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炸串&炒粉
炸串&炒粉
當天，侯天第二次接到陳非的電話。是在下午邊，她正在線上聽一個語音會議，看了一眼屏幕，右邊眉毛不自覺挑起來，給手機按了靜音。誰知道不到一個會議議程的功夫，緊接着侯母又敲響她開着的門，擡頭侯母正拿着刀，問她，肉吃紅燒還是水煮？她指了指耳機，示意需要等一會。
母上大人扁扁嘴回去廚房。她按按太陽穴繼續集中注意力。
“天姐，明細數據一會泰哥會整理出來郵件你，總的來說，【小飛船】第一個Q（季度）飛行平穩。”侯天翻了翻實驗結果數據，大盤确實表現不錯，新項目的實驗階段算是告一個段落，她笑了一聲：“Kiss Landing”。
她面上高興，底下的小朋友們也活躍起來，紛紛吆喝着出去聚餐：“天姐不在天姐請”。對此，侯天大手一揮：“我的我的，都吃飯去吧，吃飽了找我報銷。”
“嗷！”一群人紛紛下線：“天姐吃好！”“天姐萬歲！”
不到1分鐘的功夫，侯天這裏徹底安靜下來。她一邊把會議中助理元元提到的待完成項，和她有疑問的幾個項目文檔拖到桌面上，一邊回撥了陳非的語音。幾乎是立刻，對方接了起來：“阿天？”
“嗯哼。”她盯着電腦屏幕，開始一個個關閉各類窗口。
“一起晚飯嗎？”
是她的錯覺嗎？陳非的嗓音比平時低，給人一點在撒嬌的意味。侯天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哼笑一聲，然後跟他說，二十分鐘後下樓，她去接他。
“老娘！別做我的飯！”然後用最大的嗓門沖廚房喊了一聲。
贛城這兩年在道路規劃，城市主幹道四通八達，但是新建的路行道樹還沒長齊，常常是馬路這一邊綠蔭如蓋，另一邊光禿禿的。侯天的車到陳非的酒店路口，見他靠着顆僅一人高的樹幹在玩着打火機，簡單的衛衣褲連身羽絨服的穿着像是路口高中逃課出來的學生。她按響喇叭，人才回過神來。
“恭喜你，新項目上線。”陳非在打開車門的同時說。
侯天愣了一秒，然後把副駕駛的包丢向後座，示意他快上車。一邊看向後視鏡，一邊轉着方向盤，随意問一句：“你接到了喬姐的電話？”
陳非轉頭看她專心倒車，沒什麽起伏地回答：“嗯，她說你很忙，讓我早點滾蛋。”
“哈，她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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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車程中打開了關于【小飛船】的話題。聊了許多，然後陳非問：“為什麽想做一個音頻類APP？”
侯天沒有回答，問題太大，她找不到準确的答案。正好到了地方，所以她只是說：“帶你吃個好吃的。”
三角油豆腐，蓮藕，土豆，裏脊，黃花魚，澱粉火腿腸，各類綠葉菜......
“飛輪，想吃什麽？”手上不停，侯天抽空擡頭看他一眼，問了一句。
“燒烤？”陳非順手打開臨近的冷凍櫃門。
“炸串！你不是說南方的燒烤不好吃嗎？讓你感受一下贛城的炸串，有滋有味爽歪歪。”侯天看見他已經選了一些，把手邊的自選烤盤挪過去：“雞翅多拿兩串，不要中翅，換幾串全翅。”
陳非大概是有點餓了，居然陪她一起去前臺領號碼，他又往冷鮮櫃拿了兩瓶檸檬水，一起放在結算臺上。前臺小妹指指撅着上半身在傳菜口叮囑炒粉微辣的侯天：“姐已經付過了。”
菜上來的時候，侯天還在擦桌子。他們從剛坐下開始，侯天就在擦桌子。她自己那一塊還好，陳非這邊被她擦的幾乎要啞光了。撐滿的烤盤端上來，她立刻丢掉手裏的餐巾紙，低聲歡呼了一下。選了一串三角油豆腐遞到他面前的盤子裏，嘴上也不停：“先吃這個，剛出鍋的最好吃，脆的掉渣。這家的料不是很辣，但是香的不要。”
他被感染的認真咬了一口，然後給了她自己認為最積極的反饋，點了點頭：“好吃。”
侯天又遞過去一串：“真的嗎？是不是！黃花魚也要趁熱，冷了有點腥。”随後想到他好像對魚不太感冒，折了魚頭那一半夾回自己碗裏：“你嘗嘗呢？這個魚不腥，你看看你吃不吃得來。”
陳非又夾起那筷子魚，是真的非常好吃，對于不吃魚的那群人來說。
“我以前在北京的時候每次吃錦州燒烤都會想到贛城的炸串，跟那種濃油赤醬的烤串不太一樣，贛城的炸串就是幹香焦脆，淋上瞎jir辣的紅油，不是江浙那種甜面醬調出來的，就是直接的香辣口，不帶一點點回甘。”
陳非趁她說的開心，幫她開了面前的檸檬水。
“綠葉菜吃不吃？很好吃的，老板會控制好火候，保留葉子的水分，一點都不幹巴，同時高溫熱油把綠葉菜最原始的蔬菜味激發出來，韭菜這麽做最絕啦，小青菜也不錯，脆生生的。”
整個過程，陳非都沒有自己動手拿過烤盤裏的簽子。
最後上來炒粉，侯天的興奮勁兒還在持續，這讓陳非懷疑她不是喝的檸檬水，而是燒酒。
“你睡了一天？一定要吃點主食，沒怎麽放辣，嘗嘗看。”侯天一邊說着，一邊把肉絲炒粉一筷子夾出來，填滿了他的碟子推過去，然後很是期待的看着他吃下第一口：“怎麽樣？”
依然是陳非最熱烈的表達方式，他點了點頭，看着她的眼睛說：“好吃，非常好吃。”
看着她的眼睛裏，有最直接的開心和興奮，絲毫不加掩飾的告訴自己，侯天正在毫無保留的分享着她的喜悅，同時分享的還有最讓她覺得幸福的食物。
這讓他覺得有一些幸運——居然是他，陪她吃一頓慶功宴。好久未曾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