紅一白兩個缸子,光是聞着氣味就知道那都是些度數高的烈酒。
“來,顧總。”鄭栾提起一杯,顧哲連忙跟着起身,“嘗嘗我這收藏了多年的酒怎麽樣?”
“多謝。”
顧哲喝下一杯,林野眉頭微皺,夾了口魚肉咽下肚。
林野在外從不喝酒的習慣誰不知曉,鄭栾并沒有惡意刁難,沒讓服務生給他上杯子。
可他光是聞着那股刺鼻的酒氣就覺得胃裏一陣翻湧,陣陣惡心湧到嗓子眼,只覺得再多待一秒怕不是就要吐在這裏了。
顧哲酒量尚佳,對付一個鄭栾還算得心應手,可當那兩個二把手也輪番把酒杯提起來的時候,他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三個久經沙場的老油子,對付一個勢單力薄的顧哲,還是太簡單了。
眼瞧着兩個大號醒酒杯都見了底,鄭栾卻一副沒有盡興的樣子,按下呼叫鈴,又要了兩壺酒進來。
“這兩壺可是好酒。”鄭栾說着,眼神瞟了瞟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林野。
“這酒少說也有二十年了,不過別擔心,都是純糧食釀的,喝不壞身子,顧總再陪我喝點?”
顧哲雙頰已經泛紅,雙眼不似之前那樣清明,看今天這勢頭,鄭栾不灌醉一個是不肯罷休。
顧哲笑着,把酒杯往後挪了挪。
“鄭總恕我直言,今天我們來還是有工作要談的,喝太多怕是……”
“诶,顧老弟就當陪我一起嘗嘗,存了二十年,我也甚是好奇這酒到底是何味道啊?”
“好……”顧哲眯着眼,雙手把杯子舉上前:“今天我陪鄭總把酒嘗好了,一會我們好好談合同。”
鄭栾大手一揮:“好說好說,酒喝到位了,合同都是小事。”
紅的白的已經混着喝了不少,林野瞧着那所謂的二十年老酒,怕是最低也有六十度。
或者鄭栾壓根就沒想要簽下這份合同,顧哲公司的薄弱基底他從沒看上過,如今在這裏不過就是為了為難他們二人罷了。
三杯過,屋子裏滿是白酒氣,顧哲仰頭幹掉一杯,秘書立馬又續上來。
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他隐在桌子底下的手悄悄用力掐着大腿,努力保持頭腦清醒。
事到如今他已經不怕合同簽不成,只怕鄭栾會趁着他頭腦不清之際騙他簽下什麽不該簽的東西。
林野橫眉冷目看着秘書給顧哲添酒,眸中殺氣早已蓄滿。
顧哲從前倔強得很,從不為了什麽委身服軟,當年的他談合同說一不二,談好的條件不會退讓,刻意刁難的酒局他從來不會給對方留顏面。
可是今天,林野看着顧哲一杯杯的喝下去,還要努力迎合,無端生出幾分心酸來。
“鄭總。”林野握住秘書手中的酒瓶,攔下那人填給顧哲的第四杯酒,看了看幹脆拿起一旁空蕩蕩的醒酒杯,把剩下的大半瓶盡數倒了進去。
他站起身來,單手攥着酒杯,調出系統,将味覺和嗅覺暫時關閉。
他以為這樣他就嘗不到酒氣,不會覺得惡心,那些白酒對他來說就如同白開水。
林野壓着兩道銳氣橫眉,面上帶笑不失禮節,說話卻帶着威壓,叫人不可輕視。
“今天時間不早了,酒大傷身,這份合同我們是帶着誠意而來,G氏如今雖然剛剛東山再起,但我希望您能通過他一年來的業績看到他的前景,剩下的酒我替他喝,該喝的酒喝了,該簽的合同希望您也能落筆,別讓我們空跑一趟。”
鄭栾眼中明顯閃過幾分不悅,林野顯然是要替顧哲扛到底,壞了他們的規矩,那合同他自然是不願簽。
林野搶他一步說:“我知道鄭總覺得合同的含金量還不夠,我們L集團雖然已經敗落,但我手裏仍握着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不知道這些加在一起,夠不夠鄭總簽下這份合同的?”
男人眉目一跳,明顯動了心,林野早就有所猜測,他今日遲遲不落筆,就是看到自己後惦記上了L集團的那點殘羹。
畢竟L集團曾經位居S市之首,撥出來小拇指那麽多都夠他們吃上半年。如今所持的股份幾經貶值也能抵上S市繁華地段一條商業街。
“好。”鄭栾哈哈大笑起來,翻開合同,簽字筆停在簽名處上方,朝林野比劃了個請的手勢。
林野含笑點頭,舉起和他頭差不多大的醒酒杯,頓了頓。
“林野!”顧哲當啷一聲站起來,撞翻了身後的凳子,抓住林野的胳膊想要阻攔。
林野側目不輕不重瞪了一眼,叫他別出聲。
烈酒入喉一陣辛辣,他擡手飲淨壺中白酒毫不拖泥帶水,而後将酒壺拍在一旁的桌子上,盯着鄭栾手底下的合同,一雙鷹眼像是要将那張紙盯穿,盯的鄭栾雙頰似被烈焰炙烤,趕緊簽了字。
“林總爽快。”鄭栾起身同他握手:“那麽……”他看了眼顧哲,“就期待我們合作愉快。”
林野将合同收回文件夾包好,拉着顧哲的胳膊快步走出了包廂。
“你瘋了?”顧哲不可思議的問道:“你不是從不喝酒嗎?怎麽今天……”
“你難道讓我看着你喝出事來嗎?”林野攥着顧哲手腕低吼:“你看他就是故意為難,根本一點想簽合同的意思都沒有。”
“可是你……”
林野怕那人責怪他魯莽,打斷說道:“行了,合同簽到手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股份呢?你就那麽全給出去了?”
“害,錢而已。”林野笑笑,走到路邊攔下一輛車:“錢沒了我再賺回來就好了,況且我五年內也沒有重建L的打算。”
他們身在外市,兩人又都喝了酒,只好打車回酒店,等第二天醒酒了再趕回去的航班。
“今天……謝謝你。”
計程車裏,顧哲望着窗外,朝一樣往着窗外的林野說道:“我本來已經做好陪他喝到底的準備了。”
林野應了一聲,抿了抿有些泛白的唇,“小事,別太在意。”
“林野。”酒勁上來,顧哲此刻意識有些朦胧,喃喃叫着他的名字,靠在後座紅着臉,捂住雙唇忍下一陣惡心。
“你好像,又回來了……”
林野心跳漏了一拍,他不再看着窗外,扭過頭,眼睛睜大了些,驚奇的看着昏昏欲睡的顧哲。
那人小孩子似的呢喃着,“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你也是這樣……”
“什麽?”林野湊近了些,車子嗡嗡的響聲擾的他聽不清那人所說,只看着他不一會兒的功夫便紅了眼尾,眉頭輕皺,像是要哭了似的。
“阿哲?你剛剛說什麽,你再說一次好不好?”
顧哲眉毛皺的更緊了,林野以為他想起了什麽傷心事,剛要安慰,司機一個急剎,停到了賓館門口。
“嘔……”
顧哲本就一陣陣的犯惡心,剎車剎的太急,他差點一下吐出來,摳開車門随便找了個樹根,滔滔不絕吐起來。
林野付了車錢,快步跟上去,替顧哲順背。
“吐這麽急,你慢點,晚上沒吃什麽東西,對胃不好。”
說着林野翻出手機,點了份玉米南瓜粥。
吐過之後腦子清醒不少,顧哲擦幹了嘴冷靜下來,看着林野除了臉頰有些紅潤絲毫不像是喝過酒的人,好奇問道:“你酒精過敏什麽時候康複的?怎麽治好的?”
“嗯?什麽?”
忙着點餐的人正在填寫地址,“誰過敏?”
“你啊,從前你滴酒不沾的啊。”
“我?”林野指着自己,兩人在半夜十二點多的路邊面面相觑,手機上的點餐頁面在二人臉上映出詭異的光。
随即滴的一聲,系統顯示嗅覺味覺屏蔽時間已用盡,從食管裏反上來的酒氣直奔林野鼻腔,手機啪嗒一聲落在地上,林野踉跄幾步跑到剛剛那棵樹根下,撕心裂肺的吐了起來。
喉嚨迅速腫起,他本就沒吃下什麽,現如今不過是徒勞的幹嘔,除了幾口酒水就是胃液,燒的他喉嚨生疼。
林野反應過來自己那日聞見酒精味為何要那樣抵觸,當時忙着救人沒讀完原主全部信息,他竟然忽略了自己的身體缺陷……
胃囊被高度數烈酒灼燒的陣陣刺痛,全身各處零零散散的癢起來,體力迅速流失,林野靠着樹幹滑坐下去,眼前全是恍恍惚惚的黑影。
“還能動嗎?”顧哲攙起他的胳膊,費力将他背在身上:“跟我上樓,我帶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