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今日不宜偷聽
今日不宜偷聽
次日一早，菱悅笑着進門，然後看到周扶疏一個人仰面躺在床上，笑意緩緩收斂。
“又沒留下啊”菱悅嘆息一聲，感覺自己自己身上那股子勁兒都沒了，她去衣櫃拿新衣服，卻頻頻看向周扶疏那邊，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後也只能說一句， “算了，主子自有主子福。”來安慰自己。
她準備好衣服，周扶疏已經坐到梳妝臺前，方才離的遠還看不清，現在為周扶疏梳妝，才一下子看清楚她眼下的淤青， “小姐，你這個黑眼圈怎麽這麽重啊”
周扶疏昨晚一夜也基本沒睡，額頭像是被什麽勒住了一樣痛，聽到菱悅的話，也沒反應過來，倒是将心裏話念叨了出來， “那時候要是讓他留下就好了，總歸也要問一問，問清楚才好。”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但是菱悅能聽明白，瞬間來了精神， “小姐，您可算是想通了，急死我了，這麽想就對了!有什麽事，我們就應該情去問清楚，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就去問!”
周扶疏是局中人，當局者迷，但是菱悅作為旁觀者看的清清楚楚的，顧懷珏天天都圍着周扶疏轉，就是之前有心，現在空恐怕也沒了，她心裏明白只要周扶疏邁出一步，将事情問清楚，說明白，所有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要不再等等，這樣立刻過去，是不是太突然了”菱悅這麽一答話，周扶疏的頭腦也清明了些，事情過了腦子，真事到臨頭，周扶疏又有點退卻， “這麽直接找過去，豈不是讓他誤會我一直介意這件事誤會我覺得他與謝小姐的關系”
“那我成什麽人了拈酸吃醋的，我與顧懷珏又不是···真夫妻。”
菱悅心裏想，你問過了，然後讓二皇子快點搬回來，不就是真夫妻了
然後直白的詢問周扶疏， “你不介意麽”
“我才不是介意那個，我看還是不急于一時，我們找一個機會，旁敲側擊一番。”周扶疏說完之後，又覺得顧懷珏心思靈活，這樣恐怕也不行， “要不還是不問了，反正謝文韻也回來了，我們仔細些觀察着，若是真有其事，總會露出些蛛絲馬跡來。”
“若沒有呢”菱悅露出一點無奈的表情，然後不用等周扶疏回答就幫周扶疏回答了問題， “沒有的話，你只會沒有止境的觀察下去。”
菱悅眼見周扶疏越說越回去，再說兩句就要把早晨起床那點心氣都說沒，又重新縮回她的殼子裏，便加重了語氣， “不行，不能再想了，我們現在立刻就去。”
“小姐，你這樣不停瞻前顧後，思來想去，事情做不成，還平白生出許多事端來，不如我們直接去問，走出這一步，也許就見了新天地呢。”菱悅對周扶疏再清楚不過了，她只是膽怯，她害怕打破現在的平衡，更怕打破之後的後果她不能承擔。
菱悅說到這裏，低下頭看着周扶疏的眼睛， “勇敢點，小姐，您早已和曾經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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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扶疏就算曾經不知道自己的問題，見過顧懷袖和謝文韻這樣張揚自信的人之後，也了悟了，她一時覺得菱悅說的有道理，總該走出第一步的，一時被困在本性中膽怯，覺得還是算了。
周扶疏的表情明明滅滅，糾結極了，也拿不下主意，但是最後還是拗不過菱悅，被她推着出了門。
周扶疏的房間和顧懷珏暫住的書房相隔不遠，周扶疏沒什麽反悔的機會，就被推進了書房。
到了書房，也沒見到顧懷珏，只有一個眼生的小厮在整理書櫃。
周扶疏問過才知道，顧懷珏已然給沈玉槿請安。
“請安”周扶疏嫁進來這麽久，除了剛來的時候不知道顧家的規矩，之後很少早上去請安，有事都是在合适的時間過去，以防打擾了周沈玉槿休息。
那個小厮不知道周扶疏的疑惑，也是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對啊，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往日都不去的，今兒突然就去了。”
周扶疏從書房出來，現在有了緩和的機會，心中還是打鼓， “今天真是不巧，許是不适合問呢，要不算了，明兒再問吧，這樣冒冒失失趕過去，讓娘知道我的來意，娘也要笑話我的。”
好不容易說動了周扶疏，讓她踏出了第一步，菱悅怎麽可能讓她這樣退卻， “那怎麽行，今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我最了解你了，再拖一天，你還有許多話來拖延，拖來拖去，這事情便不了了之了，我們這就走。”
“行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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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槿出身世家，幼時身邊總是大小丫鬟圍着繞着，行動坐卧的排場，就連公主也比不得，家中遭逢大變之後，身邊本也沒什麽人了，兼之又是寄人籬下，帶着弟弟，借住在顧家，便也算了，身邊就只留下采苓，采萱兩個人照顧。
至于男主人顧宴息本來就不适應身邊總是圍着許多人照顧，自然也不會在院子裏面多放下人。
所以沈玉槿的院子，空空蕩蕩，周扶疏進了沈玉槿的院子，都要走進內間了，竟然也沒見到一個下人。
內間裏隐隐約約的傳出一點聲音， “扶疏說···我之前和扶疏······”
周扶疏在外面聽見自己的名字，知道恐怕裏面母子二人實在讨論她，為了不讓她們尴尬，便停在外面沒有進去。
再加上她心中倒是有點好奇，停在牆外也是想知道他們到底要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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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大清早過來就為了說這些”沈玉槿一大早就被兒子叫起來，聽了一早上的小情侶瑣碎，正是頭疼，便笑罵顧懷珏。
“我自然是心中有娘，想着過來孝敬娘，陪娘說說話，才來的，免得娘親無聊。”顧懷珏不在乎沈玉槿的打趣，含笑應答，反正話完沒說還，便又要接着說， “扶疏她······”。
“我絕對不會傾心于一個這樣滿腹算計的女子。”沈玉槿怎麽可能就這麽讓他含糊過去，打斷了顧懷珏的話，裝模作樣的學起了顧懷珏之前的神态語氣。
“娘!那麽久的事，你提她做什麽，那不是有誤會麽”
眼見顧懷珏要着惱，沈玉槿自然而然的停住了嘴， “行了，就說這些，那就回去吧，沒事少來打擾我，不是你拉着我說些沒用的話，我現在已經和你姨母打起牌了。”
周扶疏聽了半響，沒聽明白她們是在說什麽，疑心自己之前是離得遠聽錯了。
裏面的沈玉槿聽起來好像已經不想再多說，周扶疏想着自己要是進去，娘親少不了要在留下說幾句的，幹脆就打算在外面等等顧懷珏，不進去打擾沈玉槿了。
只是剛剛轉身，便聽見裏面傳來沈玉槿的聲音， “你們兩個過得好，我就放心了，只是扶疏性情實在是文弱了些······”
周扶疏腳步一頓，像是被黏在地上似的，半步也挪不動，她腦子裏還回蕩着那句，性情文弱。
顧懷珏說了什麽周扶疏沒能聽清，也許他就是什麽都沒說，是她恍惚聽錯了。
“如今有我和你爹在這裏頂着還好說，再過幾年，你們接管了家業，也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支應起門戶。”
可能是因為隔着遠了一些，沈玉槿的聲音聽起來，比以往都沉上許多。
“扶疏，确實性情文弱······”是顧懷珏的聲音。
周扶疏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她一刻也待不住了，生怕之後再聽到些什麽，之後她是怎麽走出門的，她都不太清楚。
沈玉槿不喜歡身邊有丫鬟圍着，也不喜歡一家人閑話的時候有外人在場，所以周扶疏進門之前便也把菱悅留下了外面。
菱悅見到周扶疏出來，便往她身後看，沒見到人，心下奇怪， “怎麽就您一個人出來了”
周扶疏耷着眉眼，實在是沒什麽心情應她，只是簡單的說的了一句， “行了，我們先回去吧。”
菱悅見周扶疏面色不好，也識趣的沒有再多說什麽，沉默着跟着周扶疏回去了。
回到房間之後，菱悅看着周扶疏的臉色，試探着說， “這便，不問了”
周扶疏點點頭，沉者聲音， “不問了。”
“可能我們本來也不适合，就算是問明白了又能怎麽樣”
菱悅嘆息一聲，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進了一趟門就又變了主意“小姐，我求求你相信我吧，我保證二少爺和那位林小姐真沒什麽的，您快問出來，解決了這個誤會吧。”
“青春易逝，這樣一直誤會下去，不知道還要誤會到什麽時候呢。”
周扶疏搖搖頭， “不是這件事，就算是問明白，也許，我也不适合。”
“大家族迎娶宗婦都要衡量之後再衡量，生怕以後撐不起這個家。”周扶疏頓了頓， “你說我，能承擔住這樣重任麽”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我們總不能恩将仇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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