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傅長黎一出現，錢氏就後背一痛。之前被抽了一鞭子，她到現在都記得。可人家是侯府世子，錢氏不敢說什麽，只能訓唐絲絲。
欺軟怕硬，四個字在錢氏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唐絲絲，你說什麽我是你長輩，你竟然敢頂撞我”
有鎮長在，錢氏也底氣足，不過她見傅長黎捏着馬鞭，所以不敢靠近，只遠遠的厲聲數落唐絲絲。
唐絲絲才不怕呢，她身後是長黎哥哥，所以小孩不懼的對上錢氏。
“我沒有頂撞你，我只是不想和你回去。”
錢氏: “大喊大叫不是頂撞誰教你這樣和長輩說話的下來!我非得好好教教你規矩不可。”
錢氏長臉顴骨高，看着就刻薄，尤其是此刻，她豎眉癟嘴，滿身的淩厲。
唐絲絲下意識的往後，靠在了傅長黎身上。
“有我在，怕什麽。”傅長黎說。
“我教的。”這時候劉媽媽上前來，先是朝着傅長黎行了個禮，随後轉向錢氏，微笑道: “小唐姑娘最近在學規矩，都是我教的，敢問，有什麽問題”
錢氏:……
她沒想到唐絲絲的待遇竟然這麽好，那是不是說明，利用唐絲絲可以換得更多的銀錢
“當然……沒問題了。”
錢氏對着侯府的所有人都會露出和善的笑意， “唐絲絲年歲小，還得多管教才行。這樣吧，我們一起見見夫人，商量一下看看唐絲絲要何去何從，你們應當過一陣子就離開這裏回京城是吧那唐絲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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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氏和劉媽媽的談話也落入了唐絲絲的耳朵，她忽地側頭看向傅長黎， “你要回京城了嗎長黎哥哥，我怎麽不知道。”
将唐絲絲帶回來的第一天，傅長黎就已經規劃好小姑娘的未來。讓她和春雨在別院裏生活，直到唐絲絲爹回來。
可是唐絲絲什麽都不知道。
長黎要離開這一消息，對于小孩來說就是晴天霹靂，當即紅了眼睛，轉身抱住傅長黎。
“長黎哥哥，你別走好不好。”
好不容易盼來的，怎麽說走就走呢
小孩身上香香軟軟，腦袋就放在傅長黎的胸口，說話時的熱氣透過衣料吹到他皮膚上，讓他心底一軟。
“你要是走的話，可以帶上絲絲嗎”唐絲絲見傅長黎不說話，她就換了個說法。
“我想和長黎哥哥在一起，這樣別人就不會欺負我和春雨姐姐了。”她說着說着，還帶了哭腔。
回想起剛遇見時發生在唐絲絲和春雨身上的事情，确實被人欺負過的不好。
傅長黎心又軟了三分。
就連曹清平都忍不住開口了， “長黎，我們後日就要離開，總得安置好她才是。”
趙櫻蘭讓人去退婚，擺明了不想認這門婚事，想利用聯姻來鞏固住侯府的地位。這些道理興許傅長黎沒想到，但适婚年齡的曹清平想到了，因此确定，姨母趙櫻蘭不會帶唐絲絲回京城。
“嗯，”傅長黎垂下眸子應了一聲，像是在思考着什麽。
曹清平記起來，傅長黎曾說過會讓唐絲絲在別院，有人侍候照料，可以安心等待唐絲絲父親回來。
對于唐絲絲和春雨來說，這是最好的出路，比在村子裏好多了，而且別院人多，就算他們走了錢氏上門，也會保護好唐絲絲。
唐絲絲還在哭着，小孩的眼淚不知道怎麽就這麽多，将傅長黎的衣裳洇濕了一大片。
她不喊不叫，只默默抽泣，更讓人心疼。
另一邊，劉媽媽拒絕錢氏的提議，一板一眼的道: “我們夫人身子不适，不見任何人，你們幾個可以走了。至于小唐姑娘，我們自然會安置好。”
錢氏不依不饒: “怎麽安置若是叫她享受慣了榮華富貴，到時候回村子裏不适應該怎麽辦而且你們退婚了，總得給點補償吧鎮長老人家在這裏，就是為了給兩家退婚做個見證，總不能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鎮長，您說呢”
劉媽媽聽懂了，錢氏話裏話外都想要錢。
鎮長語重心長的勸解: “錢氏說的是這個道理，雖然你們是侯府，但也得按照規矩辦事，現在唐家沒個男主人，錢氏請我來見證，咱們今天就把話攤開來講。”
聽見退婚兩個字眼，哭泣的唐絲絲一怔。
她仰起腦袋，蓄滿淚水的眼睛裏透着質問。
傅長黎抿了抿唇，直接駕馬往府裏去。錢氏和錢老疤想要攔住，被府中護衛先一步擋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傅長黎帶走唐絲絲。
“你先在這等。”下馬後傅長黎将小孩接下來， “表哥，你陪唐絲絲一會，我去找母親。”
曹清平點頭: “好。”
唐絲絲怯怯的拉着傅長黎的衣袖，像是怕他把她抛棄似的，喊了句長黎哥哥。
傅長黎轉過頭，目光定定: “很快。”
去往主院的路上，傅長黎腦子裏想了很多。
當初确實只是想将唐絲絲留在別院，但現在不一樣了，他要帶她回京。
進主院就有人通報，傅長黎暢通無阻的進去屋裏。趙櫻蘭正坐在桌子旁，動作優雅的擺弄香料。
京城的貴婦人們聊天的內容從衣料布匹到金銀首飾，再到熏香花露都有涉及，尤其是像趙櫻蘭這樣的侯夫人，更是要精通的更多，這樣和旁人說話時才有更多的話題。
當然，也是因為當朝皇後喜歡香料，所以京中的婦人們才會争先效仿。
淡淡的香氣在屋裏彌散開，讓人心情平靜。能看出來趙櫻蘭心情不錯，面色也比之前好了不少，看來讓她來散心是好事。
“母親，我有事同您商議。”
趙櫻蘭放下手中的銀匙，旁邊侍女遞來帕子，她慢條斯理的擦手。 “坐下說。”
“是。”
“錢氏在外面鬧騰，說要帶唐絲絲走，母親，我是這樣想，不如我們帶走唐絲絲回京城。”
趙櫻蘭擦拭的動作停了一瞬: “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若是将人帶去京城，豈不是告訴別人傅長黎曾與村女定過婚事将來再給傅長黎商議婚約，對方心裏肯定會不舒坦。
傅長黎卻堅定的點頭: “母親，我知道我在說什麽。唐絲絲的爹救了父親，正是因為恩重于山的救命之恩，所以父親才會定下這門親事，足以可見，父親對唐家有多感謝。”
“感謝的方式有很多種，”趙櫻蘭打斷他的話， “我們可以留下錢，還留下侍衛保護唐絲絲，就讓她在別院等她爹回來。”
“是，這也是個方法，不過母親，您想，父親贏了勝仗，又感謝唐家，定然會将功勞也分一部分給唐絲絲的爹。說不定，唐家在聖上那裏已經入了眼，等年底父親班師回朝，唐絲絲的爹也會跟着一起回京。如果聖上論功行賞，他獲得個京城小官當當也說不定。”
“那又如何小官小吏，如何同我們侯府相配”
傅長黎笑了笑: “帶走唐絲絲，對外也可以表現出父親對屬下的用心，軍心更穩。否則旁人知曉我們不管唐絲絲，或者她被人欺負了，豈不是有損侯府和父親的威名”
侯府的名望是趙櫻蘭最在意的，果然，她面帶猶豫。
傅長黎再接再厲: “何況唐絲絲一個小孩子，帶回去旁人也不會說什麽，只會誇贊母親人美心善，将來父親回來也會感謝您。或者，您可以寫信問問父親，我相信父親也會同意。”
又是侯府，又是永安侯，一連套下來，果然讓趙櫻蘭松動了。
細細想來，傅長黎說的十分有道理。
唐絲絲才九歲而已，能翻出什麽大浪而且侯府那麽大，随便收拾個院子就夠她住了，等年底她父親回來就回接走她，侯府還能還唐家一個人情，這樣提退婚的事情，唐家也不會那麽生氣。
“行，”想通了趙櫻蘭同意了， “那就帶着吧，不過不許讓她提你們婚事，讓小孩多注意。”
“是，母親放心。”
趙櫻蘭又道: “錢氏還在外面吧一會我叫人告訴她，就說帶走唐絲絲，這邊也會給她父親消息，想必錢氏也說不出什麽。”
果然，聽見這個消息，錢氏像是被雷擊中似的，久久緩不過神來。
什麽唐絲絲要去京城那她呢
錢氏不幹了，也想跟着去京城享福，但是劉媽媽半點不客氣，直接說已經告訴唐老爺了，只帶着孩子，等唐老爺回來後會親自去接唐絲絲。
大門一關，人家根本不理會錢氏和錢老疤的要求。
老鎮長見不得錢氏這副潑婦的模樣，當即不滿: “這是好事，你鬧什麽來這不就是為了讨個公道嗎現在人家侯府已經給了，還說幫忙教養小孩，這是天大的好事啊!莫要鬧了，趕緊走!”
錢氏心裏苦啊!可是又能怎麽辦被鎮長拉着離開了。
。
別院馬廄。
唐絲絲已經不哭了，不過時不時的抽搐兩下，垂着腦袋的樣子可憐巴巴。
曹清平于心不忍，問她: “絲絲啊，你不是最喜歡喂小紅嗎我陪你喂它好不好”
唐絲絲搖頭: “可是長黎哥哥說不可以，他說如果再喂小紅，就讓我把飼料吃了。”
曹清平:……
表弟吓唬小孩還怪有一套。
唐絲絲不哭了，不過手指扣着料槽，也不知她在想什麽。
“長黎，你回來了。”
聽見聲音，唐絲絲趕緊擡頭: “長黎哥哥，你別走好不好”
小孩蹬蹬跑過來，就要牽傅長黎的衣袖。
可是小手上沾了草料和灰塵，看的傅長黎眉頭緊緊擰住。
傅長黎下意識的躲，唐絲絲的眼淚刷的就下來，傅長黎又轉過去，僵硬着把胳膊遞過來。
唐絲絲哽咽了一聲，傅長黎掏出帕子給她擦臉。
但他第一次做侍候人的活，少年習武手勁又大，當即将小姑娘的臉擦的紅彤彤。
“長黎，你慢些，小孩皮膚嫩。”
傅長黎索性把帕子給曹清平，曹清平蹲下收拾唐絲絲，擦完臉曹清平就要起，傅長黎提醒: “手。”
“差點忘了，絲絲，手給我。”
唐絲絲很乖，曹清平将小孩幹淨後，唐絲絲就又去拽傅長黎的衣擺，大有纏着他的意思。
曹清平起身和傅長黎對視，趁着唐絲絲沒注意，張口無聲詢問: “怎麽樣了”
傅長黎點了一下頭。
曹清平明白，這是和姨母商議好了。
“唐絲絲，不許再哭了!”小孩哭久了總會流鼻涕，着實看的人難受。
“哦好……我，我不哭了。”唐絲絲努力憋着，只給傅長黎留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小孩依舊梳着雙鬓，也不知什麽時候束帶松散，頭發就顯得亂蓬蓬的。
傅長黎伸手去給她系，唐絲絲擡起頭。
“唐絲絲，往後你到了京城，可不許動不動就哭。”
少年別別扭扭的。
唐絲絲的眼神像是在問為什麽，他接着說: “因為你哭的樣子醜死了。”
唐絲絲眼睛瞪的更大。
曹清平走過來: “行了，你再說她又要哭了，絲絲，你長黎哥哥的意思是，過幾日帶你回京城，去侯府裏生活，好不好”
“真的”唐絲絲很激動， “長黎哥哥，這是真的嗎你真的沒有抛下我”
“帶你就和帶只小貓沒什麽區別，”傅長黎嘴硬， “但你沒有小貓聽話，如果你不乖，我就把你扔下馬車，讓貓兒上來代替你。”
“不會的!”唐絲絲緊張壞了， “我很乖的，劉媽媽和文香姐姐，她們都誇贊我乖，而且教我的夫子也說我聰明，說我學東西很快。”
像是怕傅長黎不信，唐絲絲立刻展示自己學習的知識，一板一眼的背誦: “天作之合，金碧輝煌，才貌雙全……”
“哈哈哈哈……”
小姑娘仰着頭背的認真，曹清平笑的不能自已。
看來女夫子教的多是稱贊人面貌和宅院的成語。
只是過了會，事情變得不對勁了。
“狗眼看人低，狗仗人勢，雞飛狗跳……”
“停停!”傅長黎雙手抱胸審視她， “夫子教你這些”
唐絲絲認真點頭。
而遠在鎮子上的女夫子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後，她嘀咕着是誰念叨她。難不成是村子別院那戶人家
唉，那戶人家的小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非要學那些，她只能教。
“這些話不許說，等你會寫了再說，知道嗎”
“知道的。”唐絲絲乖巧的應答。
既然決定一起走，那得收拾東西。春雨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畢竟跟着傅家去是最好的出路，等唐屠戶回來再去接她們。
春雨在別院收拾，第二日傅長黎則是帶着唐絲絲去和徐老先生告別。
“先生念叨過你很多次，到了之後要有禮貌，不是學禮儀嗎記得給先生行禮。”
“我知道的，長黎哥哥，我會行禮。”
木屋就在前方，唐絲絲看見院門口一團白白絨絨，便知是那只小兔子。
“徐洪波!”唐絲絲激動的跑了過去，抱起小兔子。
這時候屋裏的徐老先生聽見聲音推開窗，傅長黎上前行禮，徐老先生嗯了一聲。等到唐絲絲乖巧的福身子時，徐老先生笑容都多了，慈愛的道: “小孩，怎麽才來快過來讓我瞧瞧，好像長胖了一些。”
一老一小就坐在靠窗的桌椅前說話，外面院子裏，傅長黎則是認真打拳。
沒一會，少年身上湖藍色勁裝便被汗水打濕，鼻尖也沁了一層薄汗。
唐絲絲歪頭看過來，捏着紅豆糕的手放下， “我想去給長黎哥哥擦汗，徐爺爺。”
徐老先生哈哈笑: “你長黎哥哥很厲害，而且多出汗是好事，可以通筋脈排污漬。”
“啊”唐絲絲撓頭， “我聽不懂徐爺爺在說什麽。”
“小孩，你認識字嗎”
這話唐絲絲可不愛聽了，她現在不是文盲哦。
“當然!”小姑娘挺起小胸脯，認認真真的道: “不止學禮儀，還學讀書寫字呢，我現在會寫三個字!”
說着，她自豪的伸出手指。
徐老先生笑: “你這是四。”
“哦，”唐絲絲收回小拇指，比劃了一個三， “三個字呢!厲害吧”
“厲害!太厲害了!”贊美之詞像是不要錢似的，從徐老先生的嘴裏冒出來。
外頭的傅長黎聽見後面上有一瞬的驚訝。
這些天的相處下來，他知道徐老先生看似和善，實則極為嚴厲。比如教了他一套拳法，要他每日打拳一百次，直到筋疲力盡。
傅長黎是個執着的人，一招一式都嚴格要求自己，就連曹清平這個門外漢都能看出來他打的特別好，但從未得到徐老先生的誇贊。
聽見屋裏傳來小姑娘銀鈴般的笑聲，有那麽一瞬，傅長黎是羨慕的，不過片刻後，傅長黎也微微勾唇。
晌午就在徐老先生這裏用飯，傅長黎出去打山雞，曹清平去釣魚，徐老先生去廚房蒸飯。
屋裏，唐絲絲捏着菜葉子喂徐洪波，還有模有樣的和它對話。
“我們明日就要離開了，徐洪波，你要好好陪着徐爺爺，知道嗎”
小白兔哪裏聽得懂她說什麽，嘴巴吃個不停，估摸着是吃飽了，就開始四處亂竄。
唐絲絲去追兔子，一人一兔在屋裏鬧開。
徐洪波力氣還挺大，撞到桌子上書籍撲簌簌的掉下來，它沒事一樣跑開了，獨留下唐絲絲收拾殘局。
“徐洪波，你太不乖啦!”
沒辦法，唐絲絲蹲下，将書本撿起來。她不認識字，自然不知道寫的什麽，不過她随手翻了翻，額……
密密麻麻的字跡沖擊她的眼睛，唐絲絲哎呦一下: “怎麽感覺眼睛好痛呢。”
合上之後，把書籍規整好放在書桌上，唐絲絲這才發現桌子上有一本打開的書，上面字不多，但有很多插圖。
小孩嘛，不喜歡認字但一定喜歡各種各樣的圖畫。唐絲絲站在桌子上，看的津津有味。
徐老先生回來的時候，便看見小孩在翻書，像是小大人似的，還連連點頭。
“絲絲啊，你能看懂嗎”
那本書是草藥大全，記錄各種各樣草藥的形狀顏色治療效果，所以圖畫才多。
“能啊，”唐絲絲認真的指着頁面上的圖畫道， “這個我見過，就在水塘旁，好像是叫什麽什麽草，吃了可以去火，如果嚼碎了覆在傷口上，還可以止血，對吧”
“絲絲還挺聰明，對啊，這叫霍香草，伴水而生，用處不止這些，還可以和其他的藥材配合祛風寒。”
“真的啊好神奇!”
從徐老先生口中，唐絲絲見識到了與衆不同的東西，原來路邊生長的野花野草，興許能救命。
徐老先生坐下，翻開書籍詳細的給唐絲絲講解。唐絲絲聽的認真極了，比學規矩和寫字都認真。
等他們從山上離開後，唐絲絲抱着手中的書籍，愛不釋手的摸來摸去。
傅長黎掃了一眼， “小孩，你認字兒嗎”
唐絲絲: “不認識啊。”
她說的理直氣壯， “那又如何，徐爺爺說了，我還小，可以慢慢來。而且這本書上很多都是圖畫，我看畫就可以認出來草藥。”
“徐老先生大手筆，送的竟然是孤本。”
曹清平認出來，告訴唐絲絲要珍惜，莫要弄髒了或者缺頁。
“我知道的，”唐絲絲還拿出自己的小帕子，把書籍包起來。 “這樣就好了。”
傅長黎背靠在車壁上，看着她和曹清平讨論如何保護好這本書。
車廂裏是這些年從未有過的熱鬧，可莫名的，不會讓人覺得煩。
。
沒過一會，馬車停下，車夫掀開簾子，道: “世子，到了。”
既然要離開這裏去京城，自然要和村裏人告別，春雨早就來了，現在正坐在院子裏和李嬸子等人聊天訴情。
地上擺放了不少東西，有李嬸子晾曬的葫蘆絲，有王大娘給的鹹鴨蛋，更多的是村民自己采摘晾曬好的山貨，什麽蘑菇榛子，應有盡有。
雖不值錢，但是最質樸用心的禮物。
“絲絲啊，是絲絲回來了!”李嬸子看見唐絲絲從車上下來，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
這兩年孩子在村子裏，她們幫忙照料早就拿唐絲絲當自家孩子，因此一顆心提着，生怕唐絲絲在傅家過的不好。
可是小姑娘一身绫羅綢緞，發鬓上還簪着漂亮的珠花，小臉也圓了一圈，一看就過的很好。
唐絲絲走過來，甜甜的叫人，李嬸子心都化了，眼眶紅紅，舍不得唐絲絲離開。
“絲絲，去京城後要聽你春雨姐姐的話，要乖乖的。”
幾個嬸子圍着唐絲絲囑咐，唐絲絲應聲。
之後春雨說把屋裏家具給幾家分了，誰缺什麽就搬走，免得便宜了錢氏。
李嬸子瞧見傅長黎了，想了想，還是壯着膽子叫人，用長輩的口吻交代他，好好照顧唐絲絲。
曹清平有點慌，生怕表弟不滿，讓唐絲絲和春雨難做。
卻不想傅長黎只是點頭，什麽都沒說。
“絲絲，你別走哇!”
這時候，有小孩的哭聲由遠及近。
一群村子裏的小孩沖進院子裏，為首的正是鐵蛋。
鐵蛋收到消息後特意換了一身最好最幹淨的衣服，還給自己洗了把臉，拿上他最寶貝的東西，直奔唐家。
“絲絲，你別走，我可以保護你!”
鐵蛋認認真真， “看，這是我的聘禮，只要你答應當我媳婦，我就把寶貝給你，而且我還能保護你，誰都不可以欺負你。”
傅長黎的視線落在鐵蛋手上。
聘禮是——
兩只蛐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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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來晚了，想定個更新時間，寶貝們覺得幾點好呢【早上九點，中午十二點，下午三點，傍晚六點，晚上九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