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見面
見面
司媛媛并不在意其他人怎樣,她關心的只有身邊這個人。
沒人接話也不要緊,作為一個顏狗,她遇到的美人也不少,都各有特色。
像這一款的美人,還真的不少見,不喜歡說話不要緊,反正她會說,她臉皮厚。
于是司媛媛打着交流的旗號,開始明裏暗裏的打探魏寂寥的愛好,包括且不限于衣食住行。
魏寂寥有些招架不住這猛烈的攻勢,這麽些年,不是沒有熱情的,但是這麽熱情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那種恨不得把你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的架勢,讓她下意識往旁邊移了幾步。
“好了,好了。”文言昔借機擋在魏寂寥前面,“你這是幹嘛呢,查戶口都沒你這麽仔細。”
司媛媛一臉無辜,“我沒幹嘛,我就是想和寥寥親近親近。書上說,了解洗好是親近的第一步。”
“呵,哪本書,有本事你把名字報出來。”
司媛媛小腦袋一揚,一本正經道:“司氏語錄。”
聽到這話,魏寂寥有些錯愕,眉頭微微蹙起,像是在思考。
文言昔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麽,忙道:“寥寥,別想了,這家夥騙你的。”
“那有什麽司氏語錄,就是她自己胡編亂造,挂羊頭賣狗肉。”
“哎呀,你幹嘛揭穿我?”司媛媛不高興道,“文言昔,你一點都不可愛了,還是以前的你好,我說什麽都相信……”
眼見着司媛媛還要再說出什麽黑歷史,文言昔一把抓住她的手,“司媛媛,你不是來這交流的嗎,還不快回去和師兄們好好學習。”
“沒事,我昨天才到,文叔叔說,讓我先休息一天,交流的事不急的。”
“是嗎,既然這樣,作為東道主,我應該帶你出去看看。”文言昔緊緊握着司媛媛的手,一點都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寥寥,你先回班上吧,回頭我再去找你。”
說完就拉着司媛媛大步向前。
司媛媛看了文言昔一眼,癟了癟嘴到底沒在說什麽,只半側着身子,揮手道:“那我們下次再見。”
看着遠去的兩個背影,魏寂寥笑了一下,然後轉身回了教室。
那頭,文言昔把司媛媛拉倒一個偏僻處,頭疼道:“司媛媛,你到底要幹什麽?”
“我都說了啊,不幹什麽,是你不相信我。”司媛媛揉了揉紅紅的手腕,半嗔半怒道:“不讓說就不讓說嘛,幹嘛那麽用力,喏,都紅了。”
司媛媛把手伸過去,白皙的手臂上,一個明顯的手印子。
文言昔看了一眼,一點也沒放在心上,“行了,一點印子而已,過一會就沒了。”
像她們這樣練武的,磕磕碰碰就和吃飯喝水一樣,比這紅印子嚴重的不知道有多少,早就糙的不行。
更別提她見過這貨比賽時,兇殘的樣子,所以任憑司媛媛怎麽說,她也憐惜不起來。
“咦。”司媛媛鄙視的看了她一眼,“沒人性的家夥,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都不關心一下的嗎?”
“我要和你絕交!!!”司媛媛色厲內荏。
文言昔平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哦”了一聲。
司媛媛:“……”
“算你狠。”司媛媛橫了文言昔一眼。
“說吧,你到底想幹嘛?”文言昔有些煩躁,“寥寥很單純的,你不要招惹她。”
“我沒想幹什麽。”司媛媛正了神色,“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哪位大神,這樣的有本事,能讓當年的小哭包,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說實話,看到她,我像是看到了當年的你。不過她比你好,比你堅強多了。”
司媛媛的表情有些惆悵,她側過腦袋,看着文言昔,仿佛回到了當年。
她和文言昔從小就認識,可以說,她們兩個人互相見證了彼此的成長。
她還記得,小時候的文言昔,小小的、肉肉的,嬌氣又愛哭。
不管幹什麽,只要她不如願,便又哭又鬧,尤其是在訓練的時候。
文叔叔那她沒辦法,只好縱着。
所以她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文言昔在撒嬌躲懶;她參加比賽,文言昔在在肆意玩鬧。
那時候她認為她和文言昔永遠不會在賽場上相遇,她不覺得文叔叔能夠讓這個嬌氣的小姑娘變得堅毅。
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她随父親離開了這座城市,但是她依舊關注着這座城市,準确的說是關注這個幼年時的朋友。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想法,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麽如此執着,執着的想知道這個小哭包到底會不會走上父輩的道路,她們有沒有可能在賽場上相遇。
一年、兩年、三年,她從父親口中知道那個嬌氣愛躲懶的小姑娘走上了她父親的路,她開始訓練了。
她以為小哭包是被家裏人逼着學習的,這樣的學習持續不了多久,她堅持不下。
她在等,在等她放棄,然而并沒有。
一直到她參加比賽,到她在賽場上嶄露頭角,一直到她贏了她。
在賽場上聽到歡呼的那一刻,她好像明白了,明白為什麽這些年,她總是過分關注她。
說到底就是不甘心。
她不甘心為什麽她必須努力訓練,而這個人卻可以憑借撒嬌、耍賴不做,為什麽她必須汗流浃背、被人嚴加管理,而這個人卻度過了一段非常愉快的童年。
她想她參加比賽,想擊敗她,想讓她知道沒有父輩的庇佑,她什麽都不是。
今年,她們相遇了,她落敗了。
這并沒有什麽好奇怪的,畢竟文家人就是這樣的有天賦,同樣的年紀,誰也敵不過他們。
雖然她不在意成敗,但是她想知道為什麽這個家夥會改變她的想法。
于是,她來了這裏。
看到她和那個女生都相處,她覺得她好像明白了什麽。
她想起來很久很久以前,她問過年幼的文言昔,如果有一天你選擇練武,那會是什麽原因。
文言昔思考了會,說,“如果有一天我開始練武,那一定是因為我有了我想保護的人。”
那個叫魏寂寥的女生,就是她想保護的人。
真是令人羨慕的友情啊。
司媛媛苦笑了一下,道:“你放心,我就是想看看,不想做什麽。”
接着又道:“我要走了,我爸讓我去國外念書,回來好繼承他的家業。”
看到文言昔詫異的模樣,司媛媛笑了笑,“沒想到吧,我也沒想到,老頭子的心思啊,真是難猜。”
“祝你一路順風。”文言昔笑着祝福道。
“行了,大氣點。”司媛媛排拍着文言昔的肩膀,看了一下手表,請道,“時間到了,我要走了。”
“好,我送你。”
兩人沉默的走了一路,到了校門口就看到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了一邊。
司媛媛提着裙擺上了車,車床打下,露出一張精致的小臉,“再見,記得照顧好自己。”
這是長大後的文言昔第一次面臨分別,看着遠去的車子,文言昔知道。
那個刁蠻的公主坐着她的車子去了異域國度,此後她們之間遠隔重洋,在難見面。
……
下午,文言昔和以前一樣,把魏寂寥送回了家。
路上,她簡單的說了一下司媛媛離開的事情。
“昔昔,你是在難過嗎?”魏寂寥拉着文言昔的手,安慰道,“沒事的,昔昔還有我。”
看到她一臉認真的表情,文言昔笑了笑,“對,我還有寥寥。”
她沒說,她不是因為司媛媛的離開而難過,而是想到了她們以後。
寥寥這麽優秀,這麽厲害,以後一定會去最好的大學,會和最優秀的人做朋友。
這是她怎麽也追不上的,她不比寥寥聰明,也沒她那麽沉得住氣。
她們遲早是要分開的。
關于這一點文言昔心裏極為清楚。
她目送魏寂寥上樓,然後轉身離去。
等她去了那個偏僻草地的時候,冷秋風已經等在那裏了。
“前輩。”冷秋風恭敬的喊了一聲。
“不敢,我怎麽敢做你前輩呢。”文言昔冷笑一聲。
“離開寥寥。”文言昔看着冷秋風,言語間一點也不客氣,“如果你記得規矩,那麽就離開寥寥。”
“規矩說,和其他人保持距離,特別是學校的頂尖學霸。”
“記得不錯嘛,我還你為你忘記了。”
“那你知道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麽嗎?”文言昔再度問道。
“對內杜絕校園霸淩,對外打擊校外欺淩。”冷秋風說的一點也不差,顯然是做過功課的。
“那你現在是什麽行為?”文言昔看着他,“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如果你是真的喜歡,那麽請你保持距離。”
冷秋風搖了搖頭,“我做不到。”
“怎麽可能做不到,你和寥寥才認識幾個月,別告訴我,這幾個月就讓你情根深種,至死不渝了。”
聽着文言昔譏諷的話,冷秋風并不覺得生氣,他笑着說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因為我也不相信。”
“你說的對,這幾個月并不能讓我情根深種,但是它讓我知道,我已經離不開她了。”
“每見一次就會更喜歡一次,一天比一天更喜歡她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