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很快，戴維安升值的事批了下來，副局長的職位其實早就內定了，這麽做也只是走個過場。
升職加薪之後，戴維安沒忘記自己答應請伊淮吃飯的事，慷慨的選了一家網絡上評價很好的餐廳。
周末，戴維安去了提前訂好的餐廳，侍者确認過她提前預定，問了吃飯的人數之後，領她坐到靠窗的兩人位餐桌坐下。
戴維安沒提前點餐，她一邊翻看着這家店的招牌菜，一邊等伊淮來。
伊淮到了餐廳，戴維安率先看到他，喊了他一聲，朝他招招手。
伊淮回應了一下，朝她走過來，坐到對面。
“戴維安，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方了，這家店不好定吧。”伊淮打量了一下店內的裝潢，開玩笑地說。
“我升職加薪了，而且我一直都很大方好吧。”戴維安把菜單轉到他那邊：“想吃什麽就盡情點吧。”
點好餐後，伊淮眼裏帶着笑意，感慨道：“戴維安，你真的出息了，誰能想到一個沉迷游戲的小孩，長大後會成為一名優秀的刑警，還能當上副局長呢。”
戴維安側着頭，手肘撐在桌子上：“是啊，誰能想到呢。”
她小時候的夢想好像也不是這個，但……戴維安聳聳肩，沒再繼續想下去。
伊淮下午還要工作，沒法喝酒，就以水代酒，擡了擡杯子說：“祝賀你，我的刑警小姐。”
戴維安微微彎起唇角，與他碰了碰杯：“謝謝。”
吃過飯後，戴維安也沒事可做，她今天休班，就跟着伊淮去了他的實驗室。
伊淮穿好工作服，開始在操作臺前專心致志地工作。
戴維安則在實驗室裏，邊走邊觀察一臺臺精密的儀器。
“伊淮，你有沒有切割玻璃的工具？”戴維安正端詳着臺面上的儀器，忽然問道。
“切什麽樣的玻璃？”伊淮問。
戴維安靠在桌邊，手指漫不經心地沿着桌沿滑動：“就，比較堅固的玻璃，不容易切割，得用特殊器材的那種。”
伊淮動作一頓，警惕地問：“你想幹什麽？”
戴維安也沒想瞞着，她說：“我想出去看看，到外面去。”
伊淮轉過身，面對着她，嚴肅地說：“戴維安，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所以沒辦法爬通風管道了。”戴維安說。
伊淮感到一陣頭疼，他知道最近這段時間戴維安狀态不對，但沒想到她竟然這麽瘋狂。
“你想過沒有，如果被抓到了，你怎麽辦？”伊淮說。
“沒有。”戴維安如實回答。
“好，我告訴你，戴維安！”伊淮大聲說，“如果你被抓到了，你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你明白嗎？你那麽努力的工作，坐到現在的位子，會因為你的沖動變成泡影！”
戴維安淡然地看着他說：“你就說你有沒有。”
伊淮看她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耐着性子說：“你已經看到過外面的世界了，為什麽還要出去？想想你這些年的努力吧，你不想它白費吧。”
“我只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他們在隐瞞什麽。”戴維安說。
伊淮愣了一下：“什麽意思？”
“你還記得我住院那次吧？”戴維安問。
伊淮點頭：“是啊，從那天開始你就變得有點奇怪。”
戴維安向他講述了那天以來她看到的，發生的事情。
她說完之後很長時間伊淮沒有說話。
他坐在椅子裏，注視着她，良久說到：“算了吧，戴維安，很多事情沒必要尋根究底。”
“晚了，我已經知道了。”戴維安苦笑一下，“如果你沒有切割玻璃的極其就算了，我會想別的辦法。”
伊淮用複雜的眼神看着她，嘴唇奇怪的扭曲起來，戴維安立刻說：“伊淮，你說要出去的時候我沒阻止你。現在，我不要求你和我一起出去，我希望你閉上嘴，什麽也別說，別插手。我的行為，我自己會負責。”
伊淮就這麽靜靜地望着她，沒做出任何回答。
他知道，戴維安一旦做了決定，誰也阻止不了，除非他把她打暈了，關起來，不然沒有任何辦法。
但這種想法不太現實。
“你準備怎麽做，你有別的辦法？”伊淮突然問道。
“沒想好，但是不關你的事”戴維安轉身往實驗室門口走，“別問不該問的，不然你就該成共犯了。”
伊淮站起來，幾步追上她，拉住她的手：“我幫你，我和你一起去。”
戴維安伸向門口按鈕的手頓住，就像釘住在原地一樣，很長時間，她才轉身，錯愕地看着他：“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和你一起，我知道哪裏還能出去。”伊淮堅定地說。
她不可思議地望着他，搖搖頭：“別開玩笑了，你別忘了你自己說的話。”
“你都不擔心，我有什麽好擔心的。”伊淮已經松開拉住她的手，大步走到架子邊，從上面的一個紙盒裏拿出一張泛黃的紙張。
他把紙拿到戴維安面前展開。
戴維安掃了一眼，那是生态圈的地下布局圖。
“這裏，”伊淮指着圖上中心點的位置，“這裏有扇門，是生态圈剛建立起來時，供人類進來的門。這個位置應該在中央大樓下面。找一找吧，可以從這裏出去，但是從這裏走肯定不容易，所以我才沒選擇這條路。”
伊淮把圖紙交給她，戴維安折起地圖，放到口袋裏，輕聲說了聲：“謝謝。”
升官不是沒有好處，除了漲工資之外，權限也寬了，一些對普通人不開放的秘密也擺在了戴維安面前。
确實如伊淮說的，中央大樓下面有一扇通往外界的大門，只不過從哪裏下去并不容易。
戴維安擺弄着手裏的芯片，跟伊淮說她查到的事情：“如果權限夠高，可以從中央大樓的電梯直接下去，當然，那不是問題，我可以解決。但是，伊淮，你沒必要跟我去冒這個險。”
“聽起來不錯，只要避開監控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去，再回來，誰也不會知道。”伊淮避開她後半句話，評價道。
“聽着，”戴維安認真地說，“我完全可以自己辦好這件事，不需要你跟着。”
伊淮聳了聳肩：“戴維安，既然我阻止不了你發瘋，我最好還是跟着你，免得你再作出什麽事。如果你不想我跟着你，就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戴維安瞪他一眼，不想再聽他廢話：“随你便，願意跟着就跟着。”
“你手裏是什麽東西？”伊淮指了指她捏在手裏的芯片。
她舉起芯片，放到燈下，端詳着說：“它能讓我看到這個世界最真實的樣子。”
看着手裏的芯片，她的眸色沉了幾分。
那是她從那組織那棟破舊的大樓裏找到的芯片，那天傅堰跟她說，被他們端了的房間的抽屜裏有一個暗格，裏面放着一個芯片。
“芯片裏植入了病毒，它能摧毀你腦袋裏植入的芯片讓你看到的假象，不過你一旦用了，你就一輩子只能看到你不願意看到的真實場景。考慮一下吧，在你的隊友還沒把那裏掃蕩幹淨前，作出決定。”
幾番掙紮過後，戴維安還是到了那裏，把芯片找了出來。
如果有選擇，她絕不會聽傅堰的話。她考慮過讓醫生把植入的芯片取出來，但沒人願意做這種手術。她還想過拿自己頭去撞牆，但如果那麽做了，她可能連家門都出不了了。
所以她想看到這個世界真正的樣子，就只有這一個辦法。她握緊手掌，芯片在手心裏壓出了印記。
次日清晨，戴維安和伊淮潛進了市政府所在的中央大樓。
這個時間段，大多數部門都還不到上班的時間，安保方面也寬松，想要避人耳目的進去不算難事。
戴維安躲在監控的死角，觀察着監控的數量，趁着監控室的工作人員換班的間隙，她溜了進去，對着屏幕就是一頓操作。
在戴維安修改監控的時候，伊淮在旁邊看着她說：“戴維安，要不還是算了吧，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戴維安頭都沒擡一下：“對，你現在反悔也來得及。”
伊淮嘆了口氣，識趣地閉上了嘴。
監控顯示屏刷的黑了屏，又在一瞬間亮起，監控被替換，他們的身影被徹底抹出。
戴維安走出監控室，避開別人的視線，走到一部電梯前，按下電梯下行的按鈕。
電梯開了，她和伊淮走了進去。
“現在去哪裏？”伊淮看着樓層按鈕。
戴維安拿出一個手環在電梯的感應器上刷了一下，樓層按鈕下面出現了一個從未有過的按鍵。
“地下。”戴維安點擊按鍵，電梯開始下行。
“你用的誰對身份？”伊淮問她。
“不知道，從信息庫裏随便找了個高官的。”戴維安說。
不知道下到地下幾層，電梯停了下來。
電梯門緩緩打開，外面一片漆黑，前路被電梯裏的燈光照亮。
戴維安和伊淮走了出去，電梯門關上，燈源消失了。
過了一會，戴維安适應了黑暗，她環顧四周，暗黃色的燈光在遠處發出幽幽的亮光。
時隔多年，她又回到了小時候來過的地方，當時讓她無比驚嘆的地下城市。
只不過這次，她沒了當時的驚嘆，也沒有心情去觀賞這裏的壯觀。
她看了眼地圖，快步走下左側的樓梯。
走到下層，戴維安先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幾個機器人繞着一個三米多高的金屬門巡邏，右側有一間控制室，透過狹小的窗口，戴維安看見裏面有個人趴在桌子上睡覺。
戴維安躲在樓梯下面，小聲對伊淮說：“你去解決那幾個機器人，我去控制室。”
伊淮點頭。他們倆分頭行動，伊淮朝巡邏的機器人走去，戴維安悄咪咪進到控制室。
裏面的人睡的很沉，就連戴維安走近，站到他跟前，他都沒有絲毫察覺。
為了安全起見，戴維安還是給他注射了鎮靜劑後才去處理其它事。
走出控制室，那幾個機器人已經停止了運作，靜靜的躺在地上，
“處理好了？”伊淮問她。
戴維安點頭。
三秒之後，金屬門徐徐上升，在升到兩米左右的高度時停了下來。
戴維安沒有猶豫率先走了出去，伊淮也跟在她後面，通過金屬門，來到一條寬敞的，一直延伸到外面的通道。
直到金屬門在他們身後落下，伊淮才想起自己忘了問她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們要怎麽回來，誰幫他們開門。
戴維安看穿了他的心思，說道：“我設定了時間，兩小時內趕到，門會自動打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