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雖然嘴上這樣說着,但語氣平淡,好似經歷了許多次,平靜地讓人心驚。
等警察趕到是,他已經被揍得不成樣子了,望着這慘烈的一幕,警察立馬出聲制止,“住手,你已經被包圍。”
循聲望去,許楠澤停下手上動作,細碎的頭發被風吹的有些淩亂,露出一雙似狼般兇惡的目光,斂下眼眸,濃密的睫毛擋住眼底的暗色,冷冷注視着被打的落花流水的男人。
可惜了,沒打殘。
俊秀的臉上被濺了幾滴血跡,拳上的血跡随着他劇烈攻擊滴落下來,讓他看起來十分危險,猶如修羅場的殺神。
見警察來了,他收起兇狠的目光,倏地一笑,唇側笑意明顯,望向男人時,目光卻帶着一絲不明的警告。
男人對上他兇惡的目光,猛地一怔,他有一種預感,如果他在這群人跟前說了他的壞話,他的下場絕不止被帶回警局這麽簡單。
許楠澤可不管他想什麽,他将男人向前一推,目光淡淡地瞥向已經半死不活的男人,勾起一抹無害的笑,舉起雙手,語氣含笑:“警察叔叔,我才是受害者。”
一片狼藉的現場,幹幹淨淨持着兇器的少年和渾身血污的中年人,警察陷入了沉默。
這是受害者…
似是知道他們想什麽,許楠澤彎着眉,眼裏依稀有幾分笑意,緩緩道:“我是正當防衛。”
“而且我也受傷了,你們看。”露出剛才被男人趁其不備劃傷的臉。
警察警惕地看向他,許楠澤卻不管不顧地蹲下來,修長的手指用力捏着滿臉血污的男人的下颌,不緊不慢地說:“你會為我作證的對吧”
本來半昏迷的男人聽到這句話立馬清醒起來,趁許楠澤起身時,他拼勁全力爬到警察旁邊,急忙點頭,“我有罪,我有罪,全是我的錯,把我抓走,是我鬼迷心竅動了歹心。”
他情願進警局,也不願意落在這個如惡鬼般的少年手裏。
此時,許楠澤掏出錄音筆,播放着他之前說的罪證,微微蕩起一抹笑,“喽,他的罪證。”
警察都愣了一會兒,顯然這場景他們很少見,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許楠澤頂着他們的視線,轉身去了另一跳小巷,警察舉起槍,生怕面前看起來像危險分子的人會逃跑。
無視冰冷的槍口對着自己,他神情自若,“別那麽緊張,我不會跑。”
把吳曉從另一條巷子拖出來,随意拎着他的一條腿向前拖,一路上不知經歷了多少磕磕碰碰,吳曉渾身淤青,昏迷中也不自覺發出痛苦呻,吟。
但許楠澤動作絲毫沒有放輕,撲通一聲把他扔在警察面前,嘴角露出一抹笑,“還有這個人,他搶劫我。叔叔,你們會為我做主的吧”
他接着道:“你們等一會兒,我替他叫了救護車,我坐警車和叔叔你們一塊兒走。”
警察:“…”還挺有禮貌。
雖然許楠澤提交了所有的證據證明了自己清白,但一致被警方列為危險人物。
最後還是跟着他們去了一趟警局配合調查,警察查取了監控,确定了錄音筆的內容是否合成,證明他沒罪,就把他放了。
并進行了一波思想教育,“小夥子不要為了愛情盲目出手,我理解你憤怒的心情,下次遇到這種情況可不敢擅自動手。”
“記得報警,我們會來解決。”
為了早點解脫,許楠澤自然是滿口答應,眼裏卻閃過一絲暗芒,“知道了。”
為了愛情這個說法好像不太恰當,不過為了方便,他也沒有否認。
回到家中,顧念一直在想巷子裏遇見的人,她拿出玩偶,仔細看了看,她和這個玩偶長得很像嗎
腦海不知怎麽浮現了在巷子裏少年不羁張揚神情,搖了搖頭,随手把玩偶從書包取下來放在抽屜。
沒關系,以後反正也不會有什麽牽扯了。
雖然是這樣想的,但不知為何腦子裏一直都是那一句,我們還會再見的。
才不要,這輩子都不想再見他了。
正值盛夏,陽光燦爛,午後的陽光帶有一絲慵懶 ,微風中帶有一份夏日獨有的幹燥 。
顧念此時正被關在校外,着急地在口翻來覆去地找東西。
她的學生證呢,明明就放在這個衣服口袋的,怎麽會不見?顧念着急的翻遍了整個能找的地方,可始終都找不見。
門衛大爺氣定神閑的看着她,緩緩道:“小姑娘不着急,慢慢找。”
二中的條例比較嚴,沒有學生證是不允許進校園的,會被罰寫檢讨和扣分。如果多次不帶,還會被請家長。
所以門衛雖然可憐她一個小姑娘在太陽底下暴曬,但是确實絲毫沒有辦法。
顧念抿了抿唇,眼看馬上就上課,現在還進不去校園,這是她第一天報道,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突然一個人影冒出來,高大的身軀覆蓋住顧念的影子。
顧念朝人聲哄鬧的地方看去,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轉身躲在人群中。
本以為兩人本是匆匆過客,之後便會沒了交集,卻不想今日在這裏看到了最不想見得人。
許楠澤黑發随意地搭在額前,寬腰窄背,和周圍穿校服的人不同,內裏穿着一件襯衫,微微透明,似乎能透過衣服看到裏面的堅實的肌肉,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形,給人一種不規矩的感覺。
周圍的人都在偷偷看他,這也讓他眉宇出現了一抹不耐。
察覺到有人望自己,懶懶擡眼看去,顧念見他望過來,收回自己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垂下眼,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他應該已經忘記她了吧,畢竟只有一面之緣,還是無關緊要的人,這個想法讓她松了口氣。
她假裝沒看到他,迅速地把頭扭過去。
但已經遲了,許楠澤早注意到了她,緩步走過來。
躲他這可不能讓她如願,許楠澤看着縮成鴕鳥一般的少女,微微勾唇。
突然一個人影冒出來,高大的身軀覆蓋住顧念的影子。
顧念不敢扭頭,她知道一定是在巷子裏的那個少年。
許楠澤無視她這副擔驚受怕這副模樣,走到她面前,彎了彎嘴角,“喲,這不是顧同學嗎,怎麽還不理人啊?”
顧念不想理他,安靜地站在原地。
看似沒有反應,實則手已經緊張地抓住衣袖。
“嗯?碰見我有那麽丢臉嗎?”他故意靠近顧念,湊在她耳旁說,“我有那麽拿不出手嗎?”
意識到兩人距離太近了,她趕緊拉開兩人距離,态度疏離。
他好像有些自來熟,顧念低頭看了一眼扶着自己肩膀的手,躲不開。
“沒有。 ”她乖乖地回答,并不想惹是生非,擇輕避重,“你很好的。”
許楠澤用舌尖頂着後槽牙,他就是被鬼迷了心竅,該的,一大早就是把學生證給她,結果人家壓根兒不搭理他。
心中不知從哪兒湧來的火氣,眼神有些發冷。
索性,他也沒為難她,随口丢下一句:“那顧同學,祝你好運,我先走了,你慢慢找。”
說着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校內,他既沒有穿校服,也沒有學生證,但門衛還是恭恭敬敬給他開門了。
許是顧念的眼神疑問太明顯了,門衛尴尬地移開視線,故意不去看她。
顧念:“……”
她是進不去了嗎?顧念低垂着眼,像只被抛棄的小狗一般耷拉着耳朵,顯得有些可憐。
許楠澤本來不想管,但看她這副樣子手比腦子快,從兜裏掏出學生證,直直扔了過去,“接着,你的學生證。”
是他,顧念回頭望去,只見一個“不明物”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曲線,落在她懷裏。
顧念下意識的接着,一看是自己的學生證,疑惑看向他,好像再問你怎麽拿到的。
許楠澤沒有回答,卻在擡腳那一刻說道,“撿的。
撿的,她才不信,不過就事論事,不管怎麽樣,他還是幫了她,理應道謝。
這樣想來,顧念認真地望向他,猶豫半天,開口道:“謝謝”
許楠澤有一瞬間的怔神,心道,她還真是記吃不記打呀,給個甜棗就開心,完全忘記了那天晚上他怎麽對她的,真是不長記性。
因為有學生證,顧念順利地進了校內,憑借着手上的單子找班級,但因為不熟悉學校環境,像只無頭的蒼蠅到處亂串。
“同學,你知道這個班級怎麽走嗎?”顧念碰見前面有兩個同學在互相推搡着打鬧,禮貌地說:“我是前來報道的,可以麻煩你們帶個路嗎。”
那個穿着花襯衫的男生一轉頭,瞧見顧念的模樣立即羞紅了臉。
顧念在堆人群中顯的格外的白,十分紮眼,柳眉微彎,一雙杏眼清澈而明亮。
笑起來的時候,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她的長相是沒有攻擊力的,似水中搖曳的水仙般清純,很容易讓男生女生升起好感。
軟聲細語的說話時,令人心生蕩漾。
男生被注視的有些不好意思,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知道,我帶你去。”
顧念腼腆地說道:“謝謝。”
現在是課間,穿過走廊,幾個學生在走廊上打鬧。一看到顧念,立馬停止打鬧站在過道,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張過分漂亮的臉。
“幾班的,長的跟天仙似的。”
“誰知道,你上去要個微信,看樣子是新來的,趕緊下手。”
“屁,人長得那麽好看能瞧上你,你就別嚯嚯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了。”
……
顧念聽見了這些議論聲此起彼伏,但沒聽見談話的內容,好奇地看去,絲毫不知道自己是別人口中談及的主人公。
周圍簇擁的人多了起來,她被一堆人圍着,走路都顯得有些艱難。
“澤哥,你看哪兒怎麽了那麽多人?”關凜看着樓下簇擁在一堆的人,好奇道。
許楠澤瞅了他一眼,一臉煩躁,“關我屁事。”心裏卻在想早知道就把顧念帶上來了,不知道她能不能找到路了。
這時,一個身穿白色短袖,染着一頭黃毛的男子,急急忙忙地跑過來,氣喘籲籲地說:“新同學,新同學是我們班的,長的跟天仙似的。”
“袁宇,你慢點,擦擦你身上的汗吧。”說着一臉嫌棄地看着他,向後退一步。
“沒見過女的,別眼巴巴地跟條狗似的沖人家搖尾巴。”許楠澤将手随意放在欄杆上,冷冷地說。
“澤哥,你是沒看到,小姑娘乖乖巧巧的,可招人。”袁宇咋咋呼呼的說,神情蕩漾,“聽說是轉學生,成績賊好。”
聽到這話,許楠澤收起了漠不關心的神情,心想,難道是她?
乖巧,好看,轉學生每一樣都和記憶中的她沾邊了。
頓時來了興致,看向袁宇,“走,去會會這個傳說中轉學生。”
他将“轉學生”這幾個字故意咬的特別重,語氣中似有一份玩味。
袁宇疑惑,澤哥,不是向來對這些不感興趣嗎,況且剛才還不是說不會向狗一樣眼巴巴地沖別人搖尾巴,現在怎麽變卦了,真是男人的心捉摸不透啊。
這一會兒功夫,許楠澤已經走遠了,袁宇趕緊收回自己的想法,慌忙跟了上去。
“澤哥,你走慢點,等等我!”
一眼望去,就看見擁擠的人群。但許楠澤一到現場,旁邊的人瞥見他時裏面噤聲,像是看見洪水猛獸一般,不住地往後退。
許楠澤一不小心踩到了前面人的腳,那人看都沒看,直接吼道:“你沒長眼睛啊,沒看見前面有人!”
正想看誰這麽不長眼睛,一轉頭,就撞見許楠澤冷酷無情的眼神,想說的話瞬間吞進了肚子裏。
卧槽,這尊大佛怎麽在這兒,不是說他不來上課的嗎
周圍的人看瞅見他,自覺地讓了一條道,場面一下就寂靜下來。
一瞬間,連空氣都安靜下來。
顧念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正有些奇怪着,許楠澤突然走到她的面前,聲音帶着一絲戲谑,“轉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