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齊活
齊活
“噌！”
黃無依拔出佩劍，架在趙之湄脖上，內心天人交戰。
到底是英雄惜英雄，幫妹妹一把，還是一刀把這個騙她同情的臭男人給殺了。
他早被黃無依一拳打暈過去，自然不會求饒或辯解。黃無依糾結許久，默默收回劍鞘。
都大費周章把他運出來了，還是救吧…況且趙之湄究竟算男算女也不好說呢。
次日，黃無依打馬回到大營，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隐隐覺得有些奇怪，警惕的看着四周。
“黃守一！”有手突然搭上黃無依的肩。
“誰！…喔，是你啊，吓我一跳。”見是同僚，黃無依松了口氣，問大家為何如此看她。
同僚又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握拳打在她胸口“一夜禦三女，面不改色，下盤也穩，你可以啊。”
這時周圍的小兵也湊過來，七嘴八舌的說：
“黃偏将，你們漢人的妻妾和睦嗎？真的三個一起伺候你啊？我家那兩位見面就打得不可開交…”
“你們漢人都會房中術嗎？是不是你用了房中術才氣色那麽好…”
“黃偏将！教教我！”
“先教我！別搶！…”
原來是因為這個，黃無依不禁失笑，推開他們，說：“打住啊打住啊，平日訓練都沒見爾等這般好學，小心我上報主将，賞你們頓軍棍吃。”
原本這幫小兵是不怕黃無依的，自從主将賞了她三個女人，都對她另眼相待，聽到軍棍，瑟縮了一下，乖乖讓出條路。
黃無依直奔軍醫的帳篷，臉上笑容瞬間消失。
“屍突玲！”
“幹嘛呀…”屍突玲睡眼惺忪的走出來，黃無依抓住她的手腕就要走。
“那三個女人帶病，不能睡，你跟我來看下吧。”
“你也先等我穿了衣服再走吧，還有工具，你幫我拿…”屍突玲瞪大了眼睛，壓低聲音說：“黃無依！你不是女的嗎，你睡個屁你睡，難道你，你，你真睡女人？快放開我！放手！不然我要叫了！”
“求求你了，跟我走一趟吧，你都要出嫁了，不想再攢點錢嗎”黃無依捂住她的嘴，她發出嗚嗚的聲音，意思是：到底出什麽事了？對上她懇切的眼神，點了點頭。
“事不宜遲，我們快走！”黃無依把屍突玲抱上馬，那群蹲着吃午餐的小兵見了，又是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口哨。
“你那麽急幹什麽，不就幾個營伎嗎，死了求主将再賞你一個不就得了，反正都是假結婚。”
頭發都沒得紮的屍突玲一路不住抱怨，跟她來到客棧，黃無依推開房門，卷起床前的紗簾，裏面露出一節雪白的藕臂。
見黃無依不搭理她，屍突玲撇了撇嘴，放下藥箱至前，忽然往回跑，被黃無依攔腰抱住。
“你去哪？”
“我要去報告主将！趙之湄不是逃了嗎？怎會出現在這！你…你背叛了我們？”
黃無依直勾勾的盯着屍突玲，到底是個小姑娘，她害怕的後退，又看了看身後的趙之湄，似在猶豫。黃無依猛然動身，卻是給她下跪，哐哐三個響頭。
“求你救救他吧！我的全部家當都給你！你不是喜歡首飾嗎？他是漢人宗室，你救了他，就能得到一車金銀珠寶！你和阿爺下輩子吃穿不愁了！”
“看在我們這麽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就是我的姑奶奶！屍突玲，你救救他罷！”黃無依雙手合十，嘴裏不斷出乞求之語，為了救趙之湄，那可真是求爺爺告奶奶。
當年黃無依就是這般，讓屍突玲同意幫她隐瞞身份，多年後故技重施，依然管用。屍突玲心一軟，點了點頭，又嗫嚅道：“真的給…一車珠寶？”
“給給給！”黃無依推她回去，屍突玲號了號脈，又摸摸趙之湄的額頭，一指戳她太陽穴。
“不就是發個熱嗎！看給你緊張的，還以為是什麽頑疾呢！吓老娘一跳！去死吧你！”
“啊對對對，姑奶奶，請你再看看這個，我就想知道，他會不會有事…”黃無依邊說，邊解開他的衣帶。屍突玲果的傷的死的，什麽人體沒見過，因趙之湄貌美，反倒害羞了起來，捂住眼睛。
“你你你，幹什麽！？”
一邊好奇的露出指縫，突然，屍突玲诶了一聲…
“都弄好了，不會有事的，我可以回去了吧？”
兩人合力用漏鬥把草藥給趙之湄灌了下去，許多舊傷也得到了清理，屍突玲還給他上了祛疤的藥膏，擦擦額頭的汗，提起藥箱說。
黃無依給她捏肩，使出十八分熱情道：“來都來了！不吃個飯再走啊？”
“少來！你要是不想讓我走就直說！”
屍突玲怒吼，黃無依憨憨一笑：“那我說了你能不走嗎？”
“我阿爺還等我呢！再說…”屍突玲撇了床上的趙之湄一眼“萬一他醒了，把我殺了怎麽辦。他可是敵人诶，我才不要跟他待在一起。”
“你阿爺那邊我會說的，我就是被打一百軍棍也不會讓你有事！姑奶奶，你想不想吃烤雞？香芋糕？”黃無依誘惑她，拿出拴馬的繩套上趙之湄的脖子，限制他離不開床“這樣你可放心了吧？”
屍突玲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黃無依，撅起嘴道：“那我要一整只烤雞！塗了蜂蜜的，還有…我不信任他，不要和他共處一室！”
“行行，你就住隔壁，要是聽見動靜幫我盯着點。”
黃無依領她去開了另一間房，安頓好屍突玲，折返回房間收拾東西，忽然感覺到一道視線黏在自己脊椎上。
“你醒了？”黃無依倒了碗清水，坐到床頭，趙之湄乖乖喝了，慘白的唇總算有點粉色，什麽也沒說，就安安靜靜的看着她，好像已将生死抛之度外。
黃無依眼簾微垂，什麽也沒問，給他撚了撚被角。
“養好傷就回去吧，不要給我添麻煩就行。”
