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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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桑桑睜開了眼,她是笑着起床的,每天醒來的時刻是一天心情的開始。醉了一場,睡了一覺,她真的如蘇皮所說的心情釋然了許多。
有些人對你溫柔的方式是摟着你,說着暖心的話語。有些人對你好的方法,是陪你喝到大,然後聽你酒後或啰嗦或哭泣,最後把你好好地送上床,替你掖好被子,然後告訴你,明天一切都會好。
也許她不能改變世界,不能改變小五,但是,她可以改變自己的心情。伸一個懶腰,今天,她要去幫季先生幹點活。忙起來,或許就不會整天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
已經時近中午,今天的軍營裏好像除了日常的當值的守衛,都沒有人。若是沒有記錯的話,今天北平軍要攻城了。她攥緊了手心,加快了去找季先生的步伐,今天不用擔心沒活做了。
老遠,她就看到不停有傷病被送進去,那些傷員雖罵罵咧咧的,但是精神面貌都極好。她想,應該是打了勝仗吧。
她走到營帳門口,就聽見裏面鬧哄哄的一面,數十名醫官都在忙前忙後。
靠近帳口的士兵都是才下了戰場,新送進來的,因為醫官人手問題,他們還沒輪到被醫治。閑着也是閑着,便聚在一起唠嗑。
一個傷了腿的士兵,憤憤不平地抱怨:“草,真羨慕那個叫古壯壯的,第一個攻進高野,賞金千兩,封萬戶侯,真他媽的發家了!”
睡在他旁邊,傷了眼睛的士兵接話:“之前,不是有人預言他會貴不可言嘛,沒想到還真靈驗了。”
另一側斷了手臂的士兵也加入了話題:“你說的是桑大夫吧,人家現在可是莫公子的妻子了,大不相同了,你可別妄自議論她。”
“切,你都說了,她現在貴不可當,又怎麽來這麽下賤的地方。要我說,她就比不上燕姑娘,我真替燕姑娘不服。”傷腿的士兵,根本不當一回事。
傷眼的附和道:“是啊是啊,燕姑娘人漂亮,據說也跟了莫公子很久。聽說昨日桑大夫還和莫公子大吵了一架,兩人都沒回自己的營帳睡覺,一個宿在叫什麽蘇皮的那裏,一個和謝将軍籌謀戰事到天明。”
傷腿的一拍那只完好的腿,下了定論:“才新婚,就分居而宿了?我看他們長久不了。”
因為有人又擡了傷兵進來,見到她都慌忙地給她請安,她便也藏不住了。大大方方地走進傷兵營帳。
那些原本議論她的士兵,驚懼地扭轉了頭,生怕她怪罪。
她對他們笑了笑,她哪裏管得住衆人的悠悠之口呢。說她不在意這些,自然是不可能,她自問無愧于天地,無愧于己心。但是背後卻惹來這些非議,呵呵。
她做不到讓每個人都了解她,做不到讓每個人都喜歡她。可是,時間總會證明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不是嗎?
她撸起了袖子,抄起繃帶和藥粉,就要察看那個傷了腿的士兵。
她才朝他走近了幾步,沒想到那人吓得差點從鋪位上滾了下來,連連朝她作揖:“小的錯了,小的不該私自議論主子是非。”
她什麽也沒說,只是在他身邊蹲下,沉默地給他撒上止血藥粉,包紮了起來。剛才那些兵士們都默默無語地看着她手腳麻利地做着活,可見她是做慣了這些的。
一時,心中口有些愧疚。等到她忙完了手中的活,準備拎起藥箱去察看另一邊傷兵的情況時,那傷腿的士兵開口道:“那個……抱歉。”聲音低低的,有些嗚哝不清,但是她知道,那是發自他真心的。
她報之以一笑,便一刻也不停地察看其讓人的傷情。有人的地方就總有是非,就留給他們說去吧。
忙了大半天,大冬天的也把她熱出一頭的汗。好不容易,稍稍告一段落,季先生不知什麽時候走到她的身邊,給她遞了一壺水,“見你一直忙着,都沒功夫喝口水。”
她笑着接過了,當真是喝了,咕嚕咕嚕就是一大口。
“白子來信了。”
她知道,季先生是想讓她稍微休息片刻,于是她很配合地跟着他往外走了走。
“他一切都好,信中還提起了你。他得知了你的婚訊,讓我傳話告訴你。”季先生想到白子的話,未說出口,就先笑了出來:“他的原話是,桑桑你個臭不要臉的,居然瞞了我這麽久你是女生的事實,我真是瞎了眼,白對你交心。最後,望你快樂。”
真像是白子會說的話呢,她也想他想得緊,或許他是偌大的北平軍營裏,對他最真摯的人了。
“你們倆真是活寶一對。”季先生看着遠方,含笑說道。
她側過臉看着季先生,想必他和她一樣很想念白子吧,不,一定比她更為想念。
季先生淡淡地說:“白城主殁了。”
白素。這個女人她只見過幾面,她的名字卻刻在了郁桑桑的心裏。只要一提到這個名字,就能感到一種悲恸。作為女人,郁桑桑是能理解白素的,她的感情來得那麽純粹,因為至純所以至熱。不知道她到了奈何橋邊,會不會向孟婆多套一碗湯。好把這輩子羁絆着她的人,給忘得幹幹淨淨呢?
“白城主是個可憐人。”她感嘆。
“白素不可憐,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而且一直堅持着。可憐的是不明白自己的心,平白錯失摯愛的人。”季先生朝着平望城的方向說着,也不知這話是說給她聽,或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她忽然想通了,“先生,先生,今天我們是不是打勝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是要堅持,也要自己争取的。
季然點頭。
她慌忙把藥箱放下,跟季先生匆匆告別:“要是沒什麽別的事,我先走了,有事再來找我就是。”也不等季先生答應,就跑開了,真是風風火火的性子。
她尋了件新衣出來,這是小五給她的新婚禮物。微施粉黛,對鏡貼花,不一會,鏡中映出一張芙蓉笑面。從今天起,她要做一個好妻子。
日薄西山,她當門盼夫歸。她的丈夫,着銀甲,持金戈,背光而至。
她三兩步快步迎上去,替他取下披風,接過頭盔,一一妥帖安放。
還不等她問上兩句戰事情況,就聽小五冷冷地說:“我們在外浴血奮戰,你就盡忙着描眉畫粉嗎?”他認識的桑桑從來不喜粉黛,極少見她如此,又着新衣又打扮。看來蘇皮在她心中,當真地位不同啊。平時對他懶得裝扮,蘇皮來了,她就這般起勁嗎?
她背着身,又把披風折了一遍,好不容易收拾了心情,才笑着轉過身說:“你不喜歡,我便洗去就是。”看來是她多此一舉了,本想着穿戴得整齊好看些,慶祝他凱旋呢。
“不用了。”他口吻不屑,反正也不是打扮給他看的,洗不洗又有什麽差別。難道他沾光,見一見她瑞麗的容姿都不行嘛?
她吐了一口氣,強裝鎮定地走到門口,說:“我看,我們還是各自冷靜一下吧。”什麽時候,他們兩人竟然變成了刺猬,立起滿身的芒刺,防禦着自己,也傷害了對方。
她的手還未來得及碰着簾帳,整個人就被從後抱起,她吓得驚呼了一聲。
小五面沉似水,不發一言,不由分說地将她扔到了床榻上。她才想痛呼,他修長的身軀就已經貼住她,炙熱的吻将她的呼聲消弭殆盡。
他的吻很粗魯,不似往日的柔情似水,甚至說不上是親吻,更像是懲罰地啃咬。讓她無法呼吸。
堅硬的铠甲抵在她身上,又硬又冰,很不舒服。她雙手貼着他的胸,試圖推開他,撐開一些距離。這樣的反抗,讓小五更加不滿,一手将她雙手牽制于頭頂,一手開始扯她的衣服。
好不容易,兩人拉開了一些距離,她大口地呼吸,看着眼前的俊顏薄怒、雙頰紅暈,他也在粗粗地喘着氣。
“你是想去蘇皮那裏麽,日日夜夜地待在他那裏嗎?”昨日她居然宿在蘇皮那裏,在新婚的第二天她居然睡在別的男人的營帳裏,聽說還喝了不少酒。再不教訓她,她真是要無法無天了。
啊啊啊!他們終于要合體啦,合體啦合體啦,重複一萬遍。
我很不厚道地把他們合體的過程拆成了兩章,我是罪人!!
《紅衣》寫到這裏已經接近九萬字,預計在十一萬字的時候完結(含番外),本月底或者二月初會開新坑,請大家多多關注。
新坑《三夫暖床別插隊(暫定)》是抽風僞NP文,絕對比《紅衣》爆笑一百倍,酥皮保證坑品與全美男陣容。不排斥np文的親們,推薦你們一看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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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第一篇文,各種稚嫩,各種違和,各種疏漏,承蒙大家不棄,陪伴我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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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還有人在看,我都會盡力地把這個故事說好,希望《紅衣》能給你們帶來感動與歡笑。
也希望大家能在我的新文中,看到進步。
不說了,越說越像我已經完結此文了似的,哈哈哈哈,今天突發感慨,和大家啰嗦了許多,祝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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