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荔枝玫瑰覆盆子撻·6
荔枝玫瑰覆盆子撻·6
“你、你誰啊你!”被押在牆上的男人喘不過氣,臉擰得像是一塊破舊的抹布。
聲音和表情都說明了男人現在有多痛苦。
擒住他的程钺沒搭理他的話,冷笑一聲,用膝蓋頂住了男人的膝窩,狠狠向前撞。
被頂在牆上的男人痛苦叫出聲,忍不住還是服軟了:“疼疼疼疼……大哥我怎麽得罪您了,您好歹讓我明白明白,不然您不是白動手了。”
錢越銘果然是靠着三寸不爛之舌生活的人,即便是程钺擰着他的胳膊将他摔在牆上,又讓他痛苦萬分,他還是不忘了巧舌如簧。
“爺今天就讓你明白明白,你到底得罪了誰。”
錢越銘身後聲音響起,他現在是胳膊也疼、腿也疼,膽子都快被吓破了。雖說是在公司大樓,但衛生間門口又沒有攝像頭。
上個月他們樓下還有個變态鑽進女廁所裏,要不是幾個女生一起去上廁所,恐怕都是危險。
他聽着身後的人聲音有些耳熟,但現在他幾近耳聾眼花,腦子已經停擺了,完全顧不了那麽多。只覺得今天他怎麽這麽倒黴,恐怕現在大家都圍在休息區,沒人來這裏。
“我我我、我到底怎麽了啊大哥。”他聽着來人說話也不怎麽像是好人,心裏就更慌。
“下回你嘴要是還這麽碎,我看幹脆別要了。”身後人聲音狠厲帶着冷笑,“天天傳人家姑娘和你的瞎話,你是不是吃飽了撐得?”
錢越銘發絲散亂,順着額前就飄下幾縷來,狼狽不堪。他腦子滴溜溜地轉,他說閑話的姑娘……可不少啊。
膝窩又挨了一腳,他剛清明的思路又被這一腳踹得沒影兒了。
“您說得……是誰啊?”錢越銘幾乎是哆哆嗦嗦問出這句話的。
“呵,你小子果然不是什麽省油的燈,爺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你得罪誰了。”
他身後的人說完,錢越銘就覺得他被按着的肩松了些。剛一松開些,他就使勁兒向後扭頭,脖子都快扭斷了。
忽然身後人的臉向前湊了湊,冷笑着跟他打招呼,“看清了嗎?”
錢越銘心裏咯噔一下,看着程钺的臉才慢慢回過神,“你!你個小混子!你快把我放開!我警告你,你聽見沒有!”
看清身後人是誰之後,錢越銘的懼怕都變成了憤怒,也終于知道是因為哪個姑娘了。
他之前一直在公司裏說林朝顏愛慕着他,可他一直拿她當妹妹。現在林朝顏又為了他來這邊開店的。小本生意不容易,讓大家多照顧照顧她。
有些男同事笑得不懷好意,總想問問他有沒有什麽香豔史,他那得意之情快要溢出來了。
況且說實話,林朝顏比他之前的女朋友、甚至是在這個公司的女同事都要漂亮,要不是她實在是沒錢沒背景,他就真的答應她,自己也不吃虧。
現在他總算認出了程钺,被她店裏的服務生給鉗制住了,不僅沒面子,他更多的是憤怒。
“這裏可是我的公司,我警告你,快放開我!”錢越銘不怕了,罵罵咧咧地想要把程钺吓走。
“不老實是吧?這裏可沒攝像頭。就算有,你以為我害怕?我倒想讓你們同事看看你是怎麽被我收拾的。”身後程钺說話不緊不慢,聽得錢越銘心裏越來越驚。
“我、我以後不說就是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覺得自己的胳膊就像是要被卸下來一樣,疼得他都叫不出聲來了,就連腿都跟着打顫。
“還要和她道歉,現在就去,當着你們同事的面。”身後男人說得不疾不徐,大有他不答應,他就不松手的架勢。
這下錢越銘可不幹了,讓他不說就不說了,大不了不過這個嘴瘾了。讓他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道歉,他以後還在公司混不混了?
這個藝術總監也是好不容易混上來的,他如果真按照程钺說得那樣去道歉,他就只能卷鋪蓋走人了。
錢越銘身體劇烈扭動,氣得他都不怎麽怕身後的程钺了,“你放屁!想得美!我不僅不道歉,我還要繼續說!怎麽了,她當初就是喜歡我、唔……”
他還沒說完,就被身後的男人把臉按了過去,撞在了牆上,牙齒磕在了口腔壁上,一股鐵鏽的腥味兒蔓延在嘴裏。
“出血了……”
錢越銘哆哆嗦嗦。
“呵,信不信你再說,我能把你按到馬桶裏,讓你漱漱嘴?”身後程钺聲音帶着調笑和漫不經心,但錢越銘覺得他就是做得出來。
“……你還想怎麽樣?我不說了還不行嗎?”錢越銘委委屈屈。
“別忘了道歉。”程钺手上力道不減,錢越銘更疼了。
他答應了,他想反正一會兒那麽多人,這小混混也不會在那麽多人面前把他怎麽樣,以後盡量避着點就是了。還是那句話,好漢不吃眼前虧。
“我答應你。”錢越銘顫抖着說出了這句話。
許是他話語裏沒什麽誠意,身後程钺的力道依然沒減少,反而更重了。
後背心被一把提起,順勢又把他撞向了牆壁,身後聲音更狠厲了。
“老實點兒,別以為我看不出你想什麽。我能逮着你一次,就能逮着你第二次。如果我想還有第三次第四次,知道貓捉老鼠嗎?不玩夠了是不會吃了他的。”
程钺這口氣,俨然不是什麽好人啊。
錢越銘其實就是欺軟怕硬的性格,現在他徹底沒了膽子,只想着趕緊脫離他的手,他都快哭出來了。
“我沒有,我保證、我保證我、我一會兒跟她道歉!不,現在就去!”錢越銘上氣不接下氣。
“喲,這是玩得哪一出啊?”今天的衛生間這片沒人出入,現在倒是插進來個聲音。
這聲音對于錢越銘來說仿佛是天籁,他今天的雷達特別靈,一聽就是他們公司的小董事——董事長的兒子,在公司也沒什麽實際職位,但是管的事兒不少,大家都叫他小董事。
“您可算來了,周總,快、這有個小混混,快叫保安把他抓起來,再報警!”這個時候錢越銘的思維倒是很清晰,指揮着周小董事來個一條龍。
他說完,周圍卻沒什麽動靜,小董事側身倚在他身邊的牆壁上,雙手揣進褲兜裏,笑着看着錢越銘,“啧,哥,你這是又玩兒什麽呢?cosplay?”
眼睛雖然是看着他,但話肯定不是和他說得,錢越銘這點兒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最起碼小董事不會叫他哥。
“你們公司是不是快要完蛋了,這種貨色還能當你們的藝術總監?”
在場就三個人,不是對他說,自然是對他身後的人說的。
雖然錢越銘現在四肢百骸都是疼的,腿也顫顫巍巍打着擺子,但現在他的腦袋卻異常清醒起來——他是不是真闖禍了?
錢越銘其實是被按着右臉貼在牆上的,身子整個偏向了左邊,現在正站在他左邊的小董事挑了挑他的領帶、又擺弄了一下他襯衣領子,臉上盡是調笑。
“啧,這品位确實不怎麽樣,粉襯衫藍領帶紫西裝,我記得公司保潔都穿得比這個強百倍了。”周小董事一針見血。
他身後的人還在那裏不急不慢地給小董事拱火:“公司要是快倒閉了就賣給我算了,這種人都能留,你爸不管這個小公司,你成天在這兒混也不管麽?”
“管,他怎麽得罪你了,你倒是說給弟弟聽聽。”小董事站直了身體,不再看他,直接他身後的男人。
“我的人他也敢到處傳話,讓他給她道歉,現在,當着你們公司所有員工的面。”
程钺按着錢越銘,讓他自己對周小董事說,說完之後,他依然沒松手,只是做了補充。
“聽見了嗎?知道一會兒該怎麽做了嗎?”這次小董事是對他說的。
錢越銘唯唯諾諾答應了,就盼着身後的人放手,可還是沒一丁點兒動靜。
相反,他旁邊的小董事倒是和他身後那個人攀談上了。
“哥你怎麽來這兒了?你這穿得都是什麽?又是哪個牌子的新款?我怎麽沒見過?”他打量着程钺身上的黑T黑褲,一百塊的運動套裝,眼睛忽然一亮,“是不是呆梨那家小衆的新款,還沒出秀的一款,聽說走得運動風。”
錢越銘聽着就覺得心塞,看樣子他是完蛋了,但小董事也真是不食人間煙火,這一看就是早市上的地攤貨,怎麽還整到什麽高奢去了。
身後男人沒理他這茬,聲音冷淡:“我來這兒自然是有事,現在重要的是解決他的事。”說完就用下巴指了指他押着的錢越銘。
“今天算你倒黴,誰讓你得罪我哥了,他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小命還能保一下。”小董事這回可總算看見他了,只是說出的話讓他心塞。
“還有,別和別人提我哥的事知道嗎?去吧。”
小董事說完,程钺就松開了手,看着錢越銘快哭着磨磨蹭蹭地離開。
程钺活動了下手腕,對面前的人倒是淡笑了下:“奶奶讓我來這邊辦點兒事兒,我現在就在你公司今天請做茶歇的那家甜品店裏打工。”
随着程钺講起自己來這裏的經理,周齊睜大了雙眼。
“合上你的嘴,難看。”程钺看他大驚小怪的樣子就覺得頭疼。
“哥,不是吧?你這是來體驗生活了?幫咱奶奶辦事兒也不用在這兒打工啊。我這是被我爸發配到邊疆了,要不我也不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待着。你來我這兒不也行麽。”
“誰跟你咱奶奶,你惦記小風的事兒你自己去說,別和我們家扯關系。”程钺拍了下周齊的腦袋,聽他這話他就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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