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大概是烤肉太誘人,啤酒太香醇,夜色又是去太撩人,那天邊挂着的半輪月牙兒,冷豔迷醉,幾個人玩的很熱鬧,就連平時話不多的時見和程陽,也開始湊在中間,回應着來自夏喬的挑釁。
"氣氛這麽好,我們來玩個游戲吧!"微醺的夏喬舉着手機的啤酒瓶,半眯着眼睛提議道。
"好呀!"六人中的第二話唠時夢立刻舉雙手迎合。
氣氛确實很好,其他人雖然沒有像時夢一樣給面子,但也都出于各種原因配合他。
例如,時見是出于照顧自家妹子的心情,顧承恩是為了照顧自家寶貝兒的興致。
"那好,就我手上的這個酒瓶,我們來轉酒瓶,頭受懲罰,尾來出題。"話音剛落,就把剩下的半瓶酒一口氣幹了。
夜色焰火的掩映下,夏喬新喝酒仰起來的脖頸,顯得越發修長白皙,翠綠色的瓶身和他半眯着的綠色眼睛交相輝映,嘴角輕揚,朱唇淺笑,雌雄難辨,像個勾人心魂的妖精。
他對面的趙翊不知不覺間有些看呆了,直到他喝光酒,把酒瓶砰的一聲放在地上,才讓失了魂的趙翊清醒過來。
因為是游戲,大家也沒放在心上,還是按原來的座位坐着,夏喬和程陽坐在顧承恩兩邊,時見坐在夏喬旁邊,時夢坐在時見旁邊,趙翊坐在時夢旁邊。
"我先來。"夏喬挑了挑眉,把手放在瓶身上,潇灑地一轉,酒瓶乒乒乓乓地轉了幾個圈才停下。
頭指着顧承恩,尾指着時見。
時見瞥了一眼絲毫沒有把注意力集中在游戲上,而是一心喂程陽吃雞翅的顧承恩,想起程陽身上若隐若現的暧昧痕跡,出于擔心地問道:"你們戴套嗎?"
這句話,宛如平地驚起一聲雷,炸的當場幾個人都有些懵,雖然大家都看出兩人關系不一般,但還沒有像時見問的這麽大膽的,夏喬的臉部肌肉甚至有一瞬間的僵硬。
繞是淡定去程陽,也忍不住有些羞紅了臉,害羞地把腦袋垂下去,顧承恩卻一如既往地淡漠,完全不在意的樣子。他把雞翅上的最後一縷嫩肉撕下來塞到程陽嘴裏,手指甚至還在他殷紅的小嘴裏輕輕攪弄一下,然後淡定地抽回手指,去拿旁邊另外一串烤魚。
"一般不戴。"他回答的很誠實,他不喜歡隔着套套做,那讓他始終有種隔離感,不能盡興,他更喜歡毫無遮擋地和他的寶貝兒直接接觸,他們是最親密的,隔着套套怎麽算親密無間?
所以除了第一次,後面他們幾乎都沒有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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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陽的臉更紅了,紫色的體恤衫上露出的一截兒鎖骨都泛起紅。
時見神色不明地打量了兩人一圈,說不上是什麽心情,有擔憂,有祝福,有羨慕,五味雜陳,說不清道不明,最後都只化作嘴邊的一句:"注意安全。"草草結束這場驚劇。
這回輪到時見轉酒瓶,他随手推了下眼鏡,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瓶身上輕輕一轉。
頭夏喬,尾趙翊。
"你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一路上看着老老實實的趙翊,居然也不甘示弱,一副探究意味地看着他。
夏喬有些醉,臉上的醉态讓本就妖孽的他更添幾分風情,但神智又很清醒,他收起那雙逆天的長腿,把胳膊撐在腿上,手托着半邊俊臉,勾唇一笑:"男人。"說話間,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埋頭給程陽剝魚肉的顧承恩,眼裏染上幾分傷情幾分迷戀。
一直好奇地看着他的程陽自然沒有漏掉這個眼神,默不作聲地主動用嘴去接過顧承恩手裏剛剝好的魚肉。
"這回又輪到我來轉了。"夏喬很快收起臉上的情緒,露出平日裏玩世不恭的招牌笑容。
頭時見,尾程陽。
程陽向來規律,而且對時見,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的醫生職業,還是因為他多次救命之恩,總是懷着一種想親近,但又懷着幾分尊敬的情感。
酒瓶停下時,他看着時見猶豫了一會,才終于開口:"你和林深哥吵架了嗎?"
今天時見身上一直環繞着刻意隐藏,卻無意間露出的低氣壓,讓程陽有些擔心,雖然他知道自己這樣有些不好,大庭廣衆之下戳別人心事,也許是傷口,總歸是傷人的,但又實在忍不住擔心。
這時的程陽,完全忘了上上盤,時見毫不留情一針見血地發問。
時見的唇色一直比較淺,夜晚的涼風一吹,越發慘白,他盯着旁邊跳躍飛舞的金色火焰,有些出神,就在大家因為長時間的沉默陷入尴尬的境地的時候,他輕聲吐出一句話:"我們分手了。"
五個字,清冷,幹淨,輕柔,波瀾不驚的語氣,生生聽得人心口發疼。
游戲在這裏戛然而止,大家再也沒有了玩游戲的心思,收拾了一番,回了各自的帳篷。
半夜的時候,程陽費勁力氣小心翼翼地從顧承恩的懷裏鑽出去,蹑手蹑腳地走出帳篷,身後的顧承恩突然在黑夜裏睜開眼,看着前面小小的,謹慎的背影,隐沒在黑暗裏的冷臉閃過一絲明顯的不悅。
程陽是因為聽到隔壁帳篷有出去,聽腳步聲像是時見,才在剛剛結束一場壓抑而愉快的□□之後,全身疲憊卻又不放心地跟了出去。
果然,一出帳篷,他就看到坐在不遠處的一顆老樹下的時見,徑直朝他走去。
時見任由他走近,聞到他身上沒全散盡,隐隐約約的腥氣,調笑道:"年輕氣盛啊。"
程陽哪裏聽不出他的取笑,依舊紅着臉在他身旁坐下,也沒說話,就是靜靜地陪着他。
山間的夜晚多蚊子,程陽從小就招蚊子,也沒有像時見一樣,有先見之明地給自己塗了好幾層驅蚊露和花露水。
畢竟他只是出來靜靜,不是出來自虐的。他想起夏喬四仰八叉的睡姿,內心一陣抽搐。
夏喬那個人,實在是太反差,看着是一個優雅妖孽的混血貴族,行為實在是讓人一言難盡。
坐了半個小時,在程陽覺得自己要被蚊子吸得貧血的時候,時見終于于心不忍地開了尊口:"回去吧,我沒事,我只是失去了一個我以為不會失去的人,也沒什麽大不了,只是需要幾天平複一下心情,畢竟玩扔掉十幾年的時光,并不是那麽容易。"
"你扔不掉的。"程陽看着時見的眼睛,說得斬釘截鐵。
時見笑了,擡手揉了揉程陽的腦袋,"你這個乳臭未幹的小鬼,知道的還挺多。"
"感情是經歷過就會擁有的,和年齡無關。"程陽一語雙關,即使回答他的話,也是讓他別擔心自己和顧承恩,他們雖然小,但不是不谙世事。
說完一句話,程陽就被顧承恩拎回了帳篷。
時見看着被高大的顧承恩像孩子一樣抱在懷裏的程陽,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他都可以扔下我,我又有什麽扔不得的?
第二天,大家按照行程,像山頂進發,一行人背着行李和食欲,棄車向山頂爬去。
這只是一座景區的小山,并不高,幾人走走停停,一邊爬一邊鬧,半天之後就到了山頂。
今天天氣不如昨天晴朗,但還算是晴天,盡管日頭當空,因為被游雲遮蓋,并不覺得太熱,大家把背包都一把丢在地上,開開心心地在山頂的涼亭上鬧騰。
顧承恩把陳陽抱坐在涼亭裏,溫柔地揉着他的小腿,時不時也按按他的腰,不遠處的夏喬看了他們一眼,轉身朝外面的護欄走去。
趙翊三心二意地安撫着嘟着嘴朝他抱怨腿酸的時夢,眼睛卻緊随着屈膝扒在欄杆上的白色背影。
時見今天的心情看着好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裝的,反正臉上開始有了笑意,他看着夏喬離去時落寞的背影,覺得這群人還真有意思。
愛不得的人,比比皆是,他不過是滄海一粟,算不得什麽。
幾人在山頂待了一晚,在假期的第三天就結束了路程,回到酒店的大夥拒絕了趙翊多玩幾天的邀請,收拾好行李回了家。
一回到家,程陽就迫不及待地沖進浴室,山間的□□終究是有些不便,至少清理起來,只能用濕紙巾礦泉水什麽的,終究弄不幹淨。
結果程陽剛進去不久,顧承恩就拉好了客廳的窗簾,跟在程陽身後,走了進去。
程陽今年才不過十五歲,就算心智成熟,到底還是個孩子的體格,長時間的□□讓他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他趴在洗手臺上,有些承受不住的嗚嗚哭起來:"承哥哥,好疼,好疼。"
顧承恩連忙去吻他紅通通的眼角,舔掉他的眼淚,安撫道:"乖,寶貝兒乖,別哭,我輕點。"說完立刻就減慢了自己動作。
事後,顧承恩給他清理的時候,看到他紅腫不堪的後面已經有些破皮,後悔不跌。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最近只要是程陽在他懷裏,他就忍不住想做,明明在以前程陽沒出現的時候,他從未有這樣的縱欲。
他心疼地在後面親了一口,又親了一口,甚至伸出舌尖來來回回舔着,希望能安撫到那處被他使用過度的地方。
在自己再次硬起來之前,他趕緊用理智把人擦幹,抱回房間,然後去廚房做飯。
這幾天,顧承恩怕程陽辛苦,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做飯,雖然他做的不如程陽好吃,但也還不錯,勉強能入口,而且廚藝随着時間的推移,隐約有上升的趨勢。
把做好的排骨飯和熱牛奶端到房間,在床上支起一個小桌子,然後把人撈在自己懷裏,你一口我一口的吃掉一鍋飯,又親親熱熱地喂完牛奶,抱着半睡不醒人在自己懷裏靠了一刻鐘消食,才把他放回床上安心睡覺。
七天的國慶長假已經過了六天,兩人的作業還一字未動,如果不是程陽去書包裏拿畫筆,他們幾乎快忘了自己是個學生。
顧承恩無所謂,他成績好,作業寫的快,而且就算寫不完,憑借年級第一的成績,老師也不會太為難他。
但是程陽就沒這麽容易了,程陽作為一個高一新生,還是一個學習成績一塌糊塗,曾經在初中時候被老師委婉勸退的學渣,想要一下子寫完全部的作業,簡直是天方夜譚。
好在程陽并不介意,他不以為意地攤開作業,挑着幾個看着自己會做的題目,慢慢地寫起來。
兩人并排坐在書房的大書桌邊,擠在同一張椅子上,寫着各自的作業,一個氣定神閑,一個漫不經心,一高一矮兩個少年的身影,親密得不行。
時光輕輕淺淺地從他們肩上走過,從他們的指尖走過,從紙上密密麻麻的字跡上走過,留下一祯祯溫柔的回憶。
自從十一國慶之後,夏喬不請自來蹭飯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一副要賴在顧家的架勢,顧承恩覺得不耐煩,卻也沒有真的說什麽難聽的話,大多數時候就是冷着臉,偶爾被他鬧的煩了,就會把人拎出去,但在夏喬再次敲門的時候,他還是會皺着眉頭打開門讓他進來。
顧承恩無聲的縱容讓夏陽隐隐覺得有些不高興,這種不高興直接反應在床事上,今晚的夏陽格外不配合,這種不配合并不是說他不讓顧承恩碰,而是一直悶不做聲,往常他要是疼了或者舒服了,都會有明顯的反應。
對他了如指掌的顧承恩怎麽會察覺不到,他把程陽抱起來,翻身放在他懷裏,靠在床頭,一邊在他唇邊落下一個溫柔的吻,一邊問他:"寶貝兒,怎麽了?"絲毫不管自己還插在程陽下面的東西,漲得有些發疼。
程陽癟癟嘴巴,眼裏漾着□□中的淚意,濕潤地把顧承恩望着:"我不喜歡夏喬總來找你。"聲音很小,卻很認真,堅定。
"好,那下次不讓他進來。"顧承恩強烈的求生欲讓他瞬間反應過來。
程陽看着顧承恩認真的模樣,又歪着頭想了想,有些委屈:"還是算了。"他知道對于顧承恩來說,夏喬是不一樣的,無關情愛,他是陪伴顧承恩渡過那段他缺失七年的時光,是朋友,是弟弟。
顧承恩自然明白程陽的想法,他撫摸着他光裸的背脊,一路向下,放置兩人膠着的地方,溫柔地承諾:"好,聽陽陽的,以後陽陽去開門,高興就開,不高興就不開。 "說完在他濕漉漉的睫毛上親了一下,"寶貝兒,我愛你,只愛你,你是唯一的,與我骨血相連的,誰都不能和你相提并論,夏喬只是朋友,或者,是弟弟。"
明明是冷臉冷情的人,說起情話來比誰都信手拈來,卻又那麽真實可靠。
程陽這才高興起來,他把頭埋在顧承恩的胸口,輕輕含住那個暗紅色的,小小的凸起,舌尖在他周身□□,還不忘擡頭,眨着一雙盛滿星星的大眼睛,亮晶晶地把顧承恩望着,求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早就在程陽身體裏蓄勢待發的小小承早就忍不住,就着此時的姿勢,自上而下的繼續剛才的原始運動。
後來,夏喬再次來蹭飯的時候,一般都是程陽下廚,而且大多數時候,顧承恩都是陪在程陽身邊,幫着他打下手,并且保證自己和夏喬的每一次交流,都在程陽的眼皮子底下。
次數多了,夏喬也察覺到了,漸漸的也就不再自讨沒趣,改去酒吧買醉了。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時見一樣鎮定自若,況且就算人前談笑風生,人後還不知道怎麽痛哭流涕輾轉難眠呢。
再次見到夏喬的時候,是在平安夜,那天顧承恩和夏陽正在布置家裏,像小時候過年一樣,把家裏裝飾得漂漂亮亮的。
等程陽把五顏六色彩燈和裝飾品在聖誕樹上挂好,在周圍堆了幾個禮品盒,是顧承恩和程陽互相送給對方的,加上今年,一共八年的聖誕禮物。
興高采烈地弄好這一切,程陽才去廚房做飯,因為是聖誕節,他決定煎兩塊牛排,做個意式濃湯,加上自己買的那個火雞,過一個完完全全的西方風味的節日。
牛排煎到一半的時候,顧承恩的電話響了。
十秒鐘之後,顧承恩滿臉嚴肅地挂完電話,然後走進廚房,打斷了正在煎牛排的程陽:"陽陽,夏喬出事了,時見哥讓我過去一趟。"
程陽看着自己快要煎熟的牛排,愣愣地哦了一聲,"那你去吧,我先把菜做好,等你回來。"
顧承恩怎麽可能把他一個人放在家裏胡思亂想,他果斷關了煤氣,把人一起帶到了一個酒吧。
今天聖誕節,本應該是酒吧狂歡的時候,此刻卻冷冷清清,杯盤狼藉,一看就是剛剛打過架的場面,而且打得還挺激烈,牆上的裝飾畫都碎了一排。
顧承恩一進酒吧,就把像死狗一樣攤在沙發上的夏喬拉起來,上下看了一下,除了嘴角有點血跡和烏青,并沒有毀容,又在他身上摸了一圈,衣服上有幾處破損,沒發現什麽傷,才轉頭看向時見和趙翊,冷冷地開口:"怎麽回事?"
時見此刻也沒什麽好臉色,把自家眼眶紅紅的妹子摟進懷裏,指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趙翊和沙發上的夏喬說:"這個人渣,背着我妹,和你弟弟茍合。"時見這話說的一點情面沒留,一看就也是個護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