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饅頭坐了趟順風車,跟萌宗一起順利到達了周村。
可告別了好心載他的村民,看着道路兩旁陌生的房舍,他就只剩下了兩眼抓瞎,壓根不知道鄧恭的名字和住址。
反觀站在他身旁,同他一起下車的萌宗,似乎對自己的目的地十分清楚,完全不像一個外鄉人。
饅頭發現他一直盯着腰上挂着的葫蘆,而更讓他驚奇的是,那個葫蘆的葫蘆塞似乎被什麽東西吸引着,不是豎直朝上,而是朝着西北的位置歪斜顫動着,而萌宗就一直跟着它指引的方向走着。
“你這個葫蘆是什麽寶貝啊,怎麽自己會動?”饅頭覺得神奇,忍不住跟在了萌宗身後,随他走了一段路。
萌宗一直全神貫注的看着葫蘆,沒注意到饅頭一直跟着他,被他冷不丁這麽一問,稍稍愣了愣神:“你怎麽還沒走?”
饅頭一愣,指了指自己的兩條腿,咧嘴笑嘻嘻的說:“我不是正在走嘛!”
萌宗看着笑了笑,大方的取下葫蘆遞給了他:“你要是感興趣就拿去看看。”
饅頭眨巴着眼睛,興奮的點了點頭,将萌宗遞給他的葫蘆拿在手裏反複端詳了好一會兒,甚至還扒開葫蘆塞将眼珠子塞到葫蘆口裏看了幾眼,也沒發現它有什麽特別的,就連葫蘆塞剛才那種傾斜的動靜都沒有了。
“喏,還給你。”饅頭噘了噘嘴,頗顯得失望。
“你這麽看當然看不出這葫蘆的門道。”萌宗笑着将葫蘆收到了腰上,葫蘆塞便又指起了方向,“這個葫蘆是由在廟裏供奉了千百年香火的榆木制成的,長期沐浴佛法,已經有了佛性,能淨魂鎮惡,祛除邪祟,不過前提是由我來用。”
“你?為什麽我就不行?”饅頭不服氣,心想不就是一塊木頭麽,哪能有那麽神。
萌宗只是淡淡一笑,似乎不準備跟饅頭逞口舌之争,繼續趕起了路。畢竟饅頭也不是佛道中人,即使萌宗說再多他也不見得能通曉。
饅頭見萌宗無視自己,一時忘了此行的目的,緊跟着他當起了跟屁蟲,一路上問東問西。
“那你現在是要跟着這葫蘆去哪裏?”
萌宗看了他一眼,心平氣和的說:“這個村裏出了惡鬼,我得去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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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鬼!?”饅頭驚了一下,心頭猛地打了個激靈,忽然想起了絕兒跟她說的話,便問萌宗:“什麽惡鬼?”
萌宗本不想就此事節外生枝,可抵不住饅頭那一臉旺盛的求知欲,只好開口答道:
“惡鬼分兩種,一種生前就是大惡人,死後心裏的惡念仍未消,不願投胎入輪回,這種惡鬼只除不收,另外一種生前是個普通人,也未諸多行惡,可能在死前受到了什麽非人的待遇,怨氣難消并且越積越深,就連地府也收不下,那就只能在人間徘徊游離,直到了卻心頭恨事。”
萌宗說着看了看天,輕輕嘆了口氣,“這種惡鬼情有可原,也實在可憐,我佛慈悲,将它收進着葫蘆裏好好超度淨化,直到放下執念,心甘情願的往生極樂。”
饅頭越聽越覺得就是他想的這樣,于是睜大眼睛,激動的按着萌宗的肩膀說:“那我可能知道你說的那個‘惡鬼’了!是個被人害死的年輕姑娘!她真的好冤吶!”
說完他好像想起了什麽,眼睛笑得眯縫在了一起,古靈精怪的對萌宗說:“反正我也沒什麽事,幹脆跟着你一起去看看吧!”
萌宗蹙了蹙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這種事着實看不出有什麽好瞎摻和的。
饅頭吐出舌尖沖他腼腆的笑了笑,他只是單純的覺得,萌宗和絕兒可能幹的是同一件事,只要跟着他,自然而然就能找到絕兒。
絕兒站在入山的位置,提前将百寶箱裏的擾魂鈴和折光鏡給取了出來,萬一碰到鄧柔,兩方纏鬥起來,她哪裏有功夫拿家夥啊。另外一些必要的黃符則放進了小布袋裏,系在了腰上。
一切準備萬全之後,她才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踏進了伏崖山。
山裏的樹木比她想象的還要茂密,樹木之間幾乎沒有成型的道路,地上雜草灌木叢生,可能是因為山上有鬼的傳言,導致無人上山伐木狩獵,久而久之這裏的植物就肆無忌憚的長成了這樣。
絕兒仔細的查看着四周圍的血跡,血跡周圍的植物有些微被踏踩過的痕跡,很明顯鄧柔他們經過過這裏。
她小心翼翼的撥開身側的樹枝灌木,跟着血跡的方位緩慢地往山上走,身後不知不覺就被她踩出的一條新鮮的林間小道。
直到走到半山腰,她才陡地發現這裏的溫度似乎越來越低了。
雖然說山裏樹木繁密,陽光不容易透進來,林蔭也多,理應比外面涼快,可此時絕兒所感受到的與其說是涼爽還不如說是陰冷。
她忍不住抱起胳膊打了個寒顫,脊梁骨上不由的蹿起一陣侵皮入骨的寒意,直往她的後腦勺鑽。
上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還是她跟着人去義莊擡屍的時候,上百平米的義莊裏放着十幾二十口裝着死人的棺材,陰氣重得能讓體質稍微敏感些的人手腳都哆嗦。
可那是義莊,絕兒不明白為什麽會在伏崖山上也有這種感覺。而她的感覺向來又準确,這使她不得不懷疑這山上是不是有什麽陰氣重的東西,難道真像傳言說的那樣,有鬼?
她剛想到這個節骨眼上,不遠處的一片樹後忽然傳來了滄桑低沉的哭聲,嗚嗚呀呀一陣一陣的,叫聽的人頭皮發麻、汗毛直立。而且那聲音聽起來極其陰森詭異,一時竟無法讓人分辨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