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拍賣會
拍賣會
次日晚。
日落時分,氣溫漸落。淡黃的落日漫散在天邊,作為國家象征的大金塔折射出近乎璀璨的光芒。
四驅越野車緩慢地行駛在單車道公路上,兩側盡是步履悠慢的行人,小販們擁擠着占據馬路,熱情地吆喝着玉米與鮮花,街頭的孩子們赤腳推自行車。
路邊長滿了狐尾椰與散尾葵,大劍般寬厚的長葉在微冷的風中泛綠,顯出一種熱帶獨有的風貌。低調的全黑越野車駛向跨江大橋,葉驚秋在副駕駛上扣着安全帶,隐隐約約能聽見從遠方海灘傳來的浪濤聲。
前方有警察攔車安檢,然而還未等執勤兵粗暴地拍向車窗,面色冷淡的時醉已單手拎出一張寫滿緬語的證件晃了晃。
年輕的新人還在神色古怪地試圖查驗這張證件的合理性,但他身後老練的幹警卻在第一時間認出那字跡,一把将新人拉向身後,恭敬地用不熟練的英語道歉。
時醉點點頭搖上車窗,于是這輛幾乎載滿軍武裝備的越野車就輕松地繼續向目的地駛去。
“剛才那是”葉驚秋有點好奇。
“最近緬甸局勢不太安穩,頂着軍政府的名頭行事會方便很多,”時醉解釋道,順手打了把方向盤, “我也在你的證件袋裏放了一張,稍後在拍賣場裏遇到麻煩時可以亮出來。”
葉驚秋比了個ok的手勢,取證件時順便檢查了遍小腿處的元素刀綁帶。
時醉瞥見小隊友動作忍俊不禁: “不要緊張,不會有危險的。”
“這不是第一次獨自執行任務,稍微有點興奮。”葉驚秋不好意思地咳了幾聲,此刻才顯出獨屬于她這個年齡的一點特征。
洛塔瑞奧在車後座調侃: “拜托了葉君,我這條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三人正在行往拍賣場的路上。那日小秋言稱自己有被精神控制之感,這很快引起了一隊的警惕,盡管四人在将酒店裏裏外外地掃蕩後沒有發現什麽,但想必陰魂不散的救世主還在黑夜裏默默地盯着她們。
潘多拉之鑰丢失得離奇,出現的地方也離奇。基地正在上下徹查系統,但如果真的有內鬼的存在,那麽潘多拉之鑰究竟在誰手裏是個答案昭昭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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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ssiah是故意把她們引誘過來的,盡管目的未知。
今晚在仰光将有一場價值不菲的翡翠原石拍賣會,一隊經過商讨後決定由葉驚秋獨自陪伴洛塔瑞奧入場——畢竟她們來的急促,能搞到兩張入場券已經愁掉了寧晚幾百根頭發。
謝平之将在場外負責盯梢,而周弦徽與時醉則同鐘清一起前往元素高聚集地,在尋找潘多拉之鑰的同時試圖抓住幾個救世主。
此刻夜幕即至,越野車轉彎,忽地駛入某個不起眼的路口。
眼前豁然一亮,視線忽然開寬。大片大片的玻璃幕牆折射出近乎刺眼的夜燈,将sedona酒店前保留原生風貌的茵雅湖幾乎照得亮如白晝。
佛式高塔頂起尖聳入雲的指針,棕褐的屋瓦壓下雪白的漆牆。兩排泛着金燈的建築以形似開懷的角度攬接客人,外景是很純正的東南亞風。
這是仰光近乎地标性的酒店建築,但今晚這片寬闊似莊園的土地卻沒有一個游人。越野車徑直駛入庭院之中,侍者擺着手臂指路,目之所及皆是各式各樣的棕榈式植物。
車輛熄火,洛塔瑞奧已下車出示入場券,車外傳來洛塔瑞奧與侍者的交談聲,不動如山的葉驚秋卻沖着時醉眨了眨眼。
“可我沒有什麽其他的叮囑了,”時醉哪能不知道隊友意思,她順勢彎腰,動作輕巧地幫葉驚秋解開安全帶,臉上卻只露出一點很淺的笑意, “這種地方應該不會有意外發生,但救世主的人一向神出鬼沒,所以,以行動部專員的身份照顧好洛教授。”
還是一如既往時醉風格的囑托,沒有把小心和注意的字眼擺在嘴邊,言語裏卻處處是當心二字。
葉驚秋點點頭,這次表情要正式很多,她小聲和隊長說再見,然後最後一次檢查裝備,徑直下車。
車門砰一聲關閉,洛塔瑞奧與葉驚秋并肩向裏行去。時醉握住方向盤注視着小隊友的身影,一時竟忽然發現葉驚秋似乎長高了一點,在洛教授旁邊也很像個真正的專員了。
其實這任務并沒有什麽危險,交給葉驚秋獨自一人完成是個再合适不過的鍛煉機會。只是時醉這半年幾乎無時無刻不同葉驚秋待在一處,猛然這麽一下,她居然還有點不适應身旁空出的餘位。
這叫什麽
時隊長想了想,發現自己很難給這種情緒找到一個合适的形容詞,用家長來形容不準确,用朋友比較似乎不恰當。親眼目睹自己一手帶起的小隊友離開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或者說,不舍
身後響起車笛友善的提醒,回神的時醉驅走頭腦裏愈發揣測不清的想法,平靜心情,很快地離開了。
此刻的葉驚秋不會知道隊長堪稱複雜的感想,她快速地依照預先核定的流程,在侍者的引導下同洛教授步入拍賣場,眼眸微亮卻不張揚,氣質已經和半年前的那個高中生截然不同。
洛塔瑞奧啧一聲,心想不愧是殺過燭龍,又被時醉一手帶出來的S級專員。雖然在時隊面前還有點像個小孩子,但似乎只要時隊不在,小秋身上的可靠程度簡直直線攀升。
這叫什麽離開家長獨自闖蕩的堅強少年
洛塔瑞奧被自己的想法逗笑,面上卻沒表現出來,只跟着葉驚秋找到位置坐下。
不知名的緬甸風情歌曲微微響着,葉驚秋望着手上的28號號牌啧一聲,心想運氣不錯,居然還能抽到生日數字。
洛教授在她身邊翻着拍賣手冊: “希望這次的拍品能像介紹冊上說的一樣真實,估計能夠基地鍛造冷兵器用一段時間了。”
今晚既有純種的血翡,又有只開半面的原石。洛塔瑞奧喝了口薄荷茶輕聲哼着某首歌,心情頗好。
“基地的玉石供給已經缺乏到這種地步麽”葉驚秋小聲發問,順便晃了晃腿——她感覺這地方似乎有小蟲子,但依照拍賣場的清潔程度又不太可能。
洛塔瑞奧搖頭: “這倒不是,基地在新疆和田,美洲科迪勒拉山脈以及坦桑尼亞等地都有穩定開采的玉礦,但近期高品質的玉石供不應求,道符部只能不得不将視線投向緬甸了,我這次來也是主要為了尋找玉坑,帶幾件成品只是順手的事情。”
葉驚秋又拍了拍腿,盯着手冊上的起拍價小聲道: “老實說,您來之前跟三島部長扯了多少理由,才讓她動手撥款的”
“也就一個,”洛塔瑞奧微微一笑, “我碰巧知道她孤身這麽多年的理由,威脅了她一下。”
“所以就……”葉驚秋停頓一下趕了趕蟲子,她表情奇怪, “就威脅過來了九位數的歐元”
洛塔瑞奧神色輕松: “這點錢在交易場上看不過眼,去年仰光珠寶展覽會的标王成交額可是5。8個億。要知道基地的副業有一項就是倒賣被抽幹的沒用翡翠,這東西糊弄有錢人可快了。”
葉驚秋一邊嗯嗯地點頭一邊趕蟲子,小腿處的觸感愈發奇特。她有點忍不了,幹脆小聲準備動用本能,卻在彎腰的剎那,和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正好對上。
小燭龍正纏着她的腿,開開心心地沖她眨着眼。
葉驚秋: “”
葉驚秋: “!”
這家夥怎麽會在這兒!
三魂七魄簡直要被吓飛了,這地方全部是無死角的三百六十五度攝像頭,保安室但凡截取一點片段,這家酒店立刻就能出現在全球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
不對不對,姐姐怎麽可能讓這只龍輕易跑掉
葉驚秋下意識擡頭掃視全場,果不其然,一身緬甸當地民俗服裝的奧利維亞正無奈地沖她眨着眼。
“洛教授我去下洗漱間。”
“去吧去吧,回來順便叫侍者幫我再帶杯薄荷茶。”
葉驚秋應下,幹脆一把把小龍揣進衣服裏,做賊似地快速沖入盥洗室,等奧利維亞進來後立馬砰地一聲鎖緊房門,确認沒監控後立馬把表情無辜的小燭龍放出來。
“它怎麽跑出來了”葉驚秋揪着試圖上頭發作亂的小龍,看着奧利維亞不可思議地問道。
奧利維亞攤手: “沒辦法,它聽到我和夏老板的話後就扯着那張去緬甸的機票,估計是要來找你。”
“找我”葉驚秋看向哼哼唧唧纏住她手臂的小龍,愣了一下。
小燭龍還是那副半米長的樣子,小小一根瘦得跟寬面差不多。聽到這句話時,沒拳頭大的小腦袋瘋狂點頭,湛藍的豎瞳裏寫滿親昵。
“先讓它跟着你待會兒吧,”奧利維亞笑了, “我們小龍鑽口袋鑽得很嚴實的噢,等拍賣會結束我再把她接回來。”
葉驚秋知道這有點危險,但她看着小龍期待的眼睛還是沒能說出什麽拒絕的話,只能無奈地把小龍撥進口袋,任憑它搖着尾巴咬自己的手。
“不過,奧利維亞你怎麽會在這兒”
奧利維亞攤手: “當然是來找你的,順便看看能不能把潘多拉之鑰搶到手。”
正此刻,門外忽然響起問詢聲,拍賣開場在即,葉驚秋幹脆直擊重點: “是這樣,我懷疑應天讓我加入基地是為了一塊貔貅玉佩,這件事情姐姐有沒有頭緒”
奧利維亞迅速低聲道: “你之前送給過夏半塊貔貅玉佩,說過這是你放在她那裏的備用鑰匙。”
備用鑰匙
敲門聲愈大,葉驚秋握住門把手點頭: “好,那麽再幫我問問姐姐,如果玉佩很珍貴,等等你就把我這塊直接帶回去。”
奧利維亞點頭,在門開的瞬間,迅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洗手。
“門剛剛出一點問題,希望沒有耽誤您。”葉驚秋開門,沖來人抱歉地笑了笑。
敲門的喻聽晚卻在開門剎那愣住了。
“中國人你是……”喻聽晚上下打量過葉驚秋衣飾,目光在那雙清澈微銳的眼眸上停留幾秒,而後言語便轉了個彎, “也是今晚一號廳的客人”
葉驚秋不明來者何意,只看在同是國人的份兒上點了點頭: “您有什麽事情麽沒有的話我先走一步。”
喻聽晚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本來是沒有的,但現在有了。一號廳入場門檻是一百萬歐元的保證金,這個年紀……我該說一句年少有為麽”
葉驚秋退後一步,和喻聽晚拉開一點距離: “抱歉,我沒有要在這裏交朋友的意思。”
“不巧,我有,”喻聽晚依舊微笑, “你應該成年了吧”
葉驚秋懵了一下: “嗯”
“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喻,今天是我在仰光停留的最後一天,明天下午我将飛往曼谷,”喻聽晚微笑着遞出一張名片, “如果你的目的也是休假,或許我們可以結伴而行。”
葉驚秋尚在狀态外,還沒等她拒絕掉名片,眼前這位喻小姐忽然道: “所以冒昧問一句,你有正在交往的對象嗎”
葉驚秋: “嗯”
喻聽晚低笑兩聲,眼底興味更重: “如果沒有的話……我對你很感興趣。”
路過的奧利維亞: “噗——”
*
洛塔瑞奧看向步伐淩亂的葉驚秋,語氣好奇: “你臉怎麽這麽紅外面冷氣斷掉了”
葉驚秋無力地遞過去一杯薄荷水,擺了擺手: “不是,就是遇到了一點,很奇怪的事。”
是她在基地待太久嗎外面的世界已經開放成這個樣子了嗎
這半年發生的事情太多,葉驚秋絲毫沒察覺到自己身上的變化,只是覺得自己的本能強了那麽一點點。但堪稱千錘百煉的格鬥訓練早已賦予她一種難以言喻的銳利,以異獸鮮血為浴的經歷幾乎是不可複制的。
葉驚秋長嘆一聲摸了摸口袋裏的小龍,正此時,身旁的29號座位被拉動,一股似曾相識的氣味鋪面而來,葉驚秋心裏咯噔一聲,轉身正對上一張熟悉的面孔。
喻聽晚微微一笑: “看來我們很有緣分。”
謝謝,孽緣。
葉驚秋有點無奈,她小聲提醒,試圖喚回身邊人的一點殘存良知: “喻小姐,我今年剛剛十八歲,明年高考。”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換個時間段”
葉驚秋: “……”
她有點明白什麽叫油鹽不進了。
拍賣師恰到好處地上場拯救葉驚秋,簡短的開場詞後即正式拉開今晚序幕,洛塔瑞奧和喻聽晚皆正了正色。
“下一件拍品是“佛手福天”冰種翡翠吊墜,翡翠色滿均勻,質地清澈,種水極佳,由中國號稱翡翠王的着名沙大師雕刻而成,線條流暢……起拍價一百萬歐元,”拍賣師微笑, “請出價。”
很快進度就到中場,拍品起拍價愈來愈高。但場內依然不斷有人舉牌,奧利維亞甚至也湊了兩次熱鬧。倒是洛塔瑞奧怡然自得地靠在一邊喝薄荷水,沒有出手的意思。
她的目的是後面那幾塊種水不錯的未雕翡翠,這種加了手工費的東西不在她的選購範圍之內。
葉驚秋卻仔細打量一會兒這東西,佛手福天倒是個好寓意,雖然她不信佛但圖個彩頭不錯。算上姐姐給自己的那幾張銀行卡,她手裏倒确實能拿出點錢來買掉這東西。
她有點想送隊長一塊玉,當個手串也好嘛,出任務讨吉利!
“28號舉牌!一百一十萬歐元!”拍賣師笑着報價, “是位很年輕的買家。”
喻聽晚偏頭,随口詢問道: “你喜歡這個”
葉驚秋禮貌回笑: “送給朋友。”
“很慷慨,你的朋友會喜歡的。”
“謝謝,”葉驚秋點了點頭,露出一點和之前不太一樣的笑來, “借喻小姐吉言。”
喻聽晚眼神微動,察覺到點不同的氣息。
“噢, 12號舉牌,報價一百四十萬歐元。”
十二號是個身高馬大,皮膚黝黑的男性,像是位軍官。場內有人明顯猶豫了片刻,最終放下號牌。葉驚秋卻沒反應,想了想加了雙倍。
“28號, 28號是……二百萬歐元!”
一口氣加了兩倍,場內有人轉身似乎想看看二十八號是何方神聖。
十二號也微微皺眉,他向後注意到葉驚秋格外年輕的中國面孔,下意識露出不屑的表情。
“12號再次加價!二百五十萬歐元!”拍賣師努力忍住笑,這個價格配這塊吊墜已綽綽有餘。
葉驚秋啧一聲,剛準備試探性地再加個二十萬,卻見那名十二號正盯着她的雙眼,輕輕地罵了幾個髒字。
葉驚秋: “”
真沒禮貌。
她呵一聲,毫不猶豫地舉牌。
“28號出價,價格是……三百五十萬歐元!”
場內其他人都收了牌,饒有興致地準備看這兩個人對杠。
黑衣軍官面露猙獰,這個中國人沒認出自己的身份。現在場上的價格,幾乎比他願意承擔的貴了兩倍。
28號這麽想要嗎
他冷笑了一聲。
“12號,擡價到四百萬歐元,四百萬歐元一次, 28號這位客人還要出價嗎”
已經超值太多了,洛塔瑞奧扯扯葉驚秋的衣服,小聲提醒: “不至于為賭氣出價,你要喜歡這個佛,回去宴部長能給你雕七八個出來。”
葉驚秋沒忍住笑出聲,她眨眨眼: “洛教授你放心。”
她摸了摸口袋裏竄來竄去的小龍,再度舉牌。
“28號出價四百五十萬歐元!這個價格,我已經懷疑我們的夥計看走眼了,或許這枚吊墜暗藏玄機”拍賣師笑得合不攏嘴,她看向那名軍官, “12號客人還要再繼續嗎如果放棄,那麽這枚吊墜将歸屬我們年輕的28號客人。”
在場觀衆的視線全部聚集于12號軍官身上,衆目睽睽之下這樣的眼神太叫人難堪,更何況是這種把面子看的天大的人。
十二號臉色青一陣白一戰,再加價他的家底幾乎要被掏空了,可不加價……一個甚至還看不出成年與否的毛孩子,就能把他逼到這種地步嗎
他咬牙決定賭一把28號的偏愛。
“五百萬歐元!”
拍賣師壓根不會想到這種價格會出現在場中的一件拍品,海量傭金似乎在對她招手。
她帶着期待的神色看向28號,與此同時,那名軍官亦緊緊地盯着葉驚秋。
葉驚秋擡頭,右手握住了牌子,似乎要再度舉牌競價,十二號軍官眼神一亮——
便見葉驚秋露出一個标準的遺憾神色,聳了聳肩: “那我就成人之美咯。”
拍賣師配合地遺憾嘆氣: “好的,那麽12號五百萬歐元一次……”
十二號軍官: “……草。”
被耍了!
他低低地從齒縫間擠出一個髒字,再擡頭,眼裏幾乎寫滿了怨氣。
況且不論這個價格他能否承受,光是這種挑釁,就已經讓人生氣。他舔了舔嘴唇,冷笑着決定動用最後的底牌。
軍官向後轉頭,剎那間,目光與葉驚秋直直對上!
本能·幻境,發動。
剎那間以太元素聚集,然而精神力已經過神弦級別本能錘煉的葉驚秋怎麽可能就此中招。她幾乎是一瞬間即意識到軍官意圖,言出法随瞬時生效回彈。
“咳——”
十二號軍官突然向前噴出一大攤血,與此同時拍賣錘恰好落下,場內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安靜,而後響起低低的哄笑聲。
這是,承受不住價格氣吐血了
葉驚秋卻絲毫未笑,暴動值一瞬加載到最高,與此同時, Aether将信息快速發送到一隊成員手中。
原來Messiah的人,已經滲透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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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快要當家長養小龍了,給小龍征集個名字!大家有沒有什麽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