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許楠澤頓時也覺的有些不妙。
“嘎達。”一聲門鎖了。
許楠澤:“…”
顧念:“…”
應該早就料到了的。
許楠澤趕緊和顧念跑到門前,可是已經遲了,門已經鎖了。
鎖門的阿姨已經走了。
顧念怎麽呼喊也沒有動靜 ,她轉頭看向許楠澤,譴責之意不言而喻。
許楠澤頭一次這麽心虛,他摸摸鼻尖,“這次也是意外,以往這個門真的從來都沒有鎖過。”
“許楠澤,你還是不要說話了,烏鴉嘴。”顧念有些生氣了,側過身不去看他 。
可她說話細聲細語的,聽的許楠澤心裏甜滋滋的,這語氣好像和男朋友鬧矛盾的女朋友。
這樣想着,許楠澤忍不住被自己的腦補樂住了,笑出了聲。
顧念見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一肚子氣不知道往哪裏發,只能憋在心裏,更生氣了。
許楠澤用指尖小心翼翼戳她胳膊,她也偏過頭不理會,反而離他更遠了。
顧念才不要理他,他做錯了事就得受罰。
許楠澤知道是自己做錯了,輕哄道:“小老師,饒了我吧,別不理我。”
伸出自己胳膊,随意道:“要不你咬我一口,解解氣。”
顧念想着今天的不如意都快氣炸了,腦子一抽,走到許楠澤面前,拿起他的手臂就咬了一口,咬下去,硬邦邦的,接着牙齒傳來劇烈疼痛,她一摸牙龈出血。
顧念:“…”果然許楠澤專門克她。
許楠澤看着這場景,一向反應力快的他,在此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就這麽倒黴。
于是,連忙找紙巾擦掉她牙上的血,緊張道:“怎麽樣,牙沒事吧,疼不疼?
顧念此刻也有點蒙,聽到許楠澤的三連問,腦子是空白的。
良久,她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眼圈紅紅的看着許楠澤,眼裏盞着淚,蒙上一層水朦胧的霧,濕漉漉的眼眸譴責地看着他。
“牙,我的牙疼。”她纖長的睫毛顫了顫,鼻尖也紅紅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黑暗的環境似乎要把她整個人吞噬,她縮成一團,讓許楠澤心裏有些刺痛。
他見不得顧念哭,顧念一哭他的心就慌了,立馬手足無措的哄她,“你別哭啊,我錯了,真錯了。”
“要不我把胳膊剁了,給你道歉。”
顧念還是不說話,只是一個人待在角落,卷翹的睫毛染上幾分濕意,眼裏氤氲着水汽,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許楠澤簡直敗在着眼神下了,立馬走到顧念面前,拿出紙,輕柔的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痕。
直視她的眸子,他的目光無措地望着她,開口:“我要怎麽做,你才不生氣。”
顧念聲音顫抖,甕聲甕氣道:“我沒有生氣,只是…怕黑。”
許楠澤不會喜歡人,在他以前都歲月中他會的是強迫,掠奪,威脅和不擇手段的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但是現在看來,這些好像都不适應于她。
她柔弱,嬌小卻帶着溫柔和堅韌,和他以前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這樣的人應該被人捧在手心裏,溫柔以對。
當顧念用委屈的眼神看着他時,他無力招架。
“許楠澤,你能不能離我近一點”她咬唇問道。
“好。”
許楠澤褪去了玩世不恭的表情,臉上神情專注,半蹲下來,漆黑的眼裏只倒映着她一個人的影子,“我在這裏。”
不用害怕。
顧念低眸,在微黃的燈光下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能感覺到他的存在,過去的陰霾似乎消散了些。
橙黃色的燈光打在他的面龐上,柔和了一份鋒利,多了一些眉眼溫柔。
顧念盡力平複自己的心情,看了一眼閃爍的燈光 ,但語氣還帶有一絲不安:“沒關系,有燈的,我不怕了。”
許楠澤單膝跪在地上,安撫她的情緒:“我給關凜打個電話,不用擔心,我們就可以出去。”
顧念眼圈微紅,輕輕點點頭,并用眼神示意許楠澤快打。
她的手機沒拿,學校不讓拿手機,她手機一直放在家裏的。
許楠澤從褲兜掏出手機,撥通關凜的號碼,“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電話裏傳來這樣一段語音回蕩在這空曠的屋子裏。
許楠澤小心翼翼的去瞅顧念的反應,她的神情有些失落。
“電話…電話打不通了嗎”
“別…別哭,我再給袁宇打個電話。”
他趕緊又向袁宇打了個電話“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別…別哭,我再給袁宇打個電話。” 他趕緊又向袁宇打了個電話“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許楠澤:“……”好樣的,不接電話,看我回去怎麽弄死你們。
此時的關凜他們,正在操場上自由自在的“奔跑”,好吧,其實是被體育老師罰跑了。
事情是這樣的。
關凜望了一眼兩人空蕩蕩的座位,說“咋回事,澤哥和那新同學還不回來。”
“都要上課了。”
袁宇沒聲好氣的瞪他一眼,表情誇張,“你知道什麽,人家說不定和新同學卿卿我我,用的着我們管,我們能做到就是懷着真摯之心祝福。”
“再說了,你看看過澤哥上過幾次課,別瞎操心。”
“走吧,下節體育課。”
清晨,柔和的陽光從天上直瀉下來,散落在紅色的跑道上。操場上人不多,看來只有他們一個班在上課。
“我們投籃吧,單純的把球投進去,計時,看誰投的多。”
“這一個周的飯錢就誰包,怎麽樣。”關凜提議道。
袁宇想了一會兒,張揚的說“那行,我一定打的你屁滾尿流。”
于是兩人開始了投籃比賽。
他們兩個人的實力勢均力敵,如此看來實力都不分上下 。
眼看時間到了袁凜心裏也逐漸煩躁起來,一個用力。只聽“哎呦”一聲,籃球沒投進,倒是砸到體育老師臉上了。
“關凜,你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袁宇望着本應接到籃球的手空蕩蕩的,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又把籃球投哪裏去了?”關凜沒聲好氣地說道。
只見一個穿着短袖,體型微胖的人怒氣沖沖的走過來,看見面前兩個人,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兩個小兔崽子,你們說說你們這個月那球砸了我多少次了。
“上上次羽毛球,上次足球,這次籃球,下次是不是把鉛球扔我頭上。”
“老師,我們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你就站在那裏。”袁宇心虛的摸摸頭發,向關凜身後躲。
“不是故意的,你們說說,是我頭上有定位,還是你們球上有導航。”說着一臉怒容,口水飛濺。
可不是,我都懷疑我這球是鐵的,你的頭是吸鐵石了,袁宇心裏腹诽着。
看着他們兩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心裏來氣,怒斥道:“去,去給我罰跑五圈。”
一聽五圈,袁宇心中哀嚎不已,大夏天的,跑五圈不是要人命嘛!
這時關凜發話了,“老師,是袁宇打的,為什麽我也要罰跑?”
你可真不夠哥們,關凜,枉我以前抄作業還帶上你的一份,袁宇給了關凜一個白眼。
對此,關凜回他一個眼神,我還不夠哥們,我都和你背了多少鍋了。
老師瞟了關凜一眼,說“你幹了什麽,你說你幹了什麽。”
關凜突然想到自己望體育老師鞋裏放蟲的事情,還有……,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思及此處,他馬上說:“我跑,我跑還不行嗎?”
至于袁宇,嬉皮笑臉的準備和體育老師商量能不能少跑幾圈,老師可不吃着一套,直接扭頭走了。
于是就有了兩人揮汗操場的情景,更有了許楠澤打不通兩人電話的情況。
………
昏暗的倉庫裏,只有一小盞老舊的臺燈在運轉着,勉強發出微弱的光,看樣子随時要熄滅了。
顧念只能眼巴巴的盯着這盞燈,心裏默默祈禱希望這盞燈不要那麽快滅。
許楠澤注意到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燈上,出聲安慰道:“放心吧,不會滅的,上次來我剛換的電池。”
顧念有種不好的預感,真的會沒事嗎
下一秒,燈光開始閃爍起來,發出滋滋的響聲。
然後,毫無征兆地熄滅了。
周圍的一起事物都随着燈的熄滅,緩緩回歸黑暗,這是一片死寂的黑,看不見任何東西。
當一切回歸黑暗時,顧念下意識捏住衣角,似乎這樣能給她帶來一絲安全感,但不住瑟動的肩膀卻預示她不平靜的心。
“艹。”許楠澤本來不想在顧念面前罵人的,想在她面前留一個好印象,但是遇到這種場景,他忍住罵娘的沖動都是好的了。
在這片漆黑中,好像有只吃人的怪物,要把所有的事物吸進去,讓人的負面情緒加深。
“我…我沒事。”她的聲音在微微顫抖,入眼的黑,使她有些過度不安,在角落蜷縮成一團。
顧念怕黑這是從小留下的毛病,為此每次睡覺她都會開一盞臺燈,不然就會做噩夢。
許楠澤知道她的不安,他緩緩抱住顧念,顧念抗拒這種觸碰,想用手推開他。
他的手并沒有松開,反而愈發收緊,慢慢靠近,直至将她完全攏入懷中。
這個懷抱并不含情欲,像是一個猛獸在安慰過于柔弱的獵物,按捺着許些陰暗的心思不顧一切地擁抱住她。
“還害怕嗎?”
顧念有些迷糊,覺得許楠澤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
溫暖的懷抱讓她有些貪戀,她本能地抱住他,順從內心的感覺,雙手順勢攀上他的脖子。
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像撒嬌的小貓蹭了蹭,粉嫩的唇瓣湊在他的脖頸,幾乎要吻上他。
她在讨好他,如同遇見危險時弱小的獵物可憐巴巴地尋求庇護。
但她不知道這個獵人觊觎她。
許楠澤平日裏自持的眼眸猶如化不開的濃墨,閃過一抹暗色。
他仰起頭,攥近了拳頭,像是在極力忍耐什麽。
別再招惹他了。
在一片漆黑的魅影中,顧念只覺得疲憊和無力,她沒有了思想,只汲取着他身上的溫暖。
那是一個溫暖而又舒适的懷抱,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炙熱的體溫,身上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許楠澤喉結動了動,盡力無視她在懷裏的作亂,壓抑着洶湧的情緒,伸手将無助的她緊緊的抱住,彼此炙熱的呼吸在黑暗中交纏着,帶着許些不知名的暧昧。
他的聲音不知何時變得有些低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