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椰子雞、炸蘑菇
第28章 椰子雞、炸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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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結束, 池令妍在回宮的路上還是感覺十分懊惱。
方才當着太後的面她根本不好拒絕聞昭穗給的福袋饅頭，原打算象征吃一口就當着聞昭穗的面狠狠扔在一旁，誰知道自己竟然、竟然沒忍住直接吃完了……可惡！
更可惡的是，聞昭穗還一副“我懂”的樣子, 笑得十分狡猾。
最最可惡的是, 聞昭穗分完一圈剩最後一個時又來問她還吃不吃, 而自己居然立刻說了……“好啊”。想想就丢人。這下好了，聞昭穗以後肯定會拿這個嘲笑自己。
不過，那個抹茶紅豆的福袋确實還挺好吃，紫薯山藥泥的也不錯，不知道奶黃的和棗泥……等等, 快打住！池令妍你還嫌自己不夠丢人嗎？
池令妍頓時感到無比郁悶。
假山後, 李芷柔看着池令妍逐漸走遠, 并沒有像往常一般追上去一同走, 而是目露不滿沉默着。池令妍方才在宴上對聞昭穗的東西來者不拒, 不似作僞。她心下一冷, 池令妍真是不中用，上個月還說要給聞昭穗好看, 如今這就巴巴被聞昭穗繞的團團轉。
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崔修遠既然都已經退婚了……何時能給她個準信？
清居殿。
一想到池弋珂說瓊州總送來些奇怪物什, 聞昭穗這回還就偏要用瓊州的椰子給他做湯。瓜果明明都很好吃的, 哪裏奇怪了？
聞昭穗讓宮女拿刀具開了兩個椰子，随後将晶瑩的椰子汁倒入砂鍋，加了些熟水。她又挖出沾在椰殼上的椰肉, 做之前自己先吃了一點, 香甜滑嫩。然後就将剩下的切成條, 和紅棗、姜片、蓮子一同放入鍋中。
“郡主, 雞肉洗完不用腌的嗎？”蘭慧端着切好的雞肉問道。
“不用，直接放進去吧，椰子雞就是要原汁原味才好。幫我看一下鍋，小火焖兩刻鐘即可。”聞昭穗開始思考下一道菜做什麽。
她端詳着菜架，看到了邊緣處的平菇……有了，椒鹽炸蘑菇！說起來她确實很久沒做油炸食品了，這也算有葷有素了不是？着實健康。
椰子雞本身十分清淡，所以自然不能沒有靈魂蘸料。聞昭穗把姜末、蒜泥、芫荽、醬油和茱萸醬混在一起，再切一個小小的綠柑橼擠入汁子，最後将兩半綠柑橼直接放入蘸料。一股奇異誘人的香味傳來，帶着濃濃的東南亞風味，也不知這個時代有沒有人下西洋發現過那些小國？
“蘭慧，你吃過椒鹽炸蘑菇嗎？”聞昭穗一邊撕蘑菇一邊與蘭慧閑聊。
蘭慧搖搖頭，“奴婢沒吃過，郡主今晚要做嗎？”
“是呀，那我一會兒就給你們多留些。想當年我第一次吃炸蘑菇，香香脆脆，驚為天人，一個人就吃了大半盤。”聞昭穗頗為自豪，又拿了一大朵蘑菇。椒鹽蘑菇，費嘴，宮人們第一次吃的話……那就吃個過瘾吧。
“多虧郡主，咱們今日又有口福了。”蘭慧對另一個宮女笑道。
他們不是主子的随身侍女，平日裏吃飯都得等到輪完班回外城住處時才能草草解決。如今跟了郡主，隔三差五就能留在清居殿吃些美食佳肴，別的宮人聽說了無不羨慕非常。
聞昭穗洗完平菇擠幹水分，放入調好的面糊中拌勻，使每一塊都完整裹上了面糊。待鍋裏油溫七成熱後倒入，中火炸至金黃撈出。為了使做出的椒鹽蘑菇更酥脆，聞昭穗便複炸了一遍。炸完這鍋又炸一鍋，如今多了春夜喜雨二人，要多做些。
炸蘑菇撈出裝盤，撒上孜然粉和花椒粉。聞昭穗再次沒忍住夾了一個吃，油炸食品令她心曠神怡。趁着等椰子雞的時間，她順手調了兩個小涼菜。
待椰子雞炖好，宮女将這些分別裝入兩個食盒遞給劉公公和素馨。
聞昭穗邁出小廚房正準備去鐘粹殿，在見到院裏直愣愣站着的春夜和喜雨時停住了腳步，疑惑開口：
“你們在這兒杵着做什麽？”
“護送郡主出門！”二人齊聲答道，公主交代了往後除特殊情況都要盡職盡責護送長寧郡主，以防萬一。
“我就去趟隔壁，幾步路而已。”聞昭穗耐心解釋道，指了指小廚房，“先去吃炸蘑菇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春夜喜雨目露真實的不解，郡主給他們的第一個指令是……去吃炸蘑菇？
“別愣着了，快來吃。”半夏倚在門框招呼道。
怎麽連清居殿的宮女都如此自覺？然而等他們嘗到酥掉渣的椒鹽蘑菇時，只恨自己為什麽在外面猶豫了那麽久。
下午還晴明的天此時将黑不黑、陰雲密布。鐘粹殿在這樣的背景下被襯得更為冷寂。
“殿下，我答應你的湯。”聞昭穗手掌攤開指向桌面，笑嘻嘻介紹：“椰子雞、椒鹽炸蘑菇、涼拌藕片和木耳，是不是一看就很有食欲？”
飯香萦繞，殿內許久都未有這樣濃烈的煙火氣。上回可能還是……宸妃娘娘失寵前？錢坤有些擔憂地瞄了眼桌上，好看是好看，可殿下……
“郡主不先問我查到哪裏了麽？”池弋珂滾着輪椅從窗棂邊過來，擡眸問她。
聞昭穗能看到他細密的眼睫、高挺的鼻梁、修長的脖頸，再往下是鴉青暗紋圓領……她緩過神忙開口掩蓋：
“先用完膳再說嘛，我已經餓了。”
說完就十分自然坐在了方桌對面，“錢公公，勞煩拿兩雙竹筷。”
“好嘞郡主！”錢坤歡天喜地出去了。
聞昭穗：“錢公公看起來怎麽這樣高興，難不成是有什麽喜事？”
“不必管他。”池弋珂擡手倒茶，順便給聞昭穗也倒了一杯。
“謝謝殿下。”聞昭穗接過喝了一口，五官随即擰成一團，“……好苦啊。”
她趕忙從袖中掏出塊糖吃下，眉頭終于舒展，“你不感覺這茶太苦了嗎？”
“茶水不就該是苦的嗎？”池弋珂放下茶盞，理所當然道。
“殿下，我覺得我有必要再給你送些其他茶來。”聞昭穗深吸一口氣後吐出，拿起筷子道：
“好了，咱們用膳吧。”
“好。”
池弋珂本以為聞昭穗來鐘粹殿會先問學宮被害一事，畢竟他們當初是這樣說好的。可她今日好像只是單純來用個晚膳而已。
聞昭穗确實沒有想那麽多，她只是認為吃飯就要放松些，沒必要在這時候讨論那些頭疼之事。她給池弋珂盛了碗椰子雞，自賣自誇道：
“殿下要不要先嘗嘗椰子雞？前兩日瓊州運來的椰子又大又好，我就和清遠雞一同炖了。還有這個蘸料，風味獨特，全洛邑都找不出第二份的。”
她往那碟色彩豐富的蘸料中加了勺椰子雞湯，眸子烏黑發亮，就像在看什麽世間稀有的寶物。池弋珂發覺到聞昭穗在面對食物時總有種超乎常人的熱情，可人為了活着吃五谷雜糧再普遍不過，何以會有如此濃重的情緒？
見池弋珂點頭，聞昭穗笑笑，給自己盛了一碗肉多多的雞湯。
雞肉裏的油被炖了出來，一圈圈晶瑩漂浮在湯面，原本剔透的湯底已經變得澄黃透亮。雞肉鮮嫩爽滑，保持原汁原味的同時還帶着芬芳椰香。湯汁沒有加一滴調味料，因是用椰汁炖出來的又十分鮮甜，清淡爽口，益氣生津。滑嫩緊致的雞肉沾完醬料，酸、甜、辣齊聚一堂，摻雜清新解膩的檸香，滋味豐富而奇妙。
“郡主的廚藝是在哪裏學的？”池弋珂蘸完了小半碟醬料，忍不住問她。
“可能……自學成才？殿下也知道我于學業上無甚開竅，聰明都用在了吃上。”聞昭穗将炸蘑菇往池弋珂面前推了推，“殿下再不吃，這椒鹽蘑菇就要被我吃完了。”
池弋珂嘗試了一口這個模樣醜陋的炸物。
椒鹽蘑菇外酥裏嫩，一入口酥脆作響。再配上鹹香椒麻的孜然粉，吃着爽快，回味還有後勁。
“油炸之物令人愉悅，是吧殿下？”聞昭穗笑得狡黠。心裏納罕：池弋珂這不也能好好吃飯嘛？在外面怎麽就那般挑食浪費？
“或許罷，郡主眼中的膳食純粹，甚至能夠影響心緒。可許多時候的膳食往往不盡然如此，做的人各懷心思，吃的人謹小慎微，時間久了便也沒什麽樂趣可言了。”池弋珂道。
父皇說喜愛母妃做的膳食是欺騙掩飾，母妃逼他吃父皇所喜飯菜是偏執使然，許笠給他酒菜是圖一個了絕後患，後來的太後留他用膳也是憐憫作祟……他絲毫不能将這些與樂趣關聯到一處。
聞昭穗盯着他鴉青色的袖口發了會呆，低聲問道：
“那……殿下這頓飯吃得稱心麽？”
少女綿軟的聲音和窗外雨滴一同落下，潮濕的氣息順着縫隙侵入殿中，燭芯猛地搖曳了一下。
“嗯，多謝郡主。”池弋珂放下碗筷，用絲帕擦了擦嘴，儀态矜貴優雅。好似回到了數年前用膳無所顧慮、不必受迫的時候。
雨聲嘩啦啦逐漸變大，斷線珠子一樣從屋檐掉落。
“殿下是一直都挑食，還是因為什麽……不想吃外面的東西？”聞昭穗慢吞吞道，又起身湊近解釋，語氣誠懇，“殿下別多想，我并不是刻意要打聽你之前的事，也不是為了什麽好奇心。只是一日幾餐酸甜苦辣鹹，你總不能……”
她話語漸漸低了下去，想要坐回去。算了這是人家的隐私，她在人家宮裏支支吾吾問個什麽勁？
手腕隔着一層棉料突然被握住，聞昭穗一驚，下意識往外抽卻沒抽開，她身子一僵。
“聞昭穗，你到底想說什麽？”池弋珂拉住了她，聲音不辨喜怒。
殿外銀白閃電劃過，雷聲乍起，聞昭穗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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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大半夜一章還沒寫完就餓了，跑去客廳又吃了頓甜點
（ps：我愛芋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