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周勤回府
周勤回府
立周府嫡女為後的消息在朝堂中傳了開來，朝堂之中議論紛紛。家裏有女兒參加過大選的官員，對此諱莫如深。只有小道消息在四處流傳，據說這位未來的皇後娘娘品性不佳啊。
流言所傳甚廣，連京城八百裏之外官道旁的小酒肆都有人議論紛紛。有京裏趕車讨生活的車夫為了顯擺自己消息靈通一邊喝水一邊說：“聽說那位在選秀時就手段了得，稍微有一點姿色的都被她排擠了下去。”
他開始還有一分謹慎，但是說着說着聽衆就開始起哄，甚至還有人買了上好的下酒菜催他多說兩句。他一個車夫的哪有過這種待遇，道了聲謝說的更起勁了。
說着說着大概是吃酒吃昏頭了，言語之間開始拿那位周皇後和先帝宮裏那位被奪了妃位貶為庶人的妖妃相提并論。說得正上瘾呢。有人質問說：“誰給你的膽子在這胡編亂造的？”
車夫聞言，還想跟人辯。結果尋聲望去，是一個穿着華貴的中年男人。一看就覺得這人，非富即貴自己惹不起啊。吓得酒醒了一半。那人當下扇了自己兩耳光，四處告罪了幾聲出去了。
“老爺，要不要跟上去？”有随從湊到中年男人身邊低聲問道。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不用，趕路要緊。問也問不出什麽，這事根子在京城。”當下也顧不得吃喝了，補充了下幹糧，帶着随從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即使中年男人已經離開了，酒肆裏也還是一片寂靜。直到他們已經走出老遠，食客才反應過來。怕再留下會有什麽禍事，都匆匆結完賬走了。
酒肆老板心裏大概也是害怕的，一邊後悔在食客讨論時沒有制止，一邊給門窗提前上了板打烊了。回家越想越後怕的老板後來吓得三天沒有開店，看後續沒有反應才戰戰兢兢的接着開。
周勤到周府時已經是第二天晌午了。他一接到二弟傳來的消息就開始趕路。他這個女兒是什麽德行他還是知道的，就是做大家的主母都怕害了人家。這居然就要入宮了，不定什麽時候在宮裏搞出事端來牽連了全家。二弟居然是派人來報喜的，這有什麽可喜的。
剛進府什麽人都沒見，就想去倚翠閣看看女兒。結果被倚翠閣看門的婆子告知大姑娘已經不住在這裏了，現在住在文萃軒。
周勤不禁有些奇怪，畢竟不知什麽原因，他這夫人和她女兒的關系很是僵硬。親母女處得比別人家的繼母女都冷淡。他這位夫人怎麽肯讓女兒住進文萃軒？
自從周琳當選皇後的消息傳出後就不時有親朋故舊下帖子準備到周府拜訪。大夫人以事務繁忙為由把這些全拒了。
對于京中四處流傳的流言大夫人是知道的，但是她心裏暗暗竊喜，也不去追根究底。甚至在二奶奶要追查的時候說什麽清者自清等理由攔着不讓查。
其實她內心裏是希望這流言越鬧大越好，最好攪黃這封後之事。別人見她絲毫不急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樣子，還覺得她大氣，難怪能養出個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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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閨秀是一出生父母就開始置辦嫁妝的，周府自然也是這樣。但是因為自小就有婚約，置辦嫁妝的規格自然也是按着婚約來的。現下突兀的被選作皇後了，嫁妝自然不能按之前置辦的來。
大夫人即使心裏再不情願表面也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着人滿京城的尋摸珍奇古玩給女兒壓箱。大夫人整日裏看着這假女兒一腳出，八腳邁的。真女兒可還在城外的莊子裏窩着呢。
偏她還不能甩臉色，畢竟要掩人耳目。大夫人暗地裏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關鍵還怪不得旁人，這孽是自己造下的，也得自己扛着。
麗娘還是住在入宮之前住的香樟木樓上面，每日除了跟司禮監的宮人學大婚的禮儀，就是聽大夫人跟自己“敘舊”。周勤一進去就發現妻子女兒難得在和睦的聊天。這種母慈女孝的場景不知多少年都沒有看到了。
大夫人一見周勤就站了起來，略微有些慌亂的說：“老爺，我和琳琳正說你呢。琳琳，你朝思暮想的父親回來了。還不快叫爹。”還不等楊麗娘反應過來。周勤就樂了：“難道我出門半年我閨女見了我還不知道叫爹了？又不是三兩歲的孩子，叫爹還用人教。”
麗娘也笑了上前行禮：“爹。”
周勤應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一下楊麗娘說：“這個爹以後是聽一句少一句了，等你入了宮就再聽不到了。”楊麗娘擔心相處多了露出馬腳，雖然她感覺這位周大人就算是瞧出什麽不對估計也會跟着做戲，但還是假做嬌羞，以熟悉大婚流程為由離開了。小木樓裏的宮人也大多随着楊麗娘走了，只留下三五個宮女招呼周家夫婦。
她這一走，周勤和大夫人也坐不下去了。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往卧室走。剛一進卧室周勤臉就拉下來了。大夫人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
“是你自己說，還是我問你？”周勤淡淡的說。大夫人一聽這話吓得腿都軟了，拿不準周勤是知道了多少，怕開口反而不打自招，就閉着嘴低着頭不說話。
周勤一看這樣子就生氣，砸了桌上的茶杯怒道：“我不知道你跟女兒有什麽積怨，能讓你一連記恨十幾年。你疏遠女兒我由着你。嫡女被你養的不如旁人家的庶女我也由着你。外面的流言說得有多難聽你別說你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查查根源？就由着別人這麽說？”
大夫人一聽自家老爺說得不是冒名頂替的事，心裏舒了一口氣，底氣也足了，仰着頭辯道：“我這幾日都在給幫琳琳置辦嫁妝，并沒聽過什麽流言。”
周勤聽她強辯更是生氣：“你總是有理由。琳琳也是你的女兒，她都要出嫁了，你還有什麽仇怨放不下的！”大夫人聞言更委屈了，她自覺自己對女兒已經夠好了，連女兒婚前懷孕都想着幫她遮掩，不然能闖出這樣的禍事嗎？她為了女兒連欺君的大罪都犯了，老爺還在這裏指責她。
自覺委屈的大夫人恨聲道：“你是親爹，我難道就是後娘？我一時疏忽的事，你就給我扣這麽個大帽子，你要是實在瞧我煩了就把我休了。不對，把我休了多耽誤你寶貝閨女的名聲啊，不如送到家廟裏去，給你周家積德。”說着擦了擦眼淚，就要叫人叫車自去家廟。
周勤看着她做戲，也不攔着她。大夫人下不來臺真要叫車去家廟，被聽到消息的二奶奶趕過來攔下了：“大嫂這是鬧什麽，琳琳馬上就要進宮了。按規矩宮裏還要設下酒宴大宴群臣命婦三天呢。在命婦席上您可是正賓，您去家廟裏這算什麽事啊？”
大夫人見周勤不說軟話，站在一邊不言語。周勤無法只能跟她賠禮道歉，這才作罷。對于周家夫婦的沖突麗娘是知道的，但是她自覺沒有管的立場，便佯作不知。跟着宮人熟悉那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大婚流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