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叔公,你說的哪裏話,這是溫家的地界,怎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溫亦歡道。
那老頭拐杖朝着溫尋便打了過去,一邊打一邊說道:“你算個什麽東西,這南陽是溫家的南陽,輪不到你在這裏狐假虎威。”
站在溫尋兩邊的人上前來,接住了那老頭的拐杖。
溫亦歡趕緊上前去扶着老頭,勸道:“叔公你消消氣,有什麽話咱們慢慢說,何必動怒,若溫尋真的做了什麽對不起溫家的事情,我自然會處置他的。”
“是啊,是啊,大叔公,歡子這才剛到南陽呢,有什麽話咱們晚上再說。”身邊的人勸道。
那老頭這才氣哼哼的被旁邊的人給拉住了。
溫亦歡朝着周圍的人拱手致謝,帶着溫尋等人進了祖宅。
祖宅占地面積并不大,宅中最顯眼的建築便是一座高達十米的祠堂,裏面供奉着溫家的列祖列宗。
溫亦歡帶着蘇晨曦在祠堂上過香,這才回到後院,溫尋已經等候多時了。
“說吧,出了什麽事情?”溫亦歡問道。
溫尋苦笑了一聲,說道:“我倒是希望自己狐假虎威,鬧出事情來,可事實是,我啥都沒做啊。”
“怎麽回事?”溫亦歡正色問道。
溫尋說道:“少爺大概聽老爺提起過,我這次跟随少爺一起到南陽來,其實是為了南陽一帶溫家的産業。”
溫亦歡點點頭:“父親與我提過一些。”
溫尋道:“詳細的老爺可能沒來得及與少爺說,咱們溫家的産業分布廣,但是細分下來其實也就是兩類,一類産業是由溫家的旁系掌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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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類則是我們自己培養出來的管事掌管着。由管事們掌管的産業自上到下,分為大管事、二管事、三管事和小管事,然後才是各地的大掌櫃。
這些人是溫家的下人,與溫家是簽訂了契約的,每月、每季度、每半年、每年不等的要親自到溫家來對賬。
這些少爺應當也知道的吧。”
溫亦歡點頭。雖然他是不學無術了一些,但是也不至于連家裏産業的運作都弄不懂。
溫尋又道:“另外的産業是溫家旁枝掌管的,他們與管事不一樣,那些産業,本家與旁枝是四六開的,他們每年也會到上京城對賬。
然後将屬于本家的六成上交,四成是他們的利錢。
本來這一切都相安無事,大家都各管各的生意,只是去年查賬的時候,我們發現,兩邊的産業收入相差極大。
都是做皮草生意的,旁枝的産業報上來的利潤要比管事的利潤少三成,少爺,一年三成的利潤,這折合下來是多少銀子,你知道嗎?
且這還不是一家兩家,是好多家。老爺原本也只是問了問,沒有多說什麽。
上次少爺大婚的時候,各地的管事和旁枝的老爺們都到了上京,老爺便問起這件事情來,不料,他們皆一口咬定,生意沒有問題。
不但如此,自那個時候起,這些管事們的生意便莫名其妙的受到了影響。”
溫亦歡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父親懷疑,有人暗中搞鬼。”
溫尋點頭:“是有人從中作祟,但是溫家産業不少,且旁枝的産業也不是家家都有問題的。
咱們的人查探許久,依稀只是查到是南陽這邊旁枝中有人有了其他心思,便讓我借着少爺祭祖的時候到南陽來了解一下。”
“那你查到了什麽?”溫亦歡問道。
溫尋苦笑:“不瞞少爺,我這才進南陽的地界,就幾乎寸步難行了,每天出門都有人不少人盯着我,晚上也不得消停。”
“啊,你這都還沒有動作,就被人給拿下了?”溫亦歡問道。
“說來慚愧,也不知道暗地裏面那人是怎麽辦到的,這南陽的人看着我的眼神,讓我慎得慌。”溫尋有些誇張的抖了抖身子。
溫亦歡笑道:“平日只有你大管事讓人瘆的慌的,怎的這次來倒過來了。”
溫尋道:“我也是大意了,沒有想到他們提前有了準備,這南陽像個鐵桶一樣,滑不留手,都找不到突破口。”
溫亦歡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先休息幾日,咱們慢慢的找,總是能夠找到破綻的。”
溫尋走後,溫亦歡倒是不免沉思起來,他爹讓溫尋親自來,那就意味着這并不是一件小事情。
接着祭祖的時機來處理事情,估摸着是怕溫尋鎮不住場子,所以要讓他幫溫尋一把,畢竟,他是本家的少爺,也是溫家未來的掌權人。
蘇晨曦在旁邊聽了半天,倒也聽了個七七八八,心中不免擔心起來。
他們在南陽人生地不熟的,況且這次帶的人也不多,萬一鬧了起來,估計讨不了好。
溫亦歡道:“你知道這事情就行,其他的交給我們便好了,我估計着這幾天旁枝的這些夫人們估計會想着到你這位未來的家主夫人面前讨好賣乖。
你只需幫忙注意一下,哪些人比較不尋常便好,其他的都不用操心。
這南陽啊,看着是個小鎮,裏面的好東西不少,你只管到處逛,我保證你走的時候,看重的這些東西都有人給你送過來。”
說道後來,他眨眼朝她狡黠的笑着,頗有幾分占了大便宜的小得意樣子。
第二天一大早,溫亦歡便帶着溫尋出了門,蘇晨曦剛起不久,便有人上門來。
蘇晨曦帶上綠蕪和平兒兩個小丫頭,一起去見客。
蘇晨曦是個才女,是個名門閨秀,喜歡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可這些溫家的女眷們卻各個都是賢內助,商場上的一把好手,再不濟,那也是管家理事的能手。
這兩廂一聊天,不免有些尬聊的情形。
比如說,她們在那邊說起今年蠶絲的成色實在算不好,做出來的衣服料子價格賣不上去。
蘇晨曦端茶微笑點頭。
譬如她們說今年的皮草生意賺頭不少,來年該多組幾個商隊才是。
蘇晨曦依舊喝茶微笑點頭。
蘇晨曦這全程一副游離在外的模樣,實在算不上融洽。
溫家的這些夫人們對視一眼,草草的結束了話題,她原本以為事情到此為止了,不料這些夫人們還當真是锲而不舍,每天準時來報道。
溫亦歡帶着溫尋在南陽日子過得潇灑的很,今天花一百兩買個簪子,明天花一千兩賞個花魁。
妥妥的一副敗家少爺的模樣,這讓南陽原本有些緊張的氛圍輕松了不少。
而蘇晨曦呢,一副來者不拒的樣子,收禮收到手軟。
與此同事,他們帶來的那些下人們卻悄悄的行動起來。
“你确定是溫全一脈的人幹的?”溫亦歡壓低着聲音問道。
“奴才親眼瞧見溫全家的溫岚少爺鬼鬼祟祟的出了南陽,我們的人跟着一路過去,看到與溫岚少爺見面的人便是咱們一直跟着的那夥人。”跪在面前的玄衣男子說道。
溫亦歡與溫尋對視了一眼,溫亦歡問道:“那些虧空的産業,是否都是溫全家的?”
溫尋搖頭。
“溫全家的女眷呢,有異常嗎?”他問蘇晨曦。
蘇晨曦想了想,說道:“他們家的女眷話不多,多是陪着其他家夫人來的,不過這樣說起來,他們家倒是每天都有人來,不過從未打探什麽消息。”
溫亦歡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咱們若是找不到确切的證據,那麽不管我們說什麽都是站不住腳的。”溫亦歡說道。
屋內陷入了一陣靜默。
“既然這樣,我們不如來個打草驚蛇,蛇不動,我們就逼着他動起來,這樣咱們才有破綻可尋。”溫亦歡說道。
南陽鎮溫全老宅書房,燈火通明,溫全與溫岚等人神色凝重的對坐着,下首還站着幾個大掌櫃,臉色均不好看。
溫全啪的一聲拍到桌子上,低吼道:“我倒是小看這溫亦歡了,沒想到他能那麽快就查到咱們頭上。”
溫岚臉色難看的說道:“咱們鋪子上的帳雖然沒什麽大問題,可他這樣明目張膽的只查咱們家的賬。
那麽咱們前段時間煽動的那些人們估計不會再與咱們站在一條線上了。”
“少爺,要不咱們一不做二不休。”侍立着的玄衣侍衛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可。”溫全吼道:“這溫亦歡雖然是個敗家玩意,但卻是本家唯一的繼承人,若他當真出了事情,本家一亂,咱們誰也讨不了好。”
“爹,你還管那些東西做什麽,若是溫亦歡真的在南陽丢了小命,溫言旭那個老家夥哪裏還有心思管咱們這一攤子事情。”溫岚勸道。
溫全低吼道:“你懂什麽,溫家本家就那麽一支,還沒有幾個人,旁枝幾百家呢,都得聽本家的,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麽嗎?”
他有些恨恨的說道:“溫家本家後面的力量,是你想象不到的,沒有那些,本家早就被旁枝給吞了,一旦本家沒有了繼承人,本家瓦解了,咱們旁枝也會玩玩。
所以我警告你,不管做什麽,都不準打溫亦歡的主意。”
溫岚問道:“那怎麽辦,咱們總得給他們找點麻煩才是,不然這樣下去,遲早被他們将咱們給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