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君執劍時

第11章 終章

終章

同時，天界。

“陛下，小仙昨夜夜觀天象，發覺小陛下的星宿亮了，此為大吉之兆。”

自沈泯失蹤後，鳳帝夜不能寐，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聽司命這麽說不禁提起了幾分精神。

“此話當真？”

“千真萬确。”

也确實是千真萬确，他們剛說完便有天兵來報。

“報——陛下，小殿下回來了。”

鳳皇急忙站起來，險些沒站穩，“在哪裏，快帶吾……”

“父帝。”

沒等鳳皇說完，沈泯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上千年沒有聽到了，鳳皇甚至以為這還是幻覺，直到真正看清沈泯才忍不住落下了幾滴淚。

“都瘦了，”鳳皇心疼地看着他，上前了他，“回來就好，吾兒受苦了。”

“不苦，父帝憔悴了不少。”

沈泯看着鳳皇百感交集，自小除了江未也只有鳳皇是他的親人了。

沈泯并沒有敘舊很久，很快便直言道：“這次還想問父帝借個東西。”

“但說無妨。”

鳳皇還沉醉于沈泯回來的喜悅中，自然什麽都依着他。

“我想借仙器滋神鼎一用。”

“不行。”

聽到“滋神鼎”這個字眼鳳皇冷聲拒絕了，和剛才的柔情完全不同。

“你要滋神鼎做什麽？”

沈泯嘆了口氣，把事情的緣由簡略地講給他聽，鳳皇聽完沉默許久。

“飲秋吾也把他當親兒子看待，可是滋神鼎要以燃燒元神為代價，父帝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如果可以，鳳皇甚至想要燒自己的元神，但他不能，天帝只有一個，要是天帝元神受損，魔族趁機入侵，那麽三界必将大亂。

沈泯搖了搖頭，“這是我欠他的。”

“不，”沈泯垂眸，低聲喃喃道，“我欠他的已經還不清了。”

“朝茫，你跟父帝說，你心悅他對不對？”

鳳皇是何等聰明，他從來沒見過自己兒子這麽狼狽過，之前有一次被大魔物打的渾身是血也未曾掉一滴淚。

對人間疾苦都很平淡的人，入紅塵竟是這般。

“是，所以父帝我一定要救他，我真的不能失去他兩次了。”

沈泯強忍着，不讓眼淚流出來，但再怎麽說他也只是個兩千歲的小鳳凰，在人間也才剛及弱冠，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飲秋在他不會允許你這麽做的。”

鳳皇安慰着。

“可他不在啊……父帝，他不在了，這世間只有這麽一個人了。”

“罷了。”

鳳皇嘆了口氣，擡手變出了滋神鼎。

切記，不可心急，此鼎以元神為料，什麽時候成型需要看飲秋的造化了。

沈泯颔首，剛準備施法，突然發現心頭血吊墜亮了起來，江未殘留的元神飛入滋神鼎，燃起熊熊烈火。

你看啊，這人真是什麽都能想到，原來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計劃好的，而這場計劃江未一直都在想着他。

沈泯他不敢想他不在的一千多年那人是怎麽過來的，是每天盯着某一處發呆，還是矚目思人？

鳳皇轉身，不忍看他們。

明明他們早該在一起了。

沈泯擡手把靈珠推入滋神鼎，看着被火焰包圍的靈珠發愣。

江未這個人真讨厭。

他想。

明明才認識幾百年，卻讓他這樣失魂，若是叫小碧看到了，指不定要說他被奪舍了，高冷形象崩塌什麽的。

之後便是年複一年的等待，沈泯每天都會對着滋神鼎說話，但都只是他自言自語，他也不指望有人回他。

“江未，你知道嗎，小碧找了個好人家嫁了，我也沒想到這丫頭能這麽早就成婚，很帥一個小夥，我看過了，很好。”

“今天天界那群老頭又來找我了，還讓我抄書，以前你都會幫我的，現在我一個人抄書真的好累啊。”

“那群老頭還說要給我選後，我可不要，你要快點回來，不然我要是看上了哪個姑娘……”

“也不大可能，但你還是要快點回來。”

“因為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說着沈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就靜靜地抱着滋神鼎。

“就這麽抱着睡着了？也不怕出來個妖怪吃了你。”

熟悉地聲線想起，沈泯睡眠本來就淺，現在直接被這聲給弄醒了。

呆呆地看着江未，語氣有些不确定，“江未，我好像又夢到你了。”

江未無奈地嘆了口氣，上前抱住了他，輕聲安撫道：“不是夢，是我來找你了。”

“我答應過你，等我回來接你。”

“江未。”

沈泯只是叫着他的名字，沒有說話。

“我都知道，辛苦你了。”

“你說得話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喜歡我。”

“你……”

沈泯微微拉開了點距離，他眼眶還有些紅，顯得楚楚可憐，惹人憐愛。

江未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擡起他的下巴吻了下去。

這個吻起初并不是那麽溫柔，甚至有些粗暴，他強制撬開了沈泯的牙關，掠奪他口中的空氣，讓沈泯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在氣沈泯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也生氣自己什麽也做不了。

後來江未的吻逐漸溫柔下來，漸漸地分離，沈泯感覺他在自己唇上很輕地舔了一下。

他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顯然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時他聽見江未說：“我喜歡你。”

這句喜歡或許說得有些晚，晚了一千多年，但終歸他們終成眷屬。

往後他們可以與子執手，共度餘生。

時光飛逝，金色的挂件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遺憾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