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他現在已經沒什麽事了,高燒已經退了,但是……”
醫生辦公室內,馮聲遠穿着戲服根本沒機會去換一下,他已經一夜沒睡,現在看上去無精打采,特別是在聽到醫生說‘但是’的時候,他的情緒微微波動,“但是什麽?”
“昨天為他做檢查時候,我們順便給他做了腺體的健康檢測,發現他的腺體已經萎縮了,這種萎縮程度應該有五六年了,如果再沒有alpha信息素的注入,或者在兩年內進行手術切除,可能會影響精神力和自理能力,甚至是生命。”
醫生說着将檢查報告遞給馮聲遠。
“為什麽會這樣?”馮聲遠看了一眼報告,眉頭緊皺。
“原本成年的omega是沒有這種問題的,但是他屬于腺體創傷後遺症,他動過手術,在分化的時候。”醫生解釋完看了一眼馮聲遠繼續道:“您如果是他的伴侶,那就請好好待他,別讓他太難受。”
“我……”馮聲遠想說自己并不是錢錦喬的伴侶,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和錢錦喬匹配度最高,且能接受他信息素的只有自己,如果自己不能幫錢錦喬,那錢錦喬只能摘除腺體。
摘除腺體、手術、分化,這一件件、一樁樁的事連在一起令馮聲遠産生了一些懷疑,但他不能确定錢錦喬離開自己是不是跟這些有關,他決定等錢錦喬醒了好好的詢問一下,想着這些他和醫生說了幾句客套話便離開,然後回到了病房。
病房裏的窗簾被人拉開了一條縫隙,有陽光從縫隙裏透了出來,灑在病床上。
病床上瘦弱的男生側卧着,濃密纖長的睫毛因為緊張撲簌地動了動,雪白的肌膚在陽光下呈現剔透的光滑感。
馮聲遠沒有說話,而是蹑手蹑腳地靠近,然後掀開他的衣領看着他的後脖頸。
有些萎縮是在腺體裏的,肉眼根本無法看清楚,馮聲遠看了會兒什麽也看不到,但卻鬼事神差的用指腹在上面揉了揉。
忽然,他感覺錢錦喬的身體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馮聲遠愣了一下,然後繼續在錢錦喬的腺體上揉了揉。
腺體的主人又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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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馮聲遠确定以及肯定,錢錦喬早就醒了,現在只是在裝睡而已。
錢錦喬的裝睡舉動令馮聲遠起了要捉弄他的意思,于是将手緩慢地滑動到錢錦喬的被子裏。
錢錦喬在想自己的腺體被馮聲遠玩弄已經是很炸裂的事情了,現在就連老二都要保不住了麽?
馮聲遠怎麽這麽變态?
他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在想自己到底是繼續裝睡,還是醒過來。
醒來老二就能永遠清高、不用受委屈,但是他必須面對馮聲遠,他不想和馮聲遠單獨在一起,不醒吧老二就要犧牲了,但他不用直接面對馮聲遠。
而就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馮聲遠的手摸到了他的腰,然後撓了撓。
“啊哈哈哈哈!”錢錦喬的思維一下子被打斷了,腰部受到刺激,他大笑着從床上爬起來,然後他就看到了馮聲遠似笑非笑的眼睛,下一秒他止住了笑容,大聲罵馮聲遠,“你神經病啊!”
“我神經病才管你。”馮聲遠被罵也不氣,就是習慣性地回怼一句,說完他擡了擡下巴,示意錢錦喬将床頭櫃上的藥吃了。
錢錦喬不願意吃藥,于是搖了搖頭。
“你不吃我就強行喂你吃了。”馮聲遠威脅,他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然後将藥遞給錢錦喬。
錢錦喬不情不願地接了過來,然後看了馮聲遠一眼。
馮聲遠還穿着戲服,樣子看上去很狼狽,他頭發有些淩亂,衣服也有點微微濕潤,看上去像是一夜沒睡的疲憊狀态。
錢錦喬見狀沒忍住問他,“你一夜沒睡?”
“你一直抓着我的手喊我遠哥我怎麽睡?”馮聲遠說的是實話,他其實沒必要這麽說,但是他今天心情有點沉悶,就想從錢錦喬的嘴裏掏出一點實話。
但是錢錦喬的反應卻讓他失望。
“習慣了呗,以後改改就是了。”錢錦喬被他說得有些吃驚和緊張,但他巧妙地避開了這個話題,說完他将手裏的藥一口悶了下去,藥在嘴裏咽不下去,他急忙轉頭找水,卻将桌子上的溫水打翻了。
見沒水服用藥片,他無奈,想将藥片吐出來,卻被馮聲遠捏住下巴,然後上擡。
“嗚嗚嗚!”他反抗,卻被馮聲遠的另一只手捏住手腕,然後用身體壓住。
“咕咚”一聲,随着喉頭滾動,藥片被錢錦喬咽了下去。
“你放開我!”錢錦喬吞完藥片心中忽然竄上一團火,他想坐起來,可馮聲遠緊緊地壓着他,“不放,除非你跟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麽腺體會萎縮。”
錢錦喬聞言愣了愣,等反應過來,他開始裝傻,“什麽……什麽腺體萎縮?”
“別裝了,醫生都告訴我了,你老實交代就行。”馮聲遠捏緊他的手,然後舉起來放到他的頭頂上,“還有為什麽放我鴿子。”
“我為什麽要跟你解釋?”錢錦喬轉了轉眼珠子,他就是不想說、不想解釋,再說了,他為什麽要解釋,馮聲遠又不會在意這些。
“作為交易對象,無緣無故放別人鴿子,是違背交易規則的,違背交易規則就是不守信用,不守信用就要受到相對應的懲罰,比如……”馮聲遠說着眸色越來越深,裏面流淌着意味不明的情緒,濃烈到幾乎溢出來,“比如,被迫接吻。”
“你放屁!沒這個懲罰,再說了交易從來沒進行,不算數,再說了,你前幾天還說自己不會饑不擇食,怎麽了,現在饑不擇食?”錢錦喬被馮聲遠的話成功吓到了,于是拼命地掙紮,他才不要接吻。
接什麽吻?那純粹就是馮聲遠耍流氓,尋自己開心。
“不說是吧?”馮聲遠強調了一下,然後靠近錢錦喬的臉,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馮聲遠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欺負我,我就喊了!”錢錦喬掙脫不開馮聲遠,只能用其他方式威脅。
“你喊啊,我又不怕丢人。”馮聲遠笑了笑,看上去不達目的不罷休,并且低下頭,唇已經靠近了錢錦喬的臉,然後下移,只要他再靠近一點,錢錦喬可能就會被親到唇角。
兩人幹燥的呼吸碰在一起,你來我往,糾纏不清。
房間裏的空氣因為過近的距離開始向上攀爬,惹得身體也逐漸地燥熱起來。
馮聲遠本來只是想逗逗錢錦喬,但是一靠近錢錦喬,他的腦袋就不太受控制,特別是聞到他身上鈴蘭花的香味時,有種蠢蠢欲動的情緒在身體裏蔓延開來,令他焦躁難耐,恨不得立馬吻住對方的唇。
可他沒想到這個吻輕而易舉的得到了以後,他卻反而心裏涼了一大半,因為被他戲弄成這樣,錢錦喬也不願意說大實話。
錢錦喬不想解釋自己的腺體,也懶得去解釋自己為什麽放馮聲遠鴿子,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雙唇。
他心如擂鼓。
那是他喜歡的人,喜歡的唇,每次輕吻都會有不一樣的感受,青澀的、熱烈的、香甜的,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讓人憤恨、難過,咄咄逼人。
可是,那又怎樣呢?無論如何,他快而有節奏的心跳依舊承認這份悸動。
馮聲遠的威脅,此時此刻成了錢錦喬謊言的遮蓋物,和最不可能被理解的情愫。
但無論如何,他還是接受了,并主動地吻了上去。
一個吻而已,他喜歡且不用去解釋其他的,何樂而不為。
馮聲遠的唇有些涼,像冬日的雪花,輕輕觸碰就會讓人渾身發抖,錢錦喬冷得打了個哆嗦,但是卻并沒有換來馮聲遠的擁抱,對方冷靜自持,雙手撐在床邊,甚至松開了錢錦喬的雙手。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親吻麽?
現在得到了為什麽放手呢?
是不是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就是無趣且令人厭惡的。
錢錦喬見馮聲遠無動于衷,于是故意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脖子,然後在他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馮聲遠吃疼想要推開,但是錢錦喬咬着他的唇就是不肯松口。
他恨馮聲遠,恨死他了。
可就在他們一個推,一個摟住對方死死咬住對方嘴唇的時候,來看望錢錦喬的劇組人員,包括順道過來看看的韓紀玄打開了病房門。
“哎呦哎呦~”幾人見狀齊齊捂住眼睛,然後關上病房門,“我們什麽也沒看見。”
馮聲遠和錢錦喬見狀連忙分開。
床上一片淩亂,馮聲遠和錢錦喬頭發和衣服歪七扭八。
一通手忙腳亂地整了整後,錢錦喬突然睜大雙眼指着馮聲遠的嘴說道:“馮聲遠,你的嘴怎麽腫起來了?”
馮聲遠聞聲立馬沖到洗漱臺,然後從洗漱臺上的鏡子裏看到了自己的嘴。
好了,歐陽鋒都沒這麽腫的。
合着他咬錢錦喬不會中毒,但是反過來錢錦喬要是咬他,他就會中毒。
想明白怎麽回事後,馮聲遠的腦袋忽然暈乎乎的,然後倒在了洗漱間裏。
如果我有罪,請讓神佛懲罰我,而不是被錢錦喬一個吻給送走。
臨昏迷前,馮聲遠絕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