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吳言怎麽感覺他好像很關注自己被打似的，回來到現在一直圍繞着這個話題。
“打的是臉，吃的用嘴，兩者又沒多大關系。”
陸行知眼底的眸色愈發深沉，燈光下，一抹陰影籠罩在他臉上。
沒多久，他站起來，只手插着兜，“既然臉不疼了，把碗洗了。”
說完後，便回了房。
吳言看着陸行知背影疑惑的摸了摸腦門，搞不懂他忽然生氣是為哪般，難道自己被打的太醜吓到他了？
好吧，确實是她的錯。
也不知道是李姍姍說話算數，還是怕把吳言惹急了跟她來個魚死網破，古詩那件事就這麽消停了。
不過古詩卻因此還是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她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假出去散心，本來是要叫吳言一起，不過吳言實在太窮，後面又欠着一屁股債，哪有那個心情出去逍遙，只能拼死工作的努力賺錢養家。
剛找的那個公司沒上幾天班就差點把她人給搭進去，她自然不會再去那上班。
跟她一起畢業的同班同學有兩個都自己開了公司，以前的一些同事也有自己單幹的，貌似混的還不錯，因此她之前也有曾産生過這種想法，不過呢又覺得自己還年輕，沒必要把自己弄得壓力那麽大。
不過現在，她改變看法了。
給人打工的這幾年，只賺了些辛苦錢，大頭都讓老板賺去了。她覺得自己經驗有了，能力雖然不算太強，但在這行混口飯吃沒問題，趁着年輕就多拼拼，搞不好狗屎運一來，就發財了呢。就算失敗，全當鍛練了。
再說室內設計師本來就是個比較自由的工作，她就算不在公司做，自己也可接一些私活。這麽尋思下來，對她本人影響并不大。
開設計工作室成本并不高，她自己可以又當老板又當設計師又當項目經理，再招聘幾個實習生先湊合着用，等業務多了之後，再招設計師，項目經理和業務員。
她以前大學關系不錯的一個男同學聽說她要開設計公司後，提出跟她合夥開，那個男同學人品不錯，做事認真負責，畢業後不像吳言做的設計，而是項目經理。
想瞌睡就來了枕頭，吳言也琢磨着找個人合夥，成本風險相對小，也多個人拿主意，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适的人選。那男同事自己做項目經理，人品能力信得過，正好吳言可以專心做設計，不用管太多工地上的事情。
兩人前後準備了将近兩個月的時間，工作室開了起來。門面租在靠近鬧市中心的一個寫字樓，不大，一百二十個平方，裝修費和半年的租金花了六萬，再加上七七八八的費用，兩人一共出了十萬，各自平攤。
吳言找林樂樂借了十萬來做資金周轉，十萬對林樂樂這種富家小姐來說自然是九牛一毛，她聽說吳言要開工作室，打算出錢投資，不過吳言自己也沒底，免得坑了好友，就沒答應。等過段時間看做的怎麽樣後，再做打算。
自己當老板肯定比工作時壓力要大很多，不過也更有激情和成就感，感情不順的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在工作上。
公司規模小，招不到好的業務員，身為老板的吳言帶着公司招來的剛畢業的實習生就跑起了業務，每當有新小區交房時，她就帶着隊伍跑小區。
以前當設計師的時候，都是公司業務員聯系好分給她的單子，她只需談好客戶做好設計就行，客戶對她都很客氣。而當業務員就不一樣了，跑小區的時候，被小區裏面的保安趕不說，也經常被業主冷眼。
跟以前的心理落差還是挺大的，而且跑業務忙起來了，一跑就是一天，體力上消耗也不少。
瘦倒是沒瘦，累的時候她吃得更多，不過經常頂着個大太陽到外面跑，黑了些許。
用林樂樂的話來說她，以前吧雖然不算太漂亮，但好歹也稱的上膚白氣質佳清秀可人，現在就完全一活脫脫純屌絲。
吳言雖然不常打扮，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見自己曬黑也心塞很久，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現在又沒男票，也就自暴自棄的放任自流了，相比之下，還是賺錢比較重要。
有錢了，別說變黑，就是換張臉都不成問題。
“咦？那個人不是吳言嗎？”
說話的是陳磊，許城哥們，他在這個小區買了房，今天過來收房。他和女友以及物業人員經過小區裏花壇時，看見一個熟悉身影。
此刻的吳言穿着長褲長袖，避免曬黑，腳底則穿着黑色球鞋，好走路，肩膀上斜肩背着個黑包，鼓鼓的，裏面裝着量房工具和準備的設計圖紙，以及水啊錢包之類的。
如果說以前她的包裏像背着兩塊板磚，現在則是三塊。
吳言雖算不上第一眼讓人驚豔的美女，但五官屬于耐看型，氣質方面，學畫畫出身，多少還是有點。打扮不屬于主流美女路線，經常破洞牛仔褲寬松的可以套兩個人的大T恤，剛開始看不習慣，看久了覺得還是蠻有味道，有種獨特的潮流。
總之吳言就好比那種色澤清淡的苦酒，第一口可能并不覺得好喝，但越喝，越讓人回味無窮。
當然，沒有嘗過酒的人，自然不知道其中的香醇。
許城哥們陳磊的眼裏，吳言就是一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走大街上就淹沒在人群的普通女人。
陳磊身邊跟着的女人是他女友，曾在周浩婚禮上同大家一起揶揄過吳言幾句的。
許城那幫哥們的女友都有着嫩模的身材和長相，和吳言從來都聊不到一塊去，自然都對她頗有排擠。
此刻的吳言這副打扮，較之以前更加的不起眼，再加上曬黑的臉，蹲在角落肯面包的畫面，真是要多醉人有多醉人。
陳磊女友則長卷發大紅唇，白嫩的臉上畫着精致的妝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身上穿着一條很凸顯身材的明黃色連衣裙，手中挽着愛馬仕包，這番打扮和模樣，随時可以去拍時尚雜志的節奏。
跟蹲在一邊啃面包的24k純diao絲吳言，簡直就是一個雲裏一個泥巴裏。
陳磊女友蕭菲拿着手機，對着不遠處蹲在一角的吳言那方向自拍了一張，正好把寒酸的吳言照入其中。
自拍完後，蕭菲發了朋友圈。
“跟老公來看新房頓時覺得萌萌噠。”
幾分鐘後，底下評論。
“親你後面的那位，怎麽看起來那麽眼熟。”
“後面那啃面包的是許城前女友吳言吧。”
“美美噠。”
這邊的吳言剛把面包啃完，東張西望一番後，把視線定格在一個手提物業給的袋子的男子身上。
她拍拍身子站了起來，把啃完面包的袋子放進包裏，對身後跟着她的兩個實習生使了個眼色，然後就跟了上去。
這個小區交房已有大半個月，剛開始的時候各種裝修公司以及跑材料的業務員很多，一個客戶後面跟着七八個人，簡直如衆星捧月一般，不過現在人就少了很多。
一方面是交房的人少了，另一方面是跑業務的人員激情少了。
吳言這大半個月的努力沒有白費，一個人就簽了四家，還跑了很多有效信息，自己沒空做，她因此又招了三個設計師，把單子分給他們做，實習生平時跟着她跑跑業務幫忙畫畫圖之類的。
小區裏的保安也認識她們，剛開始會趕她們，但混熟了就好了，吳言也出錢打點過，只要她們不在小區裏發宣傳單亂貼小gg，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吳言跟着男子進電梯，上樓。
男子身後跟着一個收房的物業人員，在電梯裏，那物業人員還跟吳言打了聲招呼。
吳言則偷偷打量着男子，跑業務嘛，得會察言觀色，做設計也一樣，從他的穿着打扮，可以看出品味如何，這樣在談的時候就好分清重點，是主談設計還是主談價格。
男子西裝革履，站得筆挺，手腕上的表價格不菲，表情冷峻，整體氣質讓人忽略了他的容貌，一看就是個精英人士。
許是男子感覺到吳言盯着他看，視線朝吳言投了過去，吳言擡頭朝他友好的笑了笑。
男子淡淡點頭，算作回應。
電梯到了後，男子很有禮貌的等吳言一行人出去後，自己再走出去，這種舉動，讓吳言對男子的好感度直線up，不過內心又有點慚愧，待會要是知道自己是跑業務的，應該會嫌棄的吧。
男子走出電梯後，見吳言一行人還沒走，不免微微疑惑的多看她一眼，然後這才轉身。
吳言看着男子高大的背影，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跟在男子身後。
男子走到其中一個房子面前，拿出剛從物業那領的鑰匙開門後進去，物業人員拿着記錄本對男子說道，“你自己看一下房子，有問題的話告訴我我寫上面，後面會有人來修。”
一直跟在後面的吳言聽了這話，趕緊走到男子面前自我介紹，“我是裝修公司的，我可以幫你驗房。”
男子多看了吳言幾眼，眼神似透着些許疑惑。
吳言見男子不回答，就當他默認了，直接從包裏拿出量房錘開始做樣子在牆上劃了起來，跟着她的兩個實習生也配合默契的幫她檢查門窗之類的。
驗房有很多技巧，特別是在物業工作人員的陪同下，要是還想在這個小區混下去，吳言就不能真把自己當驗房師了，事無巨細什麽都不放過，物業工作人員最恨的就是這種。
不過，一些擺在明面必須得修的問題，吳言還是必須得指出來。比如衛生間或外牆漏水，門窗是否有破損，牆面空鼓之類的。反正就是該說的說，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問題就忽略。
對于這些，吳言自然是輕車熟路，能很好的把握那個度。驗完後，沒有很多問題，就是牆面有少許空鼓的地方，吳言指出來後，物業人員記下，男子便簽了字，收房很順利。
“那您慢忙，我們會盡快安排人把您家修好。”物業工作人員感激的看了吳言一眼，說完這些後就離開了。
吳言這才從包裏拿出名片雙手給男子遞過去，“您好，這是我名片。”
男子接過名片，看了一眼後，盯着吳言的臉，“你是吳言？”
吳言點頭，“我們公司在這個小區已經裝了十幾家，您這個戶型的樣板房我們有，有空的話可以帶您看一下工地。”
男子興趣點明顯不在此，他瞧着吳言，“我說你怎麽那麽眼熟，不記得我了？”
吳言聽後一愣，這也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