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少女正要撲到方一鑒懷裏，被他眼疾手快地躲開了。
被躲開的少女也不覺得尴尬，抹着淚水嬌滴滴地和他哭訴，“方哥哥，我娘親太壞了，非要我給我挑一個纨绔子弟當丈夫。你給我娘親說一說，讓她不要這樣好不好？”
小昙站在旁邊認真看她，只見這少女穿着一身鵝黃色的棉布裙子，腰上系着同色系腰帶，上面叮叮當當挂着垂下來玉珏和玉墜。而她頭上梳着乖巧的垂鬟分肖髻，臉上抹了淡淡的妝容，看起來比披散着頭發的小昙端莊秀麗多了。
而小昙看她的時候，她也從指縫之中偷偷觑着小昙，看到小昙白淨的皮膚和漂亮的眼睛，她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方一鑒頭痛地看着少女，說，“我怎麽能插手你的事情呢？”
少女不依不饒地說，“你是我哥哥，當然可以去給我娘親說啦。”
方一鑒捂着腦袋，根本不想搭理她。
這少女叫曹清清，算方一鑒說不上妹妹關系的妹妹。因為她是方一鑒繼母兄弟的女兒，大家礙于面子上勉強能夠扯上一點親戚關系。
只是沒想到曹清清在十二歲那年第一次看到方一鑒的時候，頓時驚為天人，産生了非君不嫁的念頭。
方一鑒的繼母不樂意，她兄弟倒是覺得方一鑒一表人才，儀表堂堂，又前途不可限量，所以樂得看女兒給自己追女婿。只要女兒不做出格的事情，他從來不阻止過女兒的行為。
曹清清那時開始對方一鑒窮追不舍，只是方一鑒對她實在沒有感覺，反而十分頭痛。
沒想到這次她更過分，直接追到這裏來了。
方一鑒皺着眉毛，對她說，“你一個女兒家怎麽能随便亂跑？到時候被人知道你的名聲怎麽辦？”
被人知道了不是正好嫁給他嗎？
曹清清心裏這樣想着，搖着他袖子，“有什麽嘛，反正你是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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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說，一邊看着小昙，然後天真無邪地問，“這是方哥哥家裏的伺候的丫頭嗎？”
方一鑒頓時感覺有點惱火，正要斥責她，小昙自己就開口問，“什麽是伺候的丫頭？”
曹清清得意洋洋地解釋，“就是專做粗活累活的下賤人。”
方一鑒冷冷地說，“誰教你這麽粗魯？”
小昙一副狀态外的樣子，完全沒有被罵到，臉上倒是若有所思。
既然曹清清已經來了，方一鑒也沒法立馬把她趕走，曹清清就是吃準了這一點才偷偷跑來的。
他們三個人進了屋，家裏還有許多的事情沒做。譬如他養的小雞小鴨，托付每天回來的花嬸兒照顧着，田裏的菜恐怕也被這天氣的太陽曬枯了。
屋裏有些灰塵，八仙桌因為許久沒打掃都積灰了，方一鑒拿出一塊抹布來擦幹淨。
桌子上擺着茶壺和茶杯，方一鑒正提着一壺燒好的熱水過來，曹清清十分擅長泡茶，為了給小昙這土包子一個下馬威，她主動拿起水壺，道，“我來吧。”
方一鑒沒和她客氣。
只見曹清清用熱水沖淋茶壺，包括壺嘴、壺蓋，同時沖淋茶杯，随後即将茶壺、茶杯瀝幹。又按茶壺的大小，往泡茶的壺裏置入一定數量的茶葉。在置茶入壺後，按照茶與水的比例，她将開水沖入壺中。沖水時有“鳳凰三點頭”的講究，就是将水壺下傾上提三次。曹清清的手指纖長，翹着小指，這動作做得十分賞心悅目。
沖泡好的茶應先倒進茶海裏，然後再從茶海倒進客人的茶杯中。茶海又稱公道杯，正是取自分茶公道之意。
奉茶時，曹清清将茶杯放置在小昙右手前方。
曹清清的動作十分标準完美，曾經在閨秀圈之中也大為傳揚。
小昙果然一副被唬住了的模樣，呆呆地看着她。
曹清清正要得意洋洋地損兩句，小昙卻突然點着頭，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這就是伺候的丫頭做的事情吧？”
“你說什麽？”沒想到自己被說成了伺候人的下賤丫頭，曹清清不可置信地轉過頭。
小昙正用一副天真無邪的眼神看着她，眼神那麽純潔，無害，天真。看見曹清清的眼神，她還微微點着頭微笑鼓勵她，“加油。”
曹清清差點被氣炸了。
到了吃午飯的時候，曹清清知道自己做菜的手藝很不錯，但是考慮到又會被小昙說是“伺候人的下賤人”，她已經不考慮自己動手了，老神在在地在桌子旁邊喝茶。
小昙主動要去做飯，方一鑒心想家中有客人，不适合讓她去，于是對她說，“乖乖坐着，我去做。”
然而小昙只要想到自己和曹清清坐在一起，就覺得渾身不舒服，方一鑒前腳剛走，她後腳就跟上去了。
小昙跟上去之後，曹清清也不淡定了，她一個人留在這裏喝茶，方一鑒和小昙兩個人單獨在一起，萬一發生什麽事情怎麽辦？
于是她也踮着腳尖偷偷跟在後面了。
走到後院子裏的時候，曹清清左右打量，這是極其普通的農家後院，後院随便堆放着農具，木柴，等等東西，如果讓她評價的話，她一定會說這裏根本配不上她的方哥哥。
正對着曹清清的那間屋子的房頂上架着一個煙囪，曹清清猜測這就是廚房。
她正準備走過去，卻突然看見小昙抱着一堆木柴走出來，背對着自己發呆。
這是在做什麽呢？曹清清心裏嘀咕着，慢慢走過去，喊了一聲。
結果小昙轉過頭只是看了她一眼，手上動作卻根本不停，她一手刀打在木柴上，那雙白白嫩嫩沒有一丁點兒繭子的手輕飄飄打在有曹清清小腿粗的木柴上，木柴頓時變成了兩半。
這種單手劈柴的事情并不稀罕，曹清清也見過，可是那是她家武師做的，現在卻被一個這麽矮，這麽小個，這麽嬌氣的小姑娘一模一樣地做出來了!
曹清清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因為太清楚，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你，你在做什麽？”
小昙無辜地歪了一下頭，給她又示範了一次。
她笑眯眯地說，“我在劈柴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