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夏言再次驚醒,發現自己已經回到現實裏了。他坐在房間裏的電腦桌前,抹了把額角的冷汗,想起剛才童可心的結局就不禁陣陣後怕。
夏言連忙拿起桌上的照片去尋找童可心的身影,卻發現照片上的童可心已經消失了。原本站在自己身邊的人是童可心啊,可是現在卻變成了另一個沒有印象的女生。
也就是說,剛才的記憶都是真實發生的,童可心真的被李越安切除了腦葉,并且手術後沒多久就因此去世了。
夏言頓時一個晴天霹靂,吓得手上的照片都掉在地上了。
本來自己穿越回去是想帶童可心逃離魔鬼孤兒院的,結果到頭來還害死了她。夏言完全接受不了害死童可心的事實,于是想再次穿回去改變這一切!
于是夏言閉上眼集中注意力:穿越回聖心孤兒院!
再次睜眼,夏言發現自己還是一個人站在陽光明媚的操場上,四周都沒有看見童童的身影。
夏言感到心中一驚,連忙跑向操場小樹林裏那個主席臺。主席臺後面的鐵門沒有鎖緊,看上去剛有人進去過,夏言推測多半就是魔鬼院長把童童帶進去了,他必須得去拯救童童!
于是夏言完全不顧自身安危,拉開門就沖進去,快步走下一大段黑暗的樓梯。
可是好不容易來到地下走廊,夏言還沒走兩步就感到大腦陣陣眩暈,身體也渾身無力。
他扶着牆壁,撐着疲憊的身體又走了一小段距離,身體仿佛到了極限一般,再也沒有力氣運轉了。
渾身被抽幹力氣般,夏言就這樣癱軟倒地。
等他再次睜眼,發現自己趴在書桌上,又回到了家裏的房間。
“怎麽……會這樣呢?時間回溯不管用了嗎?”夏言撐起昏沉沉的腦袋,感到鼻間流出一股溫熱的液體,他用手一抹,居然是鼻血。
忽然想到什麽似的,他又立刻拿起那張孤兒院合照看了起來,卻發現和上次一樣,照片裏依舊沒有童可心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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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次的回溯什麽也沒有改變,他依舊處于這個害死童可心的世界。
夏言無法接受沒有童可心的世界,于是閉上眼又想動用時間回溯,可是試了好多次也沒有成功,反而大腦越來越昏沉,鼻血也流個不停。
夏言終于意識到回溯時間是會內耗身體的,一連着好幾次也無法回溯,他只能暫時放棄回溯這條路。
夏言打開電話查找聯系人,卻發現“童童”這個備注的聯系人完全消失了。夏言感到心中一痛,都是自己害的……
他又翻到了胖哥這個聯系人,于是連忙打電話過去。
“上班呢,怎麽了?”胖哥的語氣和之前一樣,看來這個世界裏他們還是很要好的朋友。
夏言連忙吐苦水,滿心自責委屈:“胖哥,怎麽辦?我把童童害死了!”
可電話那頭卻傳來疑惑:“你在說啥啊?童童是哪位?”
夏言感到有些晴空霹靂:“你不知道童童是誰?就是童可心啊!”
“哪個可哪個心啊?是個女生嗎?我完全沒印象有這號人啊。”
夏言有些心亂如麻:“別開玩笑了胖哥,你怎麽會不知道童童啊!我們不是一所小學的嗎?我們三個還說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啊。”
可是胖哥卻感到莫名其妙,十分認真說:“你才在開玩笑吧?我真的不認識這號人啊,小學裏壓根也沒有叫童可心這個人啊。不信我把小學畢業合照發給你。”
說完胖哥就把小學畢業大合照發給了他,夏言反複看了好多次,上面确實沒有童可心這個人。
可夏言卻清楚地記得在原世界裏童可心就站在自己與胖哥中間,怎麽現在就消失了呢!
“你也看見合照了吧夏言,合照上真沒這號人,我沒逗你玩呀!”胖哥關心起了他的精神狀态,“你今天怎麽回事啊?都在說胡話了。”
夏言卻充耳不聞,又把自己抽屜裏的小學畢業合照翻出來,上面只有夏言跟胖哥,中間壓根沒有第三人了。
對啊,他差點都忘了,這個世界裏的童可心早在五歲半的那場手術後就去世了,哪裏有後面的合照呢?更別提跟他們一起上小學了,所以胖哥才不會記得她,所以畢業合照上的她才會消失了。
昔日與童可心的那些美好記憶如洪水般襲來,夏言一下子沒忍住,竟有些哽咽。
胖哥聽見他遲遲沒回話,還有些抽氣聲,帶着關心小心翼翼問:“夏言你沒事吧?你到底怎麽回事啊?你說的童可心這個人到底是誰啊?”
夏言吸了下鼻子,整理好情緒回答:“沒有誰,是我記錯了。我還有事先挂了。”
挂了電話後,他又坐回書桌前,桌上那張2002年的合照也沒有童可心這號人,因為那年拍合照時童可心已經去世了,因為被李越安切除了腦葉害死了。
夏言拿着照片的手都在顫抖,因為氣憤李越安的所作所為,因為對童可心的思念與內疚。
他已經下定決心,不管回溯回去有多困難,也必須救回童可心。
于是夏言又嘗試了幾次回溯,每次回溯身體都格外難受,那種幾乎暈厥還帶着點刺痛的眩暈感令人難以忍受,所以每次都無法堅持到最後。
夏言又流鼻血了,他擦掉鼻血緩了幾分鐘,然後重新集中注意力,心裏默念:回到聖心孤兒院,回到有童童在的時候!
這次,他頂着鋪天蓋地的刺痛眩暈,緊握拳頭強咬着牙,憑着強大的信念終于撐到了最後,刺痛眩暈感消失,視線一片空白,再次睜眼,終于成功回溯了回去。
這次回溯回去的地點是地下實驗室,夏言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被綁在儀器臺上,旁邊那臺儀器躺着童可心,院長手裏拿着注射器要給童可心抽血。
童可心看着那根閃着銀光的尖針,哇哇大哭着:“嗚嗚嗚我不想紮針,我怕疼!”
此時院長還算有耐心,和藹哄着她:“童童不要怕,很快就抽好了,抽血只是給你做一個體檢而已。”
“嗚嗚嗚!不要!不想抽血!”
童可心越哭越兇,眼看着院長臉色漸漸陰沉,夏言意識到如果他們惹惱了他,就會被切除腦葉,到時候又會重蹈覆轍,童可心就會死去,那這次回溯又是一次浪費。
于是夏言連忙開口哄道:“童童不要怕,院長不會對我們做什麽的,體檢也是為他們好。既然你怕的話,那就先抽我的血吧。”
李越安欣慰地沖夏言點點頭:“還是夏言最聽話了,真是越來越有男子氣概了。”
夏言臉上微微笑,實則內心十分鄙夷他說的話。
把他們帶到這種地方來抽血,夏言知道李越安肯定不是為了體檢,哪有這麽好心,多半是為了各種實驗罷了。
但此時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做什麽,只能盡量不惹李越安生氣,不要讓他給他們做腦葉切割手術。
院長先給夏言紮針抽血,夏言很配合,不哭不鬧,所以很快就抽完了。
李越安把抽完的一管血放到一旁,夏言則含着笑意去哄童可心:“看吧童童,抽血很快的,針紮進去也不是特別疼,就像被蚊子咬了一下,你不要怕。”
童可心不哭了,眨了眨閃着淚花的眼睛半信半疑:“真的嗎?真的不疼嗎?”
夏言斬釘截鐵說:“當然是真的啦,我還會騙你嗎?”
此時院長也從抽屜拿出一個大棒棒糖在童可心眼前晃了晃,溫柔哄道:“只要童童乖乖抽血,就獎勵你最喜歡的棒棒糖吃好不好?”
在夏言的安慰和棒棒糖的誘惑下,童可心也不畏懼了,甜甜地說了聲:“好!”
此時門開了進來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院長看了眼他,淡淡道:“王元澤你來得正好,幫我把這管血拿去檢測儀。”
“是。”少年回答得恭敬,态度如同上下級那樣。
王元澤經過夏言面前時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是這一瞥,得以讓夏言看清了他的長相。
下三白眼!鷹鈎鼻!覆舟唇!這不正是那個好幾次要撞自己的司機嗎?!怎麽這個司機會出現在自己的童年記憶中,難道他也是孤兒院的人?!
夏言心中一驚,好似發現了什麽大秘密似的,瞳孔震了震。
王元澤感受到了他熾熱的目光,冷漠地對上去,夏言連忙移開偏過頭去。
給童可心抽完血了,院長帶兩人離開實驗室。
童可心捂着貼在手臂針孔的止血貼,撒着嬌抱怨:“夏言哥哥你騙我,打針明明好疼啊,以後再也不要打針了。”
兩人走到操場的時候,一輛飛機從頭頂飛過,童可心望着這輛飛機,眼裏充滿向往:“哇!是飛機欸!”
“怎麽了?還坐飛機嗎?”夏言笑着問。
“沒有呀。”童可心搖搖頭,有些心馳向往,“只是我待在這裏好久啦,從來都沒有出去玩過。如果能出去玩一下就好啦,好好奇孤兒院外面的世界呀!”
夏言不禁有些陷入沉思,覺得孤兒院隐藏了太多秘密,太不安全了,後來他們還會遭到追殺,如果現在能成功逃離孤兒院,現實又會怎樣改變呢?
“夏言哥哥,你怎麽不說話了呀?在想什麽呢?”
“沒什麽。”夏言搖搖頭,臉上帶着微笑講,“你不是想出去玩嗎?那我們現在就出去玩!好不好?”
“真的嗎?”童可心眼中瞬間大放光彩,充滿了期待。
“當然是真的。”夏言牽起她的手,“走,我們現在就出去玩!”
于是他再次帶着她繞到小樹林最角落的矮牆處,搬來那個木箱子墊腳。這次院長沒有再出現,兩人成功翻了出去。
可是夏言跳下來看見外面世界的那一瞬間,徹底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
周圍是一片漆黑,現實裏原有的街道、馬路、樓房建築完全被黑暗吞沒了。夏言回頭一看,視野裏只有那所聖心孤兒院,剩下的全是無邊無際的漆黑,甚至天上都是一片漆黑。
這是不是說明,他們這輩子注定脫離不了孤兒院?這簡直太可怕了,夏言不敢細想下去,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