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指誰死誰(大修)
指誰死誰(大修)
路明嘆了口氣,作為從小長大的朋友,他自然清楚小詩家的情況。
看着許南詩明明傷心卻假裝不在乎的樣子,他有些心疼,想了半天最後幹巴巴的安慰了句,“阿姨還是愛你的。”
“她這種愛我消受不起,好煩不說這個了。”許南詩使勁的扒了口飯,轉頭問路明,“我現在想轉學,轉回原來的學校,你覺得怎麽樣?”
路明眼神一亮,他當然希望小詩轉學回來,這樣他們就可以像之前一樣一起上下學了,但轉念一想,小詩想轉回來估計夠嗆。
“阿姨不會讓你轉回來的,當初你去入讀聖路時她高興的逢人就說,以她對你的期望,她絕不可能讓你再從聖路轉出來。”
“她說了不算!”許南詩氣的放下了筷子,她還是想不通原主為什麽會有這麽個媽,也許原主懦弱受欺負都不敢說的性子,就是這麽養成的。
“其實阿姨也是有苦衷的,反正聽我媽說,阿姨這麽多年也挺不容易,母女哪有隔夜仇,你……她……”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許南詩快速吃完盒飯,沖着路明擠出個笑,“多謝你的午飯。”
“你吃飽就好。”路明伸手去幫她收拾垃圾”
“學校下午還要上課吧?你趕緊回家午休,不用管我啦。”
許南詩跳下小賣部裏的高腳凳,凳子出現一片水跡,是被她的裙子沾濕的。
許南詩伸出袖子想去擦幹,忽然想起這校服不是她的,用別人的外套當抹布似乎不大好,而且今上午那人看起來脾氣不太好的樣子……
“我幫你擦。”路明從書包中掏出紙巾,幫許南詩将凳子擦幹淨,細心且耐心,許南詩覺得能有這麽一個從小長大的發小,真是幸運,随時都有避風港。
路明将紙巾扔進垃圾桶,随後從書包裏拿出一個密碼本,“剛剛找紙巾的時候,我發現了這個。”
許南詩,“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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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眉頭微微聚攏,眼神中帶着疑惑,“這是你給我的東西,就在一周之前,你不記得了?”
許南詩表情一頓,大意了,路明是和原主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比誰都要了解原主,是她被許柔氣糊塗了,還沒完全了解這是怎麽回事之前,她應該盡量少接觸原主相關的人,免得引起別人的懷疑!
她從路明手裏拿過那本筆記本,“我當然記得!剛剛只不過一時沒反應過來,這筆記本就是我的嘛,你看上面還帶了鎖,只有女孩子的筆記本才會帶鎖!”
路明,“早上記得吃早餐,不吃早餐記性會變差的,先去我家休息吧。”
“不要。”許南詩拒絕的很快,想起剛才差點露餡,她現在不能和路明單獨相處。
在許南詩的再三堅持之下,路明即使不放心,也只能先走了。
許南詩看在手裏那本略有年頭的筆記本,有種直覺——這裏面會有她想要的答案。她抱着筆記本,去了住所的頂樓,那裏很少有人去。
許南詩試了好幾次密碼都破解不開,正在煩惱之際,腦子裏面忽然閃過“7728”,輸入進去,筆記本啪嗒一聲,開了。
日記本的第一頁卻是——遺願清單:
1.要好好聽媽媽的話,要找到爸爸,要媽媽快樂
2.從聖路中學是順利畢業,和路明讀同一所大學
3.要所有欺負我的人都受到懲罰
4.要掙很多很多錢,在沒人認識的地方,給媽媽開一家花店
……
11.要阻止噩夢發生,要讓身邊的所有人都好好活着
噩夢?許南詩視線停在最後一項,心中升起一絲怪異,擰着眉頭往後翻。可後面記載的卻又是普通的生活瑣碎,看起來正常極了,直到許南詩翻到9月23日,這本日記本逐漸走向詭異。
9月23日,周一,天氣晴
今晚做了一個噩夢,我夢見沈雅夢死了,死在了學思樓的洗手間。接着有人發現洗手間門後詛咒沈雅夢的字是我寫的,他們說我是殺人兇手,每個人都用殺人犯的眼神看着我,更加肆無忌憚的欺負我,夢裏的我選擇了從學思樓一躍而下……雖然是個噩夢,但我卻詭異的覺得這會變成真的。
……
許南詩覺得一切很荒謬,偏偏心底仿佛有道聲音告訴她,原主做的這些噩夢都是真的,這是預知夢,她也是因為預支過度,精神力不支,才會離開這具軀殼,換成了她。
而原主會死,包括她會來,原主都已經預知到了,所以才有了遺願清單,原主是希望她來幫她完成遺願。
冥冥之中有種預感,不照做的話,後果她承擔不起。
就這麽在天臺靜坐了幾個小時,直到天黑,身上的濕衣服都已經風幹,她才想清楚了,原主的遺願,她必須完成。
她挪動已經僵硬的步伐回到家。
“你還知道回來,怎麽不——”
許柔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發現許南詩魂不守舍的樣子,悻悻的吞下罵人的話,拿包準備出門。
“飯菜在鍋裏,吃完記得把碗洗了,店裏今晚要加班,你今天逃課的事班主任給我打電話了,明早我和你一起去學校。”
今上午吵架的事兩人都沒提起,可以忽略,就像沒發生一樣。
許柔見許南詩不回她的話,覺得有些沒面子,推了推許南詩:“我跟你說了這麽多你聽見了沒?”
“哦。”
許南詩默默的應了聲,便去廚房盛飯,忽然想起遺願清單上原主說要聽媽媽話,她便開口叮囑。
“媽,別加班到太晚,不要太累。”
女兒突然的關心讓許柔有些不适應,直接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頗有些不自在的回她。
“不加班我怎麽養的起你?聖路中學是貴族學校,一套校服就要上萬塊,還時不時的有修學旅行,再過一個月你們就要修學旅行了,這錢不得攢齊啊。”
“媽,我不去修學旅行也可以的。”
窮人家的孩子,搞什麽修學旅行,再說了,她現在根本沒有心情去想這些。
許柔眼睛圓瞪,氣勢洶洶的反駁許南詩。
“怎麽能不去!你同學都去你不去,他們會瞧不起你,會欺負你!好了好了,這些彎彎繞繞和你說了也不懂,你聽我的就好了!”
說完,許柔砰的一下把門關上,出門去加班了。
許南詩端着飯碗站在原地,後知後覺張嘴輕聲說,“你知不知道你女兒在學校一直都在被欺負?”
許南詩現在對許柔的感情很複雜,今上午初見她的時候是讨厭她的,甚至有些恨她,恨她不了解自己女兒的情況,恨她不分青紅皂白的就罵人打人,恨她将自己的想法都加注在女兒身上,讓原主活得那麽壓抑……
但她看了原主給她留的日記本,她才知道許柔并不是一直都這麽神經和不可理喻,反正是個狗血情節。許柔年輕時候被渣男騙了,未婚先育生下了她,然後就是十數年單親媽媽的苦日子……
所以她最恨男人,讨厭女兒和男性有接觸,因此,今上午看她穿男生外套反應才會那麽強烈。
許柔從某方面來說是個好媽媽無疑,她自己幾年都不買一件衣服,反而會給女兒買上萬元的校服,女兒不在家的時候她一日三餐都吃白饅頭,但只要女兒在家,她一定會認真的做飯,她會在外面很驕傲的說起女兒,不容許別人說女兒半點不好……
許柔只是一個太望女成鳳了,再加上自己的生活經歷,導致變得有些病态,嘴裏的話像刀子一樣。
……
次日,母女倆起了個大早,聖路中學八點鐘上課,但從她們家出發到學校路途遙遠,六點鐘就得出門,天沒亮她們就起床了。
臨要出門前,許柔看着許南詩白白淨淨的小臉,語氣不好的沖着她說,“我不是和你說出門要塗那瓶黑的粉底液,還要在臉上畫痘痘和斑點嗎?”
“我不畫。”許南詩邊收拾書包邊說,“我就要這副模樣出門。”
許柔厲言疾色:“你眼界怎麽這麽低?好看可以當飯吃嗎?不可以!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讀書!”
“好看不可以當飯吃,那醜可以當飯吃嗎?!我不懂為什麽要在臉色塗上一層那麽厚的粉底液,就像糊了一層豬油,難受的要死!從今天起,我再也不畫了,我的臉我做主。”
一向聽話的女兒再次違逆她的意思,許柔異常敏感的說,“你是不是想談戀愛?小小年紀你怎麽就不學好?”
許南詩都被氣笑了,她實在搞不懂她不扮醜和談戀愛有什麽必然的聯系。
昨晚她還想和許柔好好相處,沒想到母女倆還沒溫存多久,今早上又得大吵一架,看來還是得和她說清楚才行,不然遲早得被她逼瘋。
“我不扮醜是不想再被歧視,被欺負!你知道你女兒因為醜被關在洗手間內被人潑水,被堵在放學路上扇耳光,在體育課上被球砸嗎?!”
許南詩把原主受過的欺負吼了出來,直接把許柔吼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