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西山鬧鬼的事?司徒靖頓了頓說:“查過了,沒什麽大事,只不過是一群小蟲子藏在山裏罷了。先不用管它,等用這批小蟲子把它們的主人調出來,一下解決就行了。”
小蟲子?麗娘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對于這件事她倒不是那麽好奇,只是覺得一連死了七八個人,太過聳人聽聞。她又問:“那留着那群蟲子,萬一有人再上山被蟲子咬了怎麽辦?”
司徒靖笑了笑說:“在你心裏你相公就那麽顧前不顧後嗎?放心吧,別說傳出鬧鬼之事後本就沒什麽人敢上山,即使有那膽大不信鬼神的,我也在山下安排了人手,西山保準不會再死人了。”
“這樣啊。”
“對了,前些日子,朕前些日子出了趟宮,路上給你帶了件禮物。你拿去玩吧。”司徒靖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麽,從懷裏掏出了個長方形的小木盒遞給楊麗娘。
楊麗娘倒是有些驚喜,不是因為禮物,而是因為司徒靖出宮辦事之時還惦記着她。
楊麗娘滿懷欣喜的結果盒子,也沒等司徒靖離開就打開了。發現是一支朱釵。
這釵子像是水晶做的,通體晶瑩剔透,沒有一絲雜絮。釵頭做成了鳳凰形狀。要只是這樣倒也平常,只不過,這釵頭裏有一只和外形一模一樣的火鳳凰,在這釵子裏振翅翺翔。
“我辦事途中正好路過賣首飾的小攤,這釵叫鳳凰于飛,我一聽這名字,就覺得該由你戴,所以就買回來了。“司徒靖在一旁漫不經心的說。
楊麗娘也不拆穿他,這種首飾哪有擺在大街上賣的,必是他特地去首飾鋪子裏買了的。
她笑眯眯的說:“那也是陛下心裏有我,不然怎麽看見這釵子就想起我了呢?”
司徒靖有些臉紅了,他掩飾性的咳嗽了一聲說:“自作多情。”
‘前些日子若是這麽說,确實是自作多情,現在我是不是自作多情,你心裏沒點數嗎?’楊麗娘把玩着簪子心想。她也不接話,就在一旁低頭玩簪子。
司徒靖見楊麗娘遲遲不說話,擔心自己話說重了傷了皇後,到底補上了一句:“你說得對。”
楊麗娘在想別的事,沒反應過來,愣愣的說:“什麽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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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反應過來時,自覺自己才是自作多情的司徒靖已經拿着香囊走人了。
小慧在外間看到陛下走了,才進屋裏問:“娘娘,要不要下鑰?”
楊麗娘看了看手裏的簪子說:“不用了。”給某個一言不合就出走的家夥留個門,省的等他一會過來的時候萬一吃了閉門羹,鬧別扭。
一臉籌措了幾天資金的太後一愁莫展。宮裏算是徹底插不上手了,若是再沒有辦法只能變賣宮裏的物品先熬過這一次了。
太後又有點不甘心,淪落到變賣古董她是從來沒想過的。這宮裏也沒有那個主子幹過,唯一會把主意打到物品上的也就是那些膽大包天的宮女太監了。
現在讓她開口讓人把東西賣了去,雖然早就有這個覺悟,但是她還是開不了這個口。
雯雯見太後成日愁眉不展,她自然知道是什麽原因,無非就是銀子不湊手罷了。寧王成日裏伸手向太後要錢,太後偏偏還他一要就給。又不是太妃,若是有個兒子甭管感情深淺都要巴着兒子指着兒子把自己接出去。
太後本身就跟兒子住在宮裏,等閑也沒有哪個敢給太後添不自在,這麽個只知道要錢的兒子,要她說早該丢開手了。偏太後還如珠如寶的疼着,要什麽給什麽。
若是之前把着宮務,随意掏出三五百萬的銀子,又不影響太後自己的生活,只當均兩個兒子的貧富也就算了。可是皇上已經成親立後了,宮務也在皇後手心裏死死的捏着。在宮裏除了份例和應當的分的孝敬錢,那可是一文錢都扣不出來。
寧王不顧及太後的難處,還跟太後要錢,害的太後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的,雯雯心裏實在是難受。
可寧王畢竟是太後的親兒子,她雖然為人木楞了點,起碼的遠近親疏還是知道的。她要是跟太後說寧王的不好,憑太後平日裏對自己多好,也會攆了自己的。
別的她也做不了,只能在旁邊好好陪一陪太後,說幾句話,寬寬太後的心。
“這幾日宮外有什麽新鮮事啊?”太後實在是煩心,想聽聽宮外的消息,看看有沒有什麽別的辦法。
雯雯仔細想了想,要說宮外的新鮮事倒是有幾件,這第一就是西山鬧鬼,只是這種神啊鬼啊的攪擾了太後反而讓太後不安心。
這第二件事就是柳太太的事了。她想了想說:“蕪州柳家近來新遷入京,柳太太第一件事不是尋訪故舊,而是到處拜托人給自己兒子尋親。她頭一天去人家家裏拜訪,張嘴就能談到人家家裏姑娘的婚事,她也不打聽打聽人家姑娘有沒有結親,要不是柳公子才名鼎盛,柳家也确實是大族,準得讓別人給打出來。”
太後正心煩這銀子的事呢,況且愚夫蠢婦她見的多了,對這種事不太感興趣。
雯雯卻沒有感到太後的不耐,接着說:“後來柳家辦了場游園會。”
“游園會不是常有的事嗎?這有什麽可說的。”太後揉了揉眉心。
“游園會是常有,但是這柳家的游園會可是不同,這柳家的游園會是在晚上舉辦的。”
“據說,柳家為了這場游園會光是琉璃燈就用了七八十盞。”
“不過是幾盞燈罷了,又不是辦完游園會就砸了,有什麽稀奇的。”
“太後您聽我說,最主要的不是這琉璃燈,而是柳家游園會的新式煙花。那叫一個好看,各種顏色各種樣式的都有。一開始那個火樹銀花,焰火噴了足足有十丈高,照的周圍燈火通明。巡邏的人遠遠看到還以為是着火了,擡着水桶就過去了,近前一看才知道是放煙花。”
“後來京裏就開了幾家鋪子,專門賣這種新式的煙花,凡是見過那煙花的都搶瘋了……”
聽到這裏太後來精神了,她坐了起來定了定神:“你剛才說什麽來着?”
“京裏開了幾家鋪子……”
“不是,前面那段。”
“前面?哦,柳家新遷進京,柳太太見人就要問人家家裏姑娘的婚事……”
雯雯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這柳家是哪個柳家?”
“蕪州柳家啊,就是家裏曾經出了一任首輔的柳家。”雯雯見太後一時想不起來,補充道。
“出了一任首輔,是柳入海,柳老嗎?”太後想了想問。
“對對對,正是他們家。”雯雯回答說。
“這柳家我知道,當年不過一介寒門,出了個讀書種子罷了。除了柳老,其他人也不過就是個小官,最高也不過四品。怎麽柳家就這般豪富了?不是說柳老當年為官清廉的很嗎?”太後疑惑的問。
雯雯一時愣住了,這她上哪知道去?不過太後也不指望她回答,只不過是自言自語罷了。
“他們家現在還有什麽人?”
這個雯雯倒知道,柳家家裏一脈單傳,柳家當家主人前不久去世了,現在家裏還能有誰?
“說來也可憐,柳老爺前幾年病逝了,只剩下柳太太和獨子柳文耀了,他們之所以來京據說是在江南被遭旁支擠兌之下的無奈之舉。”雯雯說道。
太後點了點頭:“既然是柳老的子孫,我倒要見一見了。他當年待我有恩,若是柳家唯一的後人受了什麽委屈,我到不能這麽袖手旁觀了。”
“雯雯,着人安排一下,我下午就見見這位受盡委屈的故人。”
雯雯從儲秀宮就跟着太後,一連跟了幾十年,她倒不知道太後和柳老有什麽交情,也不知這麽一個前朝官員是怎麽對後宮妃子有恩的,只是太後都這麽說了,那必然是有的,就是沒有也有了。
她吩咐了幾句,讓人拟了旨出宮宣召柳母了。
接到太後鳳诏的柳太太喜出望外。她到不知進了京還有這般運道。
她那兒子雖然名氣大,但是個不想走仕途的,成日裏除了和一幫小厮琢磨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是和那個小丫鬟膩在一起。堂堂一個大家公子,被那起子小人蹿騰的要開什麽鋪子。
雖然兒子幹什麽都行,錢也掙了不少,但是做商人那是正派公子幹的事,操持賤業,若不是她派人幫忙遮掩着,她這兒子是甭想娶妻了。
想想就上火,若是早年家裏艱難也就罷了,可是這家裏根本就不缺錢,不知道兒子為什麽對這些庶務這麽感興趣。
她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尋着空把那個丫鬟叫過去訓了一頓,結果那丫鬟還敢跟兒子告狀,還跟文耀甩臉子。真當自己是什麽少奶奶了。
偏偏兒子還死心眼,就認準了這麽一個丫頭,這些年自己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怕他吃軟不吃硬還給兒子房裏放了七八個好看的姑娘,哪個都比那丫頭漂亮,哪個都比那丫頭識進退,偏偏兒子就是看不上。跟個瞎子似的就認準了這麽一個丫頭,早知道兒子這麽念舊當初說什麽也得挑挑這玩伴的品行。
這京裏的夫人也是難相與的,在蕪州她都是被捧着的,在這京城,只不過是問了問家裏姑娘的婚事,那婦人臉就拉的老長。她閨女自己還看不上呢。
這幾日,柳太太跟誰下帖子都沒幾個人回,不是說家裏有事,就是外出燒香了,把她給憋悶的啊,甭提多難受了。這次太後來宣召,可是把她給樂壞了,既然宮人說太後與柳家有舊,那她求太後幫文耀選一門親事應該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