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蛇叔叔
蛇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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蔫蔫地在地下室窩了一天，葉青無聊地蹭皮玩。
“沒有爛爛不星湖。”這貨把尾巴甩得啪啪響，發現自己一顆蛇心眼裏，居然都是那個小人類了……
他還是想要一個朋友的。
耳朵動了動，葉青聽到一陣腳步聲，他皺了皺眉，這腳步聲十分穩重，不像是蘭蘭的。他藏到了旮旯裏，警覺地盯着門，手心都出了汗。
不要是其他人類……他不想死，小人類還沒有當他的好朋友呢！
門被推開，緊接着是滿室的燈光。葉青慌張地躲了起來，害怕得直發抖。他不想死，真的不想，小人類光聽自己要離開就會哭了，自己要是被人類整死了，小人類一定會哭得很難過。
“蛇叔叔！”
熟悉的呼喚聲，甜甜糯糯，軟到了心坎裏去。葉青感覺到自己緊繃的身體瞬間便輕松了下來，嗖的一下竄了出去，本來想把蘭蘭給卷過來的，卻在看見抱着蘭蘭的高大男人後，重新躲到了角落裏。
蘭蘭看看白成志，埋怨道：“都怪爸爸，你看蛇叔叔多怕你，放我下來，我去找他。”
被白成志平穩地放在地上，蘭蘭邊喊着蛇叔叔邊往角落裏走，這次葉青卻怎麽也不出來了，蘭蘭蹲在他面前，看着盤成一團瑟瑟發抖的葉青，她這才發現葉青的後背和蛇腰上有着很深的傷疤，只是簡單處理過傷口，血肉外翻的，看起來十分猙獰，“爸爸，你快來看，蛇叔叔身上好多傷！”
蘭蘭心疼得直怪白成志虐待葉青，摟着葉青的腰嗚嗚哭，可傷心了。
葉青聽見蘭蘭哭，稍稍動了動，用尾巴不動聲色地把蘭蘭卷到懷中憐惜地抱住，身子還是背對着白成志，假裝誰也看不見自己。
“蛇叔叔，疼不……”蘭蘭哭得小臉皺了起來，葉青看着難受，把她捧在臂彎中搖搖搖，還用蛇尾蹭着她的臉蛋兒。
葉青歷來覺得長滿光滑的鱗片和渾身純黑或碧色的生物那才叫好看，眼前的小東西，她的體型是圓的，還沒大蛇的一顆腦袋大；她的眼睛也太大了，根本不漂亮；而且太白了，卻不是純白色，沒有鱗片，只有兩條尾巴。怎麽看她都不該是好看的。
可小人類的鼻子嘴都小小的，唯有眼睛很圓，哭起來會變紅，他每看一次，蛇心都抽一下，很疼很疼。葉青不大理解原因，只知道自己喜歡這個醜醜的小人類，想和她做朋友，不想看她哭。
白成志一看蛇人這麽疼蘭蘭，放下心來，蹲下。身檢查着葉青的傷口，對蘭蘭說：“蘭蘭，蛇叔叔的傷口要壞掉了，咱們趕緊帶他去研究室。”
蘭蘭吸吸鼻涕，“蛇叔叔，你跟我走吧，爸爸給你看病，會疼，但是他不會傷害你，走吧。”
葉青盯着蘭蘭看了好一會兒，才怯怯地回頭看了眼白成志，低聲求道：“憋殺窩，窩不害爛爛。”
蛇會吃人，所以人才要殺他的，不是嗎？
那他不吃蘭蘭，蘭蘭的爸爸就不會殺他了。
“你誤會了，我是好人，是蘭蘭的父親。抓你來的時候我是粗暴了一些，可是如果我不帶走你，你早就被那些那槍和刀傷害你的人給抓走了。”白成志解釋着，希望蛇人不要再那麽害怕他，“我不殺你，相反，我要保護你；但是別人都想殺你，所以你也只能和我們住在城堡裏，不能再回森林，這樣，你願意嗎？”
不能再回家了？葉青垂下了頭，失望不已。就算山洞再冷再潮，那也是自己的家，他在那生活了三十年，要離開，真的不舍。葉青想了想，歪着頭問：“溜這，爛爛，呸窩？”
蛇人的身上都是傷口，頭發油膩，即便是臉再美，這一刻他也是狼狽的。白成志點了點頭，然後看見蛇人揚了揚唇角，金色的眸子蘭蘭，而自己的女兒竟也絲毫不嫌棄蛇人的肮髒落迫，握着蛇人的尾巴輕柔地撫摸。
白成志囧，沒有例外的話，女兒小手摸的那個地方應該是蛇人的尾巴吧？
葉青跟護着自己孩子似的一路抱着蘭蘭，跟随白成志進入研究室，打量着裏面的各種器具，他又有些恐懼了。剛才那一路所出現的東西，都是他沒見過的，這樣陌生的環境讓他害怕，若不是蘭蘭一直對他笑，他真的會膽小地逃走的。
自己的女兒白成志一下也抱不得，被蛇人摟了個夠，他不悅地命令蛇人說：“躺到那個臺子上去，把蘭蘭給我。”
見葉青害怕，蘭蘭安慰着他說：“叔叔別怕，我在床邊陪着你。”
冰冷的臺子，沒有蘭蘭的體溫溫暖，葉青不安地擺着蛇尾，直到蘭蘭握住他的手，他才安分了下來，看着白成志神情專注地為他處理好每一道傷口，額頭上都是汗水。
他并不理解白成志的理想，所以不明白這個人類為什麽不殺他，但是他知道，只要自己不離開這個地方，蘭蘭就會一直陪着他。
葉青摸着蘭蘭軟軟的小肉手，心想，就算不能給蘭蘭一個好山洞住，在這兒也湊活一下吧。等他的傷好了，他要用蛇類的方式向蘭蘭表達友好，那時候她一定會和自己做朋友的。
白成志面色詭異地看着蛇人，忽然覺得有些不妙。蛇，很孤獨的蛇，他是不是該捉幾條母蛇來跟蛇人做個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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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剛換好藥，所以不能給葉青洗澡，因此白成志勒令葉青必須在研究室一個大玻璃缸裏呆着直到痊愈，方便清掃，畢竟為了藏住葉青，白家的傭人全部被都辭退了，清潔機器人可不是萬能的，什麽都能擦幹淨。比如，蛇的粘液。
玻璃缸很大，葉青雖不能完全舒展開三米長的尾巴，蜷着點還是能行的。這貨髒得可以，臉黑乎乎的，扒着玻璃瞅着拿着食物進來的蘭蘭，金色的眼睛暖暖的，像日光一樣。
徹底被忽略的白成志拿晾衣服竿子把葉青挑了出來，查看完傷口後洗洗手說：“恢複好了，吃完飯讓蘭蘭帶你洗澡，去新屋子轉轉。”
白成志這些年靠着一個既不傷害動物也能提取到分子的專利賺了很多錢，自家城堡很大，時不時帶幾只稀奇生物回來放養在花園裏幾天，研究完了再送回森林。
于是有了讓葉青以為是真的水潭的大浴缸。這只沒見識的蛇許久沒沾過水，一見到放滿水的浴缸就鑽了進去，暢快地游着，尾巴拍打着水面，激起一朵朵水花。
蘭蘭坐在池邊上往自己腿上撩水，溢出外面的水進入細小的透水孔中可以循環再利用。忽然一條黑色的長尾卷住了自己，蘭蘭剛張開嘴“啊”了一聲，就被按進水裏，咕咚咚喝了好幾口水。
在她覺得自己要被憋死的時候，葉青終于把她卷出來，還讨好地笑着，等蘭蘭誇他。
蘭蘭直咳嗽，狠狠地打了他一下，傷心地哭着喊白成志：“嗚哇，爸爸來救我，蛇叔叔要淹死蘭蘭啦！”
葉青疑惑了，蛇最喜歡在水裏玩了，淹死是什麽意思？“淹四森麽意思，爛爛、不希番彎水？”
蘭蘭瞪大了眼睛，哼了哼，“我就知道蛇叔叔舍不得我。蘭蘭是人，和你不一樣，在水裏不喘氣會死掉的。”
“竄氣？”葉青重複着，金色的眼珠緊盯着蘭蘭。反正也解釋不清，蘭蘭不耐煩了，坐在池邊上，教他用洗發水洗頭。
“洗發水一周只能用一次，爸爸說這樣不浪費水資源。”兩個人頭頂上都是白泡沫，蘭蘭的兩條白藕小腿玩着水，葉青學着她的樣子坐了過來，尾巴像美人魚一樣垂在水中，偶爾翹起尾端，拍起浪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