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反調戲
第十七章 反調戲。
從屋裏出來，外邊的風吹得有些涼，楊棉棉打了個寒顫，尹非凡替她将衣服理了理，“這麽瞧着我幹嘛？保護老板不受寒冬，也是我的義務和職責！”
冷的時候有這麽個人在身邊照應着，心裏暖暖的。不過這貨居然不臉紅，這段時間相處下來，難不成他真的是臉皮見長啊？站在校門口，楊棉棉突然心上來了一計，這貨若是不好好調整調整，怕是要騎到她頭上來了。
“非凡。”她巧笑嫣然。
尹非凡咽了咽口水，鎮定。
她又向前邁進了一步，兩個人的距離僅隔一個拳頭。
繼續咽口水，臉頰開始升溫。
她極力忍住笑意，又靠近了一點點，“你怎麽這麽關心我？嗯？”
滿是嬌嗔。不過在人精裏打滾的他，當然知曉她的下一步動作，他也樂得配合，繼續咽口水，“屬于義務範疇，也是男士應當做的！況且……”
面對着他一步一步地趨近，楊棉棉吓得連連後退，明明是她想要挑逗這貨來着，沒想到如今被調戲的卻是她，她面紅耳赤的雙手護胸，大聲道：“尹非凡，你想幹嘛？”
音量過大，行走的幾個路人紛紛投來了驚悚的目光，有一男子甚至躍躍欲試地過來準備打抱不平，那架勢是，你敢動手他就敢為民除害。
尹非凡嘿嘿一笑，湊近她的耳邊，“我這叫——反調戲！”
一句話下來，弄得楊棉棉是瞠目結舌，她壓根就沒想過這老實巴交的男人居然……居然有這麽大的膽兒！這貨從前都是裝出來的吧？再瞧瞧他的臉，依舊粉紅粉紅的……這貨——不會是習慣性臉紅吧？
對面的中年男人見這位小姐面色難堪，急忙上前來，“小姐，您沒事吧？”
尹非凡潇灑地摟過她的肩，瞪道：“邊上站着個人兒，你瞎搗什麽亂呢你？”
還別說，這貨一發起飙來，似乎還挺爺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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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見這姑娘在人懷裏，既不推也不躲，面上又沒什麽特別的表情，于是繼續好心道：“小姐，您不用怕，我們是街道婦聯的，您若是有什麽難處，我是可以幫助您的！再說這是法制社會，他不敢拿您怎麽着的！”
“放什麽屁呢你？”尹非凡火大，我長得一表人才，人見人愛，怎麽一到了別人嘴裏，他就成了拐賣婦女的罪犯？
君子動口不動手。婦聯主任繼續道：“小姐……”
按說她是不該阻止這位愛心人士的，但這狀況若是再不開口，倆人怕是免不了進婦聯，她幹咳了兩聲打斷了這位滔滔不絕的正義人士，“那個……先生，我想您是弄錯了，這是我男朋友。”
婦聯主任一臉的震驚，一邊走一邊回頭，“這年頭，好姑娘都不知道是怎麽了，咋就看上些痞子樣的小夥子！”
“你再敢說來試試！”
尹非凡氣得跳腳，婦聯主任見狀拔腿就跑，若不是楊棉棉拉着，他指不定要鬧出些啥事兒來。
她瞪了他一眼，“你現在倒是翅膀長硬了不少啊，老板敢戲弄，好心人幫忙你還較這口勁兒！”
訓人跟訓話似的，尹非凡立馬站好了軍姿，等着楊棉棉的繼續訓話，委屈得像個小媳婦。
見他像打了霜的茄子，楊棉棉這才消了氣，她突然發現蹂躏眼前的貨色，她心情還是蠻好的。“還楞着幹嘛，攙扶老板回家！”
“得令！”
特赦的感覺，真好。小手牽着，小調哼着，等時機到了，他這兜裏的鑽戒也該套在這姑娘手裏了。
楊棉棉的步伐突然停了下來，他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一個只是站在那裏就很晃眼的男人，他忽而感受到了危機感，“棉棉，我們該回家了！”
她的腳卻未向前再邁出一步，而且那個晃眼的男人正朝着這邊走過來。
“你是……棉棉？”
富有磁性的嗓音，佩戴着一副鑲金邊的眼鏡，走近了看起來更加的耀眼，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人家喊她——棉棉，不是楊棉棉！尹非凡頓時覺得鴨梨山大！感覺身邊的人有些站不住腳，他順勢摟住她的腰，伸手友好道：“抱歉，我們家棉棉有些不舒服，您是？”
莫佳俊望着放在她腰際的手，微微一愣，嘴角慢慢地扯開一絲笑意，伸手握住，“你好！你是棉棉的男朋友吧？我是她的初中同學……”
楊棉棉面如死灰，她壓根就不敢擡頭正眼瞧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即使這個人在她的夢中一直出現。
“莫佳俊。”
她擡眸，真的是他！她感覺自己渾身的血脈都在沸騰，頭腦中壓根就無法思考，只能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是你！”
察覺到她的異樣，尹非凡并沒有給他們過多的交流的機會，閑聊了幾句後，他便攬着身旁的她匆匆而去。
楊棉棉自學校回來後，便一直神不守舍，早早地睡下了後，尹非凡看着她熟睡時皺起的眉頭，心微微地疼了。莫佳俊，他究竟是什麽人？尹非凡将電話打給了季祁楓，他需要這個人的第一手資料。他有着深刻的危機感，莫佳俊這個人會來跟他搶棉棉。
半夜醒來，楊棉棉望着身邊的尹非凡，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她輕聲喊了兩句，“非凡？非凡？”
他翻了翻身，繼續睡。
她這才掏出了手機。
“誰啊？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電話那頭，蘇瑾幾乎在咆哮。
“小蘇兒，我怎麽辦？”
她的聲音帶着深深的無力感。
蘇瑾總算從夢裏清醒了過來，“怎麽回事？”
王偌夫瞬間也爬了起來，替老婆披了件外套，憂心地問：“老婆，出了什麽事兒？”
蘇瑾的手朝前扇了兩下，“沒事兒，是棉棉，你睡你的，啊！”
這幾日訪親走友的，确實很疲憊，見老婆沒什麽事兒，便囑咐她們別聊得太晚，一蒙頭便睡了。
“你倒是說話啊，哎呦，可得急死我了！姑奶奶！”見電話那頭的楊棉棉一直在沉默，蘇瑾急道，“尹非凡欺負你了？那混蛋人呢？”
“沒……”她吸了吸鼻子，“人尹非凡沒欺負我，你別冤枉人家！”
“幾天沒見，你倒是維護起他來了，說——你們什麽時候勾搭上了？”蘇瑾賊兮兮地笑道，這姑娘總算是開竅了，那初戀早該了結了！
楊棉棉急得滿臉通紅，辯解道：“你胡說些什麽呢？我的意思是——他回來了！”
“哪個他？”蘇瑾茫然。
“就是……就是……我的初戀。”楊棉棉心虛地瞄了一眼尹非凡。
“莫佳俊？”蘇瑾驚道。
“小蘇兒，你在說什麽呢？”王偌夫朦朦胧胧道。
“沒你的事兒，你繼續睡！”安撫好了王偌夫，蘇瑾這才壓低了分貝，“楊棉棉，你丫的現在夠出息了啊，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覺，就為了你那破初戀？不……你丫的，那算什麽初戀？”
楊棉棉心酸道：“我……該怎麽辦？”
“該怎麽着就怎麽着，當年他不辭而別，你難道還要為他立個貞節牌坊不成？”一說到這個蘇瑾就來氣，雖說是年少無知，但走的時候至少打個招呼是基本的禮儀和素質吧？即使當年救過她一條命又如何，難不成真的要以身相許不成？
“他看到我跟非凡在一塊了！”想着他當時光芒照人的模樣，楊棉棉此刻恨不得立即找個地洞鑽進去。
“看到就看到，正好當面來個一刀兩斷！”蘇瑾很是欣慰，關鍵時刻沒犯二，算是勝了一局。
“我當時慌了神，完全不知道怎麽辦，到最後一直是非凡替我解的圍。”楊棉棉感激地又望了一眼熟睡的尹非凡，他的确是一個稱職的男友——不過是租來的！“你說我跟非凡在一起，他會不會誤會？會不會……”
“夠了，楊棉棉！”蘇瑾負氣地打斷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世界上的樹那麽多，你幹嘛非得死拽着一棵樹不放手？人莫佳俊有什麽好？就算是救過你，你也犯不着以身相許吧？再說當年是他負你在先，你管人家誤會不誤會的！”
沉默。當年的夏天正發大水，學校命令禁止過那條河，但她為了上學不遲到，結果還是以身犯險，過河的時候她站在朽木上，腳底一滑，人就滾進了那條河裏。本來以為自己的小命就那麽沒了，結果一個高大的男生将她從河裏撈了上來，那個人就是莫佳俊。
說不清是怎麽走到一起的，反正從那次以後，莫佳俊就成了全校的表率，她楊棉棉從前的乖乖女的形象也被颠覆了。盡管她的成績一直優異得勝過了莫佳俊，但從那以後，他永遠高居榜首，而她的名字總挨他最近。兩個人的關系也開始有了改變，就像早戀，盡管兩個人都從未表白過。師母從那個時候起，便知曉了兩個人的心思。
直到有一天，莫佳俊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也沒人知道他來自哪裏。師母一直都對他很是器重，可是……這些年，連師母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這次……他又為什麽會回來？
見她久久沒有說話，蘇瑾繼續道：“你怎麽就這麽個死腦筋，讀書的腦子都比這會靈活！”
“你說他為什麽回來？”她滿臉的期待，或許……他也與她一樣，從來不曾忘記過對方。
“你就死了這份心思，他莫佳俊能不找對象？能不結婚？這麽些年眼巴巴地等着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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