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告白
第十八章 告白。
挂上電話後，楊棉棉沉沉地嘆了口氣，蘇瑾說得對，莫佳俊當年不辭而別壓根就不可能有什麽苦衷，就在他消失的前一天，他還帶着她去爬了山，跟她說着她這輩子第一次聽到的最暖心的話，那也是第一次他牽着自己的手，然而那也是最後一次。
她正準備關機睡覺，不料卻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簡訊。楊棉棉捂着撲通撲通直跳的心髒，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才敢去翻開簡訊，直覺告訴她——是那個人發來的。
“我是莫佳俊，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你。”
激動！萬分的激動！楊棉棉深呼吸一口氣，回道：“沒有，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很意外。”
看着簡訊發送成功，她舉着手機一直盯着那屏幕，直到那光亮暗去。心裏愈發的焦急，每一秒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她迫切地想知道，他為什麽回來，為什麽又找到自己。屏幕被她按得熄了又亮，亮了又熄。
“嘟嘟！”
簡訊再次傳來，她激動得雙手握住手機，按鍵的手指都在顫抖，“當年不辭而別，是我的錯。能見個面麽？”
見面？當然好！她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要對他說，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她太想知道這些年他是怎麽過的，不過看他的衣着打扮，傻子也能看出來，這些年他過得很好，甚至……甚至他已經有了家室。暗自嘲笑了自己的自作多情後，她回道：“在哪裏見面？”
“老地方。”
她看着簡訊上簡短的三個字，內心還是忍不住澎湃了一把，他居然還記得從前的屬于他們的老地方！
楊棉棉起來的時候，尹非凡居然還沒醒，她洗漱了一番後，他才倚在衛生間門口，“打扮得這麽迷人，是想去哪兒呢？”
“一大早的你站衛生間門口幹嘛？”楊棉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貨貌似把她真的當成自己女朋友了！
“刷牙！”他從裏頭探出了個頭。
“我今天會出去一會，你也跟着出去！”楊棉棉吩咐道。
“約會？”他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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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私事，但是把你一人扔在家裏頭，我怕我媽有意見，所以只能委屈你去外邊坐一會了！你今天想去哪都成，算我給你放假，一切開銷都可以找我報銷！”她豪邁道，想着今天的約會，她就樂得哼起了小調。
“五音不全，您就別唱了！”尹非凡嘟囔道。
“我樂意，我這叫熱愛生活！啦啦啦……”她繼續哼着小曲，在衣櫃裏找着今天要穿得衣服。
直到尹非凡回房的時候，她依舊對着一床的衣服愁眉苦臉，“非凡，你幫我看看，這些衣服哪件我穿着好看？”
尹非凡白了她一眼，“準備相親？”
李豔雲正巧過來喊這小兩口吃飯，一站門口就聽到了這句，便笑道：“相什麽親？非凡這小夥多好，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女婿！來，趕緊出來吃早餐！”
等李豔雲走後，他才挑了件紫色的掐腰長款尼大衣，“紫色，高貴，适合你的氣質！”
楊棉棉狐疑地拿起衣服，在鏡子裏比劃了幾下，“當真合适？”
“信不信由你！”尹非凡甩下這句話後，便奪門而出，他是瘋了才幫這個女人挑衣服，而且挑的是最适合她的一款。
小兩口出了院門後，楊棉棉便微微一笑，“好了，你今天放假！随便去哪逛逛！”
尹非凡點點頭，“自己一個人出門，要注意安全，不然到時候我交不了差的話，你爸媽非宰了我不可！”
“得了，瞧你把我爸媽說得有多可怕似的，你放心，我這麽大個人，還能不知道回家的路麽？晚上十點，咱在這路口集合。”她吩咐好後，便揚長而去。
尹非凡無奈地搖搖頭，也緊随其後，自從認識她以後，他似乎就沒幹過一件正常的事兒！季祁楓給來的消息是，這男人居然是勝達集團的董事長，沒想到年紀輕輕，能力倒是不可小觑，他若是從前不胡作非為的話，如今哪會有這個莫佳俊在他面前嚣張的份兒！
楊棉棉爬上那座山頂的時候，已經是氣喘籲籲，左右環顧了一周後，卻不見滿心期待的那個身影。他——會不會又像從前一樣，一聲不吭又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尹非凡躲在叢林中緊緊地盯着那個坐在亭子裏的身影，待看到另外一個手中捧着一大束百合花的男子從後方走出來，他趕緊舉起樹枝往裏躲了躲，順手扯了幾片葉子，僞君子……當年抛棄了我家棉棉，現在又過來招惹她！
“對不起，我來晚了！”莫佳俊扶了扶眼鏡，雙手将花奉上。
楊棉棉擡眸望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他手裏的花，尴尬道：“沒事，我也剛剛才來一會。謝謝！”
“也不知道這花……你還喜不喜歡……”
“喜歡！喜歡！”她低頭答道。其實她不僅喜歡這花，這眼前的男人她也依舊喜歡。
莫佳俊挨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她今日會答應前來應約着實令他意外，他呵呵一笑，“這裏好像變了個樣兒！”
先前光顧着找人去了，山頂的光景她也沒去在意，如今聽他這麽說起，她這才擡頭望了望四周，十幾年過去了，“樹都長這麽大的個兒了！”
莫佳俊拉着她站起來，“那我呢？有沒有也長高一些？”
從前的她一直齊他的耳朵，如今再這麽比對起來，貌似也沒什麽變化，不過兩個人的距離似乎太近了一些，臉不由得紅了起來，“還是跟從前一樣……”
“我們還能回到從前麽？”見她要避開兩個人過于接近的距離，莫佳俊忽然道。眼前的這個女人在他的心裏，從來都沒變過。
對上他深情的雙眸，她匆忙地避開，“你別這樣……”
他無法給自己安全感，這一切來得太快，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你還在怨恨我麽？”
尹非凡躲在一邊心裏直着急，恨不能沖上去把那賊手拿開！
楊棉棉搖了搖頭，哽咽道：“當初你為什麽走，而且一走……就是這麽些年！”
莫佳俊将她摟在了懷裏，當初若不是他不辭而別，他們也不用錯過多年。“對不起……”
一聲道歉雖然遲來了多年，但她依舊忍不住大哭了起來，這麽些年的委屈通通化作了淚水，肆意地宣洩着她對他的思念。
如果說一個人能夠哭得如此的撕心裂肺，那個人必定是她深愛的人，尹非凡手裏的樹枝突然就掉落了下去，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還沒拉起戰號，他就已經被判出了局？
她的情緒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用莫佳俊遞過來的紙巾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淚，“我……情緒過于激動了。”
莫佳俊的嘴角微微扯開一個弧度，“你還是跟當年一樣愛哭。”
“當年為什麽突然消失了？”她還是忍不住問道。
他輕嘆了口氣，“家裏的債務繁重，仇家可能随時都會找過來，所以我爸媽就直接幫我轉學了。從沒征求過我的同意，所以……我來不及跟你告別。對不起！”
“那……伯父伯母最近好麽？”縱使被別人說她有一張伶牙利嘴，此時她也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本望着她的雙眸忽而轉向了別處，沉寂了一會，他才開口道：“幾年前……都過世了！”
真是多說多錯。
見她似乎在懊惱地自責，雙手一直揪着自己的衣服扯着，他會心一笑，這麽多年了，她的這些小動作居然還保留着，“沒事，都過去了。”
明明就該自己安慰他的，現在倒好成了他寬慰自己，楊棉棉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鼓起勇氣道：“沒關系，我會一直都在你的身邊……”
如果莫佳俊沒聽到後面一句，他會更開心。
她接着道：“作為朋友。”
雖然那天在母校看到了她的男朋友，但他卻仍舊忍不住來找她，“你那個男朋友……”
尹非凡在一旁豎起耳朵，盡管明明知道她的答案，但他依舊希冀着她能給出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她多麽想問一句，你呢？但她還是忍住了，她笑道：“是我一個朋友，陪我回來……”
“不是你的男朋友？”死灰一般的心思忽然被複燃。
角落裏的尹非凡只能咬着嘴唇，哀怨。
“只是普通朋友。你呢？”她還是問出了口，盡管害怕面對那個答案。
聽到她确切的答複，莫佳俊的內心是說不出的激動，他笑道：“孤家寡人一個，沒人敢接收！”
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當年的他，居然也會有幽默的一天。
“笑話我是個沒人要的糟老頭？”她的笑容就像綻放在陽光下的向日葵，燦爛無比。
“我也是個沒人要的老太婆。”她自嘲道。
莫佳俊推了推眼鏡，深情地與她對視，害得楊棉棉的眼珠子只能不停地上下翻轉，企圖來掩飾此刻的尴尬，面對他的時候，她才有初戀的感覺。
“那老太婆能不能接納我這個糟老頭？”
此刻只覺得口幹舌燥，被第一次這麽正式而深情的告白，再對上那柔情的目光，楊棉棉自問招架不住，既不說話也不點頭，看得尹非凡在一邊幹着急。
“你若是沒考慮好，沒關系……我可以慢慢等！”莫佳俊體貼道。
見她沒有馬上答應下來，尹非凡的心暫時安穩地落進了肚子裏，哎，險吶！
這個春節可真久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