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江家人
江家人
慕含章下樓找到白林,簡單把上面發生的事說了一遍,二人正要離去時,身後有人叫住他們:“二位請留步。”
男子面容青澀,氣質溫和,朝着他們快步走來。他對白林點頭示意後,看向慕含章,“在下浛洸鎮江童,有事想和慕符師商談。”
聽他來自浛洸鎮,白林他們有一瞬愣怔。
慕含章:“何事?”
“我方才在樓下目睹您的本事,冒昧問一句您是幾級符師?”
“三級。”
江童聽後,臉上先是露出遲疑繼而擔憂,而後鎮定又釋然了,短短數秒內他神色變化之多,慕含章更加奇怪他找上自己的目的了。
慕含章惡作劇問他:“我是三級符師是不是讓你失望,甚至後悔來找我了?”
江童一驚,生怕他誤會趕緊說:“不不不,我豈敢亂想,我是真的有事想請您出手相助。”
“既然有事說來聽聽,我們時間不多,你最好長話短說。”
“我幼時訂下婚約,将于下月與她成親,按照我們鎮上習俗成親時得有問心果,我的問心果沒有成熟,需要血提子才能催熟,而血提子生長在鹿鳴山,那裏環境險惡,布滿怪異藤蔓,我知道慕符師本領高強,所以特意邀請您和我一起去鹿鳴山取血提子。”
慕含章一聽,覺得很是麻煩,幹脆想拒絕得了,誰知下一秒江童又說:“事成之後我願意奉上玉瑤花露。”
原本雙手抱臂靠在門邊的白林神色一正,他定定看向江童,見他眼神誠懇,絲毫沒有欺騙之意,疑慮消去大半。
此時慕含章也猶豫不決。
玉瑤花露可是修士的大補之物,晉級前服下可破除魔障,晉級後服用可在一日內穩定修為。
Advertisement
這正是他們半年後需要用到的東西。
江童修為僅有七階,莫非他猜到什麽,于是投其所好想要他們幫忙?
慕含章試探問道:“玉瑤花露換血提子,你舍得?”
“為我心上人,我什麽都舍得。”江童堅定道。
白林哂笑一聲,“原來是個癡情種啊。”
被白林打趣,江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過眼神是說不出的溫柔,大概是想到即将過門的妻子了。
慕含章告訴他,“好吧,我答應你,不過我要多帶一個人。”
江童知道他想帶的人是白林,白林的修為他看不透,說明也在他之上,多一個強有力的幫手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立馬同意了。
“浛洸鎮就在鹿鳴山腳下,二位今日先在我家住上一晚,明日我們再一同上山。”
“好。”
他們跟江童同行,路上慕含章用神識與白林交流,“江童來自浛洸鎮,名字裏有個‘童’字,他會不會跟小倉有關系?”
白林瞥了一眼身邊的娃娃臉青年,“有可能。”
“要不要試探他一下。”
“先不要,不清楚他和小倉之間的關聯,最好先不要向他透露小倉的事,我感覺事情沒那麽簡單。”
“說的也是。”
他們穿過人來人往的街道,江童看見那輛立着石碑招牌後面的馬車,欣喜道:“那是我家的馬車,我家人都在上面等我。”
來到馬車前,江童朝關着的車門喊了聲:“父親母親,孩兒回來了。”
過了兩秒,車門打開,一個面容剛毅俊美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門後,他的視線掠過江童,直直看向他身後二人,“童兒,他們是誰?”
“是孩兒找來幫忙的人。”江童畢恭畢敬解釋道,“這位是慕符師,另一位是慕符師的同伴。”
車裏很寬敞,能容納十個人左右,裏面除了江童的父母,還有一對中年夫妻,那男人長得和江童父親有幾分像,大概是親兄弟,不過他面容有些陰沉,眼眸裏藏着極大的野心。
江童母親是位美人,不過性子有些懦弱,在自己丈夫面前極少開口,江童回來後她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關注,低着頭不知想些什麽,手指不自覺揉搓着白綢帕子。
坐在靠裏面的男人對江童說:“你找來的別是個騙子。”
他身邊女人附和道:“江童你寧願帶兩個外人,也不願找我娘家人幫忙,你是不是信不過我和你大伯啊?”她說到後面語氣高揚,直接變成了質問。
“大伯,大伯母,江童沒有這個意思。”
江童父親不喜不怒地看了自家兄嫂一看,“找大嫂娘家人幫忙,萬一有人出事,不知道大嫂會不會埋怨。”
這話怼得女人啞口無言。
那位大伯被弟弟這麽一嗆,臉上有點過不去,可他知道家裏的事是弟弟做主說了算,他不敢得罪弟弟,于是找其他人洩憤。
找來找去找到白林頭上。
江童不能責罵,那姓慕的是個符師,這個人應該沒事吧,看着就是個軟柿子。
正在看豪門大戲的白林突然感受到惡意,還沒弄清楚是誰在針對自己,面前一道掌風襲來,他快速擲出陣盤化解。
江童大驚,叫道:“大伯快住手,您這是作甚?”
“你別管,既然你覺得他們有能力幫你,那我這個大伯就替你試試他們的實力。”男人嘴上說着他們,實際上只是針對白林,每一招都沖着白林去了。
白林被刁難,慕含章當然不會坐視不理。
江童的大伯是魂師境界,仗着身份欺壓小輩,慕含章怒火中燒,管他什麽交易不交易,受人如此欺負他豈能容忍,當即完全不留後手,有什麽招數全沖着男人使出去了。
十幾張雷火符、風符使勁招呼過去,男人躲閃開了,只是他沒想到慕含章敢對自己出手,驚訝之下有點狼狽。
他陰狠地瞪着慕含章,“我跟他過招,關你什麽事,哪兒涼快待哪邊去!”
“你打我朋友還不關我事?”慕含章氣笑了,“你個為老不尊的老畜生,不要臉至極,我教訓你是替天行道。”
男人勃然大怒。
這下雙方是撕破臉皮了。
江童想要過去勸架,他父親叫住他,不許他插手。
白林算是看透了這家人嘴臉,大伯一家自私自利,妄圖弟弟的東西卻是有賊心沒賊膽,欺負人都挑軟柿子下手。江童父親不知出于什麽心理不願意出手解圍,既不阻止哥哥,也不打算救他們,頗有些坐山觀虎鬥的意味,他母親則是個怕事的,又做不得主。
一大家子唯獨江童還是個人,可惜又被他父親牢牢掌控在手心裏,不得不乖乖聽話。
既然他們想看戲,自己就讓他們看個夠。
白林扔出數十張閃光符,耀眼的白光一閃,街上所有人都花了眼,江家人都用手擋了擋眼睛。等光亮褪去,再看向白林他們,不知何時他們身邊竟然冒出一個同樣年輕的男人。
江童父親發現自己看不透對方的修為,心頭猛然一跳,想要看看他的骨齡,忽然感受到強烈威壓,當場吐出一口血。
“夫君!”
“父親!”
大伯見此驚詫不解,質問容宣是什麽人,容宣不知該如何回答。白林便說:“這位是我們的師父。”
容宣:“……”
慕含章:“……”又要開始演戲了。
白林抱住容宣的胳膊,道:“師父,他欺負我們,您要為我們報仇啊。”
容宣很上道,立馬說:“放心。”話音剛落,身形化為一道殘影,用衆人難以捕捉的速度沖向男人,一通招數耍下來,男人變成了血人。
“你是……魂将。”男人艱難地說完,之後兩眼一翻昏倒在地。
大伯母跑出來剛想哭喊,對上容宣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她心裏一突突不敢出聲了,安安靜靜把男人拖上馬車。
她咋感覺那雙眼睛那麽恐怖呢,看自己就跟看死人似的,太吓人了。
慕含章臉色鐵青,瞪了他們兩眼,随後對江童道:“你們既然沒有誠意邀請,那我們之間的交易就此取消。”說完又對白林說,“我們走。”
江童見他生氣,頓時叫苦不疊,他也沒想到大伯他們竟然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氣歸氣,可好歹是自己的長輩,自己無法多說什麽,只能盡量挽留慕含章他們。
尤其在見到容宣之後,他更堅定要請慕含章幫忙的決心。
“慕符師息怒,我代替大伯向你們二位賠禮道歉。”
“你的道歉我受不起!”慕含章面若冰霜,如果不是看在江童的面子上,他早讓容宣把那幾個礙眼的人解決了。
白林在一邊看得直嘆氣,愚孝之人真不知該不該同情。
白林過去對慕含章說:“我沒事,你別生氣了,別把身體氣壞了。”
“走吧。”慕含章以為白林在對江家沒有好感的情況下,不會答應幫助江童找血提子,誰知白林卻站在原地不動。
慕含章氣急,“你、你該不會還想着……”
“沒錯,我想要玉瑤花露。”白林又壓低聲音對他道,“被他大伯一鬧并無不好,我們可以借機向他們多索取一些好處。”
盡管得到解釋,慕含章仍舊不太高興。他憤憤地看向江童,“如果你還想讓我們幫你,就再加一樣東西。”
事已至此,江童只能默許他們趁火打劫的行為,“你們想要什麽?”
白林将問題推回給他,“我們說出來的你未必有,不如你自己想吧。”
“一棵龍涎果樹。”
白林心道江童有幾分滑頭,只說是龍涎果樹,卻沒有說是否會結果,如果果樹不結果,要來有何用,但若是不要,自己也不知上哪兒弄來一棵。
算了,也許移植到魂府裏說不定有用。
這麽一想,白林就答應了。
做戲做足,白林和慕含章一左一右攙扶着容宣坐上馬車。大伯母害怕地往裏面挪了挪,都顧不上她昏死的丈夫了。江童父母還算淡定,只是全程沒有說話。
車廂裏安靜極了。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載着他們進入浛洸鎮。白林掀起簾子看見路邊有一家不錯的吉祥客棧,于是讓馬車停下,在江童不解的目光中,他們三人走下馬車。
江童:“慕符師你們……”
“我們住在這家客棧,就不去你家打擾了,明天出發之前你到這裏來找我們。”慕含章停頓一會兒,又道,“記得多帶幾個人,我只答應幫你取血提子,沒答應保護你的性命。”
說罷,三人不理會江童的表情,進店找老板準備兩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