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按慣例，周一的升旗儀式在第二節課下了的時候，全體同學一擁而至湧向操場。
高二一班整整齊齊地站在正中間的主席臺下，這次的隊形很整齊，不像以前兩三個人緊湊在一起，顯得散亂。
陽光毒辣，照的人眼睛都睜不開，光站一會兒就汗流浃背，擱往日他們早就罵娘了，可今天竟乖乖站在原地，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
這也讓周圍的同學投來打量的視線，奇怪這個班的作風和以往怎麽不一樣，是不是吃錯藥了。
當然目光停留最多的地方還是在許楠澤身上，這位可是有名的刺頭。
許楠澤黑色短袖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肌肉線條明顯，身姿修長，高出同齡人一大截，在一衆藍白色校服裏他最突出，渾身透出一股慵懶勁兒。
周圍的人偷偷打量。
“他不是很少來學校嗎，怎麽今天突然來了”
“不會是又打架了，學校讓做檢讨”
“不可能，按他的性子，你覺得可能嗎。”
旁邊的女生悄悄瞥向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有些臉紅，“還別說，有些人就是往那一站就是風景，我終于知道學校為什麽有那麽多女生喜歡他了。”
“…”
一時間，議論紛紛，但許楠澤只是靜靜地站在第一排，對這些充耳不聞。
他在等一個人。
升旗儀式正式開始。
奏完國歌後，廣播裏傳來老師的聲音。
“下面有請高二一班的顧念同學進行國旗下演講。”
話音剛落，顧念上了主席臺，拿過話筒。
陽光傾灑在她身上，藍白色的短袖穿勾勒出淡薄的身軀，裸露在外的肌膚白皙透亮，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她端正地站在主席臺上，落落大方，一點也不怯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帶着欣賞與贊嘆。
“這就是傳說中的學神，不僅學習好長的還漂亮。”
“去要個微信，說不定還有機會。”
“聽說她數學競賽得了全省第一，這屆題難得要死，還能第一，牛逼啊。”
“你就別肖想她了，從今天起她就是我榜樣。”
……
顧念略微垂眸正好與許楠澤那雙漆黑深不見底的眸子撞上，清晰可見的是他專注的神情，心一亂，當即收回了視線。
許楠澤見她看見自己了，勾了勾唇，這種鬼天氣穿黑色熱死了，但想到在一衆白色裏特別突出，還是能忍忍。
“尊敬的各位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大家好！我是高二一班的顧念，今天我演講的題目是《學習的方法》。”
“…一分耕耘可能沒有收獲，但十分耕耘必定收獲。有了辛勤的勞動才有成果，但在學習的同時還要講究學習方式。”
細碎的陽光撒在她身上，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掃，在眼底打一片陰影，紮着高高的馬尾，臉蛋白淨側臉，不适任何粉黛。
許楠澤站在臺下注視着她，覺得世間所有的光仿佛都打在了她身上，否則她怎麽會那麽耀眼。
耀眼到他根本移不開眼…
顧念察覺到一道炙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識循着這道目光看去，目光便輕撞上将視線投向她的許楠澤。
他站在臺下靜靜地就注視自己，漆黑的眸子閃着明顯的笑意，捕捉到她的視線，動了動嘴唇。
“小老師，我喜歡你。
許楠澤張了張嘴，做出了口型，戲谑地看她，見她神情微變，無聲輕笑一下。
真不禁逗。
她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麽，但心卻不自覺的慌亂起來，早就熟練背下的演講稿也在此刻忘記了。
她頓了頓，好在底下的人沒注意，迅速調整好狀态，移開視線，繼續道:“因此我向大家提出以下建議，第一合理學習，善于合理安排學習時間，做到游刃有餘的學習。提前預習，課後複習，按時完成作業，課餘時間擴展學習。”
“第二，善做筆記……”
“……”
“行言于此，與君共勉。”
臺下掌聲如雷鳴般，紛紛望向臺上好似散發着光芒的少女，直至她都要下臺了，眼神一刻也沒離開她。
許楠澤在一衆人的目光中，跑上主席臺去見她，顧念的話筒還沒擱下，他就迎着一衆炙熱目光信步走到她面前，心狠狠一跳。
見他走上來的身影，顧念心一懸，退了一步，這麽多人，他要幹什麽
可他卻毫不畏懼，兩人目光在空中交纏在一起，顧念的目光帶着警告，讓他收斂點，許楠澤卻不以為然，沖她笑了笑，用只有兩人聽見的聲音道:“接你。”
顧念怕他搞出別的事，毫無威懾力地瞪了他一眼，小聲道:“不用你接，快下去。”
無視臺下哄鬧的聲音，許楠澤自然而然接過話筒，漆黑的眸子帶着威懾力望向臺下的人，臺下瞬間安靜下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臺上肆意的少年。
“安靜。”
懶散的碎發被他随手往後，幾縷碎發随意落在他的眉骨處，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眉眼染上幾分桀骜不馴的戾氣，氣場淩人。
站在乖巧可人的顧念身旁，襯的她更嬌小。
乍一看，形同璧人，還挺般配，他們腦子裏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眼神也停留在兩人身上。
只見臺上的少年倏地一笑，将薄唇湊到話筒旁，一把摟住緊張看着他的少女，聲音随性中帶着點慵懶，“看到沒，我們班的。”
衆人一片嘩然，一時間，好奇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徘徊。
“我艹，兩人好了。”
“光明正大談戀愛，臺上老師臉都綠了，哎，一個好苗子被拐走了。”
“嗚嗚，我的新晉女神…”
這沒點貓膩，他們不信。
大庭廣衆之下，顧念臉唰一下紅到耳朵根，靜默地看着眼裏的笑意，心髒不受控制跳起來，連忙移開視線。
她沒有再管他，逃似地跑下了臺。
許楠澤看着她故作鎮定其實早已慌亂的腳步，連忙追上去。
“等等我啊。”
黑眸卻閃過暗芒，可惜了，要不是顧念臉皮薄，怕她生氣，他真想把原本想說的話說出來:
看到沒，我的。
他幾步追了上去，語氣聽起來有些不自經，“小老師，別那麽害羞，我又沒說什麽。”
他向前一步，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向後輕輕一拉，讓她滞在原地。
顧念看了眼兩人相連的手，鴉羽般的睫羽顫了顫，一種無端的酥麻卷入了心髒，讓她感到無措，不由蹙了蹙眉。
“放手。”
她從他的手中掙脫開，就這麽看着他，“你要幹什麽”
許是她的眼睛太亮，讓許楠澤一起陰暗的心思都暴露無遺，不由移開了視線，他微微失神。
他目光若無其事地落在別處，濃密的睫毛輕覆掩住黑沉的眸子，擋住裏面見不得人的神色。
佯裝無事地笑了笑，“你要是生氣，我以後不做了。”
見他這副知錯了下次還敢的樣子，顧念不知道說他什麽好，只覺的他厚臉皮，嘆了口氣道:“沒什麽好生氣。 ”
“只是大庭廣衆之下，這樣的行為會讓人誤會 。”想到剛才的事，她抿了抿唇，提醒道:“注意分寸。”
許楠澤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罕見沒有反駁。
正當顧念以為他聽進去了，就聽見頭頂傳來一聲輕笑聲。
她循聲望去，便輕撞上他那雙黑沉的眸子，眼底似有火星燃燒，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嘴角也勾出一個肆意的弧度，“我怕他們不誤會。”
他這話說的直白，顧念雖然聽了很多次，但心還是會猛地一跳，臉也跟着泛起紅暈。
雖然極力板着臉，眼裏慌亂的情緒還是沒能藏住，白嫩的耳尖紅的快要滴出血來。
許楠澤神色不禁一暗。
她不想揣着明白裝糊塗了，這次不管是他開沒開玩笑，她都要說明白。
“許楠澤，不要喜歡我。”她一字一句道，說的如此清晰，雖然一直都知道但被直白地告知，讓他心莫名一顫。
許楠澤不當回事地“哦”了一聲，絲毫沒放在心上。
他扯了扯嘴角，語出驚人，“那我不喜歡你，你玩玩我。”
顧念:“”是她聽錯了嗎。
許楠澤重複了一遍，神情自然極了，“你玩弄我感情也行。”
顧念瞳孔一縮，“你瘋了”
許楠澤慢悠悠道:“沒瘋，想談戀愛了。”
顧念也哽住了，半響說不出話。
沒看出他還是個戀愛腦。
見她沒說話，他向前一步，整個身子都靠近她，炙熱的氣息在兩人中蔓延開，俯下身子，咬字極為清晰，像是威脅，“那你喜歡什麽類型，我改。”
顧念和他相處久了，也不怵他，擋住了他的攻勢，拒絕道:“我不談戀愛。”
許楠澤淡淡瞥了她一眼，平靜的說道:
“那我不是有機會了。“
顧念:“…”他這個想法很新奇。
她一字一句地道:“許楠澤，我是認真的。”
許楠澤倏地一笑，挑起她的發絲把弄着，“那你想戀愛的時候通知我一聲，記的優先錄取。”
“我這個人賤的慌，就喜歡不喜歡我的。”
顧念感到一陣壓迫感，不由後退一步。
許楠澤便向前逼近一步，好似無暇地看着她無措的模樣，再次問道:“小老師，你喜歡什麽類型，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